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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高玲的指尖在讲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目光扫过底下空着的两个座位。

“学委,”她冷声道,“一会迟来的都让站到后面去。”

话音刚落,教室门口就出现了抱着箱子的余夜霜和路飞光。

高玲走过去,视线钉在余夜霜身上:“解释。”

路飞光上前半步:“老师,我们是去取手机箱——”

“我三分钟前还在办公室。”高玲打断他,“你们是算准我离开的时间之后绕道去的吗?”

路飞光脸色难看:“我们——”

“对不起老师,今天从宿舍出发晚了。”余夜霜打断了路飞光想继续解释的行为。

他太清楚了,与老师争辩只会让事情更糟,尤其是面对高玲这样雷厉风行的班主任。

况且,确实是他们迟到了。

刚刚这一路,路飞光恨不得把余夜霜所有事情都揽过去——包括去办公室拿箱子。

要不是余夜霜坚持,那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两手空空的他和甘愿当“苦力”的路飞光了。

真是……谢天谢地。

高玲头也不回地走向讲台:“上来交手机。你俩交完去后面站着。”

*

站在教室后方,路飞光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忐忑不安。

课本在他手里翻来覆去,眼神不住地往右侧瞥——余夜霜会不会觉得被连累了?

下一秒,他忽然就意识到,自己的从前的高傲和无所顾忌,早在这个人面前不攻自破了。

“路飞光!”高玲厉声地呵斥像一道惊雷劈开教室的沉闷。

余夜霜被吓了一跳,移开挡在脸前的课本,发现路飞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摸/摸移到他身边了。

高玲大步从讲台上走下来,教棍戳在路飞光胸口:“教室后面站不下你这尊大佛?”她侧头瞥了一眼余夜霜,警告般在路飞光摊开的课本上敲了两下,“再不安分你就去走廊站着。”

路飞光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听到余夜霜背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转头——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直直与他对望,像一捧冰泉水立即浇灭了他所有叛逆的火苗。

路飞光一下偃旗息鼓,抿紧嘴唇,无奈地退回自己的位置。

下课铃一响,路飞光箭步追到余夜霜桌前。他弯腰平视着对方的眼睛,有些紧张地问:“你没生气吧?”

“没有。”是真的没有,他知道路飞光是想替他说话。

但作为朋友,他神色认真地看向路飞光:“老师管教我是应该的,你下次别那样了。”

别因为我去跟老师争论或顶嘴,没有意义。

路飞光不知道“那样”具体指什么。

但此刻余夜霜清透的目光像一张软绵的网,将他所有的锋芒都温温柔柔地束缚。

他听见自己毫不犹豫地回答:“好,都听你的。”

*

关禾茉的耳朵早就竖了起来。

路飞光刚离开,她立刻猫儿般凑近:“班长,你们和好啦?”

“和好?”余夜霜不解地偏头,碎发扫过高挺的眉骨。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裂痕——毕竟连朋友关系都是今天才确立的。

“你上周好几天都不理他呢。”关禾茉笑嘻嘻地跟余夜霜解释,“不过现在看起来……”她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亲近多了呦。”

余夜霜翻动书页的手指顿了顿:“因为……我今天接受他了。”

啪叽——

关禾茉的笔掉在桌面上,心里正狂奔的吃瓜小人猝不及防猛摔一跤,瞪圆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啊?”

“很奇怪吗?”余夜霜看着突然僵住的关禾茉。

“不、不是……”关禾茉慌忙摆手,一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那是……谁先提出的?”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余夜霜思索片刻:“应该算是他吧。”从桌面上捡起关禾茉的笔,递过去,“不过决定权在我。”

关禾茉神情恍地竖起大拇指,太猛了。转头对师雅桉疯狂眨眼,用口型比划着“下课去厕所”。

师雅桉看到后无声地轻笑一下,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转回身,睨了一眼明显心情大好的路飞光:“恭喜?”

“什么?”

“你和班长……”师雅桉意有所指地看向余夜霜的方向。

路飞光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嘚瑟道:“现在是班长亲自认证的好朋友。”

那个“好”字咬得格外重,虽然是他擅自加上的,但是没关系,都是迟早的事儿。

师雅桉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一言难尽:“那我……祝你成功吧。”

*

余夜霜将空白的申请表推到马倚娩面前时,她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申请时间这周五截止,学弟,我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一下。”走之前,仍固执地把表留给余夜霜。

余夜霜踩着夕阳从图书馆出来,橘红色的光晕染在他的素净清冷的脸上,让一旁的拓念来忍不住侧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余夜霜看了一眼手表,摇摇头:“你去吧,我就不吃了。”

台阶下等待已经的路飞光大步走来。他自然地接过余夜霜手中的书,目光专注地打量他:“累不累?”

“还好”余夜霜轻声回答。

拓念来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正要开口,路飞光却抢先一步:“要去吃饭的话快去吧。食堂的饭菜可不等人。”说完顺势牵起余夜霜的手腕将人带走。

林荫道上,路飞光拿出豆浆插好吸管,递给余夜霜:“尝尝看,还热着。”

余夜霜盯着杯沿升起的热气,轻轻推了推:“我不太饿……”

“买遍了食堂所有窗口,”路飞光直接将吸管凑到他唇边,“这家最好喝。”

路飞光动作自然的像是做了百遍,余夜霜却觉得有点别捏,无奈接过豆浆,温热的杯壁熨贴着掌心:“以后别买了,我想喝的时候自己会——”

“我们是朋友,”路飞光打断他,声音坚定,“对朋友适当照顾,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该学着接受。”

读书亭一角的木质长椅上,路飞光仔细拆开餐盒。番茄牛腩的香气在空气中漫开,余夜霜接过筷子拨弄着米饭,将肉块堆到一边。

路飞光拆开另一双筷子,将余夜霜不吃的都剔进塑料袋,剩下几块炖得酥烂的瘦肉,他夹到余夜霜碗边:“别光吃米饭。”

余夜霜勉强吃了几口,看着剩下的饭菜微微蹙眉:“这些剩下的怎么办?”

“放心。”路飞光收着餐盒,“我让跑校的朋友带出去,洗一下喂小狗,小狗不挑食的。”

余夜霜对怎么养宠物一窍不通,听路飞光那么说,他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不会浪费就好。

“对了,今天晚自习后你先回去,在宿舍等我。”路飞光凑近他,手痒似得拨了拨他额前的发梢。

余夜霜咬着吸管抬眼,豆浆的甜香在唇齿间蔓延。

路飞光迎着他探究且疑惑的漂亮眼眸,笑得很无奈:“晚上你就知道了。”

*

宿舍门被敲响的时候,余夜霜刚洗完澡。他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氤氲的水汽裹着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

门外的路飞光呼吸一滞,眸色发深——余夜霜的发梢还在滴水,水珠顺着瓷白的脖颈线条滑落,在锁骨处短暂停留,而后没入被水痕洇湿的T恤领口,纯棉布料半贴在少年的胸膛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轮廓。

余夜霜随意擦着头发。水珠飞溅时,路飞光的目光死死粘着其中的一颗水珠,随着它掉落的轨迹划过余夜霜的喉结。

似有同感,路飞光下意识扯扯自己的领口,仿佛那颗水珠带着灼人的温度也滚进了他的衣领。

“你等一下。”余夜霜转身放下毛巾,“宿舍有人在洗澡,还有其他人在看书,所以不方便让你进去。”湿润的睫毛在走廊顶灯下像是镀了层金边,伴着深邃的阴影,抬眼时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路飞光触电般移开视线:“没事儿,能见到你就行。”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递出纸袋,余夜霜兔子般警惕的眼神让他心尖持续发烫:“你拿着,回宿舍再打开。”

“不行。”一呼一吸动作间,几道水痕在余夜霜锁骨处晕成一片,泛出波光,“要么打开,要么拿走。”表情坚决,没得商量。

路飞光现在只觉得身体发热,刚刚那滴水珠难不成是火珠?燎得他心肺都要过温了。

他将纸袋收回,看着余夜霜蹙起的眉,低声说:“要不……换个地方给你看?”莫名的话语像危险的钩子。

余夜霜:?

*

又是这里。

余夜霜站在台阶边缘,瞥向铁门上的那根锁链。月光透过楼到的窗户飘进来,冰冷地描摹着他的下颌线。

路飞光手中的黑色盒子在昏暗光线中泛着微妙的光泽,他翻开盒盖:“之前说你的校服短裤有点太短,这是一条男士安全裤……”

余夜霜茫然地拎起那条安全裤:“这个没有尺码吗?”

“有啊,不过这个尺码你应该可以穿。”

“哦。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余夜霜扬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

“我上次……呃……碰到你的腰,然后我问了导购……”

在余夜霜危险的眼神中,路飞光逐渐沉默。

“如果我作为男生,穿着正常短裤,都需要防走/光的话。那我建议你,该先给全校的女生每人发一条。毕竟,没几个人会去盯着臭烘烘的男生看。反而大部分男人才是令人不适的根本源头,不是吗?”

余夜霜把东西扔回盒子里,他甩开路飞光的手,腕骨在昏暗的灯下闪回冷白的光。

真正需要改变的,不是穿着衣服的人,而是那些脑子里没穿衣服的人。

“好。”路飞光把盒子又塞给余夜霜,“但是你先——”

余夜霜不听他说完,一个假动作,反手把盒子扔回去。

路飞光条件反射去接的瞬间,余夜霜已经从楼梯处离开。

*

噔噔噔——

噔噔噔——

敲门声固执地响着。

余夜霜啪地放下笔起身,打开门就看到赖在门口的路飞光。

他一把攥住对方的衣领,将毫无反抗的人拽进旁边的楼梯间。

“你到底要干什么?”余夜霜忍着烦,压低声音。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关心你,作为朋友。”

此刻,余夜霜后悔的情绪达到顶峰。每次都是这个理由,朋友的身份就是免死金牌吗?

“哼。”余夜霜冷笑一声。

早知道就不接受了,他果然还是不适合有朋友。

“你先收下,穿不穿都随你。你收下我立马就走。”路飞光伸出手指做保证。

余夜霜磨磨后牙,一把夺过盒子,怒瞪路飞光一眼,走进宿舍后轻轻关上门。

盒子被扔进柜子最深处,盯着闭合的柜门,余夜霜再一次为路飞光不可预测的行为感到头疼。

*

周四的晚自习

高玲带着两个抬着箱子的人来到班里。她将余夜霜和师雅桉叫上去,让他们把箱子里的东西按人数发下去。

当余夜霜指尖触到箱子里熟悉的黑色包装盒时,眼角不受控制地狠抽了两下。

“学校居然发这种大牌的安全裤?”

“我听说,是有人举报校服不规范……”

“活该。人家其他学校都是规规矩矩的款式,华林非要与众不同,又不肯费时间花大价钱给每个人定制尺寸,现在装装样子补救一下表示重视喽。”

窃窃私语在教室里蔓延。

女生们欣然接受这份“贴心”,男生们则对着盒子大眼瞪小眼。

*

晚自习后

路飞光放慢脚步与余夜霜并肩:“你明天会穿吗?”

“你为什么非要执着这个?”余夜霜侧目。

“安全。”路飞光冠冕堂皇地回答。

夜风拂过,余夜霜看似无意地问:“你怎么举报的?”

路飞光凑近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余夜霜耳畔:“匿名热线。”他故意压低声音,“想听详情吗?”

“不想。”余夜霜捂住耳朵,用胳膊隔开路飞光。

路飞光眼神缠在余夜霜的脸侧:“你不想一个人穿的话,我陪你一起。”

“你随意,但不穿是我的自由。”

路飞光注意到他脸脖处微红的皮肤,得寸进尺地逗问:“你捂着耳朵吗?怎么还能听见我的话?”

回答他的是余夜霜选择无视他快步离去的背影以及在月光下格外生动的后脑勺。

*

星期五

高二 B班门口

余夜霜拿着申请表,正要向第一排的学长询问。

“学弟!”马倚娩的声音带着惊喜,从教室小跑出来。

当目光落在填好的申请表上时,她立即眼睛放光:“你决定加入了?”

余夜霜点点头,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尤其是在得知,学生会不强制要求待满两年。然后,他重新评估了这个事项。

高一的基础课程他尚有余力,那这一年就必须以评上优干为目标,不然并不划算。等到了高二他就会选择退出。

马倚娩很高兴地握住拳挥了挥,然后嗓音刻意变粗,一本正经地朝余夜霜点点头:“恭喜学弟,你被录用了。”

“哦对了,周日下午七点半,会议楼506。”她露出无奈的表情,低声跟余夜霜吐槽,“无趣的迎新大会,但不得不去。”

两人相视一笑。

*

开心果的青涩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路飞光注视着余夜霜还没怎么吃就放下的叉子——银质餐具上还沾着一点未融化的慕斯奶油。

“这个口味你不喜欢吗?”路飞光拿起叉子切下一块儿自己尝了尝味道。

余夜霜摇摇头:“挺好吃的。”只是他不太喜欢坚果的味道。

“那多吃一点。”路飞光又拿起叉子戳下一块儿,递到余夜霜嘴边。

“谢谢……但是我真的吃不下。你每次都带太多了。”

虽然路飞光说剩下的也没有浪费,但余夜霜还是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

他低头戳戳自己的手指,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个场景看在路飞光的眼里,幻视对方脑袋上那对垂耳又缩了回去,像一只察觉到风吹草动就退缩的小兔子,手里抱着根儿胡萝卜,都要反复确认是不是有陷阱。

路飞光心里笑笑,话头一转:“那不如这样。”他放慢语速,“以后每周我列一个菜单,你来决定是要还是换。”他故意把选择权交出去,试图让余夜霜获得所需的安全感。

余夜霜沉默地看着桌上那块残缺的慕斯。

他来选……吗?

未说出口的回答,散在风里,飘向远方。

*

506会议室的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路飞光的手掌抵在门板上,等余夜霜走进去,他才收回手。

路飞光在纪检部的位置坐下,不参与旁边干事的话题,靠着软椅目光寻向余夜霜。

组织部和纪检部的位置是隔开的,余夜霜正被组织部长拉着介绍,他应着部长的话偶尔点点头,看上去乖巧极了。

路飞光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会议室的白炽灯突然亮起,刺眼的光线让他眯起眼睛。

如果说,余夜霜从前的安全交际范围是10米,现在则缩到了5米。看起来是放宽了警戒线,其实是给自己束上了更多的压力带。

所以,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缺乏安全感,习惯性对外界戒备的人敞开心扉呢?

*

学生会长推开会议室门的瞬间,整个会议室都静了几分。

男生穿着熨烫妥帖的校服,高二A班的铭牌反射着亮光。

一路走来,他如春风般掠过每个部门的区域,嬉笑着与各个部长打招呼,姿态熟稔得恰到好处。

黑板上,他在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通讯号。有任何问题,愿意随时为大家效劳。”尾音扬起时露出一侧虎牙,连拘谨的新干事都不自觉放松了肩膀。

会议很快结束。

马倚娩倚在走廊的墙边,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她微冷的表情,她指尖轻点,将几个部门新人拉进了群聊。

余夜霜正低头改群备注,忽然感到小臂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一僵,抬头就撞进路飞光一双含笑的眸中,那人轻佻地朝他眨了一下眼,嘴唇张合间有形无声地说出几个字——“一楼等我”。

*

余夜霜刚踏下最后一级台阶,便感觉肩头覆上一个温度十足的手掌。

“班长!”一道健气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余夜霜回头。

拓念来刚从体育部回来,肌肉流畅的手臂露在外边泛着一丝充血的红:“一起回教室?”他伸手的动作在空气中划出半个试图拥抱的弧度。

余夜霜的视线越过拓念来,拒绝的话还未出口,面前的人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拽开——

路飞光出现在拓念来身后,指节扣住对方的胳膊,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

拓念来反手一挣,试图反击,却被路飞光趁机一甩,踉跄几步,撞上廊柱。

大理石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衣料刺进皮肤。

路飞光看向拓念来的眼神像冷的冒冰,转回头对着余夜霜时,语气才恢复了平静:“我们走吧。”

拓念来不爽路飞光很久了,被甩一下火气立马上涌:“草/你大爷——”丝毫没收力,反肘砸在路飞光背上,蠢蠢欲动的肌肉硬得像块铁。

路飞光缓缓转身,颈骨发出轻微的脆响。他眼睛里凝着寒霜,目光如刀锋般一寸寸刮过拓念来的脸。

值班的保安听到声响,拿着警棍,探头朝这边望。

余夜霜适时转身插到两人中间,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语气看不出情绪:“要吵去班主任办公室吵,别在这给A班丢脸。”

转身,带起的冷气像一把冰扇,打在路飞光和拓念来发热的头脑中,将他们从凝滞的空气中骤然解放。

拓念来想追上去,却被路飞光横跨一步挡住去路。

“记过,停课,罚款。”路飞光每个字都说得极轻,却沉甸甸地砸在拓念来的心头。

他紧握拳头,在路飞光从容的警告中寸步难行。看着路飞光追出去的背影,路飞光的脸上像被扇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发痛和难堪。

*

“怎么不等我。”路飞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语气轻松得仿佛刚刚发生的是场幻觉。

余夜霜唇微勾,眼中毫无温度:“或许我该给你们当个裁判,过程中再喊几句加油才对?你觉得呢?”

路飞光连忙讨饶:“吓到你了是不是?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

保证下次不当着你的面这样了。

余夜霜目光始终望向前方,树影遮蔽下将所有的情绪都隔绝起来:“是我多管闲事。阻拦了你们的威猛和阳刚男子气概呢。”

整个晚间,一下课,路飞光就寸步不离地黏在余夜霜左右。

而余夜霜始终都是那副半笑不笑,却有问必答的平淡模样。

余夜霜厌恶暴力,更厌恶将暴力当做解决问题的方式。

路飞光与拓念来之间莫名的对峙,像面镜子映射出他最深的不安——那些他拼命想要逃离的,充斥着吼叫与拳脚的童年阴影。

作为班长,他制止了冲突;但作为路飞光的“朋友”,不管是规劝还是指责,他无法开口。

难道仅仅因为他不喜欢,就得让对方去改变这十几年成长过程中形成的处事方式吗?

凭什么?

这跟之前路飞光替他说话才跟老师顶嘴不一样。

余夜霜无法苛求别人,他只能调整自己的接受阈值,淡化自己的感受,把不适咬成碎片吞咽。

他只能改变自己。

*

走廊上,余夜霜靠在窗边,手机屏幕亮起。

蹦出来的对话框里,是拓念来问他明天还愿不愿意一起去图书馆。

拓念来在A班的人缘应该是不错的,即使跟一些比较趾高气扬的男生都能相处的不错,为什么能跟路飞光起冲突?

窗户里闪过路飞光的身影——那人正把最后一把椅子倒扣在课桌上,张扬的碎发随着动作左右晃动。

路飞光扔下到扫工具,拍拍手上的灰,跟倒垃圾的同学打了声招呼,然后从教室小跑到余夜霜身边。

余夜霜收起手机,望着去倒垃圾同学的背影:“每次都是别人倒垃圾,他们没意见吗?”

“等价交换,当然不会有意见了。”路飞光笑笑,语气很无所谓。

余夜霜心里想着下午那场冲突,疑问在嘴边翻滚许久,最终还是化作一缕叹息。

矛盾这种东西,还是太私人了。还是不问最好。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中间却始终隔着距离。

*

周一下午

余夜霜将工作牌挂上,金属与纽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向积极的拓念来,今天却反常的没有动静,时不时紧张地望向这边。

余夜霜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拓念来的那条消息他没有回复。

“你还不走吗?”他路过拓念来的桌边,随口问了一句。

这句话对拓念来简直像道赦令,他瞬间跳起来,抓起工作牌,火速追上去。

然后在路飞光阴沉的目光中竖起中指——这个迟来的反击让他胸口淤积的闷气终于找到出口。

*

校园小路上,余夜霜与拓念来一前一后走着。

“昨天很抱歉。”拓念来盯着余夜霜的后颈,那里翘着一缕发丝,“让你为难了。”

余夜霜脚步未停:“我没为难。”

轻飘飘的一句话,轻松吹散了拓念来一整夜的辗转反侧。

拓念来勉强扯出个笑,才意识到走在前边的余夜霜看不到。

他望着余夜霜勾勒在金光中的漂亮侧脸,树影像一把精致的化妆刷,亲吻过他的眉眼。

拓念来默默咽下那些未说出口的话语。

他突然就有点羡慕,羡慕某些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的人。

霜霜觉得,路哥会跟老师顶嘴完全是好心替自己说话,担心他被老师责骂。如果不迟到,那顶嘴就不会发生。(他把这个怪到自己头上了。以及他还没彻底看清路飞光就是那样的性格。也根本不知道对方早在办公室就已经跟班主任唇枪舌剑过了。)

所以遇到这种同龄人之间起冲突的情况,他不会像上次直接说:下次不要那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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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安全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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