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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初冬的纽约,夜幕降临得格外早。池南雪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那间能望见哈德逊河的服务式公寓。

屋内暖气开得足,驱散了外面的寒意,她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正准备给自己泡杯热茶,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夜晚。

突然,门铃尖锐地响起,划破了室内的宁静。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程景明在国内,同事朋友来访通常会提前打招呼。

一丝莫名的预感让她心头微紧。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那一瞬间,血液仿佛骤然冻结。

门外站着的,是宋书熠。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肩头落着未化的雪花,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火的钩子,死死地盯着猫眼的方向,仿佛能穿透这小小的透镜,直接钉在她身上。

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源自过往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池南雪。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门铃再次固执地响起,伴随着他低沉而熟悉,此刻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南雪,我知道你在里面。”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池南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猛地拉开了门。

寒冷的空气裹挟着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南雪。”宋书熠看着她,眼神复杂,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浓得化不开的偏执,还有一丝风尘仆仆的脆弱。

他没等邀请,直接一步跨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你躲我快一年了,”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控诉般的痛苦,“害我找了好久……我真的,好想你。”他说着,伸手就要抚上她的脸颊,身体也顺势要拥抱她。

池南雪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挥开他的手,迅速后退,与他拉开距离,声音冷得像冰:“宋书熠!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离开!”

“分手?”宋书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上前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南雪,我们只是闹矛盾,你生气是应该的,是我之前做得不好。但现在我找到你了,别闹了,跟我回家吧。”他的语气,仿佛她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认清现实!”池南雪气得浑身发抖,又后退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我们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请你出去!”

“男朋友?”宋书熠的瞳孔猛地收缩,视线如同利刃般扫过客厅,最终定格在电视柜上。

那里放着一张池南雪和程景明在长岛海边夕阳下的合影,两人依偎着,笑容温暖幸福。

那照片像一道惊雷,劈中了他。

他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几步冲过去,一把将相框狠狠掼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是他?!那个程景明?!”他猛地转身,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和难以置信的痛楚,不等池南雪反应,他竟一把将她拦腰扛起,不顾她的惊呼和踢打,大步走向卧室!

“宋书熠!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池南雪惊恐地挣扎,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红痕。

他将她重重扔在卧室的床上,沉重的身躯随即覆了上来,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气息,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粗暴而疯狂,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抹去另一个男人的所有痕迹。

池南雪感到窒息,屈辱的泪水瞬间涌出,她拼命扭开头,用尽全身力气,抬手。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里回荡。

宋书熠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偏着头,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他缓缓转回头,看着身下泪流满面、眼神却冰冷倔强的池南雪,那眼神里的绝望和恨意,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部分疯狂的怒火。

池南雪趁机猛地推开他,蜷缩到床角,拉紧被扯乱的衣服,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宋书熠!请你放尊重点!出去!”

宋书熠没有动,他看着她,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巨大的、濒临崩溃的痛苦取代。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地,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床边,伸出颤抖的手臂,死死抱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腿边的被子里,声音破碎不堪:

“你和他在一起了?他碰你了?”他抬起头,赤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哀求,“南雪……我们不要这样……我不要你走……你不要离开我……池南雪……”

池南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在她面前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却如此卑微狼狈地跪在她面前。她的心里没有一丝动容,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如同宣判:“宋书熠,我不爱你了。放手吧。”

这句话,比任何挣扎和耳光都更具杀伤力。宋书熠抱住她的手臂猛地一僵,整个人像是被瞬间冻结。

池南雪用力掰开他的手,站起身,整理好衣服,走到卧室门口,指着外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走,还是我走?”

宋书熠跪在原地,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被困住的野兽,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他没有再看池南雪,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步履蹒跚地、如同游魂般走出了卧室,走出了公寓大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池南雪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她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进去,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以及被强行撕开旧伤口的钝痛。

然而,她低估了宋书熠的偏执。

第二天开始,他便如同幽灵般,频繁地出现在她的周围。

她下楼上班,他的车就静静停在街对面;她在律所楼下咖啡店买咖啡,一转身就能看到他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她;她和同事午餐,能感觉到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背上;甚至在她加班晚归时,也能看到他那辆熟悉的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出租车后面。

他不靠近,不交谈,只是用这种无处不在的、沉默的注视,宣告着他的存在,编织着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他将自己变成了池南雪纽约生活中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固执地、绝望地,试图重新侵入她已经向前走的人生。

池南雪的生活,因为宋书熠这如影随形的窥视,瞬间从平静的湖泊变成了暗流涌动的深潭。

那种无处不在的、沉默的注视,比直接的冲突更令人毛骨悚然。

它无声地撕扯着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试图将她重新拖回过去那个充满控制和恐惧的泥沼。

她试图无视。上班时目不斜视地走进办公楼,午餐时选择和同事坐在靠里的位置,下班时要么让同事陪同走到路口,要么直接叫车到公寓楼下。

但即使关上门,拉上窗帘,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依然如附骨之疽,让她神经紧绷,夜不能寐。

放在电视柜上的那张和程景明的合影,被她收进了抽屉深处。

那不是逃避,而是不想让美好的记忆被宋书熠偏执的目光玷污。

程景明在国内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在几次视频通话中,她眼底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偶尔的走神,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南雪,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脸色不太好。”他语气带着关切。

池南雪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把宋书熠这个麻烦带到他们之间,只是含糊地应付:“嗯,最近项目有点紧,睡眠不太好。”

程景明没有追问,只是叮嘱她注意休息,并悄悄让纽约的助理给她送去安神的补品和助眠香薰。

但他的心里,已然存了疑虑。

宋书熠的骚扰在逐步升级。他开始给池南雪发邮件,不是工作邮件,是发送到她律所公开邮箱的私人邮件。

内容从最初冗长的、充满痛苦和悔恨的回忆,到后来逐渐变成带着质问和指责的语气。

「南雪,我们那么多过去,你真的能忘了吗?我不在乎了!你和我回家吧!」

「那个程景明,他了解你什么?他知道你怕黑吗?他知道你弹了十几年钢琴吗?」

「你是在报复我吗?用这种方式?」

「回到我身边,南雪,只有我能给你最好的一切。」

池南雪一律冷处理,直接拉黑邮箱地址。但他总能换新的邮箱继续发送。

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她公寓的地址,开始往她的邮箱里投递手写的信件,字迹潦草,情绪激动,内容与邮件大同小异,却因为实物的存在而更具压迫感。

池南雪将那些未拆封的信件直接扔进了碎纸机。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愤怒。

宋书熠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用他的偏执和自以为是的深情,不断践踏着她的边界,骚扰着她的生活。

终于,在一个周五的晚上,当池南雪和几位同事聚餐后独自走回公寓,在离大楼还有几十米远时,宋书熠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直接拦在了她面前。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眼窝深陷,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但眼神里的执拗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南雪,我们谈谈。”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迫切。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池南雪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手悄悄握紧了包里的防狼喷雾,“宋书熠,你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了。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会报警。”

“报警?”宋书熠像是被刺痛了,他低笑一声,笑容里带着凄楚和疯狂,“你报警抓我?就因为我爱你,我想挽回你?池南雪,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

“这不是爱!这是偏执,是骚扰!”池南雪厉声反驳,周围已经有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爱是尊重,是放手!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让我感到害怕和厌恶,还有什么?”

“厌恶?”宋书熠瞳孔一缩,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

“以前的我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池南雪猛地后退,避开他的触碰,同时举起了手机,屏幕上是已经按好的911拨号界面,手指悬在拨打键上,“我再说最后一次,离开这里。现在!”

她眼神里的决绝和手中随时可能接通的报警电话,终于让宋书熠的动作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濒死的鱼。最终,在路人越来越多的注视下,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转身快步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池南雪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直到确认他真的走了,才缓缓放下手机,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心脏跳得像要挣脱胸腔。

这一次正面冲突,让她彻底明白,宋书熠已经听不进任何道理,他的理智正在被失控的情感吞噬。

单方面的回避和警告,恐怕无法让他罢休。

她回到公寓,反锁好门,第一时间拨通了程景明的视频电话。当屏幕那端出现他关切的脸庞时,池南雪一直强撑的坚强瞬间瓦解,泪水涌了上来。

“景明……”她声音哽咽,“宋书熠……他来纽约了,他一直在骚扰我……”

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包括今晚的冲突,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程景明。

程景明听着,脸色逐渐沉肃,眼神里是心疼,是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静的沉着。

他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立刻暴怒地要飞过来“解决”问题,而是沉稳地问:“你报警了吗?”

“还没有,刚才只是吓唬他……”

“把那些邮件、信件,如果可以的话,还有今晚可能拍到的照片或者附近监控,都保存好。明天我联系我在纽约的律师朋友,咨询一下这种情况如何最快申请到限制令。”

他的思路清晰而果断,“另外,考虑换个住处,或者至少加强一下安保,我让助理明天就去安排。”

他的反应,没有多余的情绪宣泄,只有切实可行的步骤和支持。这种沉稳的力量,像一块坚实的基石,瞬间稳住了池南雪慌乱的心。

“南雪,别怕。”程景明看着她通红的眼圈,声音温柔却坚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我们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最早明天晚上就飞过去陪你。在这之前,保护好自己,有任何情况,立刻报警,然后打我电话。”

他的话语,像一道暖流,驱散了盘踞在池南雪心头的寒意和恐惧。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这疯狂的纠缠。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擦掉眼泪,“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池南雪按照程景明的建议,开始整理所有宋书熠骚扰的证据。

她知道,面对偏执,忍让和回避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唯有拿起法律的武器,坚定地捍卫自己的边界和安宁,才是正确的出路。

她看着窗外纽约的夜空,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宋书熠的出现,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但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无力反抗的池南雪了。

她有支持她的爱人,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和决心。这场仗,她必须打,也一定会赢。她的生活,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来破坏。

程景明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深不见底,里面翻滚的不再仅仅是愤怒,而是一种淬炼过的、冰冷的决心。

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对方手段的卑劣和无所顾忌,但这疼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他没有松开抱着池南雪的手,反而收得更紧,用稳定的怀抱传递着无声的力量,另一只手却拿起自己的手机,动作迅速而精准。

他没有选择报警,普通的报警流程太慢,而且针对这种有预谋的、带着威胁性质的伤害,他需要更直接、更有效的途径。

他直接拨通了一个存储在紧急联系列表里的号码,电话几乎是被立刻接起。

“麦克,是我,景明。”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冷静,“我在纽约,遇到点麻烦。需要你立刻动用所有关系,查清楚今天下午两点左右,在XX街区发生的针对我的抢劫案,是不是有人指使。重点排查一个叫宋书熠的中国籍男性,宋氏集团的继承人,他最近也在纽约。我要最快的速度,最确凿的证据。”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他极为信任且能量不小的角色,没有多问一句废话,只回了两个字:“明白。”

挂了电话,程景明才低头看向怀中仍在微微发抖的池南雪。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目光坚定而温柔:“南雪,看着我。”

池南雪抬起盈满水汽和恐惧的眼睛。

“听着,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个丧失理智、践踏法律和人性的疯子。”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害怕是正常的,但我们不能被恐惧打倒。他越是疯狂,我们越要冷静,越要用正确的方式回击。”

他牵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开始清晰地下达指令,像是在部署一场至关重要的商业战役:

“第一,你现在立刻联系霍兰德,简单说明情况,申请即日起无限期居家办公,直到事情解决。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第二,我已经让麦克去查了。他是顶尖的私人调查顾问,与FBI和NYPD高层都有联系,他能挖出我们需要的证据。”

“第三,我们马上去我在中央公园西侧的公寓,那里安保级别是顶级的,需要双重认证才能进入楼层,陌生人根本无法靠近。在限制令下来之前,那里最安全。”

“第四,”他顿了顿,眼神锐利,“一旦麦克那边拿到宋书熠指使犯罪的证据,我们会立刻将其提交给法院,同时以‘唆使袭击、死亡威胁’等罪名正式起诉他。这不是感情纠纷,这是刑事案件。”

他的思路清晰,步骤明确,每一个字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令人安心的掌控感。他没有沉浸在愤怒中,也没有被对方的疯狂吓倒,而是迅速构建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池南雪看着他冷静的侧脸,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心中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她坚定的信任。

她知道,程景明不是在说空话,他有能力,也有决心保护她,并将那个疯子绳之以法。

“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我听你的。”

她立刻给霍兰德打了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受到严重骚扰和威胁,人身安全受到威胁,需要紧急居家办公。霍兰德在震惊之余,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批准,并表示律所会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

程景明也迅速安排好了转移。他并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叫来了他信任的、配备防弹玻璃的专职司机和车辆。

在前往新公寓的路上,他始终紧握着池南雪的手,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中央公园西侧的公寓果然如他所说,安保极其严密。需要刷卡进入大堂,再由物业通过内部电话与住户确认后,才能使用指定电梯到达所在楼层。

公寓内部宽敞明亮,视野极佳,但此刻谁也无心欣赏。

安顿下来后,程景明额角的伤口又有些渗血。

池南雪小心翼翼地帮他重新包扎,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她的心又揪紧了。

“还疼吗?”她轻声问,指尖带着怜惜。

“一点小伤,不碍事。”程景明握住她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她的眼睛,“比起你受到的惊吓,这不算什么。南雪,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

就在这时,程景明的手机响了,是麦克打回来的。

“程先生,查到了。”麦克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那两个家伙是本地的小混混,已经控制了。他们承认是受一个中间人指使,目标是‘教训’你一下,让你见点血,但不准伤及要害。付款方式很隐蔽,但追踪到了一个海外空壳公司账户,初步核查,资金源头与宋书熠在国内操控的一家离岸公司有关联。NYPD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他们很重视,证据链正在固定。”

效率高得惊人。

“很好。”程景明眼神冰寒,“把所有证据整理好,准备好起诉文件。另外,想办法‘提醒’一下宋书熠,他玩的火,快要烧到自己了。”

挂了电话,程景明看向池南雪:“证据找到了。他跑不掉。”

池南雪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寒意。宋书熠真的做出了这种事!为了逼她就范,不惜雇凶伤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人性的认知底线。

似乎是算准了时间,池南雪的手机再次震动,还是宋书熠。

「南雪,考虑得怎么样了?明天下午,我等你。」

语气依旧带着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的掌控感。

池南雪看着那条信息,之前所有的恐惧和慌乱,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冰冷的愤怒和决绝。她拿起手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宋书熠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那头传来宋书熠带着一丝期待和急切的声音:“南雪?你……”

“宋书熠。”池南雪打断他,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你听好了。”

“你卑劣的恐吓手段,和你指使人伤害景明的罪行,证据已经被警方掌握了。”

“我不会见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你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和恐惧。”

“如果你还有一丝理智,就立刻滚出我的生活,滚回中国去。否则,等待你的,将是美国法律的严惩和牢狱之灾!”

“别再联系我,永远不要!”

说完,她根本不给宋书熠任何回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干脆利落地将这个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程景明立刻扶住她,将她拥入怀中。

“做得好,南雪。”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带着赞许和心疼,“你做得很好。”

第二天池南雪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闭上眼睛。

程景明被警方带走“配合调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池南雪本就不平静的心湖,让她瞬间明白了宋书熠那句“会让程景明出不了这个国家”绝不仅仅是恐吓。他动用了她无法想象的力量和关系网,将一次证据确凿的指控,扭曲成了对程景明的“调查”。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不怕宋书熠对自己做什么,但她不能让程景明因为自己而陷入更大的麻烦,甚至面临莫须有的指控,被困在异国他乡。那种无力感和对程景明安危的担忧,压垮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反抗决心。

就在她心神俱裂,不知所措时,公寓的门被打开了。宋书熠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熨帖的休闲装,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平静的、却更令人心悸的满足感。

他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个步,而不是刚刚导演了一场卑劣的构陷。

他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呼唤一只走失的宠物:“南雪,来,坐。”

池南雪站在原地,身体僵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对他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嘶哑。

宋书熠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是请他配合一些必要的调查而已。毕竟,一个外国商人在美国,总要守规矩,不是吗?”他顿了顿,看着她苍白的脸,朝她伸出手,“过来。”

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池南雪,让她无法反抗地、一步一步挪到沙发边坐下,身体却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宋书熠倾身过去,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魔鬼般的诱惑和不容置疑的威胁:“南雪,跟我回家吧。”

“你看,我现在就可以让调查停止,让他安然无恙地离开警局,甚至离开美国。”

“但如果你不乖……”他的声音骤然变冷,像毒蛇的信子舔过她的皮肤,“我有的办法,让他永远也出不了这个国家。你信吗?”

池南雪猛地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滑落。信,她怎么会不信?他能雇凶伤人,能扭曲黑白,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程景明的事业、自由,甚至安全,都捏在这个疯子手里!她不能赌,也赌不起!

屈服,像一把锈钝的刀,在她心里来回切割。为了保护那个她想保护的人,她不得不向这个她最憎恶的恶魔低头。

“……我跟你回去。”这四个字,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带着血腥味从齿缝间挤出来。

宋书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愉悦的笑容,仿佛终于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伸手,想抚摸她的头发,却被池南雪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阴鸷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收拾东西吧,我们坐今晚的航班走。”他站起身,语气轻松,“不用带太多,回去买新的。”

池南雪木然地走进卧室。她只拿了一个小小的登机箱,塞了几件最简单的换洗衣物和必要的证件。

那些程景明送她的东西,那幅苏绣,那些一起拍的照片……她一件也没有拿。仿佛拿走任何一件,都会玷污了它们,也玷污了那段曾经美好的回忆。她像是在进行一场诀别。

去机场,过安检,登上飞机……整个过程中,池南雪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宋书熠牵着她的手,安排一切。她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纽约的夜空。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冲上云霄。池南雪看着窗外下方逐渐变小、最终被云层吞噬的城市灯火,感觉自己的心也一同沉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

她离开了战场,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为了守护,却付出了失去所有自由和尊严的代价。

宋书熠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平静。

他赢了,用他最擅长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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