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先生的遗体丢了。
这个爆炸性新闻登时在学校内外掀起了轩然大波,尽管内部已经很努力的封锁消息了,但是事情还是很快传到了网络上。
一时间关于哈森先生死因的猜测众说纷纭,闹的沸沸扬扬。
灵异道上更有甚者将矛头直接对准了灵异调查局作战总部,认为那么大一个人怎么能在你们军方的严密监控下不知所踪,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面对这样焦头烂额的局面,作战组总长官陈时越的反应出乎寻常的镇定。
因为他手上有一个更大的麻烦。
“所以说,现在费校长也不见了。”陈时越坐在临时收拾出来的空教室里一脸麻木的说道。
“费校长是和哈森先生一起不见的,我进去的时候只有地上的一堆血迹,哈森的遗体和费谦都不见了。”傅云道:“但是我把监控掐了,现在费谦失踪的消息不能传出去。”
陈时越蹙眉:“为什么?”
“第一嫌疑人和受害者尸体同时失踪。”傅云很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点后悔昨天晚上帮费谦的那一下。
“还是在作战组的严密监管下失踪的,你猜人们会怎么想?”
陈时越伸手耐心的摩挲了一下傅云的手腕,那是一个很亲昵而安抚意味十足的动作。
“再等等吧,我还是希望在舆论发酵的更离谱前,费谦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贺港在离湖水不远处的教学楼里发呆。
不对,准确来讲他在深入思考整个事情。
从昨天到今天开始,这个学校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疑点重重,从哈森先生的离奇死亡,到他养父对此不同寻常的举动,都令人极其费解。
虽然种种证据都指向哈森先生的死跟费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作战组那边态度暧昧,也不好说他们到底会怎么处理。
但是人心里都有杆秤,贺港心里的这杆秤总是不自觉的就偏向费谦那边去了。
贺港从小就是个心思重的人,他甚至都开始想,如果真是跟费谦有关,如果费谦真的因此出什么事,他能做什么阻止最坏局面的发生呢?
“贺港,把你手上的血洗一下吧。”江城影提醒道:“看着怪吓人的,万一一会儿宿管来查寝,你解释不清楚。”
贺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手上的红色残痕。
他不确定的将指尖又嗅了嗅,仍然分不清酵素和血腥的气息,似乎这两种气味是混杂在一起的。
什么情况下,一个地方会既有酵素,又有血腥呢?
贺港百思不得其解,他茫然的看着红色的水流从掌心里潺潺淌过,转瞬跌进水池黑洞洞的出水口里。
他洗完手往后退了一步,忽然觉得脚下踩起了清脆的水声,贺港低下头,只见洗手间的地上淌满了血红血红的水渍,正是刚才从他手上被冲走的水。
贺港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一般有异象的出现,就说明有转机,他死死盯着地上的水渍。
只见水渍沿着地板的缝隙蜿蜒到门缝处,紧接着就蔓延出去了。
贺港二话不说,推开门就追了出去。
水流在地上始终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向前游弋,贺港五指微张,全身肌肉紧绷到极致,灵力在指尖流淌缠绕。
他跟着那道水流一路跑到了三楼的洗手间。
隔壁那栋楼是前两天的案发现场,已经被作战组严丝合缝的封锁起来了,贺港所在的这栋楼虽然时不时也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出没,但好歹人手不是那么多。
贺港能靠着对地形的熟悉程度有躲藏喘息的余地。
他推开洗手间的门,上下扫视了一眼,地板上大股大股的红水从最后一个隔间里流淌出来,贺港掌心里握着的灵力已经烧的滚烫了。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逃离这个一眼看上去就危险的地方。
贺港也不知道他是用一种怎样的毅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没转身就跑的。
他一扬手,用气流铸成的墙壁将自己的裤腿和血红色的酵素水隔离开来,手心的灵力催动着气墙,在卫生间里无声的和酵素水相抗衡。
“救救我好吗……”
“别走,救救我……”
“我好疼啊……”
丝丝缕缕的凉气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拂过贺港的后脖颈,仿佛有一个如泣如诉的女人在他身后张开嘴,吐出的却是腐烂到极点的冰冷气息。
“啪!”
“啪!”
“啪!”
三楼的灯泡顷刻间在头顶炸开了火花,紧接着就熄灭了,整个封闭住的三楼走廊陷入了一片浓重的漆黑。
贺港并不着急去攻击身后的那个东西。
他慢慢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然后将光芒照在洗手间对面的镜子上。
镜子里的少年安静立着,一双惨白的鬼手正缠绕过他的胸口,将一缕金色的发丝系在他的脖颈上,然后缓缓勒紧。
贺港的喉咙登时被细细的发丝扼住,他拼命照亮对面的镜子,试图将镜子里的鬼照的更清楚一些。
女鬼显然识破了他的意图,将手中的头发勒的更紧了。
有一个思路如电光火石般在贺港脑袋里炸开了。
金色的头发?
这个鬼是一个外国女人,贺港一时间顾不得喉骨即将断裂的痛苦,拼死转头一记水刃捣在了女鬼肿大的腹部。
轰隆一声,液体碰撞的声响。
他这回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卫生间里的这个女人,正是那天他跟费谦在人俑室里发现的那具女尸!
也就是维基的妈妈。
“维基说你三年前就火化了。”贺港冷静道:“为什么你的尸体还保留的如此完整?”
女鬼当然不会回答他。
她看着贺港,用那张可怖至极的鬼脸朝贺港歪了一下头。
下一个瞬间,卫生间所有的隔间不约而同的冲出血海一般的红色酵素浪潮,朝着贺港扣头而来,他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这水流冲的失去了意识。
……
“求求你们了,别过来,别过来……”
贺港睁开眼睛,只见这是一个类似度假别墅一样的地方,看起来很眼熟,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舞会上维基给他看的照片。
并将两个场景在脑海中飞速对比,得出一个结论。
他来到了哈森先生家的度假别墅。
眼前的金发女人凄厉惨叫,连滚带爬的朝着别墅的楼梯口跑去,贺港看见自己的手上攥着刀,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拽了过来,对准她的腹部连捅几下。
贺港想阻止自己的行为,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他仿佛是附身在了某个行凶者身上,正在别墅里残忍的施暴。
“他”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气息奄奄的女人拦腰一拎,丢进了游泳池里。
身形交错间,他和那女人对视上了眼光。
贺港骤然认出来了这是谁。
这是哈森先生的第七任老婆,也就是这次陪同哈森先生一同造访灵异学院的那个年轻女人。
维基和帕尔默的继母。
她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这是什么时候的画面?
贺港拼命想让自己从这具身体里脱离出来,或者能让他掌控身体,以便于看到别墅里更多的信息。
然而无济于事。
身体的主人在把那女人扔下游泳池以后,也跟着跳下去了,耳畔轰隆一声发出入水时的巨响。
贺港猛然睁开眼睛,从梦境中苏醒了过来。
不过苏醒以后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的多。
他整个人被固定在了一个人形的铁器里,这是一个窄小闭塞的容器,刚好够他放进手脚和躯干,剩下的再没有一丝空余的空间。
鼻腔里全是酵素和铁锈混杂的味道,脚底冰冰凉凉的蔓延上来血红色的液体。
水位上升的很快,迅速没过了他的口鼻。
贺港拼命挣扎着,却一个字也出不来声音,他整个人被禁锢在铁器里,连呛几口水后贺港意识到一个事情。
他好像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了。
他被关在了铁人俑里,现在快要被人俑里的水淹死了。
……
“你这次出狱回来,就是为了跟哥哥打个招呼?”费谦单手控住左明决刺过来的刀锋,刀刃划破他的手掌,滴滴答答的在地上淌落。
“还费这么大劲。”费谦意有所指的看向不远处哈森先生的尸体上。
“搞不好又得回监狱去,何苦呢?”
左明决握着刀柄,轻声细语的对他道:“没关系,哥哥值得我这么做。”
“我在监狱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幻想着,怎么才能让哥哥感受到我所承受的痛苦。”
费谦扳着刀锋,很艰难的笑了一下:“所以你折腾这么大一场戏,为的就是把哥哥也送进监狱里去,体验一下你这些年承受的痛苦,是吗?”
左明决挑了挑眉峰,依旧用那副轻细的腔调低声道:“哥哥怎么会这么想?”
“监狱算什么?我自己的痛苦又算什么?”
“我要哥哥和我一样,体会一下失去至亲的痛苦,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那个小朋友今年该是才上大一吧。”
费谦瞳孔骤然一颤,脸色第一次极剧烈的发生了变化。
“你把贺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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