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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生

时间之神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如果存在时间之神的话。

又或者,那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他在祭坛上、和洛伊克结契前做的一个漫长的梦。

尖锐灼烧的刺痛沿着脊椎炸开,像无数银针刺入骨髓。

在耳边一段毫无起伏的鸣音过后,他嗅到了自己皮肉的味道。

“为什么要给这个血族烙这玩意儿啊,怎么不让艾蒙德斯大人直接惩戒他?大晚上的还要咱来祷告护法。”

“嘘,小点声,大主教让我们干的,我哪知道,别多问,干就完事了。”

艾蒙德斯。

那是洛伊克作为暮光教廷的“神”的时候的称呼,但在洛伊克身份暴露后,这个称呼便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玖佚意识混沌,只感觉无比饥饿,气若游丝,仿佛从死亡又回到死亡。

灵魂疲惫得想就此沉睡……可是不想死,他还不想死。

——快醒醒。

眼睫颤抖起来,他努力找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终于掀开沉重的眼皮。

一尊素白的,由大理石铸就的神像近在眼前。

他缓慢地仰起头,面前的神像居高临下,高大悲悯,身形有近十米,月色斜照,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空白的眼眶半阖着,注意到玖佚醒来,才缓缓睁眼,无声望向祭坛上渺小的他。

玖佚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像溺水者上岸,然而除他以外,没有人注意到神像的变化。

“喂,他怎么醒了?不会咬我们吧!?”

最右边的修道士忽然惊慌道。

“怕什么,胆小鬼,这不捆着呢嘛?而且艾德蒙斯大人肯定会庇佑我们的。”

“嘘!都说了小点声!”

中间的修道士说完,左顾右盼了一下,又低声道:

“我告诉你们,这家伙根本不能吸人血,是个废物,要不是他母亲把他献给教廷,据说原本还有几家贵族想把他买回去做宠物呢。”

“真的假的?那群贵族可真会玩。”

那话引起了另外左边男人的兴趣,他们低下头交头接耳,偷偷猜测那些贵族会不会撬掉血族的獠牙,又会如何玩弄这恶劣的种族。

右边修道士对此感到不屑,在得知没有危险后便松了口气:

“你们这样小心被艾德蒙斯大人听见。”

“嘿,一个可恨的赎罪者而已!我们又没有违反教义。”

那些声音中带着真实可感的恶意,他费劲地转头,只见月光下三名穿着白色修道士长袍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手中举着银器与圣水。

目光掠过一张熟悉带疤的脸,浑浊眼底充斥着好奇与恐惧,脑中闪过最后见到这张脸时,凄惨的死状。

被吞食灵魂的人,应该没有下地狱的资格。

是死前回忆起过去,还是死后又重走一次地狱?他得不出结论,心脏却砰砰直跳。

……如果是回忆,未免太过真实,而且为什么偏偏是最不想回忆的一刻。

内心不甘翻涌起来,玖佚忍不住想象,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被卖给贵族。

此情此景,正是他和洛伊克结契的时候,是一切无可挽回的开始。

云雾散去,月色偏爱似的为祭坛上战栗的身体笼上一层暧昧的薄纱。

烫伤溃烂的血肉中逐渐生长出暗红的荆棘,缠绕着微微凸起的脊骨,从蝴蝶骨的中央延伸至腰际,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起伏,仿佛被赐予了生命。

从炙热,到刺骨,最后扎进灵魂。

神像发出神圣清冷的圣光,打在那个血族身上,得神明垂青。

契约即将生效,艾德蒙斯收下了他,从这一刻起他的命便不再属于自己。

三个男人停下交谈,在祭坛下小心地打量起血族。

金眸在冷调的月光下似熔金流淌,青白皮肤几乎与神像融为一体,透着异质的诡异美感。

再往下,那原本光洁的后背已经烙上一个繁复血腥的纹章。

忽而一阵凉风掀起他们的衣摆,男人们猛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竟然看痴了神,连忙收敛神色低下头,躬身祷告起来。

“谨以此身,献给伟大的艾蒙德斯大人,感恩您净化绝望与罪恶。”

诡异的金光在他后背的伤口越发明亮,周身被暗红色的符文缠绕,炙热而又熟悉的气息渗入骨血,直至灵魂。

玖佚忍不住蹙起了眉,试图挣扎,捆缚的绳索却陷得更深,跪坐着,每当圣光扫过烙印,荆棘便真如活物般绞紧了脊骨。

好疼,到底怎么回事……

他疼得大汗淋漓,思绪越发混沌,朦胧中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空气轻微的流动都像刻意刮弄伤口,汗水随着颤抖滴落在圣洁的祭坛上。

一切变得模糊,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些奇怪来自另一世界的低语,电流与酥麻瞬间爬满全身,夹杂着炙热迷幻的刺激,他被逼出血族原型,眼瞳扩张成狭长的竖线,獠牙微微探出唇瓣,像两把锋利漂亮的匕首。

人族本能惧怕血族,这可把另外三个人吓坏了,但他们怕冒犯神明,只得继续硬着头皮站在那儿念词,艾德蒙斯的力量便不断进入他的体内。

此时玖佚还是一只新生的血族,昨日才过19岁,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很快,他便跌入一个金色扭曲的怪梦,陷入昏迷。

神像闭上了眼。

-

鸟雀争鸣,孩童嬉笑,一只黄色蝴蝶飞过,静静地停在窗边。

夕阳城四五点钟的天空依旧明亮,与清晨无异。

暮光教堂那高耸入云的钟楼发出庄严的钟声,穿透所有建筑,回荡在耳边。

有别于光明神教的晨间祷告,暮光教廷的祷告仪式,是在太阳落山之前进行。

玖佚在熟悉的屋子里醒来,熟悉的气味,和窗外熟悉的景象,后背的烙印还很疼,精神有些恍惚。

他难过地想落泪。

不是因为怀念,而是因为,同样的地狱他竟然走了两次。

他多希望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无论是那个关于死亡的梦,还是关于此刻他又回到这里的梦。

如果二者没有一个是梦,都是真实的,那玖佚觉得现在的自己绝对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家伙。

指尖嵌进掌心,玖佚想了一圈不知道自己这么倒霉到底该怪谁,最后便默默把洛伊克骂了一通,直到耳边传来沉稳的敲门声。

咚咚咚。

永远不变的敲门声,像敲在他的心脏上。

一阵安静过后,门自己开了。

嘎吱——

身穿金丝白袍、高大挺拔、金发碧眼的男人推门而入。

男人刚替‘神’做完一个交易,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身为神明的代行者,暮光教廷的唯一神使,每日都有许多人来向他寻求帮助。

这时的洛伊克还是那个神使洛伊克,在外是无数人敬仰的对象,与他的真身有所不同。

“醒了。”

听到那冷淡的声音,玖佚身体仿佛还残留着某种记忆,微微颤抖。

想到这混蛋以后会强拉着自己一起去死,心情便糟糕透顶,于是别过脸假装看风景,靠着墙壁无声地点了点头。

冰凉的墙面却将某种熟悉感带回身体,令他整个人忽地宁静下来。

一切才刚刚开始,虽然重来,但距离死亡,还有五年。

“玖佚。”

听到洛伊克喊自己的名字,他又条件反射地肌肉紧绷。

好在洛伊克没有看他,将今天收到的果篮糕点放到桌上,接着问道:

“会烹饪么?”

他微微扣紧手指,脑中浮现曾经与此刻一模一样的场景。

那时他出于对教廷的恐惧,二话不说就说会。

他的确是会的。

而自那以后,他就开始负责给洛伊克做饭,以及偶尔帮他处理一些传达神谕、准备祭祀庆典的工作,日复一日,直到暮光教廷倾塌。

难道洛伊克是想找个厨子?那如果我说不会,他是不是就能放过我……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玖佚立刻转过头,对洛伊克理直气壮地说:

“我不会。”

“嗯。”

然而,对方就只是浅浅应了一声,面无表情。

玖佚:……

啧,果然这种小事不可能有什么改变。

他悄悄观察洛伊克,也依然没有看出那张脸上丝毫的嫌弃或是觉得他这个新来的仆从无用。

直到一件衣服飞过来盖住了他的头,挡住他的视线。

“换好衣服出来,大主教要见你。”

洛伊克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正当他要关闭房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细微而又压抑的喘息声,很轻,但十分精准地钻进耳中。

洛伊克脚步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空气里只留下果篮的清香。

玖佚终于放松下来,骂骂咧咧地整理着身上和昨晚那三个男人一样的修道服。

免费发放的衣服不是什么好的布料,粗糙的触感摩擦着后背,像有丝线拉扯伤口,火辣辣地疼。

玖佚缓缓起身,盯着那果篮咂了咂舌,觉得洛伊克虚伪,眼前又闪过死前的情景。

不,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再陪着那个疯子去死。

此时契约才刚刚成立,一切还有转机。

他随手拿起一颗饱满的红苹果咬下,开始思考让洛伊克和自己解除契约的方案。

让洛伊克厌弃,或者提前接触上辈子指引他去找洛伊克解契的巫师。

那个巫师说过,当时无法为他解契,是因为时间太久……

得想个办法出去,绝不能像上辈子一样一直待在教堂。

计划和目标像黎明微光照进灰暗的心底,吃完苹果,他心情好了一些,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开阔的横厅。

明亮的夕阳被切割成四个方块斜照在墙面的月升日落的风景挂画上,一张橡木长桌占据主心,朴素大气,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檀香。

这里是暮光大教堂隔壁的一幢老房子,大主教安道尔,和“神使”洛伊克以及三名女仆都住在这儿。

他走到长桌一侧,一位老者神情肃穆地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本厚重的书册——赎罪者法典。

凡事犯了罪被交由教廷审判的罪人,都会由审判长记录在册,大主教是负责统领整个教廷的人。

老人是暮光教廷的大主教,名叫安道尔。

他已经脱了教士帽,挂在一旁,花白稀疏的头发被帽子压得十分光滑整齐。

“玖佚,19岁,血族,人血过敏……”

安道尔默念着玖佚的个人生平。

“犯下的罪行是,咬死阿黛尔男爵的猫,由奥兰村村长审判定罪。”

说罢,他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是一节毛发粗糙的白色猫尾,上面还沾着褐色血渍。

玖佚盯着那个猫尾,身体一僵。

该死,差点忘了还有这件事。

那根本不是他做的,是诬陷!

他张开嘴,正要反驳,脑中一段混乱冰冷的记忆和背后还在疼痛的烙印共振。

坚硬光滑的四壁,无窗,敲不开的门,还有饥饿和后背疼痛的伤,一点点将他的意志啃食殆尽。

那种感觉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但此刻竟清晰地就像发生在昨天。

对了,反驳的话,会被安道尔狠狠批了一顿,然后被罚三天禁闭。

血族习惯湿冷与黑夜,可他不喜欢,黑暗承载了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他金眸微动,对法典上自己的名字看了又看,最后还是闭上嘴,没说什么。

洛伊克坐在主位,听到人血过敏、无法吸食人血的时候,抬头看了眼一旁站立着的玖佚。

二人一不小心便撞上视线。

玖佚也在看他,在回忆当时被关禁闭后似乎是洛伊克把他提前带出来的,但下一秒就被洛伊克那存在感极强的样子扰乱了思绪。

洛伊克一直表情淡漠,目光并未落到他的罪行“证据”上,只是看着他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如春雪消融转瞬即逝,给看的人心里留下一滩冰凉。

玖佚抽了抽嘴角,僵硬地低下头别开视线,悄悄抠起手指,不爽地想:

人血过敏怎么了,专门记录下来,好像我是残疾一样,有那么好笑吗?

这混蛋上辈子死前都还要拿这个来嘲笑。

他突然有些手痒,觉得自己当时只给他来一拳真是太便宜那家伙了。

安道尔是个老木头,长篇大论听得玖佚昏昏欲睡,大体意思就是艾蒙德斯大人已为他净化,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以后为神明大人做事,要听洛伊克的话等等。

玖佚现在压根不把这老头的话当回事,感觉在罚站,偷偷靠着一旁的椅子,继续思考前世的细节。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洛伊克就是艾蒙德斯,这家伙一个人扮演双面角色,自己给自己发号施令,竟然许多年都不曾败露。

身为暮光教廷的大主教,怎么就这么信任洛伊克呢。

……会不会安道尔从最开始就知道洛伊克是魔鬼?

玖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汗毛炸立,默默离安道尔远了半步。

可如果他们是同谋,为什么后来洛伊克要杀了安道尔,不对,也可能是他后来才背叛洛伊克。

“咳咳,你有什么问题。”

安道尔注意到他的动静,轻咳一声,看向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用手敲了敲法典,发出沉闷的嗵嗵声。

“没有……主教大人。”

玖佚立刻感到压力,连忙低下头,恭敬道。

那敏锐的目光审视着玖佚,直到一旁的洛伊克转动手边茶杯,发出清脆的摩擦声,安道尔才移开视线。

玖佚默默捏了把汗,压下那些胡思乱想。

他低头假装一个木讷听话的仆从,盯着地板的木纹出神,洛伊克似乎也对他失去兴趣,不再看他,转而处理事务。

玖佚听到纸张的摩擦声,偷偷瞥了几眼,注意到洛伊克在处理的是关于某种症状混乱的病症。

他暂时没敢多看,只不过回想起上辈子,母亲的家人死于魇,也是一种症状诡异的病症。

那是四年后的事,他去得太晚,只救下了母亲,这一次也许能早点救下他们。

谈话结束后,大主教给他分配了房间,就是他醒来的那间,在一楼,和餐厅客厅邻在一起,方便干活。

安道尔住在二楼,洛伊克住在三楼,顶楼则是阁楼,他知道那里有个小型魔法传送阵,也许未来离开的时候可以用上。

玖佚在心里琢磨跑路的事,准备回房好好整理未来的计划,一道平稳冷淡的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

他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转过头,却见洛伊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后,距离只有一拳之隔,瞳孔微微下移,平静地看着他。

一头撞进冰蓝的眼底,玖佚心脏猛地弹跳起来,差点没站稳撞上去。

这混蛋怎么走路总是没声……

玖佚嘀咕了一句,又想起现在已经重生,不是上辈子、不是五年后,硬生生闭上嘴,仓皇地后退两步,低头让黑发挡住眼睛。

咚咚、咚咚。

年轻的身体受到了刺激,心跳越来越快。

奇怪。

这种感觉,将他带回了濒死前的瞬间。

“洛伊克大人,有什么事吗?”

他声音微颤,不敢抬头。

就在刚才,那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勾起了源自灵魂的熟悉。

饥饿令他无法遏制自己的本能,口腔仿佛成了永远无法填满的空间,不断扩展。

清甜、浓郁,如同被割开的红肉,玖佚呼吸沉重,再次冒出前世无数次的疑惑:

为什么唯独洛伊克的气味如此不同?

而且,他想起来了,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吸血。

还没来到教廷之前,玖佚一直都靠自己攒下的钱买别人不要的动物血生存,有时太过渴望新鲜的活血也会购买一些本该被杀死的家禽偷偷吸完血再宰杀。

但自从被母亲送走,那些人害怕他的攻击性,为了让他处于虚弱状态,连着七天一路上都没给他饮血的机会。

饥饿对血族而言意味着什么?是别人嘴里失去理智的吸血虫,无耳无目,大脑除了一层层叠加的饥饿外,还有游离的灵魂。

空气变得静悄悄,他努力屏住呼吸,于是耳边只剩疯狂的心跳声,直到被那幽冷的声音掩盖。

“从明天起跟着莉丽丝学怎么烹饪。还有……”

洛伊克伸出手,用指节抵住玖佚的下巴,令他不得不抬头看向他。

耷拉在额头的发丝滑落,露出了那双布满渴求的兽瞳。

洛伊克手指划过他微微露出来的尖牙,冰眸微眯,冷淡道。

“有人的时候,藏好你的牙齿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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