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歌这话刚说完,林静书顿时浑身一紧,连心跳都卡了半拍。
“她这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我这四年天天被困在那破梦里打转?
还是说,她也被这糟心事缠了整整四年?”
越想脚下越沉,她的思绪几乎全部陷进了那些混乱的猜测里。
直到何清歌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客厅转角,林静书才定了定神,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跟了过去。
房子还是四年前那副阔绰的样子,只是没了她的气息,如今还乱得像个的垃圾场:
烟头,空酒瓶散落一地,艳俗杂志被撕得七零八落的。
瞥见那大尺度女模写真,林静书在心里冷笑一声:四年没见,没想到这人竟活成了这副德行。
抬眼时,却不曾想目光直直地撞上了柜子里满满当当的安眠药。
各色的包装堆在一块,刺得她两眼发酸。
“何清歌,这四年你到底过得好不好?”
念头刚冒出来,林静书便慌忙移开视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料腰侧却轻轻地撞上了客厅的玻璃茶几。
茶几上,摆着个打火机,烟是她以前最爱抽的那款。
角上压着份合同,甲方的公章红得扎眼。
林静书也不客气,顺手从上面摸出根烟。
好久没碰烟了,点着的瞬间,那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明明还和四年前的一样呛,却偏叫她察出了点物是人非的涩。
她往后一倒,陷进了沙发里,捏起那份合同漫不经心地翻着。
干这行四年了,比这更烂更下作的破事她见得多了。
可偏是这份给何清歌擦“深夜摸十八线女明星”屁股的合同,堵的她心口发闷。
烟味还没散尽,何清歌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她抬手挥了挥那呛人的烟气,又往她身边凑了凑,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宁静:“合同看完了吗?你们公司开的价,我给的够痛快吧?”
林静书心里一团乱麻,懒得搭腔,只捏着合同没出声。
何清歌倒当成她是介意这档子烂事,有点发虚地摸了摸鼻子,自顾自地解释道:“就是普通朋友,那天喝多了,让人做局给坑了。”
“普通朋友会按着人家胸摸?”林静书终于抬起了眼,
“就算都是女的,也不能这么没脸没皮吧。”
她的语气跟开玩笑似的,但不满和鄙夷却露得明明白白,偏还掺了点说不清的酸,和烟味缠在一起,飘得满客厅都是。
“静书,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拿他们当朋友,谁知道他们故意灌我酒,抓着我的手就往人家身上按。”
何清歌把语气放得很柔,耐着性子往下解释道。
她往肺里猛吸了口烟,笑了笑:“哦?何总是什么样的人?是刚跟前女友分手还不到两个月,转头就跟娱乐圈顶流女星官宣恋情的这种人?”
“和朋友喝酒被做局?省省吧。”她抖了抖烟灰,继续说道,
“我做公关这些年,这种说辞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要我说,是沈小姐那边喂不饱你了?才让你大半夜的对女明星动手动脚吧?”
“静书,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清歌打断她,却下意识地往她那儿靠了靠。
“当初是你主动和我提的分手,我挽留过你好几次。
甚至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非要走的真正原因,可最后还是由着你去了。”
讲到这儿,她不由得哽咽了下,才继续道:“我承认,找你来做公关是存了私心。”
她伸手就想把她往怀里拢,语气还是那么的轻而柔,
“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她也没躲,反倒顺着那力道又往她怀里凑了凑:“我不是早说了?和你分手是有迫不得已的隐情。
要不是你指名道姓要我来这给你擦屁股,我连见你一面都得掂量半天。”
她顿了顿,话里又带上了刺,“再说了,你想跟我聊天,沈小姐知道吗?”
听到这回答,何清歌心口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
她没多言,只是默默伸出手,握住了林静书。
她没挣开,只把目光落在了何清歌那细长地近乎妖娆的手指上。
四年前,也是这只手,也是这么握着她,声音碎得发颤:“如果你非要离开我,那我也不强留。”
她轻喊了声“静书”,一下就把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只见她犹豫半晌,末了才缓缓开口。
“你说和我分手有不能说的隐情,那我也告诉你,我和沈娆之间,也有不能说的事。”
她的话音刚落,林静书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了那次艺术展散场后,她和沈娆在自己跟前亲得旁若无人的画面。
不过沈娆的眼神却始终没有落在何清歌的身上,反而用一种说不清的复杂,往她这边瞟。
但那时的她压根儿没懂那眼神,只任由那天的热吻画面,在脑海里重复播放了一遍又一遍,弄得心口发疼。
好巧不巧,偏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亮起来,“沈娆”两个字明晃晃的,晃得林静书心里发堵。
何清歌的身子猛地一僵,慌里慌张地抓起手机就往厨房走,连脚步都乱了。
“还怕我听见呢?”林静书看着那道仓皇的背影,自嘲似的笑了笑。
挂了电话,何清歌匆匆回到客厅。
“有急事,得出去。”她说着,顺手解开了浴袍的带。
浴袍顺着她的肩往下滑,堆在脚边,露出了她光洁的背部和腰臀上流畅的曲线。
她快速地套上条红裙,身材惹眼得很。
林静书坐在沙发上没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可是一股**却在身体里开始燃烧,让她觉得痒痒的。
穿上黑高跟刚要出门,她又回头补了句:“渴了开冰箱,里面有你以前最爱喝的香蕉牛奶。对了,你在客厅别乱走,我一会就回来。”
门啪的一关,林静书心里顿时空了块,硕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人。
她拉开冰箱摸出那罐香蕉牛奶,拧开喝了大半。
刚坐回沙发,脑袋却忽然发沉,没撑多久,林静书就瘫软在了沙发上,连喘气都困难。
她窝在沙发里犯嘀咕:这奶该不会是被何清歌动了什么手脚吧?
眨眼的功夫,林静书的面前不知飘起了个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居然是那根只有在梦里才见过的银色丝线。
林静书揉了揉眼,确定不是幻觉。那根线此时正真真切切地悬在她的眼前。
没等她回过神,丝线就自己往着书房飘,绕到了整面墙的书架旁,最后竟顺着书架和墙之间的缝,一点点钻了进去。
林静书强撑着站起身,紧跟着那线。
她鬼使神差地往那缝隙里一伸手,没成想,居然触发了隐藏的机关。
咔哒一声,书架往旁边移了一寸,露出了后面的暗门。
门后是间不小的密室,正中央摆着口大缸,里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林静书顿时心口一沉:这公寓她住了好几年,居然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
何清歌的秘密,到底有多少?她对这个人的了解,是不是连皮毛都算不上?
想到这儿,林静书心里又涌上股苦涩。
那口大缸还在咕噜咕噜响,勾着她往前凑。
一靠近才看清,缸里熬着的东西泛着奇怪的光,像是某种从没见过的药。
银色丝线忽然又冒了出来,在她跟前晃了晃,慢悠悠地飘向缸口。
等到浸满了那神秘药剂后,那线又折回来钻回了她脑子里。
林静书忽然脑壳一痛,眼前猛地空白。
好多事儿轰地一下全钻进了林静书脑子,这前前后后的缘由,她一下子都清楚了。
她顺着丝线跌进了某个场景里:眼前的何清歌比八年前她初遇到的还要年轻,正站在个面熟的人跟前。
那好像是家里长辈常提的玄学大师,她还见过他的画像,据说厉害得很,只可惜早就隐居山林不见世人了。
只听大师缓缓开说道:“你父母连命都献祭了,也拦不住何氏集团衰败的命数,这是定局。”
林静书一惊,怪不得从来没听她提到过她父母的事儿。
只见何清歌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哀伤。
这是林静书认识她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她哭。
何清歌扑通一下跪在了大师跟前,苦苦哀求着:“难道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
大师忙把她扶起来,忍不住地叹气,到了最后才开口:“你父母对我有恩,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样。”
她的眼神一下就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满是期许地看着大师。
可大师却没看她,别过头说:“方法是有一个。”
她立马拉起大师的手追问道:“您放心,我将来定不会忘记您的这份恩情,定会报答。”
大师却摆了摆手:“报答倒不必了。只是这方法是个禁术,可能会伤及无辜,连累到一个女孩儿。”
站在第三视角的林静书心口猛地一沉,她隐约觉得,那个女孩儿就是自己。
她看见何清歌顿了顿,却还是缓声开口:“求大师赐教,那个女孩儿,我定会补偿她。”
大师却只是摇头:“你补偿不了她的。”
随后的那段对话像被封印了一般,林静书的眼前一片空白,什么声都听不见。
她猜,可能是大师在教何清歌那禁术的用法。
没过多会儿,那银色丝线又飘起来,竟朝着她大学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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