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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留洋逢变

“林永康,你等等我。”

她今日特意穿着一身蓝色泡泡袖小洋裙和黑色的小高跟鞋,怀里还抱着林永康送的一大束红玫瑰。奈何永康哥哥竟带她来到了人最多的莉塔亚大街,这也就罢了,恰巧,竟还赶上了工人游街;这不,两人被人群冲散了。

花也丢了,人也没了。

那可是她最爱的玫瑰花啊。

舒窈想哭的心都有,玫瑰花是在这个国度是很难买到的。她站在海边,有些怄气,那花她还没捧热乎就被挤没了。

而街角那头,林永康是肠子都悔青了,他不停地逆着人群行走,瞪大黑瞳仁在一堆金发碧眼的脑袋里寻着一张东方面孔。

“暖暖!”他大喊,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好像只有他自己听得到自己的声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更用力地扒拉身边的人,使劲地往人群扎去。还好他的个子够高,在一堆金发碧眼里那也是输不了的个头儿的,很快,他的视线便捞到一个穿着蓝色荷叶袖小洋裙,头戴奶白色蕾丝贝雷帽的小姑娘。她用力地撅着嘴,站在灯塔下的台阶上,有些危险,后面便是海。尽管她双手扶着灯柱子,只要有人用力一推搡,保准掉下去。

林永康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小祖宗可不会游水,他的手在人群之中扒拉的更卖力的,使劲将面前的人往后拉,废了好一番功夫,终于站到了小姑娘面前,一把将她抱起,从台阶上顺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他的语气并没有很好。

本来就委委屈屈的舒窈看着他带着怒气还杂着担忧的黑瞳仁,瞬间眼泪就从眼眶里飚出,低头带着呜咽音调说:“你还凶我。都是你——若不是你,我怎会站到这儿的,花,花还丢了。”

也是,若不是他逗她玩儿,先跑了,真不至于突然拐了角就遇到了工人游街,将两人彻底冲散了。

这的确怪他。

林永康一下子就软了气,他说:“暖暖,我错了,以后在街上我再也不放开你的手,好不好?”

“可是你刚刚凶了我!”

“我那是担心你。你不会水性还站那么高,知不知道很危险?若是有人不小心撞了你,你知道什么后果吗?你出了事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想起这回事儿,林永康恨不得把刚刚看到的画面从脑袋里剔出去,太惊悚,太胆战心惊了。他想都不敢想。

林永康有些激动,从舒窈的角度看,他的黑瞳仁里竟杂着雾气。舒窈有些怂了,她小心翼翼地拽着林永康的衣袖,带有讨好地说:“永康哥哥,我错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着。”

“我说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她扯着嗓子又说了一遍。

“什么?”他微蹩着眉宇,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说你喜欢我?”

“嗯。我下次一定——”舒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答应的是什么,她的耳尖瞬间沾染了红胭脂,直接蔓延到脖颈,她气的跺脚,“你—— 你——”

“我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答应了。”

“才不是呢,你——,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一遍,女孩子家的脸皮都薄,你怎么这么厚,这种话还要说好几遍。”林永康一把将舒窈带到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拉着就顺着人群跑,“快走,一会儿我们回不去了。”

于太阳下沉之际,两人顺着人群跑到海边枫叶亭。火红的落叶飘落满地,林永康张开双臂,用尽了丹田的力,从胸腔,途径喉间,发出男人特有的粗吼声:

“啊——啊——啊——”

还不够,他又猛吸了一口气,这次吸的深,发的声音更浑厚了:

“——啊————”

太阳都被他吼的藏进了地平线。

这里是灜兰国的南部。灜兰国是一个欧洲岛国,整个国家还没他们一个华南省大。父亲常常与她说,像这种小小弹丸之地,土地贫瘠,并不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百年之后,这里的人将会逐渐散去灵气,像傀儡一样苟活着。不过父亲还说了,正因为是弹丸之地,于乱世更容易苟活,这个国家没有战争,更不会有侵略,土地太小,资源贫瘠,没人看的上。

没有战争的国家,连海平面都是平静的。背着书包的孩童在海边奔跑追逐,年轻人三三两两的牵手自由恋爱,明明都是在同一片苍蓝穹顶之下生活的人,命运却都不同。舒窈想起了远在华国的父亲,母亲。那泪珠子一时似赶不及地争前恐后地跑了出来。林永康吓的举起两手衣袖口,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搽着。

“我的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凶你了。”他以为舒窈并没有被他哄好,“我的祖宗,大祖宗,不哭了好不好?”

她凄凄地哭,越哄哭的越凶狠,哭的月儿都露了半角了,在勉强地换成了呜呜音。林永康领着舒窈进了一家刺身餐厅,不过舒窈却想吃华国菜,于是两人又跑到了不是很近的暗巷里,暗巷逼仄又漆黑,若不是有林永康相伴,舒窈自己一个人大白天的都不敢踏足这儿一步的。穿过这个暗巷子,那里有一家华国人开的餐厅。老板是东北人,做得一手好肉菜。

舒窈点了一大桌子,几乎都是炖菜。她钟爱吃东北炖菜,有滋又有味。然后她吧嗒着眼,说:“在给我来一碗米饭。”

林永康最爱看舒窈吃饭。有食欲。

老板看又是这两位小年轻,不自觉地想起了还在母国的妻子和孩子。他的孩子应该和这个小姑娘差不多般大了。他今年五十有三,若不是为了生计,他怕是不会踏出母国一步。不过近日,华国的局势又动荡了。他好不容易存够了钱,给妻儿买了两张船票。奈何月余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船开没开。

老板的愁容像乌云一般飘到了舒窈和林永康的头顶,让人很难不注意。舒窈最先发现老板的愁思,那老板单手杵在桌面上看着她许久了,可那双苍凉的棕色瞳仁里倒影的不是她的影子,他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舒窈被盯的不自在,同时,林永康也发现了老板直勾勾地眼神,眨都不眨,当他不存在似的,让他很不悦,刚想呵斥,就被舒窈按住了手,示意他别出声。林永康不解,憋屈,但奈何舒窈不让他动,于是,他只能用眼神,恶狠狠地盯回老板。

那老板依旧未动。林永康的眼神又加了力度,凌厉横扫着,来来回回,老板依旧不为所动。这会儿,两人终于意识到了,老板在发呆。只是发呆的定点,落在了舒窈的身上。

不过,这呆也发的太久了,林永康还是决定要叫醒这个睁眼睡觉的人。

“喂,老板,醒醒?”林永康都不用离开座位,长腿往前一跨,抬手在老板面前挥来挥去。

老板被林永康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回过神后,脸色像吃多了爆炒猪肝似得,站起身一个劲儿道歉:“真是抱歉,两人需要什么?”没错,他以为两个年轻人要继续点单。

“我们什么都不要,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事儿。”林永康说,“你一直在发呆。”

老板一听,脸色明显又红上了几分。然后,他又坐回了原位,叹了一口气:“华国局势近来动荡,我的妻儿不知现身何方。”

舒窈和林永康对视一眼,林永康问:“什么局势?”他们怎么不知道。

“听说华南被占领了。港口被封,没了贸易,百姓苦不堪言,有条件的往内陆跑,没条件的留在当地等死。我给我的妻儿买了两张船票,从东北来灜兰国,得到华南座船。她们刚到华南便失去了音讯。”老板又叹了口气,“华南就靠着大海过活,不像东北,土地肥沃,有活山活水,只要不是冬天,几乎都不会被饿死。我的妻儿在那举目无亲,身上钱财也不多,该怎么在那过活?我一无所知。”

“老板,你确定华南被占领了?”林永康问。

老板点头:“就半月前,一位来我这吃饭的华国人告诉我的。他也是到华南坐船来灜兰国的。他比较幸运,他说他赶上的是最后一般出来的船。他在船上眼睁睁的看着一大帮绿帽军爷入了庭州。庭州是什么地方?华南的命脉,港口的最后防线。庭州都沦陷了,整个华南还用说吗。”

舒窈的眉心拧成了麻花,嘴里的饭也瞬间不香了。林永康看出舒窈的担忧,急忙付了钱,带着舒窈回了公寓。舒窈回去,就告知了外祖此事,外租进了书房就再也没出来过。她在公寓一圈圈地踱步,来来回回,走不完似得,看的林永康眼睛都有些晕乎了。他站起身拉住舒窈的胳膊,说:“暖暖,别担心。”

舒窈何尝不知担心也无用,可她的腿根本就不受控制,只有不停地走,才能缓解她内心的焦灼和那份思乡之情。

不多时,外祖从书房走了出来,舒窈和林永康紧忙上去搀扶。

那晚,他们才得知——华南沦陷了。

而华越家的百年基业,成了驻军的移动财库。不仅如此,外租家早已成了一座空宅,祖母下落不明,舅舅也杳无音讯。

外祖父瘫坐在沙发中说,他们回不去了。

而后没多久,外祖父便长卧榻不起。舒窈时常坐在床边看着外祖父的长眉,花白的,都长去了太阳穴。世人都说长眉长寿,那外祖父也一定会熬过去的罢。她也时常在半夜听到外祖父的病吟声,那时,护工茉芮便会起来帮助外祖父缓解疼痛。

即使请了护工,外祖父的身上也时常飘散着尿骚味。

外祖父是个十分很讲究的老头子,年轻时就以儒雅著称,翩翩公子温如玉,这份儒雅一直到留到至今。一个不染世俗尘埃的人,怎么能接受自己身上的尿骚味,于是,外祖父的脾气越来越古怪。

疼痛会使人丧失理智。舒窈在外祖父身上看到的就是这样。他时常疼痛的脸部扭曲着,眼神从发狠到无力地看着天花板,这一看,便是一年。

日子过去了,很快。这一年,舒窈十六。

外祖父的下躯已经严重萎缩,没了知觉也不在动弹,这样,倒是方便了护工茉芮。茉芮给外祖父擦屎尿的时候,外祖父终于不再拳打脚踢地抗拒了。他习惯了,接受了,甚至目不转地盯住天花板,封住唇口,不在多言说话。

整一年了,华越家一点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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