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你想什么呢？”施望野把陆任之按回床上，“你安生点躺会吧，下午还有安排，别弄得太累。”
“我一点都不累。”陆任之嘴硬地说，“是你累了吧。”
“嗯，就算是我累了，咱们休息会吧。”施望野把他抱在怀里，“谁是乖猫咪？”
“我。”陆任之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
“好孩子。”施望野亲了亲他的头顶，陆任之的头发柔柔软软，有股洗发水的清香味道。
两个人半睡半醒地在床上躺了一会。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我们要不要，一起……洗澡？”陆任之有些扭捏地搓搓手，眼神里有点期待。
“你也想去扇卡片？”施望野坐了起来，看看时间，“确实该起来啦。”
“我……嗯，想去。”陆任之同样坐了起来，“为了节约时间，所以一起洗洗，你别往歪里想。”
施望野轻轻笑笑：“我才没有多想，走吧。”
就只是一起洗澡而已，他根本没觉得有什么。
陆任之在淋浴间门口扭扭捏捏半天。
“你干嘛呢？在这站着？”施望野拎着洗发水走了过来，“啪嗒”打开了淋浴间最常用的顶灯，把陆任之拉了进去。
封闭的小小空间，两个人又开始尴尬。
施望野有点后悔自己直接开了这个灯，浴室里……太亮了。
“我，我去换个灯。”陆任之慌忙地溜走了。
施望野抬头，看着头顶的灯。
小东西，还有九九八十一副面孔？
灯光七彩绚烂的变换，他感觉自己仿佛身在迪厅。
赤橙黄绿青蓝紫都转了一遍，陆任之好像还是不满意，反复调整着灯光颜色和亮度。
施望野从浴室伸出头，看着一脸认真的陆任之：“你要不就这样吧，咱俩只是简单冲个澡，不是演酒吧风云。”
“好，我调成暗暖光就不弄了。”陆任之选了几下旋钮。
浴室里的灯闪了几下，发出呲呲的声音。
最后，熄灭了。
施望野摸摸下巴，抬头看着不亮的灯：“这灯……被你玩坏了？”
“好像是。”陆任之把灯的开关按回关闭档位，“没有备用灯泡，现在怎么办？”
“没事，有阳光，里面不黑。”施望野进去看了看，敞开淋浴间的大门，“快进来，一会赶不上扇卡片了。”
陆任之叹了口气：“你就是那种老了吊着盐水也要打麻将的那种人吧。”
“少废话，那什么……脱。”施望野背对着陆任之，迅速地褪下睡衣，躲到了浴帘背后。
其实他心里也在暗暗庆幸，还好这灯坏了，不然实在是太那个了。
和陆任之在浴室里坦诚相见，他还是有些做不到。
施望野调整着热水温度，实际上心里已经慌到不行。
“我进来了。”陆任之撩开浴帘一角，走了进来。
他站在施望野的身后，看着他调水温。
浴室里只有一缕屋外的太阳光斜射进来，莲蓬头下的水花晶莹闪亮。
陆任之看着施望野手腕上的水珠，有些出神。
他面前的手，骨节分明，十指纤长，薄薄的皮肤包裹着淡青紫色的血管，很好看，不是那种翻书刷题的手，而是弹钢琴画画的手。
想被摸头，想亲。陆任之看的有些出神。
准确来讲，施望野身上的每一处他都想亲。
施望野试了试水温，觉得还行，他朝着陆任之身上撩了点。问：“觉得烫吗？”
陆任之盯着他搭在温控旋钮上的手，没说话。
“怎么愣住了？”施望野又撩了点水过去，“这水温行不行啊？说句话。”
“好。”陆任之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他反应了一下，直接点点头，“行，刚好。”
“那就行，洗吧，别着凉。”施望野把洗发水沐浴露那些东西拎到两人中间，然后立马背过身去，拘谨地洗着。
陆任之嗯了一声，挤了两泵洗发水搓头发，他的眼神却一直往施望野那侧瞟。
他已经背过去了，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陆任之还是暗戳戳地偷看。
施望野的紧张感已经消失了。
他伸手撩了撩水洗脸，无意看到陆任之那副样子，有点无语：“小猫，你偷感太重了，怎么总是看我？”
“我……我没有。”陆任之和他尴尬地目光对视，看到了施望野因为温水淋过而泛红的脖颈，他说不出别的话了。
想亲，想咬，想在上面留下许多自己的印记。
脑海中的色色想法很多，比发情期还难顶。
“我帮你洗洗头，一会你先吹头发吧。”施望野伸手搓搓陆任之头上的泡沫，“别傻愣着了，低头。”
陆任之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尽可能保持镇静：“好。”
施望野把重新打开热水阀，试试温度：“闭眼睛，免得洗发水流进眼睛里。”
陆任之听到了，但是脑子里的一片浆糊不足以支持他闭上眼睛。
“哎呀。”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眼角有一小团泡沫。
真是傻得可以，他自己在心中也笑话自己。
“没事吧，赶紧洗洗。”施望野关切地凑上来看着他的眼睛，有点红了。
“没事……你这样看，真好看。”陆任之用力眨了眨，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施望野。
“少爷您……算了，我不说了。”施望野对眼前的绝世恋爱脑简直无话可说。
既然是少爷，自己就得认命，做好高级贴身助理的工作。
施望野冷着脸，把陆任之全身涂上沐浴露的泡泡，从头到脚冲洗干净，再擦干推出淋浴区，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行了，自己吹头发总会吧？”陆任之手上被塞了吹风机，他呆呆地打开了旋钮，吹起了头发，看到身后的浴帘紧紧闭上。
“小气鬼。”他吹干了头发，蹲在地上，等着施望野出来。
面前的浴帘反而更让他浮想联翩。
淋浴的水声嘀嗒嘀嗒滴，陆任之听着自己的心脏不停地在加速跳动。
不夸张地说，就配着施望野洗澡的声音，陆任之也能吃两碗大米饭。
“你在那干嘛呢？出去换衣服。”施望野从浴帘后伸出了头，“难道刚才做的时候燃烧的是你的智商？”
“不是的。”陆任之的表情有点委屈，“我在这等你，可以吗？”
“不行，一会我们很快就要出门，没有时间可以给你……那个。”施望野的眼神偏移，“所以听话。”
“行。”陆任之拎着换下来的旧睡衣，慢慢地蹭了出去。
施望野走了出来，拿过毛巾擦头发。
他今天才发现。
陆任之怎么会这么黏人，黏到他要像幼儿园老师一样哄着。
不过……粘人的程度刚刚好，并不烦人，让他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把头发吹到半干他就打开了门，地上放着装好衣服的盒子，抬头看看，陆任之在客厅蹲着给小花松土。
“看来也不全是刚才想的那样。”施望野把盒子拿了进去，换好才走出来。
“小猫，几点了？”他没找到手机，直接问陆任之。
“不知道，每次那个过，我的生物钟就不准。”陆任之放下小铲子，走过来抱着施望野，深深地吸了吸他头发的味道，“你好香。”
“你也香香的。”施望野摸了摸陆任之的头，把他从身上摘下来，转头回阁楼卧室找手机。
“真冷血无情啊。”陆任之笑笑，坐在床边看着他。
“总不能迟到吧。”施望野在枕头下翻到了手机，看过时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有一个小时。”
陆任之眨了眨眼睛。
“不做。”施望野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我一会要烧几根电子香，许愿你明天就变成性冷淡。”
“你真是残忍。”陆任之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我变成性冷淡对你有什么好处？纯粹损人不利己。”
“真不至于，起码我可以休息休息。”施望野继续看手机。
他手机上新消息的提示音响了三声。
“卷卷吗？你跟他们说一声，我过会也去……”陆任之看了看施望野的手机屏幕。
他轻咳一声：“这个一一谁啊？”
“上次那个孩子。”施望野看着他发来的消息，皱了皱眉，“现在小孩的作业都这么清新脱俗了吗？看着像大学哲学课似的，还得做社会调查。”
“没准只是想了解你。”陆任之酸溜溜地瞟着他的手机，“呦，还叫哥哥，呦，还给他备注一一，他是一一，我是三三，我多余了。”
“哈哈，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施望野看看陆任之的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他根本不是吃醋，只是想借着这茬，再收一次床上的“吃醋税”。
怎么可能，交过一次就够了。
“好啦，我晚点再回复他，满意了吧？”他伸手搓搓陆任之的头发，“我们也没说什么不正常的，你要不放心你跟他聊，反正也只是帮小孩子做做作业。”
看着聊天框里的什么“社会”、“生命”、“过去”，这种文史哲的词，陆任之摆摆手：“算了，我不擅长文科，你给他做吧，我定期检查。”
“行。”施望野把陆任之揉进怀里，“一起歇会。”
歇了半小时，闹钟刚好响了。
“到时间该去找卷卷了，你拿上卡片。”施望野轻轻拍了拍陆任之，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这几天间，工棚都没打开过，唯一的用处就是他们这帮人偶尔来玩扇卡片，场地大，说说笑笑比较自由。
这次他们扇卡片小分队特意邀请了姜然和姜然过来。
陆任之拎着自己的一袋卡片坐在他们俩旁边：“别只坐着看，一起扇卡片吧？”
“不不不，不会玩。”姜然立马摆摆手，往后退了一点。
“不会也没关系，咱们就是为了快乐。”施望野把他之前放在工棚的一箱子卡片都搬出来，“随便输，有的是。”
“就是的，给你们开个新手保护，来！”李麻球把自己手里的一把卡片塞到他们兄弟的手上。
姜然和姜冉抬头看着远远坐在后面整理卡片的施望野和陆任之，淡淡地笑了。
自从加入了扇卡片小分队，他们很快就和大家玩在一起。
短暂的假期转眼就结束。
春日初至，一个微凉的下午，姜然和姜冉两兄弟即将离开戒同所，去寻找自己的路了。
“就这些吗？”施望野帮着他们把行李箱搬上车子。
姜然点点头：“就这些，别的也不需要了。”
“住处那边都安排好了？”陆任之问。
“一切都安排妥当，放心吧，小冉不靠谱我还不靠谱吗？”姜然笑了，“放心吧，没什么事。”
“你们是读书吗，还是工作？”施望野问，“什么打算？”
“工作，有个咖啡店在招人，先过去试试吧。”姜冉111：“不过我们出去之后打算先把那狮子送的宝石都卖掉，再办一个公益的互助会，对有心理问题的小动物们进行援助。”
“嗯，这就是我们俩下半生要一直做的事情。”姜然点点头，握住了哥哥的手。
“真好。”施望野感慨道，“真的不容易。”
司机在催促他们赶紧上车。
一直没怎么讲话的陆任之低着头，小声地说：“我会想你们的。”
姜冉拍了拍他的胳膊：“别这样，小陆。又不是见不到了，很容易就能见面呀。”
“你看看，他就这样，还得你们俩安慰。”施望野轻轻拍了拍陆任之的背，安抚他。
姜然笑着摇摇头。
道别过后，再依依不舍，也终有一别。
搬家的车子启动，他们对着车子用力挥手：“一切顺利。”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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