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言昭一时哑然，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但同时他也是满头雾水，毕竟这方面齐厌琢才是专业的，这种事问他这个门外汉做什么？
“总之，我现在确实摸不太清。可能性有很多，但在真的面对到姜红以前，最好不是妄下结论，这反而会影响我们的评判。”他这么说着，皱着的眉头却依旧无法舒展开来，“我现在觉得不对劲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嗯？”这下言昭又来了好奇心，“另一件事，怎么说？”
齐厌琢定了定神：“那个bot，我找唐可欣要来的bot。”
“啊，我知道，可是那只是一个普通账号，有什么……”
“民间常见的招鬼仪式里，根本没有名为红姑娘的传说。”齐厌琢斩钉截铁，“这个仪式是被编造出来的，可偏偏就被唐可欣看到，偏偏她上学的学校死过一个叫‘姜红’的女生，偏偏她真的去玩了这个游戏，真的惹火上身。”
“偏偏……这么多的偏偏，可有点太凑巧了。”
“啊？”听着齐厌琢所说，言昭更懵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投稿人就是有意为之，故意引唐可欣上套的？可是这太离谱了点，就像你说的，同时达成这些条件是几乎不可能的，大概是你想多了吧？”
只凭一个“红姑娘”和姜红的名字，其实说不上是有什么关联的吧？毕竟她们之间的共同点，也就是名字里面有个“红”字了。
而且这类bot的投稿纯是匿名按顺序发放，一不小心就可能错过。若是真存了害人之心，为何要用给bot投稿这种吃力不讨好又拐了好几十个弯的方式呢？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齐厌琢没在这件事上多谈，似乎也不想多谈，很快把这个听上去有些无厘头的话题岔了过去，“扯远了，咱们现在去买点晚上要用的东西吧。毕竟那个仪式说起来步骤挺多，最起码九十九根白蜡是要准备的。”
……
准备“道具”的过程，比言昭想象的还要简单。齐厌琢居然真的只是买了一堆白蜡，别的驱邪常见物品，比如什么黑狗血、桃木剑、墨斗线之类的东西通通没有，看上去真的……无比朴实无华。
倒也不是他质疑齐厌琢的能力，只是这鬼毕竟极其凶恶。虽然言昭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直打鼓，更何况晚上还要他去“请鬼上身”，嘶——真是越想越骇人。
就这么简单折腾了一圈，齐厌琢觉得时候差不多，他提前给校长打去了电话，让他提前准备好艺术教室的钥匙、记得让保安放行，然后就去按照约定接了唐可欣。
唐邱本来还问要不要他开车把几人送到学校，却被齐厌琢拒绝了。他说这事儿越少人参与越好，不管成不成，就在家等消息就行了，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甚至到最后，齐厌琢直接打了网约车，三个人坐在后排，唐可欣在中间，齐厌琢和言昭在两侧。
三人之间有些低迷的氛围配上唐可欣那张因为恐惧而纠结扭曲的脸，言昭二人仿佛是在押送一个死刑犯奔赴刑场，看得司机师傅都是频频侧目，言昭怀疑这是把他俩当成绑架了。
好在到学校的这一段路还是顺顺利利的，恰好赶上下午放学。二中肯定是要上晚自习的，不过这个时间段进出学校的人很多，他们三个反而没那么惹人注意。
齐厌琢按照先前和校长的约定，直接去门卫室找保安要来了顶楼艺术教室的钥匙。在唐可欣的指引下，他们从学生相对较少的一侧楼梯上了楼。
顶楼因为没有正经上课教室的缘故，现在空无一人。他们很顺利便抵达了艺术教室，而在开门的瞬间，言昭就感到一阵蚀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这种凉意并不是外界的客观温度，更多是一种心理层面的感觉。这一天跟着齐厌琢东跑西跑，言昭也总结出了那么一点经验，几乎可以断定，这间教室就是有问题的。
不过他这也有点由果推因，不那么严谨就是了。走到教室里，齐厌琢直接拉开了窗帘，想让室内的光线明亮一点。
傍晚时分，外头的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天边的火烧云翻涌成橘色的海浪，柔和的暖色将屋中冷意冲淡几分，但仍旧无法驱逐那密密麻麻的不安。
齐厌琢转过身来，直接席地而坐。言昭学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坐下。唐可欣左顾右盼，最终也在不安中跪坐在地上，身子紧绷又僵硬，显然情绪非常差。
不过齐厌琢也没空安慰她，他顺手扯过言昭背来的包——里面装了一些食物和水。晚饭他们没在外边吃，所以就买了点面包火腿肠之类的简单食物，准备在教室里对付一顿。
想着这里曾是一起凶杀案现场，言昭心里还是有点别扭的。但他深知如果此刻不补充体力一会儿就可能被鬼一波带走，所以还是多少吃一点吧。
至于唐可欣……她最后也只是勉强吃了半片面包，便说自己饱了。言昭和齐厌琢又不能强迫她，便由着她来了。
在艺术教室里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漫长。外面天色渐渐暗下，外面走廊里响起轻快的晚自习铃声，楼下走廊里传来学生们的奔跑笑闹。这些充满烟火气的声音明明离他们那么近，却又好像隔着天堑一般遥远。
因为上一次唐可欣他们举行仪式的时间还要更晚，所以现在言昭三人也只能等下去。等待的过程总归是有那么一些百无聊赖的，言昭一直跟齐厌琢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本来是想问他一点玄学小知识，但奈何还有唐可欣这个外人在场。言昭不想被唐可欣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个……懂得还不一定有她多的“路人”，影响过会儿仪式进行，所以有些天聊的只能收着，把他憋坏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被消耗掉，在第三次铃声过后，二中终于放学。听着那些喧闹声逐渐远去，周遭的温度好像又低了几分，连带着唐可欣的脸也逐渐失去颜色。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齐厌琢拽过装着蜡烛的背包，把里面的白蜡一股脑倒了出来，密密麻麻堆了一地。
“来吧，把这些蜡烛点燃，我们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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