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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落花人独立4

“你知不知道,最近上面又有新的搜查令,要求彻底铲除曾经进步党在海市埋下的暗线。”梁倦吐了口烟,在蒋烬弦家中的客厅翘着腿,伸手把头发往后一捋,随意坐着。

他今天穿了一身海蓝色西装,领口处镶的碎钻格外夺目。坐在他对面的蒋烬弦点点头。

“听说……当初逃亡的那批人中,有一个代号叫做‘飞鱼’的特务,正在津城潜伏。”梁倦随意聊起来,他手上拿着的一摞文件,里面关于他家生意的被留下来,其他的都递给了蒋烬弦。

把手中的古玩放下,蒋烬弦接过来看着。

当目光注视到柏澜两个字的时候,忽然间他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这不正是曾经在林栖鹤家中看到的那书报上的名字。

书报。

蒋烬弦想到了林栖鹤经常去的柏澜书舍。

“你的意思是……就在这个书店,有逃亡的进步党人?”蒋烬弦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既然你现在和林栖鹤离得近,正好去探查一下飞鱼,最好一网打尽。”梁倦从自己口袋里取出手帕,擦拭着吊在手中的怀表。

“立功了对你在情报处站稳脚或许有用。”

那微微荡漾的金链,像是蒋烬弦悬着的心。

他一直等在林栖鹤家门口,整个人的心情在欺骗的沉重感和见面的焦急渴望中不断上下打转,他的步子走了几个来回,只觉得面前的一切格外烦躁。

梁倦只要过来,十次有九次都是传达海市下来的新指令,偶尔带一些父亲的家书。

他一遍遍反复对自己说,他可是护国党的少校军官,他是蒋家的唯一传人,他要的是灯红酒绿的人上人的生活。

背叛和欺瞒是走入斗争的必修课。

这是他的工作。

过了这一关,他才能得到重用。

他垂着头,视野中出现了一双布鞋,抬起头来才发现林栖鹤挡着落下的太阳,在他面前捧着一摞报纸,就那么站着看向他。

镜片之下温和的眼睛,含着缱绻柔情。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蒋烬弦忽然惊觉,尬笑了一下,低头发现林栖鹤手中拿着一小节竹子,赶忙问:“这是什么啊?”

“竹风铃。”林栖鹤自顾自开门说。

“今天店里不忙,给老板做了一些装饰的小玩意挂在窗户上。”

说着林栖鹤推开大门,抬手一按,院子里灯火骤亮,在广阔辽远的深蓝色天空中,除了黑夜便是荧光。

“我布置的还挺好。”蒋烬弦望着灯光说。

“确实,”林栖鹤推了推眼镜,站在一旁凝视着一盏盏的电灯,“你在这里看,把深空当底色,像是好多小船在大海上漂游。”

和屋子里的不一样,外面的灯罩上了一层磨砂纸,在蒋烬弦的装饰下,灯开的时候上面细碎的星月图案也亮了起来。

林栖鹤自己在家的时候只舍得开一个。

灯火明灭,两人的身影忙忙碌碌,从厨房到院子里,最后又到林栖鹤的内屋,仿佛是相熟多年的故友,一人走一人跟,偶尔嬉笑打闹。

晚上,蒋烬弦主动提出来帮着林栖鹤誊抄最近书店的残书,在他的极力要求之下,林栖鹤点头同意,自己在一旁缠绕着店里用的竹风铃。

那风铃只用了一小节竹子的一半,如同拱起的桥,从中心打孔穿线,引到下面挂个小铃铛,再垂上条流苏便完成了。

“心灵手巧啊何兄。”蒋烬弦虽是坐着,心思却在揣摩着这小屋里什么地方藏东西可靠。

凭借着林栖鹤的性子,什么地方让他放心并且能够长久保存。蒋烬弦借着找书的借口,在屋子里面放书的地方探视了一番。

到底会放在什么地方。

“好了。”林栖鹤突然开口。

蒋烬弦赶忙回头,望着他手中挂着的一小串竹风铃,轻轻一拨弄,便叮铃铃响起来,清脆的声音比钢琴婉转的曲声还要动人。

“这是明天要带去店里的。”林栖鹤笑了笑。蒋烬弦眼中一亮,玻璃陶瓷的风铃他是都见过,没想到这人还会做竹的,给风铃本身更增添了清幽雅致的几番趣味。

“何兄做的这东西,让人看了真是欢喜得紧。”蒋烬弦仔细端详,夸赞着说,“不如教教我怎么做的?”

“店里后面有一片竹林,这都是老板从那里取来的,你若想学,明天来店里我教你吧。”林栖鹤取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他整理好蒋烬弦抄写的那东西,似乎是很满意,接着在书架上翻翻找找拿明天要带的东西。蒋烬弦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惊喜。

得来全不费功夫。

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去了,他也好继续跟进寻找密谈的任务,顺便探一探飞鱼的身份。只是他面上仍然保持着犹豫,“若是抄些东西还好,只是做这种精巧玩意……实在是惭愧。”

“不碍事,你若是想学便跟着我吧。”林栖鹤丝毫不介意,他笑了笑说。

那是蒋烬弦第一次来到柏澜书舍。

后来他无数次回忆起这次初来,都是满腹遗憾无处言说。花落之处,深棕色的房门口,依稀故人似从前。

在旧租界乱糟糟的街道里,七拐八拐走去,林栖鹤对这条路很熟,碰到了路上几个面熟的马车夫他还打了招呼。跟在身后的蒋烬弦就那么慢悠悠走着,似乎饶有兴致打量着一切。

终于走到了柏澜路,一间木屋子上面挂着一副小牌匾,大大写着“柏澜书舍”。门前两排花盆,一共六个圆瓷盆,里面长着拒霜花。

俗称木芙蓉。

“你先拿着,我给他们浇点水。”

林栖鹤把手中的包裹塞给了蒋烬弦,从门口角落里提出来一个洒水壶,走了几步踏着碎裂的红砖,来来回回给木芙蓉浇水。

这花已经枯败许多。

“怎么现在还要浇水?”蒋烬弦不解。

“这个呀,是老板非得要求的。”林栖鹤起身,把那木壶放到台阶旁边,回头笑着说,“大概是睹物思人吧。”

霜色重瓣层层叠叠如绉纱,光影交叠化作酡红,似美人醉颜。林栖鹤转身走向蒋烬弦的那一刻,他身后的一只木芙蓉不堪受重,跌落。落花时整朵坠地,啪嗒一声碎裂成粉缎。

人影和花影融到了一起。

林栖鹤弯腰捡起那朵折断的木芙蓉,走了两步递给蒋烬弦,手很干净。

他笑着说:“给你了。”

蒋烬弦只是望着,没有说话。

盯着林栖鹤看了好久,他才接过来,轻笑了一下,打趣道:

“思的什么人?心上人吗?”

“已经不在了。”林栖鹤拿过自己的包袱,仍然是挂着笑,是再寻常不过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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