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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公交车悠悠荡荡的向前行驶,天色灰扑扑,压在每个人头顶,微妙的影响着情绪。

乘客如同沙丁鱼罐头般疯狂涌入车厢,混杂的气味充斥鼻腔,身旁的人推开窗户,寒风猛地灌进来,冻醒冯书韫麻木的脑袋。

她轻微晃神。分明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一家店,只要能甩开季旌就行,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带他上了车。

而他抛出问题的同时,一并把决定权给了她,一路上真就没发表任何意见,还有足够的耐心坐到目的地。

许多事情发生在弹指间,来不及细究原因。

冯书韫闭了闭眼,有些疲倦地说:“这一站下。”

车外是清净的街道,老旧小区就在马路边,连个像样的大门也没有,安保措施反倒不错,人员进出都需要刷门禁。

居民楼墙体已经发灰,室外阳台用生锈栏杆围起来,不清楚做什么用处的线从一头牵至另外一头,悬挂在半空中晃荡。

比杂物间还要破败的环境,冯书韫居然可以生存下去。应祈越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眉头已经皱起。

随即,听她安抚似地说:“附近有一家环境不错的书吧,我们去那儿聊?”

应祈越心头融入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

“你利用我躲避季旌。”

“虽然没有提前说明,但你也该知道,没人愿意被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今天中午我原本约了老师见面,是你说商讨选修课期末题目,又表现得很迫切,我才跟着来,还因此毁了跟别人的约...我从不轻易毁约。结果,这只是你为了利用我摆脱困境,临时找的借口。”

他的语气毫无起伏,不满却来势汹汹。

冯书韫用那双蕴着潮气的眼睛看着他,无措地摆手,辩解:“我没诓你,真的,期末要交的片子我已经弄好了。”

“发给我,就现在。”

“...成片在电脑里。”

应祈越眼帘低垂,没有表情地看着她。

显而易见,对她已经丧失信任。

冯书韫认命般,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呵出的白雾上升,逐渐消弭:“如果你不嫌弃,就上楼坐会儿吧。”

-

比预估的更古老的小区,建成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八几年,文化长廊刻着变迁史。从经过的居民来看,老人明显多于年轻人。

内部街道打扫得异常干净,几乎每家每户的阳台都养了花草,给凋敝的冬日增添一抹珍贵的色彩。冯书韫所住的那栋楼靠近后门,走过去需要一阵子,但环境相对也更加清净。

推开单元门,一股阴凉气扑面而来,刺骨的湿冷。

冯书韫住在顶层,意料之外的,前面六层楼道都很整洁,从这一层拐角开始便堆了杂物,楼梯上全是灰尘。

天井用一块铁板盖着,被风吹得哗啦哗啦作响,有一种随时掀走的错觉。

邻居家传来粗着嗓子的男音,以及麻将机的动静。门外丢着一袋扎紧口的垃圾,幸亏是冬天,没什么味道。

应祈越轻微地蹙了下眉。

冯书韫一脸淡定的经过,从包里掏出挂着玩偶的钥匙。

这扇没什么特别之处的门上挂着一张卡通牌子,橙黄色的边框零散地黏了几颗塑料向日葵装饰。

房子的空间很小,但对于女生而言,独居足够了。冯书韫没有因为这是出租屋就随意对待,每天坚持收拾卫生,还特地喷了温和香型的空气清新剂。

放眼望去全是暖色调,玄关处铺着异形垫子,长桌上摆了一瓶各色拼成的满天星。卧室门口挂了两片针织帘子,花朵不规则的分布着。连摆在沙发角落的玩偶们,也穿着款式不同的毛绒衣服,很严谨地排成一队。

门内门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外头过着凄寒的冬日,这儿却是温煦的春。

应祈越闻到淡淡的香味儿,天旋地转的情绪被稳定住,终于对进入冯书韫私人地盘这件事有了实感。他第一次跟人的交集近到这种程度,表情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可惜波动太小,没被发觉。

“进来坐。”冯书韫拿出之前聚会剩下的一次性拖鞋,客气地道。

得到主人家的允许,应祈越才换鞋入内。

不清楚是他长得太高还是房子天花板太矮,总有一种被压迫着直不起腰的错觉。

犹豫一秒之后,应祈越避开那群玩偶,挨着沙发的边角落座。

冯书韫取来电脑,扯了插线板链接电源,先找出剧本给应祈越看。

担心他有无法理解的地方,她声线柔软地解说:“老师改了期末作品的要求,时长要控制在十分钟内,所以场景要简单,人物不能太多,故事也不能太复杂。十一月初,我去市内有参加圣夜晚会的时候,突然就有了这个点子。”

迁就应祈越看电脑屏幕的角度,冯书韫自觉蹲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空隙里,拖动鼠标时胳膊小心翼翼地夹起,生怕碰到他的小腿。

滑到文档最开头,标黑加大的标题格外醒目。

她说:“故事的核心是治愈。”

应祈越睫毛眨动,有些吃力的理解这个词:“治愈...?”

冯书韫颔首:“以独居老人和失去亲人的孩子作为主角,影片讲述两人在万圣节相遇,各自破碎的回忆拼凑成完整。最后,老人重拾对生活的热情,孩子获得感情满足...”

“考虑到背景设定,我在拍摄时加入了很多万圣节的传统元素,比如南瓜、女巫、鬼魂、蝙蝠等,还有不给糖就捣蛋的习俗。但在这个故事里,恐怖元素可以是温情的载体,既满足节日氛围,也能承载情感...”

冯书韫指尖摩挲着鼠标,不安又犹豫。

边说,边偷窥他的表情。

一如既往什么都没瞧出来。

她心头鼓鼓:“你觉得怎么样?”

“看完正片再说。”

应祈越伸手,还没等碰到鼠标,冯书韫就像被什么狠咬了一口,立即从原地弹起来。

气氛诡异的沉寂一秒。

应祈越睇着她,表情冷峻,默默不语。

冯书韫也被自己突兀的反应弄得眉心直跳,根本不敢接他的眼神,双手紧张无措地摩挲裤缝,支吾道:“视频就在桌面。你先看,我去倒杯水。”

语罢,逃也似地离开客厅。

厨房内烧水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提示灯啪叽熄灭,冯书韫从柜子里精挑细选出一个款式没那么花哨的杯子,谨慎的清洗干净,兑好温水端出去。

正午时分外头出了太阳,光线斜斜洒落在地板上,形成鲜明的分界线。

应祈越待在更暗的一侧,睫毛低垂,乍看起来无情无绪,唇却抿得冷淡肃穆。

电脑内的视频已经播完一遍,自动进入下一轮循环。

他没管,直勾勾盯着屏幕。

冯书韫刚一靠近,应祈越便警觉地侧过脸。他像是从没见过翘起猫尾巴的水杯,讶异地挑了下眉,反应了一拍,接过来焐在手心。

低声道谢之后,他拖动鼠标叉掉视频页面,说:“可以直接发到老师邮箱了。”

冯书韫立即泛起小小的喜悦:“没问题?”

“嗯。你的创意很新颖,正片拍摄的也很吸引人,一定能拿个不错的成绩。”应祈越声淡,因为说得都是真心话,全程脸部红心不跳,分外坦然真挚。

反倒是被夸赞的冯书韫感觉难为情,一阵酥麻的电流从尾椎骨直蹿到天灵盖,让她忍不住缩起脖子,赧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应祈越慢慢转着手中的卡通杯子,唇轻抿着,笑意浅到可以忽略不计。

“从哪儿找的两位主演?”

“石倪帮忙介绍的。”

石倪。相当耳熟的名字。

应祈越眼前浮现出某个朦胧的身影:“最初教你舞蹈的那位女老师?”

“对,是她,也是民宿的老板。”

冯书韫说:“开民宿是她的副业,主业是舞蹈学院的老师,应家圆梦公益活动她也参加了,正片里的小孩就是去年被选中的资助对象,老人家是她的亲奶奶。”

...这样。难怪影片呈现的氛围特别温馨,原来是主人公们真情流露。

应祈越又想起冯书韫过去的经历,目光虚虚地落在电视机旁的柜子上,里头摆满了她这些年取得的荣誉。

玻璃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她字很秀气,落笔却锋利,工整地写着从《时空摆渡人》里誊下的句子:'我看到我的命运了,可我不喜欢那样,所以就想逃跑'。

应祈越必须承认,冯书韫是为数不多值得自己敬佩的人,仿佛从泥泞里挣扎着长出的馥郁花朵。现如今,敬佩变成另一种妄念,在他看似无所不有的人生里,终于也有了求而不得的东西。

应祈越心海激荡,不由自主的,借着电脑屏幕的反光偷偷看冯书韫。

她仗着瘦,又缩进狭窄的空间,曲着臂弯熟练敲击键盘,编辑文件名称。

小组成员那一栏,他们的名字之间空了两格,但却有一种无法言明的亲密。在她检查无误,摁下发送键的那刻,宣告着他的借口彻底失效,再待下去就很不像话了。

应祈越不慌不忙,重新端起那杯没动过的水,心态安然的继续上个话题:“拍了多久?”

“一个多月吧,上周刚剪完。”

冯书韫记不住具体的日子,只能估摸着回答。

原本以为十分钟的影片不需要耗费多少精力,真正实践起来才发现她想得太简单了。

两份工作挤满她绝大部分的空闲时间不说,一个人从构思到拍摄再到剪辑,完全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期间因为不擅长使用剪辑软件,只能向石倪寻求帮助,作为答谢礼,她陪她参加了十几场相亲会,从内到外的被吸干了。

冯书韫终于感受到由应祈越制作的那部满分微电影的含金量,不得不发出一声叹,他这个天才还真是名副其实。

她出镜的时长不到一分钟,几乎什么忙都没帮上,只因为在末尾填了个名字就拿到了全班最高分,实在是羞愧难当。

躺赢不是她的作风,所以期末就没再麻烦他,干脆一人包揽了。万幸他很满意成片,如果最后能拿个不错的分数,也算给他们这次同组合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应祈越多少猜得到冯书韫的想法。

按照他一惯的准则,只要能够高效率的获取理想结果,其余环节便不重要了。但此时此刻,他竟然因为没有被她邀请加入拍摄过程而不爽。

应祈越熟练的用平淡掩盖情绪波动,揣着明白装糊涂:“十分钟的影片,素材收集用了一个多月。效率这么低?”

“我平时要实习和兼职,只能利用闲暇去拍摄。”

“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你忙着准备大赛和期末考,哪有空...”

冯书韫脱口而出一句,表情戛然凝滞。

意识到自己好像透露了某些了不得的消息,她梗了一秒,硬着头皮地找补:“我在学校告示栏看见大赛通知和参赛名单...还有,期中那次你把活儿全包了,我挺过意不去的...”

说着说着,底气愈发不足。

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她不应该记住的。

冯书韫应付不了当前的状况了,只想赶紧找条地缝钻进去躲一躲,不断在内心祈祷应祈越快点离开,让她有个私密的空间缓解过度的呼吸。

但又不能表现得太着急,像迫不及待撵他走似的。

冯书韫内心绝望,表现得倒还算平静,试着用应祈越的逻辑阐明自己的初衷:“你负责期中,我负责期末,这样做很公平。”

应祈越旁观着冯书韫摆出礼尚往来的姿态,哪怕已经露出破绽,也偏要装作对他的了解都是无心。

但自证本就是一场陷阱,说得越多越错。

应祈越成功捕捉到了冯书韫在暴露内心那瞬间的慌张,他不纠结她去看大赛通知的原因,以及她是怎么在冗长的参赛名单里发现了他的存在,总之,结论绝对不会是偶然路过,或是不经意间一瞥。

这么一盘算,心情坏端端的就好起来了。

他从不跟人解释,认为这样纯属浪费口舌,今天倒是可以破例一回。

“你的顾虑完全没必要。”

应祈越毫无征兆地开了腔:“既然是小组作业,不管多忙,我都一定会抽出空来做。事实上,我准备了近十个选题以及相关资料,打算这周天约你见面详谈...你不该用个人感受,擅自否决我的参与权。”

纵使他已经在努力控制声线,乍听起来还是没什么情绪变化,冷得像说教。

“要想达到合作的最佳效果,组内成员必须负责各自擅长的部分。你做了你该做的,我也一样,并没有嫌弃你拖后腿索性就单干的意思。”

冯书韫讪讪地笑:“嗯,你说得对...”

换作别人,得知有人包揽所有的任务,免去自己劳心劳力的麻烦,轻轻松松获得一个好成绩,恐怕高兴还来不及。

应祈越是唯一一个因此对她感到不满的人。

她用在社会上学到的人情世故对待他,却忘了他根本不懂,也不需要知道这些无关紧要的规则。、

他在为人处世这方面,自有他的一番做法。不管世俗怎么评价他们的身份差异,在这件事上,她都应该把他当作值得信赖的伙伴,而不是自以为是的将他踢出局。

冯书韫领会他的原则,也接受他的不满,诚恳地道歉:“没考虑你的感受,是我不对。”

闻言,应祈越眼神古怪地觑她一眼,无法正常交流的无力感又一次涌入心头。

他很像习惯了彼此之间的错位交流,装作没听见,默默掀过这一篇,道:“我该走了。”

话音刚落,铃声响起,是他为了跟老师见面特地定的闹钟。

可惜因为某人带来的意外,约定不得不取消。

应祈越关掉,刚起身,突然听她问:“要不要留下吃顿午饭?”

“……”

从阳台溜进来的阳光洒在应祈越线条流畅的肩上,周遭蒙着一层神圣的光晕。

冯书韫一不小心被晃了眼,大脑自行把刚才的发言合理化:她利用他躲避季旌,导致他没办法如期去见老师,如果就这么让他饿着肚子离开,未免太失礼。

纵使知道应祈越不吃外食的习惯,肯定会不留情面的拒绝,甚至可能因为她擅自越界而冷脸谴责。冯书韫还是扬起一抹笑,不安地搓搓手,很笨拙的向他传达善意——

“我做的南瓜粥,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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