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徐志明的自首让整个刑侦队鸦雀无声。
他瘦得几乎脱相，却穿着整洁的白大褂，手里捧着一本账本，轻轻放在审讯桌上。
"蜂蜜造假是真的，但人不是我杀的。"他的声音沙哑，"我只是……把质检报告藏了起来。"
温语宁翻开账本，最后一页粘着一张照片——蜂蜜厂老板和两位死者举杯庆祝，背景里赫然是标着"工业糖浆"的储罐。
"他们用便宜糖浆冒充纯蜂蜜，赚了上千万。"徐志明苦笑，"我举报后，他们伪造了我的‘意外死亡’，逼我躲了三年。"
沈曜敲了敲桌子："那现在的谋杀案？"
"报仇。"徐志明抬起头，"厂里另一个质检员，他女儿因为假蜂蜜过敏死了。"
2
结案报告写得异常顺利。
没有记忆实验，没有人体改造，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犯罪引发的连环复仇。温语宁合上档案夹时，夕阳正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条纹。
"结束了。"她说。
沈曜靠在桌边，手里转着车钥匙："饿吗？我知道有家店鲈鱼做得不错。"
温语宁挑眉："你在暗示什么？"
"暗示我想和你共进晚餐。"他伸手拉她起来，"不带案卷那种。"
她的指尖在他掌心多停留了0.5秒——刚好够他察觉，又不足以被定义为刻意。
3
餐厅的灯光比解剖室温暖得多。
沈曜切着牛排，突然问道："你早就知道徐志明没死？"
"指甲。"温语宁晃了晃红酒杯，"第一位死者指甲里的蜂蜜含有特殊防腐剂，只有实验室才会用。"
"为什么不早说？"
"我在等。"她看向窗外，"等一个普通案件的结局。"
沈曜的刀叉停在半空。三个月来第一次，他们处理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与K组无关的案子。没有记忆操控，没有人体实验，只有贪婪、谎言和最原始的爱恨。
他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酱汁："现在能专心约会了吗，温医生？"
4
深夜的公寓楼下，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曜把车停稳，却没有熄火："明早我来接你，去趟蜂蜜厂做最终取证。"
"嗯。"温语宁解开安全带，却没动。
沉默蔓延了足足十七秒。
"沈曜。"她突然开口，"你记录过我哪些事？"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咖啡加蜂蜜不加糖，解剖时习惯先检查左手，紧张时会摸银顶针……"
"还有呢？"
"还有，"他的声音突然变轻，"你每次看着我，瞳孔会放大0.3毫米。"
温语宁倾身过去，在警用记录仪的盲区里，吻了他的嘴角。
"这个记下来了吗？"
发动机终于熄火了。
5
晨光透过纱帘时，温语宁在厨房发现了沈曜留下的字条：
「蜂蜜厂9点见
记得吃早餐
——沈曜」
PS：你偷拿我的衬衫，物证科要记录
她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警服衬衫，嘴角微微上扬。灶台上的煎蛋滋滋作响，咖啡机嗡嗡运转，一切都普通得令人安心。
直到她的目光落在门边的快递盒上——没有寄件人，只有收件人：「降维者收」
盒子里，一株白山茶静静躺在冰袋上，花蕊里藏着一枚微型芯片。
温语宁拿起银顶针，犹豫了一秒，然后——
把它戴在了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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