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书朝着其中一人伸手,那侍卫踟蹰的将竹简递到他手中,可要不是江素书有两把手劲,都差点夺不下来。
他心笑着摊开竹简,从开头一字一句的读给在座的听。
“昨夜很冷,我和同伴在正院守夜,院儿里寂静无声……啧!不对呀,什么声儿也没有吗?”
“……”侍卫很想插话说确实没有,但江素书又紧接着读了起来。
“半夜,我对面的同伴差点睡着了,我提醒了他一句……”江素书想笑,又怕不礼貌,就假咳一下憋住了,
“可能是太冷了,他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的想打喷嚏……我怕他会吵到屋里的国师和大人,就比划着让他捏住鼻子……哈啊哈哈……”
江素书读不下去了,“我是让你们写院儿里的情况,不是让你们写对方,拿回去重写。”
唰啦一下,江素书把竹简扔还给侍卫,那侍卫苦不堪言的接住,他又朝另一个侍卫伸手,这个侍卫朝同伴得意的挑了挑眉。
仿佛再说——让你写我,这下惨了吧!
江素书接过他的竹简,也是从头开始读,
“昨夜我与同伴很荣幸,第一晚就被选来正院儿职守……”
马屁倒是拍的挺全呼。
“一开始我们啥也没听着,后来我突然听到了呼噜声,是从小和尚如明的房里传出来的……”
“小僧我睡觉从不打呼噜!你造谣!”如明顿时羞愤的站起来。
侍卫狡辩:“可我确实听见了。”
江素书打量着他,这是不敢乱写他和秦宴徴,所以编排起如明来了,江素书索性不再读了,直接把竹简扔回去给他。
“你幻听了吧?如明在护国寺帮我照顾宴徵时,整夜都与我们宿在一屋,他打不打呼噜,我能不清楚?”江素书拉下脸,
“随意编排一个出家人,你还真是看人家好欺负,你们都给我回去重写,写到我满意为止!”
这倒是这个侍卫没有预料到的,他连忙和同伴单膝跪地的求饶,
“大人!属下知道错了,您还是罚我们笞刑吧,多罚几下!可别让属下写了。”
江素书温柔的摸着躺在他腿上的墩儿,语气却十分迫人,
“哦?你们是不想写,还是夜里玩忽职守了没听见?不会是不满意在我这方寸小院里当护卫吧?要不然我还是去跟陛下说说,让他将你们调回去,免得在我这里屈了你们的才,叫你们记下我院儿里夜间的动向都不肯。”
“大人可千万别,给国师当护卫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怎么可能玩忽职守!”
俩侍卫吓得双膝都着了地,就他这张嘴,在家就把他们折腾的够呛,到了陛下那儿还不知道要怎么告状,到时候挨罚是小事,万一被撤了职,他们将来去哪儿讨饭吃?
但他们又实在是巧妇无米,无奈道,
“可是大人,昨夜您院儿里的确是什么声儿都没有?属下实在没法写。”
“真的吗?那你们仔细回想一下,昨夜有没有风,风向几何,刮了几阵?”江素书双目狐疑的望着他们,
“我晨起时可是看见院儿里有几片落叶的,你们做侍卫的耳聪目明,诸如此类的事这么多,难道还不够你们写?那你们要写什么?”
俩侍卫偷摸对视,他们压根就没在意到这些。
“噢~我知道了!”江素书恍然大悟,害羞的对着床上的秦宴徴撒起娇来,
“哎呀宴徵,你看他们!我让他们注意院儿里的动向,他们却想着偷听我们房里的事,简直太无耻了!”
一直憋着笑,看他作的秦宴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厌葕……还是让他们出去吧,我胸口疼……不能笑!”
“没意思!”
江素书作罢,俩侍卫以为逃过一劫,却听江素书来了句,
“回去写吧,明早拿过来。”
“大人!”俩侍卫欲哭无泪。
“别求饶,你们想必也知道我为什么罚你们了,这么想干听房太监的事,那我就让你们一帮人好好体验体验,下次再管不住嘴,就直接送去撅了!”
江素书的威胁没什么气势,可却让跪在地上两个人脊背发寒,这主子看着童颜年少,却不是个好惹的。
“属下不敢了!我们这就回去写。”俩侍卫毕恭毕敬的退出去。
没出一会儿,前院儿里便炸了锅,侍卫们都后悔的直拍大腿,姓于的在一边儿马后炮道,
“早说了让你们收敛点儿,非不信,害人害己。”
其他众侍卫:“……”
也不知道是谁,每次他们讨论时,都在旁边不做声的竖着耳朵听!
如明现在终于感觉到大快人心了,他得意的站在院门口听前院传来痛心疾首的哀呼声。
屋里头的江素书唤他,他还没听够似的,可惜的啧啧两声,跑回江素书屋里。
“大人,什么事?”如明问。
江素书:“今日高蟒可好些了?”
从那日他们撞见秦沛嵘和高蟒吵架后,秦宴徴就再也没有去看过高蟒,就连他的身体状况也没再打听。
可到底是秦宴徴救回来的,江素书少不得要帮他问个一二。
如明回想着高蟒的状况,“嗯……我看着还行,送的补药他都喝了,但他总对高贵发脾气,一气就不行了,咳的很厉害。”
江素书看看秦宴徴,朝他征求到,“宴徵……我待会儿去看看他吧,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
“你别去。”秦宴徴拉住江素书,扭头对如明吩咐,
“你去医馆里抓几副治咳疾的药回来熬给高蟒,让高贵别去他面前烦他,一切等他好了再说。”
“嗯。”
如明刚要走,秦宴徴就又嘱咐他,
“别让高贵离开角屋,你平时记得把门锁上。”
“好,大人说过,我记着呢。”如明听话的答应。
秦宴徴从刚才就一直拉着江素书,如明走后,他主动解释,
“厌葕,你是不是认为,我留着高贵这个害死玳倖的罪魁祸首,是用来拿捏皇甫琯伮的?
其实不是,他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即便他现在死了,对我要做的事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高蟒会舍不得他,就像他舍不得高蟒,愿意为高蟒去杀玳倖那样。”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江素书一直不明白,他和高蟒之间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关系,大到可以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秦宴徴很痛苦,“厌葕,对不起!好多事情我都解释不清,但我绝对不是故意让玳倖受这份冤屈,请你原谅我!”
“我没有怪你,你别难过。”江素书俯身去亲吻他泛红的眼睛,
“别难过了。”
……
夜幕中的垔都城外,永汜河上游十里,大?历代皇陵。
一个身形异常精瘦的蒙面男人,从高墙上轻松翻了进去,速度之快,犹如飞鹰。
他潜入了守陵人所住的院落里,悄无声息从一扇未关严实的窗户里钻了进去。
“摩鹰?”简陋的床榻上传来轻微一声苍老的询问。
摩鹰揭下蒙面,露出他阴戾的面容来,
“金公公!”
“嗯……”床榻上的人坐起身,“你怎么今夜来了?”
“他病了。”
摩鹰言简意赅,这位叫做金公公的抬了抬眼皮,在黑暗中望着摩鹰模糊的身影,无所谓道,
“他这一年不是经常病嘛,有什么可奇怪的?”
摩鹰又告诉他,“秦宴徴瘫了,可又好了,他还想力保皇甫琯伮。”
“黄口小儿不自量力!”金公公语气有些愠怒。
“接下来该怎么办?”摩鹰问。
金公公思考了半饷,对他道,
“徐皇后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那可是除了皇甫玳倖之外唯一的嫡子,你去将皇甫琯伮的罪行透露给他,然后诱导他去夺位,记住!你自己千万别露面。”
这计策杜定杉当初已经用过了,摩鹰不认为那个烂到根儿的三皇子能帮他们成事,但他一向懒得发表意见。
“知道了。”
见摩鹰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金公公笼络他道,
“这些年,让你待在恵戌帝身边受委屈了,不过我们的复仇大业即将完成,再坚持坚持,将来你就是新帝身边最最重要的宠臣。”
摩鹰嘁笑,“金公公话多了。”
他可不信将来新帝会放过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占事楼能重兴于世,这也是他答应帮姓金的太监的唯一条件。
金公公闭嘴不再多言,摩鹰系好蒙面消失在窗口……
随着年前对于银钱推出的改制在大?全面布告,百姓们都知道自己的家底要拿出来公之于众了。
这事儿在垔都,除了一些外强中干的商人,害怕换银时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家底不厚,会对生意造成影响,正在发愁之外,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
可这在其他地方,对官商来说都不是好事,特别是当官的,这不仅会让他们损失大比钱财,还会让当今陛下知道他们贪墨。
即便恵戌帝在布告上承诺给他们一次机会,可这贪墨的名单,谁敢上?
一时间,那些大大小小的外官,都私下联系要好的商人,让他们到时帮忙分担自己家产。
总之是想尽一切办法,哪怕按照商税的补交会超出一半,他们也愿意给予好处去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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