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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镜中的双重世界

梅雨季节的空气像块湿透的海绵,我站在阳台晾衬衫时,又看见陈默蹲在香樟树下。他指间的烟卷燃到了尽头,烫得手指一哆嗦,却浑然不觉,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楼房的窗户。

四楼张奶奶正趴在窗台上浇花,塑料水壶里的水顺着防盗网往下滴,在地面洇出深色的痕迹。陈默突然站起身,朝着那片水渍走去,用脚尖在湿泥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

“那是笛卡尔的坐标系。” 他抬头看见我,突然开口,“x 轴是表象,y 轴是本质,交点处就是我们站立的地方 —— 可谁能证明这个交点不是幻觉?”

我握着晾衣杆的手顿了顿。上周公司开季度会时,总监在 PPT 里展示的销售数据闪烁着绿光,会议室里每个人都在点头微笑,只有我盯着投影幕布上跳动的数字发愣。那些不断变化的曲线,真的比陈默在泥地上画的哲学命题更真实吗?

“您还记得周明轩他们吗?” 我走下楼,站在他身边,“他们开着豪车,住着江景房,所有人都说那是成功的样子。”

陈默嗤笑一声,弯腰捡起片被雨水打落的香樟叶:“成功?不过是被社会规训的囚徒给自己颁发的勋章。你看这叶脉,”

他把叶子凑到我眼前,“每一条纹路都遵循自然法则,可没人会给它发奖状。”

这时楼里传来争吵声,五楼的夫妻又在为房贷吵架。女人尖利的哭喊刺破雨幕:“你当初要是听我的买学区房,现在房价都翻番了!” 男人闷声闷气地反驳:“股市跌成这样,我能有什么办法?”

陈默突然捂住耳朵,脸色变得苍白。“听见了吗?” 他声音发颤,“他们在用数字互相伤害。银行账户里的余额,房产证上的面积,这些虚构的符号比刀子还锋利。”

我想起上周六同学聚会,当年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开了家科技公司,席间总在说 “用户转化率”“融资轮次”。我假装认真倾听,脑子里却反复出现陈默那天说的话:“语言创造了虚假的共识,就像皇帝的新衣,所有人都在夸赞不存在的布料。”

雨停后,陈默的父亲端着水杯走过来叫他吃药。老人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个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

“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用袖口擦去儿子脸上的雨水,“林墨寄来的书,你看到第几张了?”

“看到海德格尔谈‘诗意栖居’了。” 陈默突然变得温顺,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他说人应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可现在的人都住在水泥盒子里,对着屏幕发呆。”

“那你说,我们住的这栋楼,是真实的吗?” 我忍不住问。

陈默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手术刀一样剖开我的思绪:“你摸摸墙壁,能感受到冰冷和坚硬,这是感官的真实。但‘楼’这个概念,是语言创造的,就像‘成功’‘幸福’,都是集体想象的幻觉。”

我忽然想到了我们公司,公司是哪个的呢?是这幢大楼吗?应该不是,因为大楼是租的。是老板的吗?应该也不是,老板只是总部派过来的经营者。那是员工的吗?肯定更不是,员工随时都可能跳槽走人。

这样说来,“公司”其实也与“成功”“幸福“一样,是人们语言创造出来的一个概念,是集体想象的幻觉。

那我们又是什么呢?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站在公司的玻璃幕墙前,看见陈默穿着白衬衫从楼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本《存在与时间》。周明轩开车来接他,两人说说笑笑地钻进车里,车身上倒映着我的脸 —— 那是张陌生的、戴着金丝眼镜的脸。

惊醒时,窗外的月光正照在书桌的台历上。红圈标出的还款日像只眼睛,冷冷地盯着我。我摸了摸墙壁,冰凉的触感确实存在,可心脏的跳动却显得格外虚幻。

清晨去买早点时,遇见陈默在给流浪猫喂食。他把隔夜的剩饭放在纸壳上,嘴里念叨着:“维特根斯坦说,对不可言说的东西,必须保持沉默。你们不会说话,反而活得更真实。”

卖油条的老李一边翻着油锅,一边跟我唠叨:“这老陈家的儿子,脑子是真不清楚了,好好的哲学高材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惜啦。”

油星溅在他的围裙上,留下点点黄斑。

我接过油条,递过去五块钱。纸币上的图案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这张被无数人追捧的纸片,和陈默在泥地上画的符号,到底哪个更接近本质?

陈默突然转头朝我笑了笑,阳光穿过他花白的头发,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你看,” 他指着天边的云,“它们形状不断变化,没有固定的形态,这才是真实的样子。人太执着于定义,反而被自己创造的概念困住了。”

上班的路上,我看见地铁里的人们都在低头看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像戴着相同的面具。我突然想起陈默说的 “柏拉图洞穴”—— 我们是不是也在盯着墙上的影子,以为那就是整个世界?

办公室的打印机在嗡嗡作响,吐出一叠叠报表。我盯着上面的数字,突然觉得它们像陈默在雪地里写的哲学命题,都是用符号构建的虚拟世界。

总监走过来拍我的肩膀:“发什么呆?这个项目要是拿下,年底能多拿不少奖金。”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奖金,这个能兑换商品的符号,和陈默珍藏的那封纽约来信,哪个更有分量?

傍晚回家时,陈默还蹲在香樟树下。他面前摆着两片树叶,正在认真比较它们的纹路。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树影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你说,” 我在他身边蹲下,“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活在梦里,会怎么办?”

陈默没有抬头,指着两片几乎相同的叶子说:“庄子梦见自己变成蝴蝶,醒来后不知道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其实不必分清,梦和现实,都是存在的形式。”

他捡起片叶子递给我:“你看这片叶子,它不知道自己叫‘香樟叶’,也不知道自己会在秋天落下,可它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存在。”

晚风吹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远处的高楼亮起点点灯火,每扇窗户里都上演着不同的故事。我捏着那片叶子,突然分不清手里的触感,是真实的存在,还是某个巨大梦境的一部分。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回家了。” 他说,“林墨还在等我回信呢。”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我突然觉得,或许根本没有所谓的真实与虚幻。就像那片香樟叶,不管被赋予多少意义,它始终只是一片叶子。而我们,不过是在各自的认知里,努力寻找着存在的证明。

夜色渐浓,小区的路灯亮了起来。我站在香樟树下,看着地上的烟蒂在暮色中闪着微弱的光。远处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近处有晚归的人在打招呼。这些声音、光影、触感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此刻的世界。

它是真实的吗?

或许,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最虚幻的答案。

后来,我不再将他看成异样的人,谁说得清楚呢,是他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在他的世界中,也许我们才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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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镜中的双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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