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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同看雪后山11

陶茵脑子嗡地一声响,心也跟着跳漏了一拍,眸珠微怔。

“出来。”就在看到丝帘处无动静后,他又道一声,同时目光亦向陶茵所在的方向投来。

她被发现了。

一间小小的内室,又怎能完美藏身呢。

到底还是她着急了。

僵持无意义,装死也无意义,无奈之下,被发现的人先将一只脚探出。

不过是几秒的功夫,陶茵脑海中闪过许多与他的对话。

直到她整个人自帘后现身,再一次对上樊龄誉的视线。

若换作旁人,只怕这会儿直面圣颜要吓破了胆,更何况方才还听了那么一场,只怕小命难保。

可陶茵不怕。

樊龄誉望向她的眼中满是探究,她就愣杵在那里许久,似傻了一样,半个字也未讲。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他问。

其实樊龄誉是个十分机敏的人,平日内间的门都会关得严严实实,唯独今日是虚掩着的,那时他便起了疑,入房后,总觉着这房里除了他还有旁人。

她自以为藏得利落,却未留意自己垂下的裙角刚好露出一块。

“那、那里有灰,我擦一擦......”她反手指了身后的博古架,下意识回答。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而后将眼皮垂下,“方才朕和太后说的话,你听见了?”

“太后过来了?”这时候,说对与不对皆错,只能装傻充愣,“奴婢并不知道。”

只听那人冷笑一声,“好,今日听到的话,半个字也不要说出去,否则......”

话说一半,他以最温和的语气讲出了最吓人的话,“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

“出去吧。”

“是。”得令,陶茵退出内室,而后转身去关内间的门,就在门缝缓缓合上时,陶茵再次隔着那条窄隙看向门中的人,微子微微前倾,双肘杵在双膝之上,两手十指交叉,垂着眼皮一脸心事重重。

在这之前,陶茵假设过无数次与他交谈的情形,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

一问一答,似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她有些庆幸,也有些失望。

就在门合上之后,樊龄誉才再次将眼皮抬起,目光送走那道纤细的人影之后,又落到门侧的水盆之上。

自暖阁出来时,陶茵手里还攥着一片抹布,整个人失了魂一般,一直没有寻到她人的张随,见她竟是从暖阁里出来的,整张脸吓得惨白,将人带到僻静处,压低了声音道:“找你好久都找不见,你怎么从暖阁里出来?”

“我去打扫内室来着。”陶茵拈了手中的抹布给张随看。

“你刚刚一直在内室?”张随有些不可置信,方才他们在暖阁外明明听到了里面皇上与太后发生了争执,她竟能好端端的自里面出来?

“皇上他......可曾怪罪于你?”

“没有。”陶茵摇摇头,她自是将太后和樊龄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面对张随的疑惑,她也料定了打马虎眼,其实即便樊龄誉不叮嘱她,她也不会同旁人讲半个字的,“可能是事太多了,顾不上我吧。”

这借口显然不能使张随信服。

若她方才果真在内室,这会儿能活着自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走出来绝无可能,可正是这绝无可能的事又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的眼前。

“我还有别的差事没做完呢,你先去忙,晚些再说吧。”这会儿陶茵没心思和张随周旋。

她清楚张随护她心切,可她又不太好意思接受这样的好意,只能暂逃。

张随惊魂未定,既听她言便不再多留,随她去了。

可这件事让张随十分想不通,最后思来想去,一个在他看来十分可怕的念头在心中蔓延。

持盈殿今日反倒是异常宁静。

太后来闹得那一场似不存在,亦像是未给皇上造成任何影响。

陶茵当好了今日最后一份差,正准备回住所,却正在廊下撞见了良荷。

陶茵颔首,良荷见她神色如常,犹豫片刻后才挡了她的去路,“穗安,听说花房新去的那个叫榴月的是你的好友?”

“是啊。”陶茵点头。

“唉哟,”良荷一脸惋惜,“看你的样子,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榴月她出事了。”

一提榴月出事,陶茵眼皮一滞,骤然紧张起来,“她怎么了?”

“其中内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方才殿前有人来报,说是花房有人将送给曾太妃的花给弄混了,导致曾太妃哮症犯了,情况好像不太好,而这个送错花的宫女就叫榴月。”

曾太妃是未来皇后的远房姑母,若当真因此而导致她犯了旧疾,此事可大可小。

宫里的规矩陶茵清楚,刹时便替榴月捏了一把冷汗,眼珠子也跟着瞪圆了一圈儿,“那她现在在哪儿?曾太妃现在怎么样了?”

“你先别急,”良荷见她脸色骤变,忽然有些后悔这般直白的与她说起此事,忙又拉起她的手臂改口安抚,“这事儿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许是我听错了也说不定,要不然明天白天你再去打听打听吧。”

关于榴月的事儿陶茵哪里还能等得到明天。

前世的她,可是与榴月相依为命,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她不光继承了前世的记忆,那份姐妹情亦是原封不动的承了下来,知道这个消息,她又如何能静得下心来。

夜中寒凉,冷风透骨,为求真相,陶茵去而折返,头顶寒风一路小跑着来到殿前,望着殿中的盈盈光火,才一迈到阶上便被人强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张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榴月是不是出事了?”正要找他,陶茵开门见山问道。

环顾四周,没什么人留意到这边,张随才将陶茵拉到一处背风地,“你都听说了。”

事发突然,原本这件事张随没想着同她想,谁知旁人嘴快,到底还是传到了她耳朵里。

本来一路走来陶茵还带着几分侥幸,兴许良荷带来的消息是她误听,可一听到张随都这样讲,便知道是坐实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心急如焚,连带着语气也越发急促起来。

“曾太妃有严重的哮喘和敏症,素日里花房送过去的花都是特定的几种,今日榴月送了一盆红玉梅,本来那花对曾太妃的病证也没有什么威胁,谁知道那花上竟染了花月莲的花粉,想来是榴月往各宫送花的时候没将这两种隔开来放,要知花月莲那种花落粉严重,曾太妃一点也碰不得......”

既说了,索性讲个痛快,快刀总比凌迟要少受罪些,“这节骨眼上若是出了事,那皇上的婚期可就得延后了,这样一来怕是整个花房上下都得治罪。更何况太妃曾是先帝的宠妃,先帝去后,她大病一场,身子骨早就不如从前硬朗,如今花房出了这种纰漏,榴月这条命,怕是难保了。”

曾太妃是宫中贵人,此事影响甚大,陶茵自然也清楚后果,既听张随这样一讲,她心又凉了半截,可是她记忆中的榴月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无论做什么都细心周到,这样低级的错误她真的会犯吗?

“她现在在哪里啊?”陶茵急急又问。

“已经让奉礼司关押起来了,若想活命,得看看这次曾太妃能不能过了这一关,若过了,许是还能留条性命,若不过.......”

榴月必死无疑。

人在无助的时候,双腿会发软,整个人都似泄了气的皮球,陶茵险些朝后瘫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办,怎么才能救榴月。

“榴月不是这么糊涂的人,她去花房之后,我去看过她一次,她说每天的花都是她上一级的宫人分好了再安排她去各宫各院送,每宫喜欢或不喜欢的她都一一记得清楚,从来不敢出纰漏,曾太妃敏症这么严重,榴月在哪里出错也不可能在她这里出,这中间一定是有误会,说不定榴月是背锅的!”

真相哪里有那么重要,花房出错,这个错需要有人来担,推出一个榴月挡灾,总比让火烧到他们身上好。

张随在宫中最低处爬上来,宫里这些人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只是这次他帮不上忙,也插不上手。

面对着眼前人澄澈的眼神,他有一些手足无措,亦因帮不上她而心生愧疚,将眼别到旁处,不敢再与她对视,“这件事发生的太急,说来也怪。”

凉风吹得人脑仁疼,见张随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陶茵已经想到了最后的结果,却仍不死心一问:“这件事情到最后的话,榴月最好的结局是什么?”

“流放。”

没有瞒她,使曾太妃受罪,榴月即便不死也会脱层皮。

用不着来日,她想榴月现在的日子怕是已经不好过了。

奉礼司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关押获罪宫人之处,穗安没去过,却听说过,那里流水似的刑具,折磨起人来花样百出......

现在的榴月正在里面遭受怎样的折磨陶茵连想也不敢去想,牙关紧咬,陶茵再也不愿耽误一分一秒,目光再次投向正殿处,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行,我得救她!”

“怎么救,你有什么法子?你想干什么?”见她死死盯着正殿方向,张随心有不安,生怕她脑子不清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我去找......皇上”樊龄誉的名字就在嘴边,险些直呼出来,话到嘴边又改口,皇上二字对她来讲别扭又陌生。

这回张随当真以为她是疯了,“穗安你别太天真了,皇上正为这件事生气呢,你现在去找他,不是找死吗!”

不光是疯了,还十分的自不量力,在张随看,他们不过是宫人,贱命一条,又有什么资格去皇上面前求情?

“别管了,我死不了。”话落,她大步朝正殿方向行去,张随伸手要去拉她,却被她用力甩开。

提裙大步迈上台阶,张随紧随其后,可这人似脚下生风,张随几次想要抓她回来皆被甩开。

亲军卫见是持盈殿的人,也没有过多阻拦,正巧杨京守在殿门口,拦住陶茵去路。

现在杨京见了她脑子就疼,加上出了榴月的事,更烦了,却见这二人脚前脚后的来到殿前,杨京颇有怨念的瞪了她身后的张随。

“这个时辰了,又跑来这做什么?”

“穗安落了点东西,找到就回。”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张随压低了声线,十分牵强的替陶茵找了个借口,生怕惊扰旁人。

杨京白了陶茵一眼。

“杨公公,皇上在里面吧!”陶茵上前一步来到杨京面前,实际也是多此一问,樊龄誉不在暖阁还能在哪。

“你要做什么?”

他话未说完,陶茵便在他眼皮子看顾下直愣愣往殿里闯,那两个人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鲁莽,甚至愣了片刻之后才意想起上前制止。

双手才触碰到冰凉的殿门,便被杨京和张随将她架了回来。

“穗安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命了!”张随急的都破了音,着实想不通她的所作所为,“那个榴月就值得你这么拼命吗!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她身子骨瘦弱,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她架住她便难以脱身,甚至双脚都踏不到地,挣扎也是徒劳,眼见着将被带离殿前,陶茵再也顾不得许多,扯开嗓子高声叫喊:“樊龄誉!你出来,你给我出来!樊龄誉!”

不管是张随还是杨京,亦或是正当值的亲军卫,皆被这几声叫喊吓得白了脸。

直呼圣上名讳,这是有几颗脑袋都不够掉的。

按规矩,在当前的亲军卫,已经将刀隐隐提出刀鞘。

她随时会被就地正法。

殿前一向安静,这一声高喊足可惊破天际,顺势传到樊龄誉的耳朵里,她确信。

果不其然,殿门敞开,殿内光亮于正中传中一条笔直的光束,这一刻张随整颗心都凉了。

陶茵分明听到他在一侧绝望的说了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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