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诀笑的柔和,眼光却转瞬间变的凶狠而戾气十足。
费谦握着刀锋,掌心骤然被他向内深刺了几寸,血水更加汹涌了。
“我要让你,看着那个小崽子死在你的学校里,哥哥。”左明诀攥着刀柄,不知道是不是费谦的错觉,那刀柄上的黑气逐渐蔓延到他的脸颊上,模糊了他的面容。
费谦几乎看不清他的五官和眼神,却仍然能从越来越用力的锋刃里,感受到对方刻骨铭心的恨意。
费谦喘息两声,放弃了这个和他对峙的姿势,转而抓住刀锋,用力刺向自己,在距离咽喉仅剩几寸距离的时候猛然握刀,逼着左明诀偏离了方向。
刀锋朝着他侧颈刺穿而去。
鲜血迸溅,冰凉苦涩的黑雾一瞬间入侵到了费谦的血液里。
他痛的狠狠闭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就感受到而脖颈处一阵刺穿般的痛苦,冷热交替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费谦隐忍几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里金光闪烁,身后巨大的风火翅膀轰然炸开,左明诀手中短小的匕首居然在顷刻间被他周身的高温给融化掉了。
左明诀见势不妙,飞快后退数步,赶在对面火势烧到自己身上之前将剩下的刀柄撂飞出去。
“好聪明啊哥哥。”他站在哈森先生的遗骸跟前阴沉道。
“居然用我的灵力帮你冲破作战组的禁制。”左明诀一边说,一边伸手捏着冰柜上哈森先生残余零落的血肉,手指微动,“咔嚓”一声,将它们捏的更粉碎。
“哥哥比你聪明这件事,不是你从小就知道的吗?”费谦冷冷道。
“我再问你一遍,贺港在哪儿?”
左明诀嘴角咧起的弧度更大了,费谦巨大的金色翅膀散发着灼灼光热,如夜色里最明亮的灯盏,映照在他漆黑的瞳孔里。
他嘲弄的看着费谦,却不答话。
“可算摸到你的软肋了,哥哥。”
费谦翅膀怒张,数道火焰以白虹贯日之势重击左明诀,整个房间的温度快速升高,原本漆黑的停尸房里一瞬间亮如白昼。
左明诀半身衣服被他翅膀上的火焰烧的黑焦透顶,他就地一滚,将全身火焰湮没在黑雾里。
雾气蔓延,以阴柔缠绕之态和周遭烈火对峙,毫不相让。
费谦一时间失去了突破口,羽翼忽闪,火星明灭间他猛然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这不是最开始的那间停尸房了,旁边的冰柜,旧校医室的地板,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整个空间在打斗的过程中被改变了。
“害怕吗哥哥?”左明诀伏在地上,吐出一口带着血水的黑雾。
“我当年失去父亲的时候,也像你现在这样害怕。”他轻声说道。
费谦冷冰冰的将目光转过来,抬手几根包裹着火焰的风刃飞掷而去,将左明诀死死钉在墙壁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喘息。
费谦动了动手指,钉进墙壁上的风刃拖拽着左明诀肩胛处的血肉又硬生生的向上挪了数寸。
他整个人被挂的更高了,一瞬间血流如注,像一张垂死的画皮。
“贺港在哪?”他又问了一遍,左明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声音沙哑的发出啊啊的笑声和喘气声。
“杀了我吧费谦。”左明诀恍若未闻的说道,声音低的几不可察。
“就像很多年前,你对我父亲做过的那样。”
“我对杀你没兴趣。”
费谦的神色里是毫无动容的厌恶,他捻了一下手指,掸落指尖灰尘,下一个瞬间直接瞬移到左明诀面前,几乎贴着他的眼睛。
“但是如果你敢伤害贺港,我发誓让你后悔十几年前认识我。”
左明诀一张口,就是一道猩红的血注。
“真感人。”他嘲讽道。
“不过我真是好奇,你对自己的老师和弟弟都能这么坏,对一个养子能好到哪里去?还是说……”他轻轻歪了一下头。
“你的表演型人格又犯了?”
费谦抓住他无力垂落到一旁的右手,数道带火的针刺贯穿他的十指,十指连心,火烧火燎。
左明诀惨叫起来,被费谦扬手一掌打在脸上:“闭嘴,我再问你一遍,贺港在哪儿!”
他的掌心带着尚未退去的火焰灵力,又狠又重扇在左明诀的脸颊上,登时烧起了一大片,噼里啪啦的火星裹挟着烧成灰渣的人体组织顺着脸颊往下掉。
左明诀恍若不觉,他的眼睛里流淌出浓重到极点的恶意,一字一句盯着费谦道:“他就在这里啊,在你最开始找到我的地方,”
费谦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的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二楼最里层教室的场景。
浩浩荡荡的人俑站在黑暗里,正寂静无声的注视着他们。
费谦后退一步,浑身血液冷的发僵,地上的红色酵素水越积越多,直到湮没了每个人俑的小腿。
整个教室是封闭的,酵素水仿佛不会顺着门缝出去,只会汇聚在屋子里,咕嘟嘟的冒着泡泡。
费谦看着这些面目宁静的人俑,任由水纹漫过自己的脚踝和裤子,贺港可能被关在任何一个人俑里,可能很快就要窒息而死了。
“哥哥,我这次出狱,是认真的想和你一起同归于尽的。”左明诀被挂在墙上,叹息着道:“只是我没想到,这一趟除了你,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费谦知道,他指的是贺港。
“哥哥也别怪我费这么大功夫潜进学校,毕竟你也在防备我,不是吗?”
费谦无暇理会他,只专注的在一大片人俑里寻找贺港可能在的地方。
“如果不是防备我,为什么你购买这批人俑的时间结点,刚好在我出狱前后呢?”左明诀居高临下的说道,几乎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委屈的质问。
“难道不是为了留着对付我吗?只是后来看我一直乖乖的,安分守己,没有来打扰你的意思,你才改变注意,决定送给哈森先生的。”
“只是你没想到,这批人俑兜兜转转,还是用到了你身上,很快就要成为你宝贝养子的埋骨之地了……”
费谦出离的愤怒了,猛然回头,一记剑刃直刺左明诀胸口,他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他灵力暴涨的一瞬间,贺港猛然感应到了什么,他闭气的时间已经接近那个临界点了。
猩红的污水灌的满腔都是,贺港艰难的呛咳着,奈何整个人被闷在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或者说他所有的动静都被封锁在了人俑里。
外界根本听不到一点。
但是他能感受到,费谦在这附近,那股熟悉而强大的灵力不会属于第二个人了。
贺港筋疲力尽的挣扎起来,仿佛一瞬间就有了生的希望。
他在水中咕噜噜的挣扎着,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四周的铜墙铁壁上捶打,他拼死将灵力凝聚在右手,试图将最外层的壳整个拆卸掉。
但是令人沮丧的是,铁人俑仿佛拥有某种压制灵力的功效,贺港刚将指尖金纹探出一丝,随即就被剧烈的水波拍了回来。
他的眼前显现出很多陌生的画面。
他看见自己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鼻腔上插着呼吸机,医疗仪器发出滴滴的响声,有人握着他的手,用英文在他耳边绝望而伤感的哭喊。
贺港靠自己高中的英语底子,勉强听懂了一点语句。
那个人说:“亲爱的,不要离开我。”
贺港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了靠在床边悲痛欲绝的哈森先生,鼻腔里是濒死者剧烈而痛苦的倒气。
这是哈森先生某一任妻子死亡时的场景。
原主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刹那,附身在上的贺港也随之狠狠颤抖了一下。
然后继续淹没在冰凉苦涩的水波里。
人俑外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个陌生男人说话的声音。
“……是的哥哥,我们早就知道你为了迎接我出狱而做的准备,于是我们也做了准备。”
“我们的人去国外找到了即将要来拜访你的哈森先生,在加州的度假别墅里,杀掉了他们一家,然后我易容成哈森先生的样子来替他赴约。”
“哥哥,从始至终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你,我要你看着你的养子在里边慢慢被淹死。”
“然后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
贺港原本的意识已经临近涣散了,然而这句话犹如一个惊天炸雷砸进他的脑海,他浑身不可避免的颤抖起来,体内的冷意丝丝缕缕在往外挣扎。
大概是红酵素水太凉了,冻的他止不住的抖,指尖颤巍巍的向上触碰,紧贴在铁人俑的铁壁上。
“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在他耳边晃荡,逼的贺港心口剧痛,撕心裂肺的痛楚侵占了他的全身。
不行,费谦不能死,费谦死了,他就彻底没有家了。
人在濒死之际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埋藏在他身体里很多年的冻结之处在一瞬间分崩析离,彻底瓦解开来。
他的脑海里只有水声,无尽的水声……
等到他再有意识时,大量的氧气已经冲破人俑,争先恐后的涌进他的肺里,地面上的人俑残铁全部冻结成块状物,碎裂一地。
“贺港!!!”
有人迎面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了,焦急的上下打量他的身体,费谦急促道:“你没事吧?贺港?说句话!”
贺港茫然的看着他身后灼目的翅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周身冷的发抖。
费谦见他冻的嘴唇都是乌青的,登时急了,回身又给了左明诀一记风刃,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脚踝:“你把他怎么样了!?”
左明诀被钉在墙上,疼的五官变形,却咬紧了嘴唇不说一句话。
费谦见状还要再打,左明诀终于支撑不住了,低低的道了句:“冰离原子啊哥哥,你忘了吗,我们亲手给他种下的。”
费谦的神情凝固了一瞬,然后就阴沉下来,他扶着贺港的身形,咬牙道:“没事了,我们走。”
“剩下的交给作战组清理。”
与此同时,傅云站在教室里,和帕尔默两相对视着。
“你到现在为止,还坚持认为是费校长害死了你父亲吗?”傅云心平气和的说。
帕尔默神情呆滞的点了点头。
“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表明,费校长不可能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你要不要再想想?”傅云和颜悦色的劝道。
帕尔默不说话。
陈时越和傅云对视一眼,林和樾正好从外边推门进来,气喘吁吁道:“找到费谦了,朋友们,我们还有点意外之喜。”
陈时越便拍了拍傅云的肩膀,示意他先处理那边的事情。
两人出门,快步朝着二楼而去。
“先生,请问,能给我杯水吗?”帕尔默突然开口道。
“当然可以。”傅云起身拿了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递给他,但却并不着急坐回原来的位置,而是心平气和的站在他身后。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帕尔默的后脑勺,和他的面容在杯中水面上的倒影。
水里倒映出一张极其狰狞可怖的鬼脸,水面上的少年显然已经死去多时,青白色的脸上泛着浓重的死气。
傅云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开口道:“孩子,连你自己都是鬼,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呢?”
白人少年抬起空洞的眼睛,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他惨白而腐烂的肉挂在骷髅上,零星几根残留的金色头发被浸湿后软趴趴的躺在耳侧,眼窝空洞毫无神采。
他手里还握着傅云递给他的纸杯,手指却已经白骨化了。
“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傅云耐心的问。
帕尔默看着水杯里自己的倒影,低声说:“现在知道了。”
“那不如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吧,或许我能帮到你一些。”傅云言简意赅,但是说完他又觉得不妥,便补充了句:“不想说也没关系。”
“我们是死在加州的度假别墅里的。”
少年神情空洞的开口:“爸爸每年都会带我跟维基去那里过暑假,每年也都会带不一样的女人去。”
“我恨他这一点,没少跟他吵架。我认为他应该对妈妈忠贞,虽然妈妈已经死了。”
“然后那群人闯进了我们的别墅,他们先杀了维基,维基洗澡的时候喜欢用水果香型的酵素泡,这跟曾经妈妈的习惯一模一样,她那天刚好把酵素放在了泳池旁边。”
“他们杀了维基以后,撞到了维基的酵素,把维基扔进了泳池里。”
“整个泳池都被染成了红色。”
帕尔默此时已经彻底鬼化了,完全看不出来一点活人的影子。
一旁的作战组成员见到这场景想要进来保护傅云,不料被傅云轻轻一挥手,示意他们在外边等候就好。
“爸爸在死前最后一刻还在保护我,直到他自己也被扔进泳池里。”
“后来有人披上了爸爸的皮囊,假扮成爸爸的模样,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国家,说是要找一个叫费谦的人,我也跟着来了。”
“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傅云静静的听完整个故事,他大概知道,这群已死的亡人,是怎么漂洋过海来到灵异学院的了。
……
“费校长,我真是对你忍无可忍到了一种境界,你快把傅云吓死了你知道吗!”
“不好意思,您先留言,我回办公室处理一下伤口。”
“喂!”陈时越愤怒道:“这时候跟我装上不熟了?你前两天在学校把我坑的团团转的时候怎么没装的跟我不熟?”
费谦扶着办公室的门,好声好气的作势请他出去:“实在抱歉,哦对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左明诀?”
“刚放出来就不老实,可能会重判吧,下半辈子能不能出来都不好说。”陈时越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你别转移话题!”
“嘘,小点声,贺港还在我办公室呢,孩子吓着了。”费谦再次搬出关爱青少年**。
陈时越无可奈何的瞪他一眼,还是给手下指示撤退了。
费谦好不容易送完客回到办公室里,他看上去脸色也不太好,手掌上有左明诀划拉出来的伤口,刚刚包了纱布,此时还在往外渗血。
他没功夫去管自己手上的伤疤,直接来到贺港面前,再次蹲下来关切道:“小港?你现在好点儿了吗?”
贺港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嘴唇乌青,神情是麻木过后的冷淡。
他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缓缓冲着费谦一点头:“嗯。”
费谦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贺港迟疑道:“对不起什么?”
“不该把你卷到我的事情里来。”
贺港沉重的点了点头,什么也不想说。
他现在五脏六腑都在难受,从铁人俑里挣脱出来后就仿佛被浑身上下被冰碴子过了一遍,心脏迟缓而重逾千钧的跳动着,仿佛一个迟暮的老人。
贺港最开始以为他是被刚才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给吓到了,心里既愧疚又羞耻,觉得自己实在不该这么大反应。
但他慢慢的意识回笼,眼睁睁看着费谦把办公室的暖气开到最大,而自己仍然如坠冰窖的时候,他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这么冷。
费谦仍然在他面前,耐心又温和的安抚着他。
但是贺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眼里只有费谦一张一合的嘴唇,以及那人身上尚未散去的火翅膀的炽热余温。
仿佛一个巨大的暖体,矗立在他冻的发抖的身体前。
费谦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贺港可能是不太舒服,于是离的更近了,想看他究竟怎么了。
贺港慢慢伸出手去,冰凉的手指碰到费谦的肩膀上,冻的费谦一个哆嗦。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下一秒费谦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贺港就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一个猛扑,一把将他的养父掀翻在地,费谦猝不及防,腰身很痛苦的闪了一下,一时没推开贺港。
就着这个姿势,被他拦腰掀翻,躺在办公室毛茸茸的地毯上。
“贺港?”
贺港此时意识全无,他快要被冻傻了。
从四肢百骸到四面躯干全是冷的,心口那处的凉意快要把他折磨疯了,只有费谦是温暖的。
他凭借本能意识,想要再近一步,再靠近他一点。
贺港将头深深的埋在费谦的颈窝里。
这其实是一个有点超出的姿势了,费谦皱了一下眉心,想起身把他推开。
可是少年冰凉的躯体整个覆盖在他的身上,费谦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的寒冷,他知道这是冰原离子的作用,于是他不忍心的犹豫了一下。
修长的手指在少年的头上颤巍巍的摸了一把,他轻轻拍了拍贺港:“没事了,没事,一会儿就不冷了。”
贺港搂着他的脖子,俯身一口咬穿了他的侧颈。
费谦痛的浑身一颤,险些伸手把这小子从身上掀翻出去。
贺港急不可耐的噬咬着他养父纤长脆弱的脖颈,滚烫的血水沿着唇角蔓延进他的喉咙里,一瞬间从头暖到了尾,他不由得发狠了力道,将费谦抓的更紧。
仓促中打翻了校长办公室的绿萝,他也恍若未闻,不管不顾。
费谦疼的直抽气,他自己是火系术法的修习者,身体里还藏着个巨大的火翅膀,简直是天生的暖炉,对贺港眼下这种被冰原离子逼疯的患者来说简直没有抵抗力。
他躺在地上,好几次想伸出手给这儿子一巴掌,又忍气吞声的收回去了,一直到贺港抱着他将血水全部舔进喉咙里才算完。
贺港浑浑噩噩的从昏沉中清醒过来,然后就看到了这令人悚然的一幕。
费谦侧颈上全是咬痕和血水,上半身衣衫不整,最上方的几颗扣子都被人扯坏了,正气喘吁吁的躺在地毯上,修长双腿微屈,神情痛苦至极。
“校,校长……”贺港颤声道:“你怎么了?”
费谦半死不活的冷笑一声:“我怎么了?”
贺港摸了一把自己沾着血水的下颌,看上去更惊恐了:“我做的?”
费谦气息恹恹:“狗做的。”
贺港欲哭无泪:“对不起。”
费谦叹了口气:“没关系,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能太溺爱孩子,不然会遭报应的。”
“还愣着干什么,扶我起来止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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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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