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的效果十分显著,没一会儿盛听就安分下来了,循着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地往床边挪,直到谢昭的掌心抵住她的额头,她才在床沿停了下来。
她脑门贴着很凉很凉的掌心,额头颇高的温度都降了下来,随后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把额头上那只手抓了下来,拉进被子里,裹在怀里。
盛听对这个一点都不反抗的手十分满意,还想要蹭过去找更多的信息素时,床边的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抚信息素释放得更多了。
睡梦里她感觉到半边脸上砸下来几滴温热的液体,那一定不是她流的眼泪,她才不像某个小哭包。
想到这里她就惊醒了,坐在床边的果然是谢昭。
盛听醒过来时惊动了一下,谢昭的视线从书本转向盛听,对上她有些迷蒙的目光,静默了一瞬,她才问道:“醒了?哪里不舒服吗?”
盛听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又摸了摸脸——什么都没有,仿佛刚刚砸在她脸上的泪都是错觉。
谢昭的脸色却不自然了,她把书合上,准备把手抽回来。
盛听却抓得更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昭。谢昭被她看得脸热,手背隔着薄薄的病号服能感受到她心跳的频率。于是就这样任着她怎么抓了。
“太好了……”盛听舒了一口气,“我差点以为我在做梦,看见好好的你真的是太好了。”
她的声音有点哑,说得又小声,像在自言自语,谢昭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却不见盛听回答了,她把谢昭的手抓着,搁在脸边蹭了又蹭。
谢昭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弯曲的指节只触碰到一点皮肤,剩下的都是纱布。
“以后你的保证我也不能信了。”
盛听蹭着香香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心虚地瞥谢昭。
“其实也还好,我伤的不是很重,过个几天我又能活蹦乱跳了。”
谢昭一脸不信,但不再说什么了,起身把她的被子掀开,果然看见她另一只手的纱布都要被染红了。
盛听一脸迷茫地看着她:“要干什么?”
谢昭没答话,手指钻进她的掌心,虚虚地握着。
还是没明白她要干什么,盛听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烫,尤其是被握着的那只手,谢昭不说话,她也静静地看着两人缠在一起的手指。
“好点了吗?”
“什么?”
谢昭无言看着她,心说这个人疼不疼都感觉不出来了吗。小心地把纱布给拆开了,看到她小臂上蜿蜒着一条触目惊心的大豁口,给缝了好几针,不过现在已经止血了。
不知道是不是谢昭用了什么魔法,盛听好像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乖乖地让谢昭给她处理伤口,但还是不乐意把谢昭的手放回去。
把伤口清理了一遍,又重新缠上纱布,这下看着好多了。谢昭坐了回去,两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沉默了十来分钟。
谢昭被她牢牢扒着一只手,做什么都不方便,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手?”
盛听似乎被她的语气唬住了,很是不情不愿地把手松开了。
不能抓着手,盛听只好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把她盯得书也看不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溯江回来后盛听似乎……变得更大胆了一些。
谢昭干脆合了书,逃也似地说:“我去看看谢沅她们。”
盛听神色怪委屈,左右没有什么能解闷的,就把刚刚谢昭看的书捞了过来。
看了两页,没看懂,看了三页,很安详地睡着了。
这边安顿下来了,谢沅那边却是热闹得很。安闻把她手下的学生都叫了过来,围着谢昭她们一个个把脖子伸得老长。
谢沅肩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了血,引得一大片哇声。
安闻笑得合不拢嘴:“学会控制信息素以后更强了,一般人很难有这种程度的疗愈能力,不过你是顶级Omega的话,也很合理了。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你回去学乐理,还不如跟着我学药理,你连高考都不用考了。”
她后面的学生一个个羡慕得不行,要知道进入基地的药理部费了他们多少心思,随便单拎一个出来在全国都是万里挑一的,谢昭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得安闻的青睐了。
用信息素止血其实很常见,实属算不上稀罕,但那是对药理生来说。不懂门道的人光是控制信息素就很难了。
每每见到这种本来在自己领域就算尖端,结果转头在另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领域天赋更高的人就让人气得牙痒痒。
更气人的是,谢昭婉拒了。
安闻也不强求,只让学生好好看着谢昭是怎么做的。
谢沅可享受姐姐的高光时刻,腰板都挺得直直的。穆赛摸着下巴仔细观摩,时不时出声指导一下。
谢昭忽然想起来季娴云,问道:“打电话给妈妈了吗?”
谢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回来安部长就让我往家里打电话了。”
谢昭没再说话了,等处理完她的伤口,时间也不早了。谢昭吃过晚饭后,又到盛听的病房晃了一圈,不过人已经睡着了,她悄摸放了点信息素之后就走。
等盛听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们就该回去了,毕竟严格来说不算基地的人,在这里待久了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一晃过得飞快,三月份还飘着零星的雪花,冷得人连门也不想出,但是学生是雷打不动得上学的。
谢昭班上的班主任换成了一个中年谢顶的男人,温温和和的,姓丁,被学生叫做丁老头。
见识过谢昭的乐理水平后慢慢对这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学生有了些改观,虽然拉琴的时候凶了点,但好在不会惹事。
不过她最近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谢昭脱口而出。
丁老头沉默两秒,语气很是委婉:“其实不是拦着你不让你谈恋爱……只是,很快就要高考了,不好分心……”
“没有。”谢昭又重复了一遍。
丁老头:“……”其实很明显了。
视线很是尴尬地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余光瞟到隔壁办公桌上一张十分惹眼的宣传单。
“还有一件事,”丁老头把那张宣传单捞了过来,“最近那个音乐季准备开始了,往年学校也鼓励学生参加这些活动,今年改了些规则,学校不拨费用,只提供舞台和设备,而且最近溯江不是糟了灾嘛,学校希望学生自主演出募捐,帮扶溯江有困难的群体。这个活动价值还挺高的,你可以考虑考虑。有想法就来找我,我给你分配小组。”
谢昭看了一眼,点点头,当下就确定下来要报名,速度之快让丁老头咋舌。
“这个活动持续时间还挺久的,可能会影响你的学习,这么快就确定下来了?”
谢昭没什么好犹豫的,在报名表上签了名,丁老头抻着脖子看,挠了挠头,说:“那我给你安排小组。”
今年的活动加入了义演的属性,有加分的奖励,是为鼓励学生积极参与,反响果然很不错,只不过那天谢昭到了现场时,一眼望去全是青涩的面孔。
高三没有多少人参加,虽说奖励丰厚,但是也没有丰厚到能舍弃几个星期的复习时间投入到这种活动中去。
丁老头把她安排进一个全乐理生的小组里,这个小组算是学校里水平比较高的,有男有女,加上谢昭一共八个。
谢昭的名号不是一般的大,这个年级第一不知道是多少乐理生瞻仰的对象,刚一进组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能力或者资历上来说,谢昭都算是最强悍的,组长却不是她。
队里有一名男生,是高一年级里成绩比较靠前的,一开始得知谢昭要进队的消息,他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他是抱着加分的目的来的,组长加分最高,如果要投票选举的话,怎么说都轮不到他。
做好了要和谢昭一争高下的准备,没想到谢昭直接弃权了,组长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头上,虽然赢了心里却憋着一股火,到处看谢昭不对付。
活动开始的前一天,又有一个新成员加入。
夏姜行笑嘻嘻地往谢昭走来,谢昭问他怎么来参加活动了,他答道:“我这脑子多学那几个星期估计也学不进什么,不如来加点分实际。”
他这边话刚说完,就听见林景在那边阴阳怪气:“咱们组应该是所有组里面人数最多的了,人家正常的组一般就是六人,现在我们组都有九人了。”
夏姜行往出声的那个人看过去,嘟哝道:“他是不是想退出?”
他声音不大,哪知那边一直竖着耳朵仔细注意着这里,听见夏姜行这句话就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
夏姜行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他,连忙摆手:“我没别的意思,我以为你嫌队里人多,所以想去别的组。”
“我是组长!要退也该是你退!”
夏姜行才来,不知道这个浑身上下透着幼稚的男生就是组长,搓着大腿,神色淡淡地哦了一声。
转头和谢昭说:“你怎么进这个组来了?”
“班主任把我塞进来的。”
“你想不想退出?我们大不了自己组一个。”
林景立刻竖了耳朵往这边听。
谢昭:“不了,麻烦。”
“那你好能忍。”
“嗯,我是忍者。”谢昭把口袋里一直嗡嗡响的手机掏了出来,锁屏上还在弹着新消息。
听:现在饿不饿?
听:我带了点吃的,我自己做的哦:P
听:看对面
谢昭于是立刻抬眼看到对面,盛听穿着黑色的大棉袄朝她招手,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十分显眼。
“对了,盛听怎么不和你一起?”夏姜行一手托着下巴问。
“她拉琴难听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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