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程寻抓住祁恩乱来的手。
祁恩一只手动不了了，便用另一只手扒拉程寻的裤子。
程寻便把他另一只手也抓住。
两只手都被程寻抓着，他开始上脚踹。
把程寻的黑色裤腿都踩脏了才解气。
程寻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状态，轻声说道：“多少钱，我给你。”
祁恩愣了一会，“什么意思？”
“我很有钱——”程寻停顿片刻。
祁恩“咕咚”吞咽了一下，也不管自己的手还被程寻抓着了。
“想要多少？我直接转你。”程寻说。
“多少都可以吗？”
祁恩一不小心就暴露本性，被程寻引导着走了。
程寻：“都可以。”
祁恩：“那，那就……”
此时，程寻松开了他一只手都没反应过来。
还在认真思考着要多少钱合适。
他小声嗫嚅着：
“糖果不要钱，是免费的，武器有点贵，得三百，之前我还给了你五百……那就八百，但八百是不是太多了？算了，还是六百好了。六百块，再去和K哥讲讲价，就能买两把这样的了……”
“六百块可以吗……”祁恩一顿，回过神来，“你在干嘛？”
他才发觉程寻在帮自己擦眼泪。
“不用，你的袖子都湿了。”
他扭开头，“我现在已经不哭了。”
程寻：“嗯，好，不哭。”
祁恩：“你刚才听到我说话了吗？”
程寻：“你说什么？”
“……我说六百就好了”，祁恩又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了，“算了，五百吧。”
把门票钱要回来就好了。
“五百吗？”程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嗯，五百……是太多了吗？”
“……”
“你怎么不说话啊……”
“其实我也不是很贪心的，五百不多了吧，但你都穷穷的，不然也不会撒你很有钱这种谎了。哦对了，你还当黄牛，肯定是因为很穷吧，买这一身西装和车子肯定都贷了不少款吧，为了骗钱要把自己打扮得这么好看，真可怜。”
“？”
“怎么是这幅表情，是被我说对了吗？”祁恩歪着头，认真地看着他问道。
“其实车和衣服是可以租的……”程寻说道一半，止住话音。
等等，现在是这个问题吗？
他叹了口气，闭了闭眼。
听到程寻的话，祁恩有点难过了。
看来想把钱和武器拿回来，是无望了。
可谁让他心地善良呢。
他比出了一个手势，“四百，不能再少了。”
“门票我就不要了，当做是吃了教训，这把武器很贵的，四百卖给你，好吧？”
“嗯？”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祁恩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惊恐，又变得同情，“啊……你连四百都没有啊。”
“你刚才拿了我五百，都用来和朋友们玩了吧……你该不会一个人把五百都花光了？和其他朋友一起凑齐了抵消？可一个人抵消是两千，难道……你还借了别人的钱？”
“我这么穷，都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唉。”
“你、唉，有点丢人……”
“你可能是一个好人，但我感觉不到……”
祁恩没那么恨他了，开始变为同情。
程寻起初还想反驳一下，但到最后，无话可说了。
他的朋友们此时在远处接二连三地打喷嚏。
他开始庆幸自己还好带了现金出来。
“等我一下。”
祁恩本来都不抱希望可以把钱拿回来了，谁知道看见程寻从车子后排拿出了一个包。
他本着不乱看的原则，把头扭了过去。
但他的好奇心实在旺盛，于是透过车窗，偷偷看着那倒影。
程寻很想跟他说，其实不用偷看的。
但还是算了。
免得一开口，又让祁恩误解他是一个利欲熏心、虚荣的小人。
他还是决定用实力改变祁恩对他的看法。
程寻翻了翻包里，把家门钥匙和证件拿出来后，把整个包都递给祁恩。
“都给我？”祁恩不太确定地问道，“里面有很多钱吗？”
“有，你可以看看。”
祁恩觉得直接在大街上翻包的行为不太雅观，像偷感很重的小鸡。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踮起一条腿，把包垫在腿上，往里面一看。
哇，好多钱！
不过他的笑意只维持了一会，就严肃地抬头看程寻，“这都是你的吗？”
“是我的。”
“真的？”
“真的。”
“不许做违法的事情哦。”
“我不做的……”
程寻连忙引开了话题，“你可以全都拿走”，还补充了一句，“都是真钱。”
“真给我？我真的拿了哦？”
“真的，那吧。你可以认为这一袋子钱都是买你的武器和糖果的钱。”
祁恩数了数，只拿了一部分，之后把包还给了程寻，“八百就够了。”
“其他的都不要了？”
“不要了。”祁恩摇摇头。
见程寻不接走袋子，祁恩把袋子放进了车里，“都还给你，我拿走我原来的钱就好了。”
程寻又拿了两百出来，“还有糖果的钱。”
“糖果不是我的，是小哥哥的。”
“小哥哥是谁？”程寻的重点歪了。
“一个人很好的服务生。”
“那我……咳”，程寻清了清嗓子，改为说道：“这两百你拿去买糖果。”
“那好吧。”祁恩生怕程寻反悔，快速把他手里的两百拿走了。
然后和那八张钞票折好，放进口袋。
程寻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里映着那白嫩的小腹。
早知道买糖果的理由这么好用，就多给点钱了。
“还有，我不是黄牛。”
祁恩有点不好意思把人叫了这么久的黄牛，“那你是男模吗？”
程寻更诧异了，“你觉得我像吗？”
“像啊。”
“……”
笨恩恩，是把男模理解成夸人的词了吧。
程寻叹了口气，“男模这个词，以后不准对别人说了。”
“为什么？”
“……你以为男模是什么呢？”
“很高，很帅气的模特啊，男生模特，就是商场里广告的那种。”
“果然……”
“什么？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那夜场里的那些呢？”
“什么那些？”
祁恩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理解错了。
他低下头，支支吾吾，“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不好的意思，你是不卖身体的那种男模……“
越说越奇怪了。
好在这人也不介意。
唉，都是失忆惹的祸。
祁恩的体质招蚊子。
他穿的少，在这里站得太久，腿上都被叮出了好几个包。
他弯下身子挠了挠。
宽大的衣领也歪下来，露出好看锁骨和粉粉嫩嫩的一点。
他挠完，说道：“那我回去了。”
“等下。”
程寻叫住他。
“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吧。”
祁恩犹豫了。
“不可以吗？”
“不是，我不记我的电话号码。”
“那其他的联系方式呢？”
“也不记得了……”
“看看手机？”
“我手机没电。”
程寻竟也忘了这一回事。
要说他车上有数据线，让祁恩来车上充电吗？
可祁恩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还要在他的车上充电，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充电，还能洗澡和干别的事情。
程寻只好说道：“防身的东西我会给你寄，写你的名字，寄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大概一两天就能到，过两天记得来找。我会备注好。”
“好，谢谢你。”
祁恩迫不及待地回家了。
实际上，祁恩也不知道程寻会不会真的给他寄东西，还是为了面子才这么做的。
·
程寻还没告诉祁恩自己的名字。
不过，粉丝和主播之间最好还是保持距离感，不然会被打成私生。
况且他们第一次见面有点误会，他给祁恩留下的印象还不太好。
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祁恩可能一时间转变不了对他的相处方式。
还是下次再表明身份吧，祁恩似乎是个要面子的人，最好是在祁恩稍微打扮的时候出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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