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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雷霆雨露皆君恩

周澹然那声并不高昂,却似蕴含着九天寒冰般威压的质问,如同无形的巨掌,瞬间扼住了整个乾元殿的喧嚣。王瑾那被酒精与虚张声势填充起来的气球,在这绝对的威权面前,砰然破裂。

他瘫软在地,那身宝蓝色缂丝锦袍,方才还是炫耀的资本,此刻却像一滩粘稠的、无法摆脱的污渍,包裹着他因极致恐惧而蜷缩颤栗的躯体。

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嚣张的指控,而是混杂着哭腔的、意义不明的呜咽,像垂死野兽的哀鸣。

与之形成残酷对比的,是秦彬那近乎死水般的平静。他对那“滚去殿外跪着思过”的旨意,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是以一个标准到刻板的、深入骨髓的卑微姿态,深深躬身,然后,在无数道或怜悯、或讥讽、或探究、或冷漠的目光织成的无形罗网中,缓缓转身。

他的脚步,踏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在这骤然寂静下来的大殿里,竟清晰可闻,一步一步,仿佛不是走向惩罚,而是走向一个早已注定的、命运的祭坛。

殿内的笙歌,在经历了那令人心悸的、仿佛时间凝固般的停顿后,如同一个重伤垂危的巨人,开始艰难地、带着滞涩地重新喘息。

乐工们的手指重新落在琴弦笛孔之上,指尖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奏出的音律失了之前的圆融华美,隐隐透着一丝惶恐的裂痕。

舞姬们再次挥动七彩水袖,那原本曼妙如云卷云舒的舞姿,此刻却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多了几分僵硬与刻意,每一个回旋,每一次顿挫,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那高踞御座之上的存在。

方才那短暂却尖锐的冲突,像一根淬毒的芒刺,深深扎入了这场盛大宫宴精心粉饰的肌理之中。虽未立时毙命,却让那层名为“君臣同乐”、“四海升平”的华丽锦缎,隐隐透出下面狰狞的底色与裂痕。

欢声笑语依旧在殿内回荡,却仿佛隔了一层透明的、冰冷的琉璃,变得有些失真,有些飘忽,每个人都像是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台词依旧,眼神却已泄露了心底的不安。

御座之上,周澹然仿佛已然将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彻底抛诸脑后。他依旧维持着那副慵懒闲适的姿态,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股掌之间,翻覆由心。

修长的手指间,那枚质地温润的蟠龙玉佩,在无数烛光的映照下,流转着内敛而柔和的光泽,与他眸底深处那难以窥测的幽暗,形成微妙的反差。

他甚至微微侧过身,与身旁一位须发皆白、德高望重的宗室长辈低语了几句,唇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看似愉悦的弧度,仿佛在讨论着今夜皎洁的月色或是某道精致的菜肴。

然而,那双深邃如同寒潭的凤眸,在看似不经意地掠过殿下众臣,最终若有似无地扫向殿外那片被清冷月华笼罩的广场时,其最深处,会极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评估光芒。

那目光绝非关切,更像是一位技艺超群的雕刻师,在审视一块意外出现了奇特纹理的璞玉,冷静地权衡着下一刀该落在何处,是顺势而为,创造出惊世之美,还是彻底剔除,以绝后患。

林阁老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面前摆放着御膳房精心制作的、形色俱佳的菜肴与点心,他却几乎未曾动箸。

花白的眉毛几不可察地蹙拢,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如同他此刻沉重的心事。那双布满岁月斑痕与老年斑的手,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面前那只冰裂纹青玉酒杯冰凉的杯壁。

他并未看向殿外那个受罚的年轻身影,也未刻意去仰望御座上心思难测的帝王,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眼前案几上那碟制作成精巧莲花形状、馅料丰富却无人敢于率先品尝的月饼上,又似乎穿透了这满殿的繁华,落在了某个虚无的、关乎国运与士人气节的焦点上。

王瑾的跋扈与愚蠢,他素有所知,其父王延的钻营与势力,他也心知肚明。

但秦彬那孩子……在那等千钧一发、极度凶险的情境下,竟能如此迅速地引经据典,以退为进,以卑微之姿行捍卫之实,那份急智、沉静与深植于骨髓的风骨,远非寻常世家子弟可比,甚至远超许多在朝为官多年的老成之辈。

可惜了……真是明珠蒙尘,锥处囊中,却偏偏遇上了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且恩威莫测的时节。

这声叹息,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底,如同被巨石封住的泉眼,无法吐露,只能在其间回荡,激起无尽的惋惜与忧虑。

他只是愈发觉得,这看似稳固的朝堂,实则是暗流汹涌的深海,而那跪在殿外、身负血海深仇与叛国污名的年轻罪奴,或许正是搅动这潭深水、引发未知风暴的那一颗关键石子,只是不知最终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又将多少人卷入其中。

而坐在勋贵席位前列的瑞王周沐辰,则显得与这略显凝滞的气氛格格不入,轻松得近乎惬意。

他手中把玩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琥珀酒杯,杯中那琥珀色的琼浆,随着他手腕轻柔的晃动,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酒痕,映着他那双总是含着三分恰到好处的笑意、却如同古井般难达眼底的眸子。

他远远地、饶有兴致地看着殿外那个模糊的、在月光下跪得笔直如青松的身影,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御座上那位年轻却心思深沉如海的侄儿皇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带着几分了然与期待的弧度。

这出戏,倒是比教坊司那些千篇一律、歌功颂德的舞乐有趣得多,也真实得多。秦家这小子,是块被血与火淬炼过的硬骨头,也是把被尘埃暂时掩盖了锋芒的好刀,就看……最终会握在谁的手里,是成为开疆拓土的利器,还是反过来割伤那执刀人的手腕,甚至……颠覆整个棋局。

他仰头,将杯中那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那灼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似乎让他眼中那隐藏的兴致与算计,更加浓郁了几分。

殿外的汉白玉丹墀,与殿内的喧嚣温暖,判若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是皇权威严最直观、也最冰冷的体现。空旷,寂寥,唯有风声是永恒的主角。

中秋的月轮,已升至中天,清辉达到极盛,失去了任何云翳的遮掩,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那光芒却并非温暖,而是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纯粹的冷冽。

月光如同寒冰碾磨成的、无边无际的细屑,均匀地、冷漠地铺满了每一寸光滑如镜的玉石地面,反射出森然的白光。

夜风,失去了殿宇层叠的阻挡,在这片开阔的广场上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它们呼啸着,如同无形的冰冷刀锋,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穿透秦彬身上那件单薄且浆洗得发白、几乎无法蔽体的灰色内侍服,轻而易举地带走皮肤表面最后一丝可怜的暖意,直刺肌肤,深入骨髓,缠绕不去。

秦彬跪在丹墀的中央,身姿挺拔如历经风霜雪雨却始终不曾弯折的孤松,仿佛并非在接受屈辱的惩罚,而是在进行某种古老而神圣的、沉默的献祭仪式。

膝盖与那坚硬、冰冷如铁的玉石地面接触的瞬间,最初传来的是尖锐的、如同被无数细密冰针同时刺入的剧痛。

随即,那无孔不入的寒意,便如同拥有了生命的、阴险的活物,顺着骨骼的缝隙,沿着经络的通道,一丝丝、一缕缕、执着而残忍地向上攀爬,渗透,蔓延,直至充斥四肢百骸。

血液似乎都在这种持续的、极致的低温下变得粘稠而迟缓,肢体开始失去知觉,麻木感如同潮水般上涨,唯有那刺骨的、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冰冷,是此刻唯一清晰而残酷的存在。

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无限拉长,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息,都像是在冰冷的、凝固的琥珀中艰难挣扎。殿内隐约传来的、试图恢复正常的乐声与人语,变得飘渺而遥远,如同来自另一个彼岸世界的不真实回响,隔着厚厚的、无法穿透的屏障。

他的意识,在这种极致的□□折磨与感官被强制剥离的状态下,反而变得异常清晰,或者说,是被迫向内审视,直面那血淋淋的、无处可逃的记忆与情感。

王瑾那因酒精和恶意而扭曲的嘴脸,父亲被押走时那最后回望的、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冤屈、深沉如海的担忧与无尽悲凉的眼神,诏狱中那混合着血腥、霉烂、污秽与绝望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周澹然那双时而如冰棱般寒冷审视、时而又带着莫测高深玩味的眼眸……

无数破碎的画面、尖锐的声音、窒息的气味,如同失控的潮水,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翻腾,撞击,撕扯。

那被他强行压抑在灵魂最深处的、如同岩浆般炽热的愤懑、那沉甸甸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冤屈、那日夜啃噬着他心脏的仇恨……

这些激烈的情感,此刻在寒冷的催化与这极致屈辱的刺激下,如同地底奔突寻找出口的熔岩,咆哮着,试图冲破他理智的堤坝。

他的手指,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抠住了身下汉白玉石板的细微缝隙,指甲因极致的用力而深深陷入,泛出失去血色的青白。

牙关紧咬,腮边肌肉绷紧如坚硬的石块,下颌线条锐利得仿佛能割裂月光。他不能倒下,不能在这象征着天威与惩戒的丹墀上显露出丝毫的脆弱与屈服,尤其是在这里,在无数双或明或暗、带着各种复杂意味的眼睛注视下,在那个掌控着他生死、似乎以欣赏他挣扎为乐的帝王目光所及之处。

这不仅仅是一场□□的惩罚,更是一场意志的、精神的、关乎尊严的残酷角力。

然而,□□的承受力终究有其不可逾越的极限。长时间的、僵硬的跪姿,导致血液流通严重不畅,加之夜寒如同无形的恶鬼不断侵噬着他的体温与生机,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起初,那颤抖极其细微,如同秋日枝头最后一片枯叶在风中悲鸣,渐渐地,那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涟漪般扩散,蔓延至全身,连那始终努力挺直的、如同青竹般的背脊,都开始出现细微的、却无法掩饰的弧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冰冷的汗珠,并非因为炎热,而是源于身体在对抗这种极端环境时,产生的绝望的应激反应。

冷汗甫一冒出,便被那无情的寒风吹拂,瞬间带走更多热量,带来更深、更刺骨的寒意,如同一次次冰水的浇淋,循环往复。

就在他感觉那无边的寒冷与麻木如同黑色的潮水,即将吞噬他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膝盖处那最初的尖锐疼痛已然转化为一种灼热的、仿佛被烧红的烙铁持续炙烤着的、深入骨髓的剧痛时,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不远处的、被廊柱阴影吞噬的角落里。

是李德全。

他并未走近,只是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般站在那里,双手习惯性地揣在袖中,那张保养得宜、白皙无须的脸上,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波动,既无对于落难者下意识的同情,也无对于敌对者惯常的幸灾乐祸,只有一种纯粹的、执行任务般的、深入骨髓的冷漠。

他像是在严格地确认着惩罚是否被不折不扣地执行,又像是在进行着某种更隐晦的……监视。

他那双细长的、总是半眯着的眼睛,如同冰冷的蛇瞳,在秦彬那微微颤抖、却依旧不肯彻底弯折的背影上,缓慢而仔细地扫过,仿佛在评估着这具躯体能支撑的极限。

然后,那目光又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投向那依旧灯火通明、却已然寂静下来的乾元殿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进一步的指示,或者说,在更深处,揣摩着殿内那位至尊此刻真正的心意与下一步的动向。

秦彬即使不回头,全身的感官也早已被这深宫的险恶环境磨砺得异常敏锐,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如同毒蛇信子般冰冷黏腻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定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比此刻呼啸的夜风更冷,比身下汉白玉的寒意更刺人。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冰冷得如同刀割般的空气,强行将那即将溃散的意志重新凝聚,如同将散落的沙砾强行聚合成塔,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宣泄而出的痛苦呻吟,死死地、艰难地咽回那如同被火烧灼的胸腔深处。

身体的颤抖,被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强行压制下去,虽然无法完全消除那细微的、生理性的战栗,但那弯下的背脊,再一次,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努力,顽强地挺直。

他不能,绝不能在李德全这等阉奴面前,显露出丝毫的脆弱与动摇,那将比□□的痛苦更加难以忍受。

月光,依旧无情地、公平地洒落,将他孤独跪立的身影,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漆黑、如同深刻伤痕般的影子,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外化与延伸。

乾元殿内,经过最初那阵因冲突而引起的、令人窒息的微妙滞涩后,气氛在周澹然那看似恢复如常的谈笑风生与频频举杯示意中,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拉回了一种脆弱而表面的和谐。

酒过数巡,宴至酣处,一些善于察言观色、精于粉饰太平的官员,开始绞尽脑汁,寻找着安全而风雅的话题,试图彻底驱散那残留的、如同血腥气般隐约可闻的尴尬,将帝王的注意力,以及这宴会的主题,引向歌舞升平、文采风流的别处。

话题不知不觉间,如同流水般,转向了诗词歌赋,进而又自然而然地谈到了琴棋书画这些文人雅士的必备修养。

言谈间,不免追忆往昔,提及往年宫宴上,某些以才艺超群著称的宗室子弟或年轻俊彦的精彩表演,言语间充满了怀旧与赞誉。

就在这时,一位素以学问渊博、性格耿直、甚至在某些人看来有些迂腐不知变通的老翰林,或许是今夜多喝了几杯御赐的美酒,那醇厚的酒力冲淡了平日谨小慎微的顾忌,竟带着几分醺然的醉意。

他颤巍巍地拄着桌沿站起身,向着那高踞御座之上的年轻帝王,恭敬地拱手,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浑浊与迟缓,说道:“陛下,老臣……老臣恍惚记得,昔年秦……秦枢密使之子秦彬,年未弱冠,尚未行冠礼之时,便以一手出神入化、已得其中三昧的琴艺名动京城,”

“尤擅弹奏那早已失传、堪称绝响的《广陵散》,其音慷慨激昂,怨愤凄恻,闻者皆谓有裂石穿云之概,能引天地之悲风……可惜,可惜了啊……”

他话一出口,身旁几位与他交好、或深知其中利害的同僚,顿时脸色骤变,如同听到了什么极其不祥的谶语,急忙在桌下隐蔽而用力地拉扯他的衣袖,低声急促地劝阻。

老翰林似乎也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未经深思的话语惊醒,那点残存的酒意瞬间化作冷汗,从额角鬓边涔涔而下,后面的话语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斩断。

他讪讪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脸的惶恐与懊悔,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整个大殿,刚刚因刻意营造而回暖一些的气氛,骤然再次降至冰点。

比之前王瑾那场拙劣闹剧时,更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涉及政治敏感与宫廷禁忌的、令人喘不过气的凝重。

秦岳之名,及其所代表的“叛国”案,乃是这宫禁之中,尤其是在这象征着团圆与祥和的中秋宫宴上,一个心照不宣、无人敢轻易触碰的禁忌话题。

此刻,却由一位素有声望的老臣,以这种充满怀念与惋惜的口吻,在御前公然提及,不啻于在看似平静无波的深潭之中,投下了一块千斤巨石,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或明目张胆,或隐晦闪烁地,投向了御座之上那掌控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年轻帝王。

连一直显得超然物外、仿佛只是来看戏的瑞王周沐辰,也微微坐直了身体,放下了手中的琥珀酒杯,那双总是含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先是看向那惶恐无措的老翰林,随即,那目光便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投向了周澹然,试图从那年轻帝王的脸上,解读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周澹然脸上那抹似乎永不消失的浅淡笑意,并未立刻隐去,反而,那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只是,那笑意却如同雕刻上去的一般,未曾抵达眼底分毫,他眸中的温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冻结,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并未立刻去看那惶恐不已、几乎要跪地请罪的老翰林,反而将目光,缓缓地、带着一种无形却沉重如山的压迫感,再次投向了殿外,那个依旧如同一尊石像般,跪在清冷月光下的、模糊而孤寂的身影。

他指尖那枚一直缓缓转动的蟠龙玉佩,骤然停止了动作,被紧紧地、用力地攥在了手心,那坚硬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

“哦?”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甚至语调中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玩味,但那些熟悉他性情、深知他手段的近臣与宗亲,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平静无波的水面之下,正在汹涌奔腾的、危险的暗流,“朕竟不知,一个身负叛国重罪、苟活性命的罪奴,还有这等引人追忆的风雅过往。”

他顿了顿,仿佛真的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目光依旧如同被钉住一般,锁着殿外那个方向,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如同千钧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既然爱卿提及,言语间如此推崇,倒也让朕生出几分好奇了。”他微微侧首,对身旁始终屏息凝神、如同泥塑木雕般的近侍太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去,将朕内库中珍藏的那张‘九霄环佩’琴取来。”

近侍太监浑身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躬身领命,几乎是踮着脚尖,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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