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和我再去一次那几栋楼?”施望野问,“虽然上次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不过我现在大致能判断出,那些秘密应该就藏在地下。”
“好,什么时候。”陆任之果断地答应了。
这种不带一丝犹豫的态度让施望野有点意外。
“很危险的,能在所里建造地下室,那就只可能是所长。”施望野担心地看着陆任之,“你不是讲过,狮子的背后有一整个狮子家族吗?你不怕?”
“有点,不过我不能让你自己过去啊。”陆任之轻描淡写地说,“咱们还能有个照应,不至于一个人进去了遇到什么机关陷阱,就只能等死。”
“……有点感动,真的。”施望野把额头靠在陆任之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耳朵把他的衣领蹭的卷起来。
“行了别肉麻了,收收收。”陆任之把他扒拉开。
他分析起目前的情况:“这小段时间,估计所长会去筹备宣讲会的事情,不会长时待在戒同所里,他的助理应该会替他代办所里的事项,咱们只要避开那头牦牛的视线,就大概率能成。”
“好,我们一定能成的。”施望野说着就起身出门。
“你现在出门干啥?”陆任之有点头疼。
施望野不回头地说:“我看看他这个时间有没有回监视塔的临时宿舍。”
“凌晨两三点,怎么可能……”陆任之和他一起伏在门口的观景台沙发上往下看。
某间临时宿舍的灯熄灭了,过了一小会,牦牛督导居然穿戴整齐地打着手电筒走了出来。
“他这工作也不容易。”施望野无奈地笑笑,“这时间不知道出去做什么。”
“助理都是很累的,你看那些明星助理,还要帮着脱鞋。”陆任之不以为意,“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天呐,那给所长当助理还好点。”施望野突然笑了出来。
陆任之莫名其妙:“有什么不一样?”
“他看着起码有自理能力。”施望野的笑点也很莫名其妙。
“……连冷笑话都不算,快睡觉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踩踩缝纫机。”陆任之起身,旋了两下门把手。
门没开。
他回身问:“带钥匙了吗?”
“你看我像是穿睡衣带钥匙的人吗?”施望野把自己的睡衣襟角拎了起来,“连口袋都没有。”
“……咋整?”陆任之又不信邪地压了压门把手,发现确实是打不开了。
陆任之的情绪真是不同寻常的稳定。
“卷卷他们都早已经睡觉了,打扰他们不太好。”施望野在懒人沙发上摊开身体,怎么躺怎么不得劲,睡觉还是得躺在平坦的地方。
“你别想了,就是你能躺,这个气温也不行。”陆任之伸手把施望野拉了起来,“得了,你知道什么叫天意吗?老天爷让我们跟着那头牦牛。”
“走吧。”施望野把睡衣塞进裤腰里,跟在陆任之的身后,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他们格外注意声音,十分小心地一点点接近那道手电筒的白色光柱,并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
“咱们是不是……太小心了?”施望野看着前面牦牛助理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背影,悄悄地附上陆任之的耳朵,问。
“不不不,他是很危险的……”陆任之还没继续往下说完,牦牛督导走着走着,就肆无忌惮地放了一个大地春雷屁。
“……你说的对。”陆任之无奈地拉起了施望野的袖口,“咱们还可以再靠近点。”
他们把尾随的距离一再拉近,牦牛助理依旧自顾自地走到了那栋小楼面前,甚至因为太困,进门前连周围看都不看。
“他进楼里面了。”施望野变身成猞猁的原身,一跃几下爬上了大门对面的树,专注地透过楼门看着里面。
“看到了吗?机关?”陆任之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施望野看了一眼:“吓我一跳,你爬树怎么没一点声啊。”
“树皮脏,我直接跳上来的。”陆任之也和他一起伸着头,往大楼门的方向看。
“没看到,他一闪身就进去了,都没见抬手碰哪里。”施望野抓了抓自己的耳朵。
“行吧,那也没办法,等他出来再看看。”陆任之眼也不眨,盯梢的状态更专注了。
不到二十分钟,牦牛助理就打着哈欠出来了,他们凝着十二万分的注意力,依旧没看到那头牦牛是在哪里开的机关。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们看到牦牛助理把手上的什么东西塞到了一进门的位置。
那里的墙皮脱落的很严重,牦牛助理拔出了其中的一块红砖,把那东西放了进去,又把砖塞上。
做完这一切,牦牛助理就打着哈欠,原路返回。
目送着牦牛走远,他们一起轻巧地跳下树,变回常用的样子,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那栋楼。
“他不会回来吧?”陆任之谨慎地看了看远处的那颗小小的,正在移动的光点。
“不会,很远。”施望野拉开了门,随着陆任之一起进去。
他们伸手摸了摸那块红砖墙,很快找到了牦牛助理塞在墙中的那东西:一把金色的钥匙。
“这就是能开地下室的钥匙吗?”施望野非常惊喜,“怎么会这么顺利,我们现在就去……”
他和陆任之一起呆住了。
身后就是他们寻找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石门大敞四开,阴冷的小风一股股从地底下往上面返。
“牦牛忘关门了?”施望野被那股略带水汽的风吹得浑身直发抖,“不对,不像啊,他就是困成什么样也不会·……”
陆任之查看了石门的机关,并没有锁孔:“不对,刚才那把金钥匙不是开这里的。”
施望野越想越怕:“这会不会是引咱们上钩的陷阱?”
“管他呢,反正我要下去看看。”陆任之也学着施望野那样,把睡衣塞进睡裤,并且卷了卷袖腿裤腿。
“你疯了,下面不一定是什么等着咱们呢。”施望野心神不宁地抓着陆任之的胳膊,“要我说咱们还是在一楼再看看……”
“你之前不是都看过了吗?”陆任之扯下他的手,“既然有密室,就不会在上面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可是……”施望野看了看石门下长长的石阶,这时恰巧有股凉飕飕的风吹到了他的脸上,“天呐,太危险,还是回去吧。”
“你回,我去。”陆任之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行,咱俩得一起,这还是你说的。”施望野攥紧拳头,用三秒钟说服了自己,“走吧,一起下去。”
“其实我自己也行,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陆任之看他实在害怕,就想说服施望野留在上面帮他放风。
“没事,快走吧,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赶紧下去,赶紧回。”施望野铁了心地拉起陆任之的手,坚定地踏上向下的台阶。
通往地下室的路静静的,他们下了一段台阶,很快就看到了一扇开着的小门,里面依旧没什么动静。
陆任之紧紧贴着外墙,用眼神在里面扫了一圈,确认里面没人,舒了口气,小声说:“放心,没人。”
施望野没急着进去,而是蹲下来,把手中的金钥匙插进了这扇小门的锁孔中,转了转,锁舌活动了。
“好家伙,还是双保险。”陆任之感慨,“所长这是聪明还是狡猾?他这么弄,只知道机关或者只有钥匙是肯定进不来的。”
施望野拉着陆任之走进了这间地下室,他不由得发出上不了台面的声音:“哇……这、这……”
“你不是来参观的。”陆任之对眼前的海洋奇景毫无兴趣,迅速观察着细节、寻找线索。
把能进的地方全部看了个遍,他眉头紧锁:“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施望野还在那个巨大的鱼缸面前“哇——”着。
“你真没用,找到什么线索了吗?”陆任之抬脚踢了他小腿。
“没,你看这里面,好漂亮……”施望野眼睛闪闪地看着巨型鱼缸中的水草丝般摆动。
“……”陆任之语塞。
他伸手把施望野拉了出去,两个人又重新趴在树上,猞猁施望野的眼中还是恋恋不舍。
陆任之用手掌在他眼前晃晃:“虽然不知道开门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牦牛助理他随时都会回来,咱们还是先拿着这把密钥去复制一把。”
“嗯,好。”施望野微笑着,他的表情松弛到完全忘记了他们才是现在的处境,仿佛刚去风景名胜区旅游回来了似的。
“你在这等着,我去黑市找无叔。”陆任之强调,“一定要盯紧那边,牦牛回来的时候,立马给我发个消息,我立马往回赶,也许能赶上。”
施望野点点头:“好。”
然后就紧紧地盯着刚才牦牛助理走过来时的那条路。
陆任之咬着那把钥匙,飞跑向另一方向,眨眼间就不见了。
没花多少时间,他就进了无叔的店。
无叔罕见地看见他的雪豹真身:“呦,豹小伙,怎么这个时间过来?天都快亮了?”
“那个,帮我复制一下这把钥匙,要快,很急。”陆任之变回人类体,把钥匙递给无叔。
“银行金库钥匙?要的这么急?”无叔带上目镜,仔细地查看着这把钥匙。
“呼……别开玩笑了,可能关系到人命的。”陆任之焦急地看着无叔手中的那把金色的钥匙,“咋样?能行吗?”
无叔放下钥匙:“工艺有点复杂。简单介绍下就是,那把锁可以随时通过旋转旋钮,来更换锁芯的齿孔,只有与之配套的钥匙插进去,才会有相应的齿轮组合与它相适应。”
“相当于机械密码锁,能换密码的。”陆任之总结道。
“对。”无叔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这种钥匙内部很复杂,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还能再快吗?”陆任之问。
“能,就是直接用它现在的形态铸一个等比复制品,十分钟搞定,不过那把锁被更改后就不能再开了。”无叔问,“选哪个?”
陆任之回忆了下那把锁上面的黄铜光光亮的,一丝灰尘都没有,当机立断:“要复杂的,要快。”
“好。”无叔立马飞快地动起了手。
那把钥匙交到陆任之手上的时候,天比刚才亮了一点点,他接过两把钥匙就一并衔在嘴里,往回飞跑。
天要是亮了,他们回去就会很容易暴露,危险性就会成倍增加。
他跃过围栏,暗暗庆幸今天还挺顺利,至少他顺利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这只牦牛都没折返回来。
“来了来了。”他把无叔复制的那把粗糙些的钥匙丢上树,稳稳落在施望野的爪心,就迅速进了小楼,准备把真品钥匙放回原位。
“……那时钥匙是怎么放的来着?”陆任之纠结症犯了,他实在想不起来钥匙原本的摆放方式,正准备发条微信问问施望野。
可是刚掏出手机,施望野的消息却先他一秒弹出来:“快找个地方先躲躲,有辆车来了。”
陆任之心头一惊,把钥匙一丢,红砖塞回原位,一闪身躲到了一楼的那扇楼梯间破木门后面。
这角度正对着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门,虽然不算特别隐蔽,但也勉强算是个灯下黑的隐藏地点。
他刚变回人类体,并尽可能减缓呼吸,面前的楼门就开了。
那人看身型不是牦牛助理,不知身份,进来的时候就熟练准确地抽出了那块红砖,拿出了钥匙,他往前走了两步,也愣了一下。
陆任之听见那人小声抱怨了句:“这还能忘记关门?蠢牛!”
他看着那男人直接下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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