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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与沈辞揖别后,‘林挽歌’信步往南城行去。

世人皆知西城为钟鸣鼎食之地,朱门绣户鳞次栉比,而南城虽不比西城,却也烟火鼎盛,往来多是殷实小康之家。林家所住的建康街便地处南城外缘,倒也算是市井热闹,毕竟京城里怎会有荒凉之地?

若论南城最是膏腴热闹处,非昌平街莫属。此地商铺林立,檐角相接,每日车马喧阗。虽说这街面的赁金较他处高出数倍,然商贾趋之若鹜,皆因南城百姓采买日用、交易营生,多聚于此,是以虽成本高昂,却不愁销路。

只是在这一片熙熙攘攘中,却见一家米铺门扉紧闭,褪色的“陈记米行”匾额下,新贴的租赁告示在风中轻颤。

‘林挽歌’在附近寻了街角茶摊,竹椅方稳,铜盏里碧色茶汤尚泛涟漪,便见一中年男子疾步而来。此人年约五旬,灰布长衫洗得发白,腰间系着褪色绦带,鬓角霜雪,额间沟壑,皆显岁月刻痕。

“陈老板!”‘林挽歌’轻叩茶盏,唤住那人。

陈老板闻声驻足,眉头舒展,面上浮起笑意:“林娘子久等了,实在对不住,家中突发急事,让娘子久候了。”

‘林挽歌’摇了摇头,温声道:“不妨事,不过片刻光景。”

见她并无愠色,陈老板这才长舒一口气:“既如此,咱们这就交割文书罢。”

原是这李老板经营米铺数载,无奈近些岁时,粮米市况不佳,销路壅塞,生意日渐萧索,难以为继,此番决意归乡苏州,是以急于脱手铺子。虽说价钱已压至谷底,‘林挽歌’囊中亦不宽裕。幸好日前向谢徵微要了银钱,方解燃眉之急。

毕竟坐吃山空非长久之计,也不好总向家中伸手,此番租赁铺面,便是想置份营生。毕竟在这尘世中,银钱虽非万能,却也是行事周旋的底气。

待文书交割、银两相易,这方铺面终于落在她手中,这才放下心来。

指尖抚过契约上朱红印泥,‘林挽歌’心下泛起几分新异——不成想她竟也有执掌营生的一日。

推门入内,米铺旧貌犹存,然货架皆空,唯余几具残旧木架歪斜而立。梁上积尘簌簌而落,陈年米香混着腐朽气息,柜台上裂痕纵横如蛛网。这些旧物早已不堪用,也只配劈作柴薪,换些灶火。

她倚着斑驳门框思忖,开业尚需些时日。雇掌柜、寻伙计、备物料,桩桩件件皆要打点,纵有三头六臂,也难独力支撑。

不过她早有盘算,以‘林挽歌’之名来经营此铺,一来也方便她行事,二来自然是可以堵某些人的口。

*

谢府深宅内,雕花木窗半掩。

谢徵微斜倚窗棂,眸光垂落于掌心的草蚂蚱,神色晦暗难辨。一袭玄衣裹着他的身形,周身萦绕着孤寂萧索,倒不似平日里那个帷幄千里、从容自若的谢少主。

吱呀一声,门开了。

白汐端着药碗推门而入,见此情景,不禁幽幽一叹。自十二年前那人死后,每当涉及裴家旧事,少主虽神色如常,却总在四下无人时,对着这草蚂蚱出神。

推门声响惊破沉思,谢徵微转身,瞥见白汐手中那碗泛着苦涩气息的黑褐色药汁,剑眉瞬间蹙起:"怎还煎这苦药?拿下去。"

白汐垂眸望着药碗,低声道:"林娘子临行前再三叮嘱,需连服三日,一日不可缺,否则药效难成。"

谢徵微不悦,这人真是讨厌,走了都不让人安生。虽是这般想,却仍接过药碗,仰头饮尽。苦涩药汁入喉,他双眉紧拧,面上难掩痛楚之色。

白汐见状,不由偷笑,她从未见过少主对喝药以外的事苦恼过,这林娘子倒好,一下子就把谢徵微最大的弱点揪了出来,以后拿捏少主,岂不是更容易?

恰在此时,一名玄衣死士前来,单膝跪地:“少主恕罪,属下跟至南城便失了踪迹,那林娘子似已察觉有人尾随。”

谢徵微闻言轻笑:“她能从你追踪下脱身,倒算不得意外。起来吧。”

已近黄昏,屋中早已点上了烛火,烛影映得他眉眼愈发深邃,恍若早知这结局——那人身上的秘密一点都不比他少。

待死士躬身退去,白汐忍不住蹙眉:“如此一来,林娘子怕是猜到是我们的人了。”

“猜到又何妨?”谢徵微指尖叩响几案,清脆声响惊得烛火微颤,“她若连这点试探都经不起,倒也无趣。”话音未落,他忽而敛了笑意,眸中闪过冷光:“倒是卫风那边,可探出什么端倪?”

白汐垂首:“回少主,尚未有消息传回。”

谢徵微眼神微眯,将草编蚂蚱收好,起身往诏狱而去。

檐角铁马叮咚声渐远,暮色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诏狱深处,哀嚎声此起彼伏。

张朗早被折磨得昏死过去,发间血痂与泥浆凝结。

锦衣卫见谢徵微踏入牢门,忙躬身行礼:“大人。”随着铁链哗啦声响,牢门洞开,另一锦衣卫拎起木桶,冷水兜头浇下。

张朗骤然惊醒,浑身筛糠般颤抖:“饶命!小人愿招......再不敢私贩兵甲了!”

“聒噪。”谢徵微抬手制止,玄色皂靴踏过满地血污,“与你接头者是何人?”

“小的当真不知!那人遮着脸,只说有钱赚.....其余的小的记不得了……”话音未落,谢徵微已踱步至刑架,指尖抚过寒光凛凛的刃具,最终拈起一柄柳叶小刀。刀锋破空,狠狠扎进张朗右腿,腕间微旋,白骨茬子瞬间渗出黑血。

惨叫声响彻整个牢房,张朗疼得直撞墙:“我……小的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他涕泪横流,“月余前小人南下谋生无门,在醉仙楼赌坊诉苦时,被一灰衣人搭话。那人许诺带我寻财路,给了批兵器,要抽八成利钱。每次只给小半车货,让我沿澜江北上,逢城便销......”

“同伙几何?”

张朗闭眼摇头,冷汗浸透囚衣:“不止小的一人!那日交接后,小的听得他说要去城西码头......但不知还有多少人。”

谢徵微捏起他下颌,刀尖抵住喉结:“那人是何模样?”

“小的真不知道……”张朗近乎崩溃,“那人很谨慎,遮着脸,看不真切,不过……那人脖颈处有一块儿黑斑……”

*

御书房内

萧崇文将密信呈上。

看见这封信,刘忠全眼里漾起笑意,旋即抬首,将目光投向高踞龙椅上的永贞帝。

沈御面上不显丝毫神情,打开信封,却见信纸早已被血染红,信中字迹早已看不真切。

沈御皱起眉,不待他发声,萧崇文立即跪下,恭声回道:“今早微臣小女在永福寺的后山偶遇那早已瘫倒在路上的贼人,微臣知晓后令人查验,却在那贼人身上搜出了一封密信,只是这信中内容早已被血迹遮盖,觉得此事蹊跷,便未声张。”

沈御听后,颔首:“此番你做得很好,礼亲王一党的余孽尚未尽数铲除,这密信涉及当年之事,恐引起人心慌乱,为此朕才谎称所盗取之物是朝珠,此事切不可声张。”

“对了,此贼身份干系重大,你暗中细查,切不可打草惊蛇。”沈御不放心叮嘱。

萧崇文垂首应是,只是关于当年之事具体为何,二人心知肚明,没有明说。

回府后,还未吃上口热饭,萧崇文便被萧逸才叫到了书房。

“何事这般火急?”萧崇文拂袖落座,神色不悦,他嫌儿子耽误他吃饭了。

若说萧崇文有何平生至爱,莫过于饕餮之乐。昔年他身为萧家庶子,嫡母不喜他在生母跟前,便将其夺至膝下教养,却暗藏嫌隙。表面抚育,实则苛待,日常膳食常不足果腹,致使年少时饱尝饥馁之苦。正因幼年遭际,他如今的一双庶出子女被允随生母教养,比起当年的他,在府中倒也算是安稳。

虽历经寒微,萧崇文却不甘沉沦,凭自己踏入仕途,步步登高,终在朝堂谋得一席之地。然少时饥寒之痛如影随形,即便位极人臣,每日仍须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方觉心安。遥想当年,亦是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如今因耽于口腹之欲,体态渐趋富态,将原本的好相貌都破坏了。

萧逸才转身,却是神情凝重如霜,“父亲,您贸然将永福寺命案禀于御前,难道不惧天家猜忌?这贼人怎么会这么恰巧死在了永福寺,又这般巧死在了三妹必经之路?这般巧合,分明是有人要蓄意构陷于萧家!”

萧崇文听了,却是狞笑:“怕是有人看不惯,想要挑拨离间!永福寺莫名出现了一死尸,我若不主动上报,等到这事闹大,引来的猜忌只会更多,真是好算计!”

萧逸才所说的,萧崇文又怎会没想到,只是这坑他不跳也得跳!

“查身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还有那蛊研制得如何了?”

萧逸才摇头:“还没有消息,估计那群人还没什么进展。”

“真是一群废物!养着他们有什么用!”听到这,萧崇文脸上已是不耐,眼中愠色渐浓。

“父亲放心,我这便派人去鬼市找鬼先生,他善蛊术,定有对策。”

萧逸才站起身来,正欲告退,却被萧崇文打住。

“让陈左生去!”

陈左生是萧崇文的心腹,一般暗地里的活萧崇文都是交给他,让他去萧逸才倒也不惊讶,点点头便转身消失在暮色之中了。

京城南郊流淌着一条河,名叫魍魉河,河水幽碧,蜿蜒向一座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是熟门熟路,很容易就会错过。穿过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地下集市。

这里街巷纵横,人来人往。此处来往之人形形色色,有身着便服暗中视察的官吏,也有挑着担子的小贩,背着行囊的江湖客,蒙着面纱的南疆女子,可谓是鱼龙混杂。

鬼市入口从不一,但却极难找见,进了鬼市,便不再受世俗规矩约束,交易全凭本事,风险自担。

慕色漫过砖墙,墙角处斜倚着个中年汉子。他嚼着狗尾巴草,粗布短打补丁错落,肩头破布包松松垮垮,举手投足间透着股混不吝的市井痞气。面前竹席摊开,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有湛蓝天目贝、黄铜罗盘、黄牛皮手札……件件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汉子正打着哈欠,忽觉眼前落下道轻纱。抬眼望去,见位蒙着蝉翼面纱的女子俯身端详摊中物什,罗裙扫过青砖,惊起几缕尘埃。那女子嗓音婉转如黄莺啼柳:"可还有别的物件?"

汉子顿时来了精神,眯起眼上下打量,咧嘴露出两颗金牙:“小娘子要寻什么宝贝?我这摊子上的玩意儿,便是天上的星子、海底的月,只要你想得出来,没我弄不来的!”

“可有大理寺舆图?”‘林挽歌’压低声音,面纱下隐约透出一抹浅笑。

王福揉了揉眼睛,破布包"哗啦"散开,各色杂物倾泻而出:“倒是奇了!偏生我这儿还真有!”

指尖在乱物堆里翻找时,忽然顿住。

“不过你是怎知道我有?”王福很是诧异。

‘林挽歌’唇角勾起,前世阿爹曾带她来过,自是清楚鬼市有个“百事通”,就没有他仿不出来的,毕竟鬼市是三不管地带,无人看管,自然卖的物件也是百无禁忌,有这大理寺地图倒也不稀奇。

“鬼市藏龙卧虎,都说王先生是‘百事通’,仿得出九门钥匙,描得全禁宫楼阁。大理寺虽森严,在鬼市寻张舆图,又算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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