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书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一下砸蒙了,宴薇?……秦夫人?
这位夫人原来是宴徴的母亲!
她竟然说他勾引宴徵的妹妹,怎么会!
他是与宴徴交好,也帮着秦宴薇和太叔岦私下见面,可是他什么时候勾引秦宴薇了?
她那架势把江素书吓得直往他娘身旁躲,“娘亲,我没做过这种事!”
“厌葕别怕。”江夫人心疼儿子,连忙站起来安抚他。
秦夫人一看他这么胆小,便更加的咄咄逼人了,
“你还敢不承认,我的女儿算是被你毁了!”
“秦夫人慎言,我弟弟厌葕性格软懦又胆小,根本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您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江玉笺见此,很不悦的维护在母亲和弟弟前面跟她讲道理。
他想起弟弟端午那日的确承认有个姑娘曾来找他帮忙,原来那个姑娘是秦家的,他其实相信弟弟所说的话。
以他们江家如今在垔都里炙手可热的程度,自然有很多人想拿家里的女儿跟弟弟联姻,但身为一个母亲,难道就因为要攀上皇亲国戚,便将女儿的清白至于不顾,硬是要把她和弟弟牵扯在一起。
这样的妇人若是拿来做岳母,恐怕他的笨蛋弟弟以后日子要难过了。
秦夫人一看准驸马爷挡在她面前,哼了一声不与他争论,转身朝江春寅道,
“尚书大人,贫妇的宴薇可是个清白的好姑娘,如今她和您家小公子的事,被我那些街坊邻居四处传言,我跟我家老爷可是没脸出门见人了,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江春寅压抑着心中的怒气看向这个妇人,垔都里谁人不知秦太傅的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秦沛嵘辞官闭门不出,秦家里外当家的都是她。
如今江家被她缠上,若是没有个让她满意的结果,怕是不好收场,他朝江素书问到,
“厌葕,秦夫人说她的街坊四邻曾多次看见你深夜里送她的小女回家,可有此事?”
江素书老实道:“……有,可我那是受人所托送她的。”
“你受谁所托?”江春寅又问。
“是……是太叔岦托我的。”江素书看他爹站起身朝他走来,便怔住不敢动了。
江玉笺奇怪的拉住江素书,“太叔岦?他可是前太子的侍卫,你认识他?我记得他从大理寺放出来之后,就没在宫中出现过,听兵部的人提过现太子想招揽他,你在外面见过他了?”
“我……碰到过一次。”江素书支吾着不敢多说,他在考虑要不要把现太子诬陷太叔岦,顺带想害御北将军府的事说出来。
秦夫人瞪着眼就开始指责他,
“哼,一看你就是在撒谎!我的宴薇清清白白,哪里会跟一个侍卫攀扯,若真是你口中的太叔岦,他为什么不亲自去我家提亲,还要三更半夜的请你一个男子帮他送宴薇?”
江素书着急到:“真的是他,秦夫人,我没有撒谎!”
看他一直缩在母亲旁边,秦夫人笃定自己拿捏住他了,于是哂笑,
“那你叫他出来对质啊!连小女都承认她是出去见你了,我可是有人证的,有人告诉我他亲眼看见你把我家宴薇带去了驸马府,还不止一次,怎么,你还想抵赖不成?”
江素书顿时脸都吓白了,秦宴薇承认了!但她没有暴露太叔岦,为什么?这事儿连她娘都不能透露吗?
那自己怎么办,要继续帮忙隐瞒吗?如果再瞒下去的话,他就解释不清了。
可是不瞒下去的话,太叔岦出事怎么办?
就在他脑子里一团乱的时候,江春寅怒吼一声,“去把驸马府的门房给我叫过来!”
“爹!爹,我承认!我的确带了秦小姐去驸马府。”江素书眼一闭心一横的喊到。
江春寅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问到,“去了几次?”
“两……两次。”江素书不太确定,但秦宴薇应该是只去看过太叔岦两次。
啪的一声。
江春寅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江素书的脸上,“你给我滚回冬青苑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江素书的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痛的他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样直往下落,他捂住脸颊,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江夫人心疼拉着他回冬青苑,他大哥也跟在后面。
江春寅朝面前趾高气扬的妇人赔罪道:
“秦夫人,是我江春寅教子无方,这责任我们江家会担,待到我这个月看好日子,会带着人上门提亲,您看如何?”
秦夫人目的达到了,市侩的轻笑了一下,“哼,这还差不多,那贫妇就先回去,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您请!”江春寅送客道。
待她走出尚书府的大门,江春寅气冲冲就追去了冬青苑。
那母子三人都坐在桌边,江素书的脸被他娘用温热的湿帕子捂着,江春寅进来后看见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
“你就让他疼,叫他长长记性!”
江夫人与他赌气,“还不都是老爷你平常太严厉,把他吓得什么事儿都不敢说。”
江春寅的眼睛顿时瞪得如铜铃一般,“是,他是不敢说,可是他敢干!”
“噗……”江玉笺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胆是挺肥的,居然敢拿我的驸马府当幽会的地方。”
那秦宴薇他有幸见过几次,的确长的很好看,弟弟会喜欢上也理所当然。
对于他口中的太叔岦,那曾是前太子的近侍,现在连现太子都找不到,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个傻弟弟帮忙送人。
他一点没有往弟弟藏人那方面去想,因为太叔岦根本就没有理由那么做。
江夫人也无可奈何了,“那这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娶回来。”
父亲就这么武断替他做了决定,江素书急了,“我不娶,她不喜欢我!”
“不喜欢,不喜欢你大晚上把人家往空荡荡的驸马府带?”
江春寅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见他闭紧嘴不敢反驳,江春寅权衡一下对夫人说道,
“秦沛嵘虽然辞了官,但作为太傅的威望还在,你我不求厌葕像他哥一样为江家争脸,但最起码也要娶个能配得上的,他秦沛嵘的女儿教的好,过去东宫僚属个个夸赞,娶她是厌葕赚了。”
江夫人点了点头,劝小儿子道,“厌葕,我看你也是真撞在秦夫人手里了,要不就娶了吧。”
就连娘亲也劝着他娶秦宴薇,他这下如锅灶蚂蚁一样,急得直跳脚,
“不行,我不娶!我不能娶她!我去找她,让她去跟她娘说清楚。”
“站住!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不然为父打断你的腿!”江春寅大吼一声叫住想要往外跑的江素书,指着他对夫人吩咐道,
“你这几天给我看好他了,别让他任性,到底是我们家理亏,莫让秦夫人再拎出他的错来。”
江夫人点了点头,硬把儿子拽了回来,“厌葕听话。”
“娘,我不能娶她。”
江素书很怕他爹打他,但是如果自己真和秦宴薇定了亲,那就真的没法收场了,只能寄希望于秦宴薇,指着她能跟秦夫人说清楚了。
——
垔都都城最西面,一条名为金蟾巷的商铺街道里,秦夫人脊背挺直,两眼朝天的走在道路中央。
可就在半个时辰前,这两边的商铺老板还看着她掩掩遮遮,灰头土脸的从他们铺子前经过,现下怎么就扬眉吐气了。
有好事儿的商铺老板娘跑出来问她,“唉,我说秦掌柜,你家惜嫘都被传成那样了,你还有心思乐呢?”
“呸!你们再敢乱嚼舌根,我撕烂你们的嘴!”秦夫人吐了一口唾沫,朝她得意道,
“哼,人家那可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当朝唯一准驸马的同胞亲弟弟,他们家就是看上我家宴薇了,过几日就会上门来提亲!”
那老板娘乍一听闻,殷勤道,“是嘛?那你好福气啊,得着这么个皇亲国戚做亲家,真是恭喜你啊!”
秦夫人半捂着嘴,笑着给了她一个背影,“哎呀,还行吧,主要是我家宴薇才貌兼备,他家小公子上赶着想娶,又怕我不同意,这才闹了最近这么一出呢!”
待她一走远,这位商铺的老板娘立马跟她隔壁正在准备关铺子的邻居咭话道,
“嘁,你瞧她那小人得志的样,也不害臊,女儿大半夜跟人私会,还能笑的出来。”
“谁说不是呢,整条街都知道她家出了两个笑柄,儿子龙阳出家,女儿不知检点,还怎么有脸在垔都待下去的。”那邻居抱着门板,瞅着秦夫人消失的方向不屑的回道。
秦夫人一路高兴的回到自己的成衣铺子,秦宴薇正在跟店里的女工女娘们收拾卫生,看她娘进门,还带着出师大捷的兴奋表情,她上前试探道,
“娘,你去尚书府了?”
“嗯!”秦夫人看着女儿,高兴的夸她,
“宴薇,你可真是娘的乖女,这下我们家总算是能抬起头来了!”
其实原在半年前,秦夫人还没有这个想法,她很早就知道,女儿心仪前太子的侍卫太叔岦。
那时候家里的两个男人顶事,所以她不求女儿嫁的大富大贵,只要她开心就成。
但自从前太子殁了之后,女儿就再也没跟她提过太叔岦,太叔岦也跟消失了一样。
刚才在尚书府,她突闻江厌葕提起太叔岦,还惊讶了一瞬,但她立刻就在心里做了决定,替女儿矢口否认,硬要促成这场亲事,她想让女儿给她争口气。
年前老爷说辞官就辞官,他们一家被人逼到绝境,整天在这条街上遭人白眼,任人背后侮辱,这都是无权无势造成的结果,她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秦夫人的话已经让秦宴薇心里惊起骇浪,可想而知她出马的结果是如何,她故作好奇的问道,
“江家怎么说的?”
秦夫人笑道,“嗬嗬!那臭小子一开始还不肯承认,可你娘我几句话就把他拿下了,江尚书亲口答应过几日就来提亲,你放心,娘必定不会让他们委屈了你。”
看来江家的小公子没有因此而供出太叔岦,秦宴薇放下心来,但这门亲事是万万不能成的,她得找机会再去劝劝太叔岦,也要借此事让太叔岦下定决心,带着她离开垔都才行。
她心底在做着计划,嘴上回到,“辛苦娘为我操心,只是娘……其实我也怕江小公子跟我不合适。”
秦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今天瞧见他人了,那性子跟你爹一样,好拿捏,娘敢保证,你嫁过去以后绝对不会吃他后院里的亏!”
秦宴薇乖巧点点头,可当夜,她就偷偷去了驸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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