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尚有遗孤在世的秘密,即使是最近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秦宴徵和江素书在惠戌帝面前也只字未提。
惠戌帝一直都孤意的认为是南乍细作在捣鬼,而且他并未因玳倖之事真相大白,而伤心的放松了警惕。
“近日陛下又加派了人手,甚至不惜出动城南的防卫禁军四处搜查,可我怎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江素书老觉得那些人会狗急跳墙,把灵王遗孤的事在垔都爆开,他和秦宴徵曾当着那些朝臣的面危言耸听,说有贼人想觊觎皇甫家的江山,可若让他们知晓那真就是皇甫家的子孙,不知他们又会是何种态度?
秦宴徵:“别太担心,所谓的遗孤怕是没那个胆子站出来。”
莫说皇甫琯伮现下好好的活着,惠戌帝也未必不会再有子嗣,只要灵王遗孤敢出现,秦宴徵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因为皇甫琯伮的重振,他俩最近忙了很多,秦宴徵不仅每日要去宫里,还得抽出时间去二皇子府给皇甫琯伮讲时政,所以他们好些天都没去江府,今日休沐,正好一聚。
江府门前,江夫人见着孙儿,高兴的从乳母手中抱过去,
“我这几日都在驸马府,没顾得上去看凤儿,他这又壮实了不少。”
“可不是嘛。”江素书在秦宴徵身后笑着回,“每次给他换衣裳时都感觉越来越小了,长得忒快。”
江夫人拉着孙儿的小衣摆瞧瞧,“那正好,你嫂嫂那边现下也在备着呢,回头我和嬷嬷再给凤儿也多做些,可别给他拘着了。”
“谢谢娘亲!”江素书道,“辛苦您和嬷嬷了。”
江春寅一直抬着手臂,用袖子给江牧凤挡着刺眼的晨光,他焦急的催促夫人,
“行了,外面光太强,当心他的眼睛,快抱进去吧。”
说着他就丢下小儿子和秦宴徵,护着夫人和孙儿先进了府,江素书愣了愣,敢情有孙子,他这个儿子在爹娘那里就不重要了是吧?
“厌葕,我们也进去。”秦宴徵把他叫回神,两个下人正准备来帮忙抬轮椅,江素书拦住他们,从护卫手里拿过一副拐杖道,
“不用了,把他扶起来吧。”
秦宴徵还没有意识到江素书要他干什么,贸然被人搀起身,只觉得两条腿一受力,很不适应,还有一些疼。
“拄好了,腿别太用力,放心把身体重量搁在拐上。”江素书一边教,一边把拐杖放在了秦宴徵的两个臂膀下,还拽着他的手抓住拐杖中间部位的把手。
待秦宴徵按照他说的做好,他接手下人时说道,
“我扶着你,试着迈步看看。”
“你清早去工部,就是为我拿这个?”秦宴徵很感动,刚才他一直在琢磨事,都没有注意到护卫手上拿着的东西。
江素书眨眨眼,“对呀,昨天就做好了,只是桐油还未干。”
秦宴徵在与原先一般无二的高度,低头俯视着江素书,即使被两个奇形怪状的木架支撑着,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重新站起来,可秦宴徵已然热泪盈眶。
“厌葕,我是真的好起来了吗?”
“还早呢,犯什么傻?得一步一步的来,先试着走走看。”江素书笑着拍拍他的后腰,提醒他迈步。
秦宴徵大概是一时激动坏了,左脚迈出去时,未能如他设想那般容易,拖沓着差点没能站稳。
“唉!小心!”
所幸,江素书一直护着他,“重心一定要稳稳放在拐上,身体稍稍前倾,拐先出去,步子迈小些,左右配合别着急。”
“好!”秦宴徵又试了一次。
这成功的一步,给了秦宴徵很大的信心,他忍着腿疼将拐杖先后向前挪了一点,并且再次迈步,谨慎里夹杂着急切,长时间没有活动过的双腿不大听使唤,他拼命的适应。
从轮椅到台阶这两三米远的距离,秦宴徵耗费了近半盏茶的时间,待他终于挨着台阶了,已经累的浑身是汗。
江素书也同样紧张的湿了衣衫,他很为秦宴徵高兴,本想着让爹娘也看看,奈何爹娘只知道逗凤儿去了。
“你可太棒了!宴徵。”他也不顾前头的大街集满了看热闹的人,直接在秦宴徵侧脸上亲了一下。
反正那些流言,早已变成了他俩的艳情,传于大街小巷,相较这个吻,估计围观者更稀奇的是一个瘫痪之人,居然能重新站起来。
下人早就冲进了府里,江春寅夫妇抱着孙儿从内院又折了回来,看到架着拐杖和儿子双双站在一起的秦宴徵,江夫人顿时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你哭什么呢?这不是好事嘛?”江春寅眼含笑意的给夫人擦眼泪。
“是好事,我高兴嘛!”江夫人赶忙将孙儿交给江春寅,上前对秦宴徵左瞧右瞧的,不放心道,“这能走了吗?”
“才刚刚开始试着走,没那么快。”江素书说着就站在了秦宴徵的身前,
“娘亲你扶着他点儿,我先把他背进去。”
府里的下人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连忙过来给他们搭手,又将拐杖接过去,江素书背着秦宴徵上了台阶,跨过高高的门槛后,秦宴徵想下来试着自己行动,江素书却不让。
“先去院里吧,院里地方大,你可以慢慢练。”
本来他也没想让秦宴徵这么早用拐,可现下事多,实在没办法了。
“那你放我下来坐轮椅吧,不重吗?”秦宴徵在他的耳边要求。
江素书没听秦宴徵的,反而把他往上颠了颠,“没事儿,府里门槛太多了,来回折腾的麻烦。”
就让他再背一下吧,等秦宴徵适应了拄拐,怕就再也用不着他伺候了。
午后,好些日子没来江府的皇甫文嫃,被江玉笺带过来散心,却见到了她不太想见的人。
“你这是能自己站起来了?”江玉笺惊讶到。
秦宴徵朝他示意腋下的拐杖,“还不能,得借助这个才可以走动。”
江玉笺点点头,心想那也比之前坐在轮椅上强,他看看秦宴徵旁边守着的护卫,问,
“你在这儿汗流浃背的学走路,厌葕呢?”
“他昨夜累着了,在房里休息。”秦宴徵拄着拐有些吃力,话出口时便没注意分寸,待江玉笺身后的文嫃不好意思的准备离开,他才留意着补充道,
“凤儿昨夜闹来着,厌葕和乳母哄了一宿,这会儿他带着凤儿在补觉。”
“我进去看看凤儿。”江玉笺还挺喜欢江牧凤,但弟弟睡着,他又不好让文嫃跟着自己一起进弟弟的房间,于是指着不远处的花架下,
“文嫃,我先扶你去那儿坐坐。”
皇甫文嫃拒绝到,“廊下凉快的很,你快进去吧,凤儿若是醒了就把他抱出来。”
到底是好友留下的孩子,若不是已经养在江素书名下,她倒是很想把凤儿带去驸马府。
江玉笺回头看看秦宴徵,文嫃曾今是和秦宴徵有过一段牵扯,可是秦宴徵也说过,他是不喜欢文嫃的,何况现下还有一个护卫在旁边,该不会有什么,于是江玉笺放下心去了弟弟的房里。
“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江玉笺走后,秦宴徵便对皇甫文嫃开口。
皇甫文嫃本不欲和他多言,可又怒气上头,她回嘴到,
“现在就连父皇都对你言听计从,我一个公主哪敢对你有意见。”
秦宴徵挨近轮椅,被于护卫扶着慢慢坐下,他好笑到,
“气大伤身,没意见你瞪着我作甚?”
他这么主动的问起,皇甫文嫃当然要和他说道一二。
“我就不懂了,明明皇甫琯伮罪有应得,死上十次都不够,你为什么还要救他,你知不知道我父皇母后因为这事吵了一架,已经好长时间没理对方了。”
秦宴徵收了笑意,眼睛闭了一瞬复又睁开,他有料到惠戌帝和皇后会因为此而互生龃龉,但皇甫琯伮的事非同小可,不是后宫妇人可以理解的。
“文嫃,皇甫琯伮于大郕来说很重要,他死不得,希望你能帮我劝一劝皇后,叫她莫要再和陛下生气。”
皇甫文嫃捏着擦汗的帕子一甩手,孕期公主脾气更甚的怒道,
“大郕、大郕!看来在你心里,大郕比我皇兄要重要的多,你这么没良心就自己去劝吧,休要来找我做说客,我自己还一肚子的气呢!”
秦宴徵:“……”
“这是怎么了?”听到声音从弟弟房里跑出来的江玉笺,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刚才真是他想多了,放任这两人待在一起,居然吵起来了。
文嫃怀着孩子,最近这阵儿的事就像一团乱麻,她每天都心情不好,江玉笺赶紧上去哄着,
“文嫃别生气……你不是要看凤儿嘛,厌葕起来了,快跟我进屋去。”
秦宴徵看着江玉笺把怒气冲冲的公主带走,便撑着轮椅用力站起来,继续练习用拐杖走路,直到江素书来警告他,再练下去就适得其反了,他才作罢。
没等消停一会儿,前头的下人就来寻江素书兄弟俩和秦宴徵。
“工部的三位大人和内阁刘大人来了,老爷让小的来叫你们去书房,说是有很重要的事商议。”
江春寅很少和官员走动密切,今次四位朝廷大员一起来江府,恐怕所议之事真的很重要。
秦宴徵命于护卫将皇甫文嫃和江牧凤送去后院观景楼,江夫人和嬷嬷乳母她们正在那里做针线,交代完,几人就匆匆去了书房,果然看到江春寅他们一副危急紧张的神色。
“父亲和几位大人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江玉笺问。
“听闻国师今日在江家,我们几人便悄悄结伴,冒昧前来。”刘丙虔不打弯转的对秦宴徵坦言道,
“这几日我们先后收到密信,说是先帝灵王的遗孤还在世,并且有足够的证据可供验明正身,要我们一同支持他认祖归宗。”
储辕掏出一封信件递给秦宴徵,接着道,“是,收到信件的恐怕不止我们几个,这当中一定有鬼,怕就怕有些人已经被蛊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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