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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五月中旬的一个周五晚上,池南雪刚结束一周高强度的工作,正准备随便弄点吃的,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她看到一位穿着制服的配送员,手里捧着一个设计雅致、不算太大的纸盒。

“池南雪小姐吗?有一位程先生为您预订的每周鲜花,祝您周末愉快。”

她愣了一下,签收下来。

打开纸盒,里面是一束搭配清新的白色郁金香和几枝翠绿的文竹,没有浓烈的香气,只有淡雅的植物气息,附着一张简洁的卡片,上面是程景明挺拔的字迹:「听闻纽约近日多雨,望这抹苏式清雅,能换你片刻舒心。程景明」

没有玫瑰,没有过于直白的告白。郁金香高雅,文竹清隽,带着明显的江南审美趣味,也完全符合她低调的喜好。这份礼物,体贴得让人无法反感。

她将花插在客厅的花瓶里,素雅的花束顿时让略显冷清的公寓增添了一抹生机和暖意。

她给程景明发了条信息:「花收到了,很漂亮,谢谢。」

他很快回复:「你喜欢就好。[微笑]」

接下来的几周,每周五傍晚,这束“每周鲜花”都会准时送达。花的品种每周不同,但风格始终延续着那份清雅,有时是铃兰,有时是鸢尾,配叶也总是别具匠心。

他从未询问她是否喜欢,仿佛这只是一件他决定要做、并且确信她会接受的小事。

池南雪从最初的些许意外,到后来渐渐习惯。她发现自己开始隐隐期待周五的傍晚,期待看到这一次又会是什么花。

这束花像一个温柔的记号,规律地出现在她忙碌的生活里,提醒她生活中除了工作,还有值得驻足欣赏的美好。

除了鲜花,程景明偶尔也会在她加班后在社交软件上发来信息,通常只是一句「刚忙完,看到你办公室灯还亮着,注意休息」,或者在她发了一条关于纽约某个有趣活动动态后,评论一句「这个展览不错,值得一看」。

他的存在感,像水一样,缓慢地、无声地渗透。不激烈,不逼人,却无处不在。

池南雪并非毫无察觉。她能感受到程景明那份超越普通朋友或商业伙伴的用心。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被冒犯或想要逃离。或许是因为他给的空间足够大,姿态足够低,也或许是因为,她内心深处,也开始贪恋这份恰到好处的温暖和关注。

她依旧保持着独立和谨慎,没有给予过度的回应,但也不再刻意回避。

她会在他分享文章后,认真地阅读并回复自己的看法;会在他问候时,简单地告知自己的近况;也会在某个疲惫的雨夜,看着桌上那束新鲜的白色小苍兰,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拍下照片发给他,附带一句:「纽约的雨,配上你的花,刚好。」

她看到他很快回复了一个温和的笑脸。

那一刻,池南雪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纽约迷离的雨景,心中一片宁静。

她不再去纠结程景明的最终目的,也不再恐慌于可能的发展。

她只是感受着当下,这份被细心对待、被温柔尊重的感觉,很好。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过去的伤痕需要更多时间来抚平。

但她也愿意相信,世界上或许真的有这样一种靠近,不疾不徐,温润如玉,只是静静地陪伴,等待时间的酝酿。

就像他送来的那些花,安静地绽放,不问归期。而她,也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试着重新相信,重新接纳。

这个过程或许很慢,但每一步,都走得比从前更加清醒,也更加坚定。

纽约的夏天快要来了,空气里开始有了热度,而池南雪的心,也在这份温和的坚持中,一点点地,解冻,回暖。

端午节前的纽约,空气里已经开始酝酿夏日的黏腻,但晚风尚存一丝凉意。

程景明公司的第二阶段业务如期启动,这次涉及更深入的技术授权和长期合作框架,池南雪作为项目法律层面的核心负责人,与程景明的接触自然又频繁起来。

这天下班,天色已暗,城市华灯初上。

刚结束一个冗长的视频会议,池南雪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收拾东西,程景明的内线电话打了过来。

“忙完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工作后的松弛,“还没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不错的重庆火锅,要不要去试试?就当……慰劳一下连续加班的辛苦。”

他的邀请很自然,带着朋友般的熟稔,也透着恰到好处的关心。

池南雪确实饿了,也不想再一个人回去面对外卖盒子,便答应了:“好啊,正好想吃点热乎的。”

然而,到了那家火锅店,门口却排着长队,人声鼎沸。

程景明看着那喧闹的场景,微微蹙眉,随即看向池南雪:“人太多了,等位恐怕要很久。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池南雪看着长长的队伍,也有些退却。

程景明沉吟片刻,忽然提议:“不如,我们去超市买点食材,回去自己煮?清汤锅底,应该不难。”他看向她,眼神温和,带着征询,“我记得你公寓厨房设备还算齐全。”

这个提议有些出乎池南雪的意料。

去她家……自己煮火锅?这似乎比在餐厅吃饭更进了一步,带着某种居家的私密感。

她犹豫了一下,但看着程景明坦然的目光,再想到外面嘈杂的等位人群,心里那点小小的顾虑便消散了。

她点点头:“也好,就是……我厨艺很差,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程景明笑了:“没关系,我来。”

他们去了附近一家大型华人超市。程景明推着购物车,熟练地在生鲜区挑选肥牛卷、虾滑、毛肚,又去拿了新鲜的蔬菜、豆腐和蘑菇。

他甚至还仔细比较了不同品牌的火锅底料,最后选了一个据他说“味道最正”的清汤锅底。

池南雪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专注挑选食材的侧影,一种奇异的、类似于“家”的温馨感悄然滋生。

这种体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在伦敦,初期她吃得简单,后来和宋书熠在一起,几乎都是宋书熠包办饮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和“安排”。

在纽约,她更是与外卖为伍。

回到池南雪的公寓,程景明便自然地系上围裙(是他刚才在超市顺手买的),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他动作麻利,洗菜、切配、调制蘸料,一气呵成,显然对厨房事务极为熟稔。

池南雪想帮忙,却有些无从下手,只能在一旁递递盘子,看着他专注的背影,心里有些微的恍惚。

“没想到你这么会做饭。”她靠在厨房门框上,轻声说。

程景明回头对她笑了笑,灯光下他的眉眼显得格外柔和:“一个人在外面久了,总要学会照顾自己。而且,做饭是件很解压的事。”

火锅很快在客厅的小餐桌上支棱起来,清汤翻滚,香气四溢。两人相对而坐,窗外是纽约的夜景,室内是温暖的食物气息。

他们一边涮着食材,一边聊着工作、生活、纽约和国内的趣闻。

程景明很健谈,见识广博,总能找到有趣的话题,气氛轻松而愉快。

或许是氛围太好,或许是连日加班确实需要放松,池南雪从冰箱里拿出了之前朋友来访时留下的半瓶清酒。

程景明没有拒绝,给她和自己都倒了一小杯。

“端午节快到了,也算应个景。”他举杯。

清酒入口微甜,后劲却不容小觑。几杯下肚,池南雪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她的话比平时多了些,甚至跟他讲起了小时候在苏州过端午,奶奶包粽子的趣事。

程景明专注地听着,眼神温柔,偶尔附和几句,气氛融洽得不可思议。

餐毕,池南雪想要收拾碗筷,却被程景明轻轻按住了手。“我来吧,你休息一下。”他的掌心温暖,触碰短暂却清晰。

池南雪没有坚持,她确实有些微醺的懒怠。她看着程景明在厨房里熟练地洗碗、擦拭灶台,将一切恢复原状。

那个在谈判桌上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却在她的厨房里做着最琐碎的家务,这种反差让她心里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当他收拾完一切,解下围裙走出来时,池南雪正站在窗边望着夜景。

他走到她身后,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和淡淡的、混合着火锅味与清酒的气息。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安静。

“南雪。”他低声唤她,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

池南雪下意识地转过身。然后,一个轻柔的、带着试探意味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很轻,很快,像蝴蝶掠过花瓣,一触即分。

池南雪愣住了,心脏在胸腔里漏跳了一拍。

她抬起眼,对上程景明深邃而专注的目光,那里面有期待,有紧张,也有不容错辨的认真。

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了一个极淡、含义不明的笑容。

没有羞涩,没有恼怒,更像是一种……不置可否的默认,或者说,是酒精和氛围共同作用下,一种放任自流的恍惚。

程景明看着她这个笑容,眼神暗了暗,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抬手,轻轻将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带着克制的沙哑,“我回去了。”

他没有再多做停留,拿起自己的外套,转身离开了公寓。

门被轻轻关上。

池南雪独自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刚刚被亲吻过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触感。

她走到床边,身体里酒精的后劲和一种巨大的、混杂着茫然、悸动和疲惫的情绪一起涌了上来。

她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这个吻意味着什么,也没有精力去分析程景明的意图和自己的感受。

她只是脱掉外衣,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紧。

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脑海里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是:他的吻,和宋书熠的,不一样。

没有强迫,没有掠夺,只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温柔的克制。

然后,她便沉入了黑甜的梦乡,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池南雪在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中醒来。头有些宿醉后的沉闷,但更清晰的是唇上那挥之不不去、一触即分的温热触感记忆。

她躺在床上,没有立刻起身,只是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任由昨晚的片段在脑海中回放。

翻滚的火锅,微甜的清酒,他专注收拾厨房的背影,那个轻柔的吻,以及自己那个含义模糊的笑。

没有后悔,也没有欣喜若狂,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混杂着一丝对未知的轻微忐忑。

她知道,有些界限,在昨晚被打破了。不再是纯粹的客户或朋友,某种更私密、更暧昧的东西,已经悄然滋生。

她拿起手机,没有未读信息。程景明没有在深夜或清晨发来任何试探或追问的信息。

这份沉默,反而让她觉得安心。他没有急于求成,没有因为一个吻就认为拥有了特权,这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也让她感受到了尊重。

她起身,走到客厅。厨房被打理得一尘不染,仿佛昨晚的烟火气只是一场梦。只有空气中隐约残留的、淡淡的火锅底料味道,证明着那不是幻觉。

一整天,池南雪都有些心不在焉。

处理邮件时,目光会偶尔飘向手机;开会时,程景明冷静专业的发言,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昨晚在厨房系着围裙的温和侧影。

那种工作与私下巨大的反差,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直到下午临近下班,她的手机才亮起,是程景明的信息,内容却与昨晚无关:

「附件是技术团队刚发来的补充数据,对协议第7.2条可能有影响,方便时请查阅。」

公事公办的语气,仿佛那个吻从未发生。

池南雪点开附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回复:「收到,我会尽快分析并入修改稿。」

「辛苦了。」他回了一句,便再无下文。

这种“正常”的互动,反而让池南雪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某种感觉。程景明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懂得节奏,也尊重她的空间和步调。

他不会因为私人情感的介入,就扰乱彼此专业上的合作,更不会借此施加压力。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在工作中的配合依旧默契高效,沟通仅限于邮件和正式会议,绝口不提私事。

但池南雪能感觉到,某种微妙的东西在空气中流淌。偶尔在视频会议中,与他的目光在屏幕上短暂交汇,她会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同于看其他同事的温和笑意。而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立刻移开视线。

周五傍晚,那束每周例行的鲜花再次准时送达。这次是几枝淡紫色的洋桔梗,配着尤加利叶,优雅又清新。卡片上依旧是那挺拔的字迹:「祝周末愉快。程景明」

没有提及那个吻,没有追问她的态度,只是延续着这份温和的、持续的关怀。

池南雪将花插好,放在餐桌中央。她看着那柔美的花瓣,心里某个角落似乎也随之柔软了下来。

她拿起手机,对着那束花拍了一张照片,犹豫了片刻,发送给了程景明。

「花很漂亮,谢谢。」

这一次,她没有仅仅说“收到”。

信息几乎是在发送后的瞬间就显示“已读”。

几秒后,他的回复跳了出来:

「你喜欢就好。[微笑] 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很平常的问候,却因为之前那个吻,而带上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池南雪看着那条信息,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她知道自己可以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维持着安全的距离。但这一次,她没有。

「暂时没有,可能去逛逛博物馆。」

她给出了一个真实的、并且留有空间的回答。

「MoMA最近有个不错的特展,值得一看。」他很快回复,并附上了一个展览的链接,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把握得极有分寸,「如果恰好有空又找不到伴,或许可以一起。」

他没有说“我想约你”,而是给出了一个更委婉、更不易被拒绝的选项。

池南雪看着那条信息,唇角微微弯起。她回复:

「我看看时间。」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她知道,自己心里的天平,已经微微倾斜。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纽约夏日的夕阳正缓缓沉入高楼之后,天际被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她想起昨晚那个克制的吻,想起程景明这段时间以来润物细无声的陪伴和尊重,再想起曾经与宋书熠之间那些令人窒息的掌控和冲突。

两种截然不同的靠近方式,带来的是两种天差地别的感受。

她依然谨慎,依然对完全投入一段新感情抱有迟疑。但她也开始愿意承认,程景明带来的这种温和、平静、被尊重的感觉,很好。

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让这段关系顺着它自己的节奏,慢慢地、自然地发展下去。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交给时间吧。

她转身,目光落在餐桌那束新鲜的洋桔梗上,心情如同这纽约的夏日傍晚,温暖而明亮。

至少此刻,她是期待这个周末的,也隐约期待着,未来那些与他有关的、未知的可能性。

周末的MoMA,人潮如织,但池南雪和程景明之间,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舒适的静电场。

他们没有牵手,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只是自然地并肩走着,在一幅幅画作前驻足,低声交换着彼此的看法。程景明对现代艺术颇有见解,他的解读不晦涩,常常能从一个独特的视角引发池南雪的思考。

池南雪则能从法律与秩序的思维惯性中跳出,偶尔提出些天马行空却有趣的联想,引得程景明侧目微笑。

看展的过程很舒服,像是一场高质量的精神漫步。结束后,他们在博物馆附近的咖啡馆小坐。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谢谢你推荐的展览,确实很精彩。”池南雪搅拌着杯中的拿铁,语气真诚。

“能和你一起看,更有意思。”程景明看着她,目光温和,话里带着欣赏,却不显轻浮。

他随即很自然地将话题引向了刚才看过的某一幅画,探讨起色彩与情感的关联,巧妙地将刚刚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化解在艺术的讨论中。

这种分寸感,让池南雪感到无比放松。

自那天起,他们之间的互动模式悄然升级。工作依旧是主轴,严谨专业,不容丝毫马虎。

但工作之余的联系,变得更加自然和频繁。程景明会在她加班晚时,叫一份清淡健康的外卖送到她办公室;她会在他提到某个法律难题时,主动分享一些相关的判例或文章。

他们开始偶尔共进午餐,在周五晚上一起探索纽约隐藏的美食角落,或者只是在各自忙碌的间隙,发一条简短的信息,分享一片好看的晚霞或一个有趣的想法。

那个吻,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扩散后,湖面并未恢复绝对的平静,而是荡漾开一种新的、更亲密的频率。但他们谁都没有再去刻意触碰那个点,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让感情在日常的陪伴和精神的共鸣中,自行酝酿,缓慢发酵。

池南雪发现,自己在程景明面前,越来越能做回自己。可以毫无负担地展现自己专业领域里的强势和锐利,也可以坦然暴露生活上的小白,比如分不清某些食材,或者对纽约某些区域的交通一头雾水。

程景明总是笑着包容,适时地提供帮助,从不嘲笑,也从不越俎代庖。

有一次,他们约好去布鲁克林看一个设计展,池南雪坐错了地铁线,迟到了将近半小时。

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约定地点,满脸歉意时,程景明只是微笑着递给她一瓶水,说:“没关系,我也刚看完旁边那个小画廊,很有意思。”他眼神里没有一丝不耐烦,只有温和的等待。

这种被全然接纳的感觉,一点点融化着她因过往经历而筑起的心防。

转眼到了七夕。池南雪对这个中国传统节日并没有太多期待,她猜想程景明这样西化程度很高的人,大概也不会在意。

那天晚上,她照常加班到八点多,回到公寓,却看到门口放着一个细长的、包装雅致的纸盒。

她疑惑地打开,里面不是花,而是一卷古朴的卷轴。她展开一看,竟是一幅苏绣小品,绣的是疏疏几枝墨竹,针脚细腻,气韵生动,旁边用极细的丝线绣着一行小字:“节劲凌云,心清如水。”

没有落款,但她知道是谁。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份礼物,太契合她的审美和心境了。不比钻石的璀璨夺目,不比鲜花的短暂芬芳,这幅苏绣带着故乡的温度和文化的底蕴,沉静,隽永,需要慢慢品味,一如程景明这个人。

她将卷轴拿在手里,看了很久,然后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礼物收到了,很意外,也很喜欢。谢谢你,景明。」

她第一次,在信息里,没有称呼他“程先生”。

程景明几乎秒回:「你喜欢,就好。[笑脸] 吃晚饭了吗?」

「还没。」

「我在楼下。」

池南雪一愣,走到窗边向下望去。程景明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果然停在街边,他倚着车站着,正抬头望上来,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

看到她,他笑着挥了挥手。

她心头一热,立刻转身下楼。

“还没吃饭,一起吃点?”他举了举手中的食盒,“附近粤菜馆的粥和点心,应该合你胃口。”

没有烛光晚餐,没有夸张的惊喜,只是一份体贴的、热乎乎的夜宵。

他们就在池南雪公寓的小餐桌上,分享了那顿简单却温暖的“七夕晚餐”。吃着滑嫩的粥,聊着无关紧要的闲话,气氛温馨得像在一起生活了许久。

饭后,程景明依旧利落地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时,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温柔而专注。

“南雪,”他轻声说,“不用急着给我任何答案。我们可以慢慢来,按你感觉舒服的节奏。”

他抬起手,这次没有亲吻,只是用指背,极其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像春风拂过花瓣。

“晚安。”

他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池南雪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跳有些快,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她走到客厅,看着那幅已经被她挂在墙上的苏绣墨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慢慢来……”

她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心里充满了一种踏实而安宁的幸福感。

这一次,她不再恐慌,不再犹豫。她愿意相信这份“慢慢来”的诚意,也愿意跟着自己的心,一步步走向那个温和、坚定、始终给予她尊重和空间的男人。

纽约的夜,灯火璀璨。池南雪知道,一段新的、健康的、值得期待的关系,正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和她自己的心里,稳稳地,生根发芽。

时间像哈德逊河的流水,平静而持续地向前。纽约的盛夏在知了的鸣叫和潮湿的热浪中全面降临,池南雪与程景明的关系,也在这座城市的脉搏里,稳步升温,如同逐渐煮沸的水,表面平静,内里却积蓄着热量。

他们见面的频率固定在每周两到三次。

有时是共进晚餐,探索纽约各式各样的餐厅,从米其林的精致到街头摊贩的地道;有时是去看一场电影或话剧,在黑暗的影院里,肩膀偶尔不经意地相触,带来一丝隐秘的悸动;更多的时候,是程景明提着食材出现在池南雪的公寓,系上那条专属围裙,在厨房里变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

池南雪依旧是个厨房新手,但她不再只是旁观。

她会在他切菜时,靠在流理台边和他聊天,递上需要的调料;会在他炒菜时,帮忙看着火候,虽然时常需要他提醒;也会在饭后,坚持和他一起收拾碗筷,在哗哗的水流声中,分享一天的工作趣事或烦恼。

这种充满烟火气的日常,一点点填补着池南雪过去情感生活里的空缺。

她开始习惯冰箱里总有他带来的新鲜水果和酸奶,习惯周六清晨被门铃吵醒,看到他带着刚出炉的可颂和咖啡站在门口,笑容比晨光还明亮。

程景明是个极好的伴侣,情绪稳定,体贴入微。他记得她不吃香菜,记得她喝咖啡不加糖,记得她工作压力大时会下意识地揉太阳穴。

他会在她加班到深夜时,发信息提醒她记得叫车回家;会在她偶尔提起一个想看的展览或想读的书时,默默记下,不久后票或书就会出现在她手边。

他的好,不张扬,不刻意,像空气一样自然存在,不可或缺。

池南雪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变化。面对他时,她越来越放松,笑容也越来越多。

那些因宋书熠而产生的、对亲密关系的警惕和恐惧,正在被程景明日复一日的耐心和尊重慢慢抚平。

她开始允许自己依赖他,享受这种被妥善照顾的感觉。

八月中的一个周末,程景明带她去长岛的朋友别墅度周末。

白色的沙滩,蔚蓝的大海,远离了曼哈顿的喧嚣。傍晚,他们并肩坐在露台上,看着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

海风拂面,带着咸湿的气息。程景明的手很自然地覆上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心温暖干燥。这一次,池南雪没有一丝僵硬,她的手指微微一动,反过来,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

一个微小却意义重大的回应。

程景明侧过头看她,夕阳的余晖在他眼中跳跃,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那一刻,无声胜有声。

晚上,他们住在相邻的客房。池南雪洗完澡出来,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她打开门,程景明站在门外,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有点睡不着,”他看着她,眼神清澈,“想找你聊聊天。”

他们坐在房间的小阳台上,看着远处海面上渔船的灯火,听着阵阵涛声。

聊天的内容很散,从童年记忆到未来憧憬,从星际穿越的奥秘到楼下哪家贝果最好吃。

夜渐深,海风带了凉意。程景明起身,“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他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又无比认真:

“南雪,我知道你过去经历了很多。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也不想催促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现在,很认真,是以结婚为前提在和你交往。”

他的话很直接,却没有压迫感,更像是一种坦诚的交代,一份郑重的承诺。

池南雪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有些发烫。她迎上他专注的目光,没有回避。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柔和。

她沉默了几秒,不是犹豫,而是在感受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然后,她走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轻轻埋在他温热的胸膛。

这是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感觉到程景明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一瞬,随即,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回抱住了她,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

“谢谢你,南雪。”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微微的颤抖,“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那一晚,他们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他只是那样紧紧地抱了她很久,然后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重而克制的吻,道了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池南雪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窗外规律的海浪声,心里却被一种巨大的、温暖的充实感填满。

没有不安,没有彷徨,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稳和對未来的清晰期待。

她知道,自己终于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准备好迎接一段新的、健康的、充满希望的感情。而程景明,就是那个她愿意携手同行的人。

回到纽约,一切照旧,却又一切都不同了。他们之间多了一份无需言说的亲密和默契。

程景明依旧绅士,依旧尊重她的节奏,但眼神里的爱意和肢体间自然的亲昵,再也无法掩饰。

池南雪也坦然接受着这种改变。

她会在分别时主动给他一个拥抱,会在他做饭时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会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一起看电影。

她的心,像经历了一场漫长寒冬后,终于沐浴在春日暖阳下的土地,变得柔软、丰沛,充满了生机。

她不再只是池律师,Eira Chi,她也是程景明认真爱着、并计划着未来的女人。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无比踏实和幸福。纽约的夏天依然炎热,但她的世界,因为身边这个温和坚定的男人,变得清凉而明媚。

前路依旧会有挑战,但她知道,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从长岛回来的第二天,纽约是一个难得通透的晴天,阳光毫无阻碍地洒满都市峡谷。

程景明约了池南雪中午在她公寓附近的一家露天咖啡馆见面。

他到的比她稍早一些,选了一个有树荫遮蔽、相对安静的角落。

当池南雪穿着一条简单的淡蓝色连衣裙走来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她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明亮。

程景明看着她走近,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种更深沉的、近乎虔诚的温柔。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牛津纺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头发打理得清爽利落,浓密的眉宇下,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比平时更加专注,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身材高大挺拔,常年健身的习惯让他看起来充满了成熟男性的力量感和可靠。

“等很久了?”池南雪在他对面坐下,微风拂动她的发丝。

“刚到。”程景明将一杯她常喝的瑰夏推到她面前,温度刚好。

两人像往常一样聊了几句闲话,关于周末,关于即将开始的一周工作。

但池南雪能感觉到,今天的程景明似乎有些不同,他的话语间隙里,藏着某种欲言又止的郑重。

终于,在短暂的沉默后,程景明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沉静而认真地锁住她的眼睛。

“南雪,”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醇一些,“有些话,我觉得应该更正式地对你说。”

池南雪的心轻轻一跳,预感到什么,她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从在波士顿第一次见到你,到你来到纽约,我们一起工作,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我看着你,了解你,也一点点,更加被你吸引。”他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而诚恳,“你聪明,独立,坚韧,又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和善良。你对待工作的专注,对待生活的态度,都让我觉得……无比珍贵。”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眼神里的紧张又多了几分,但那份真诚却愈发灼热。

“我知道你过去经历过一些不愉快,我心疼,也更想用以后所有的时间,去弥补,去对你好。我想照顾你,保护你,但不是束缚你,而是希望你能在我的身边,更自由、更快乐地做你自己,去实现你所有的梦想。”

他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涓涓细流,温暖而有力地漫过池南雪的心田。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高大英俊、事业有成、在任何人面前都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却因为她而流露出罕见的紧张和笨拙的真诚。

“所以,南雪,”程景明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坚定而炽热,“我想正式地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以结婚为目的,认真开始交往的那一种。你……愿意吗?”

阳光透过树叶,在他浓密的睫毛上跳跃。他看着她,眼神里有期待,有忐忑,也有不容置疑的认真。

池南雪安静地听着,心中最后一丝因过往而产生的迷雾,仿佛被这坦诚而郑重的告白彻底吹散。

她看着他紧张等待答案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软成一片。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温柔而确定的笑容,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三个字,清晰,肯定。

程景明眼中那绷紧的紧张,瞬间化为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悦和难以置信的幸福。

他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绽开一个无比灿烂、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我想我太幸福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过后的微哑,伸手,越过小小的咖啡桌,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面的手。

这一次,他的吻没有像上次那样带着试探和克制。

他站起身,俯身过来,一手撑在桌沿,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头,温柔地、却无比坚定地吻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上次的一触即分,这个吻带着确认的意味,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带着满腔压抑已久、终于可以尽情释放的爱意。

他的气息温热,唇瓣柔软,动作间充满了怜惜和深情。

池南雪没有抗拒。她闭上眼睛,长睫轻颤,感受着这份迟来的、却恰到好处的温柔。

她微微仰起头,生涩地、却真诚地开始回应他的亲吻。她的手臂轻轻环上他的脖颈,指尖陷入他浓密而柔软的发间。

阳光,树影,微风,咖啡馆隐约的背景音乐,周围模糊的人声……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远去。

世界里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和唇齿间那份确定无疑的、甜蜜的归属感。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跨越了漫长的等待,终于抵达了彼岸。

当两人稍稍分开时,额头相抵,呼吸都有些微乱。

程景明的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辰,亮得惊人。他看着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和湿润的唇瓣,忍不住又低头,在她唇角轻轻印了一下。

“谢谢你,南雪。”他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爱怜和满足,“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池南雪看着他,眼中水光潋滟,笑意从心底蔓延至眼角眉梢。

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放下了所有包袱,准备好,全心全意地,投入这段新的感情。

阳光正好,爱意正浓。纽约的这个午后,一切都刚刚开始。

正式的关系像一道明确的分水岭,将之前所有的暧昧、试探和不确定都留在了身后。

池南雪和程景明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更饱满的色彩和更稳定的节奏,进入了一种令人安心的“我们”的状态。

程景明践行着他的承诺,将池南雪正式而郑重地纳入他的生活版图。

他不再是那个只在周五送花、偶尔约饭的“程先生”,而是变成了会在她加班时直接提着保温盒出现在律所楼下、会自然地将她的指纹录入自己公寓门锁、会在周末清晨打电话问她“今天是想去吃Brunch还是我去买菜做饭?”的“景明”。

他的体贴变得更加具体和无所不在。

知道她颈椎不好,他给她换掉了办公室里那把看似美观却并不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换成了他亲自试坐挑选的专业款;发现她对纽约冬季的干燥不适应,他不动声色地在她的公寓和办公室里都添置了高品质的加湿器;甚至在她随口提到某种苏州特有的点心时,他会在下次见面时,变魔术般地从身后拿出一盒托人从国内捎来的、还带着家乡气息的糕团。

池南雪也在这段关系里,变得越来越松弛。她开始习惯在日程表上预留出属于他的时间,习惯在遇到有趣或烦恼的事情时,第一个想到与他分享。

她甚至允许自己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些孩子气的一面,比如在某个疲惫的周末赖床,指使他去热牛奶、烤面包;比如在看一部感伤电影时,会毫无负担地靠在他肩膀上掉几滴眼泪。

她发现,真正健康的爱,原来是不需要时刻紧绷、不需要费心猜疑的。它像一件量身定做的、质地柔软的衣服,贴身而舒适,给予你温暖,却从不束缚你的行动。

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程景明带池南雪去看他在长岛订下的一处新房。那并不是奢华的豪宅,而是一栋带着宽敞庭院和玻璃阳光房的现代风格房子,环境清幽,视野开阔。

“这里离海边近,周末可以来散步。院子够大,以后可以种你喜欢的花,或者……给孩子们跑动。”程景明牵着她的手,在还空荡荡的房子里慢慢走着,语气平静地描绘着未来,眼神里是对他们共同生活的笃定憧憬。

他没有用问句,而是用着一种陈述事实般的温柔口吻。

池南雪听着,看着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空旷的客厅,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心里没有一丝对承诺的恐慌,只有一种暖融融的踏实感。

她甚至能想象出,未来这里摆上沙发、书架,厨房里飘出饭菜香气,院子里孩子和宠物嬉戏的场景。

她紧了紧与他交握的手,轻声说:“嗯,这里光线很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工作上,他们依旧是配合无间的黄金搭档。程景明的第二阶段业务推进顺利,池南雪凭借其出色的专业能力,不仅赢得了客户(程景明公司)的高度赞誉,也在纽约办公室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他们会在回家后,就某个复杂的法律条款或商业策略讨论到深夜,思维碰撞,火花四溅,却又彼此欣赏,互相成就。

这种事业上的并肩作战和精神上的高度共鸣,让他们的感情基础更为牢固。

感恩节前夕,程景明需要回国处理一些紧急事务。这是他告白后第一次较长时间的分离。

在机场送别时,他没有过多的依依不舍,只是用力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说:“照顾好自己,我尽快回来。”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塞给她,“差点忘了,提前给你的感恩节礼物。等我走了再拆。”

池南雪看着他过安检的背影,才低头拆开礼物。

里面不是珠宝,也不是奢侈品,是一本手工装订的、厚厚的相册。

她翻开,第一页是她和他第一次在波士顿咖啡馆偶遇时,他偷偷拍下的她的侧影(她完全不知情),后面按照时间顺序,贴满了他们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在纽约街头并肩行走的抓拍,一起做饭时她手忙脚乱的瞬间,看展时她专注的侧脸,在长岛海边她回眸一笑……每一张照片旁边,都有他手写的一段话,有时是当时的情景记录,有时是他当时的心情,笔迹挺拔,情意拳拳。

相册的最后一页,是空白的,只写着一行字:「余下的篇章,我们一起书写。」

池南雪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眼眶瞬间就湿了。这份礼物,比他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它记录的不是物质的堆砌,而是时间的沉淀和情感的轨迹。

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

「相册收到了。我很喜欢,非常喜欢。一路平安,等你回来。」

他很快回复:「你喜欢,我就开心了。[爱心]」

程景明离开的这几天,池南雪照常工作、生活,心里却像是空了一块。

她这才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温和沉稳的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如此深刻地融入了她的生命,成为了她习惯和依赖的一部分。

当他风尘仆仆地从国内赶回来,出现在她公寓门口时,手里还提着她随口提过想吃的国内某家老字号的糕点。

池南雪几乎是扑过去抱住了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归属”的感觉,将她牢牢包裹。

“我想你了。”她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

程景明收紧手臂,低低地笑,胸腔震动:“我也想你,南雪。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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