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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oriander 12

他拿起几本书放进书包里,卷子留在桌上。

出了教室门,穿过幽灵街。这条街道仿佛长的没有尽头,他越走越没底。

为什么,为什么他走不出来?

从白天到黑夜,不停地走、不停地走……

没有力气,崩溃力竭。

全身冰凉地蹲在幽灵街中间的桥洞子下面,瑟瑟发抖。淹没潮水的回忆涌来,他从斯塔诺夫山脉启程——

逃离杀手追捕,忍受胃疼到窒息的痛楚。他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十八层地狱的地方了,所有人利用他污蔑他伤害他。连生他的母亲,都厌恶他。

山里没有饭食,他就吃野果树叶。

不幸吃到有毒的果子,吐了三天吐到苦胆汁流出来。

他拼命吊着一口气,脑子里不断重复:就快到了,多走两步,一步也好……

当时的他,下雨天也躲在桥洞子下面。偶尔有个好心的过路人扔给他两个钢镚,季风捡起来揣进兜里,一厘一毫都在救命。

他不是没钱,他有张卡。一张很多很多钱的卡,但不想用。

里面的钱,是用他的血液换来的。大本营里的人人皆知,他的血可以恢复伤口。

那他的伤口呢?

谁来恢复?

浠市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来的,磨到没有底的鞋、发痒出血泡的脚都能证明。季风问了好几所学校,都不要来历不明的学生。

他从出生就没有身份证明,仿佛自己生来就是黑手党的献祭品。

某天他实在走不动了,昏死在烧烤摊前面。老板娘怕他影响生意,搬起他的身体挪动到屋内。等他醒过来,喂他喝了几口水几口米饭。

季风只会说几句普通话,他半夜偷偷翻书库里的中国字典学会的。他的母亲禁止他学任何东西,被发现就会挨打。他想学习想到发狂,就算被鞭子抽出血也在所不惜。

“您好,您有——”不大标准的普通话像跳蚤似的蹦出来,“您有工作吗?”

老板娘不笑了,嘴里反复揣摩他的话。

季风急得强说词,把他会的都用个遍。“工作,我,找。不要钱,只会吃饭,都行。”

她懂了,不标准的中文逗笑了她。“好,我想想。”

“什么,都行。”

店里客人渐渐多起来,老板娘看他人好长得也不错,当个上菜的服务生挺合适。“明天后天,你休息到后天,当个服务员推销员之类的。楼上地板上有床被子,你先住着。”

季风弯腰鞠躬,表示感谢。

常来吃的食客对他略有耳闻,是店里的招牌国宝级的人物。仅凭不流利的中文带动烧烤店的生意,老板娘笑逐颜开。给他的工资日益增加,季风只要了基本工资。

攒够三个月的工资,继续出发。他拒绝了老板娘的恳切挽留,走得孤注一掷。

他想上学,很想。

小时候都是私人教师教授,课表排的很满,大多数都跟杀手组织有关。正常文化课少的可怜,他的小手扒在斯塔诺夫山脉最高的建筑的窗台上,眺望地上玩耍的小孩。

世界不起眼的某个楼道,有个孩子被打被骂。他小心翼翼地窥探不属于他的幸福,挨板子也无所谓。

小季风为了得到母亲给他施舍的一点点爱,懵懂地做尽坏事。

他长大了,知道那样不对。所以他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有一个好心人收留他,他都去。坏心人也无妨,给口吃的他便听话。

阴冷的大桥底部,寒冷贯穿每个肢体部位。好在没有下雨,情况不会更糟糕。

刺骨的海水将他吞没,生命岌岌可危。

可是,虚晃的声音提高了他的听力。像是从隧道里涌出来的,一声又一声:“季风,季风……季风……”

“是谁,是谁啊?!”嗓子里的铁锈味漫延,他依旧不顾一切地大喊。

“季风、季风……”

他发不出声音,只靠嘶哑的喉咙扯鸣。问了很多声是谁,没有任何回应。

手臂上似乎有种微麻的感觉,他慢慢恢复少许意识。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听起来不太正经。“这小子的血管,费劲巴拉找半天。打了一支退烧针,肯定能醒。”

他心底默默举起牌子,问:“谁在打针?”

季风紧闭的双眼睁开,意识回笼。瞳孔聚焦在莫怀雨近到差点负距离的鬼脸上,心脏停滞眼睛迅速合拢。

他刚要活动手脚,只听——

唰啦!

视线汇集于头顶,赫然是一根金色的铁链子,拴在他的右手手腕处。他惊地哑口无言,忘记呼吸。不可置信地呢喃道:“你们——”

“不怪我啊,”闻言的头摇成拨浪鼓,“我是打针的。”

他又补上一刀:“我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好人,不可能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把人锁起来,像什么话!”

莫怀雨的死鱼脸臭臭的,黑红转绿。

他试图狡辩,“季风,刚才是因为——”

闻言灰溜溜地提上医药箱逃跑,临了再加一句:“再见,小季风。”

“放屁!!!”莫怀雨咆哮着,“你出的馊主意,你*¥&#%……”

慰问他全家的祖姥姥。

季风顶着一张厌世脸,气若游丝:“能不能先解开?”

“等等,别乱动。”

莫怀雨摁压棉签,闻言找他胳膊上的血管找了半小时。

他抬起手臂,袖子滑落到手臂关节下。密密麻麻的针孔暴露在视线交错的地方,莫怀雨的眼睛陡然张大。

“怎么弄的?”

季风左手遮挡,以及其不舒服的姿势躺着。双臂悬挂,锁链子哗啦响。

莫怀雨重复道,言辞狠厉:“你告诉我,怎么弄的?!”

退烧针的药劲上来,身上出了一层粘腻的汗。小声地连自己都听不清,“都过去了。”

“我他娘的过不去!”莫怀雨朝着季风大吼,摔门离开。砰地一声,季风身上的汗都要吓掉了。

季风无语凝噎,有没有人管管他了,帮忙解开锁在床头支架上的锁链……

莫怀雨火冒三丈地回来,哐地一声将饭碗放在床头柜上。不少的汤汁溅出来,烫地端碗人的手红了大半。

他面色如常,对季风束手无策地叹气。然后说:“喝吧。”

柜子上是一碗紫菜番茄汤,有很多香菜。闻起来番茄味浓郁,香菜漂浮在汤面上,像很多艘小船。

季风两只手奉上,“你先解开,我再喝。”

无情人拒绝:“链子够长,你能够到。”

季风慢吞吞坐起来,耳边的锁链声不“哦,行吧。”

手上的大金链子,像他的时尚单品。

莫怀雨的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季风没来得及躲开,暖意上头。“还行,”他松了口气,“不烧了。”

“我头晕。”

“你躺下。”

“我要看医生。”

“闻言刚看过,他美国霍普金斯毕业,医术高明。”

季风眼见卖惨不行,眼神发狠地说:“给我解开。”

“不行,”没情的人继续说,“等你病好了,我再解开。”

他着急起来,“我的学业怎么办?”

“请假了,别担心。”莫怀雨温柔地揉了揉季风细软的头发,趁他生病多占占便宜。

季风的反应慢半拍,“你从哪天开始请的?”

“昨天是几号?”

“26号。”

“可是我26号去考试了!”

“生病生糊涂了,你睡得很死喊不醒,我就向你们老师请假了。”

他嘟囔道:“我明明……明明去考试的,考的语文。题目太多了,根本做不完。”

莫怀雨坚定地说:“你一直在睡觉,肯定是最近课业压力太大。高三的学生放松一下也很正常,我最近没什么事我们可以自驾游。”

“不可能?!”

他讨厌莫怀雨用包容谅解的目光注视他,反倒自己变成没事找事的那个了。

“你先松开我!”

“我说过,等你好了再松。”

季风的心理防线炸开,破罐子破摔道:“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莫怀雨比他更疯,双手捞捞固定他的身体,迫使季风臣服于他的威严下。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为什么不能?我就应该死在——”季风话还没说完,莫怀雨按住他的后脑勺,五指分开指缝里是他短而细的棕发。

黑到不能再黑的脸不断凑近,季风断了呼吸呆愣愣地彷徨。

他亲上来的刹那,季风的唇部感受到明显的异样。心尖慌的像坐了八百次跳楼机:他……他……为什么……为什么要亲我。

“唔——”季风不断地反抗让他停下,作用甚微。

他的舌头顶部在口腔里打转,摸索着找寻一个避难所。季风不让他如意,斩钉截铁地一口咬下去。铁锈味肆意横行,在两人的口腔里散播。

他见咬一口不管用,又下了狠劲咬下第二口。

莫怀雨笑了,笑得凄厉。他吞咽嘴里浓稠的血液,继续和他接吻。

季风在犹豫要不要咬第三口,莫怀雨会不会没命。可是,他老是用出血的舌尖顶他,以至于他没法冷静思考。

一个人忘情地接吻,另一个在想怎样停下这荒唐的时刻。

他的爱穷途末路,他的恨山高水长。

他们的吻,无休无止。

季风:我不干净了,这辈子完蛋了。

莫怀雨:恨我吧季风,我死了就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你为什么非要管我?”

“命吧。”

季风用尽全身力气挣脱手腕处的桎梏,瘀血爆开青筋突起。他的骨架较小,手也很小。挣开的顷刻,他自己也怔了下。

——很轻松啊。

莫怀雨比他不理智多了,急切地“我艹,你手没事吧。”

季风淡漠地挪了挪窝远离他,并傲睨万物地扔下一个字。“切。”

他的嘴巴上还在流血,一丝丝挂在下巴上。像悬崖上的冰锥,能扎死人。

“你……要不,擦擦?”

莫怀雨:他在关心我!!!虽然说他咬我,咬我就证明他在乎我。他怎么没咬过别人呢?他只咬我,就是心里有我。

这下子高兴地,嘴里冒出来的鲜血更多了。“没事,都是小事。”他擦擦嘴角,干涸凝固的那点又渗出血渍。

季风觉得,站旁边的男的有点傻,很呆。

有点讨厌他。

不,是讨厌死了。

“我睡了。”季风躺下就睡,他们i人都是这样的。表面很i,实际更i。

尤其是缓过来之后,再想想就更颜面扫地了。

两个男的,居然……居然能咬嘴不是,接吻?!

真——够神奇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走,季风翻个身都能感受到身上的视线更灼热了。他跟个座山雕似的屹立不倒,倒为难自己一动不动装模作样。

真怕他噗通跪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求婚。

这样的话,自己只能一只手捂眼一只手爬到窗户口,硬气地跳下去。

我——季风,绝对不可能和男的结婚。

四周的空气冷了,外面又下雨了。是狂风暴雨,有雷霆万刃之势。月亮低迷星星躲藏,全为了呼啸的大雨预备。

莫怀雨走了,在季风彻底睡着之后才走的。上辈子的季风有些害怕暴雨,每次睡觉一定要蜷缩进他的怀里,莫怀雨就拍拍他的后背哄他睡觉。

“小季风,”他俯身面对季风的睡颜,低喃道:“别怕,雨不会下大。”

后半夜,几乎只有雨星子。

季风的屋子朝阳,早晨能欣赏太阳升起云卷云舒。夜里也可以望到灯红酒绿的大厦,沿路的灯光街景。

果不其然地,又做噩梦了。

他的母亲在浠市街头找到了他,用链子拴在他的脖子上,和狗没什么两样。又往他身体里打了一种据说可以把人变成傀儡的药物,打了足足二十针。

母亲贝利斯不断地向他的同学打听,季风跟谁住在一起,是谁胆大到收留她的儿子。黑手党们找到莫怀雨,将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煮火锅,他的肝脏卖出去赚个好价钱。

季风蹲在他面前,眼睁睁地看着一具身体化为火锅食材,煮在血色一样的牛油底料锅里。他的毛孔打开,二十针药物令他的心脏痛不欲生。

随时间的流逝,他看不见了……

所有。

“啊!”他惊呼一声,把自己吓醒了。满头的虚汗,如同去外面淋了一场大雨。

汗液晶莹剔透的,淌进脖子细小的缝里。

季风神游半晌,地沟油比肩的天空里,仿佛藏匿着千千万万个阴谋。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尽量排空浊气。

然后畏畏缩缩地抱紧枕头和棉被,装作梦游的小鬼游行打开莫怀雨的房间门。

失眠的莫怀雨:“?”

是我在梦里吗?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里?

灵魂三问过后,他决定装睡。半只眼微睁,囫囵地见到季风似乎铺开棉被放在地上,扔掉枕头就睡觉。

莫怀雨难得伤心,心道:他睡地下都不愿意睡我床上,他不喜欢我?

不对,等一下。

他愿意进我的房间,就代表喜欢我。

……

左右脑互搏后,得出个结论:季风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喜欢我。

咳咳[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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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oriand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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