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请睁眼……不好意思,人太多了我看不见,守卫请举手。”
薛枫闭着眼睛,忍不住笑了。
“好好,我看见了。请选择你要守护的人……好的。”
“狼人请举手。先别动,等我记下你们的名字,有点忘了……请选择你们今天晚上要刀的人。”
“好,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抱歉抱歉,女巫请举手。好的我看见了。”
“昨天晚上这个人死了,你要救吗?你要毒吗,你要毒的人是?好的我知道了,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人。好人是这个,坏人是这个,你查的人是这个。”
“预言家请闭眼。”
“天亮了,昨天是平安夜。”
然后就是轮番的发言。第一晚大家说的都大差不差,只有小白稍微多说了两句,给了点线索。
“我是女巫,”她说:“昨天那个姐姐被刀了,我用了解药。”
格格一只手挡在唇边,看了眼那个被刀的女生。狭长的眼睛在思考中微微眯起,目光分外的锐利。说不出为什么,她直觉这局要坏。
必须尽快让狼人暴露出来。然而此时,她已经发过言了。
没有预言家跳出来说话,所以等到了投票的时候,大家都弃票了。
只有格格投给了薛枫。
“啊,为什么?”静静诧异地看她一眼:“你为啥要投他?”
“……直觉。”
大家面面相觑。薛枫笑了下,除了反投格格一票外别无选择。于是两人打成了平票,游戏宣布继续。
天黑请闭眼。
……
结果这次天亮的时候,居然一连死掉了两个。
“格格和画家。”
“其中格格是没有遗言的。画家,请发表你的遗言。”
小白不解:“啊?为什么明明同样是死,格格就会没有遗言的?”
“因为她是被女巫毒死的,不是被狼人刀死的。”上帝解释道。
格格此时看上去像刚被雷劈了。她缓缓地扭过脸,看了小白一眼。
笑得又惨又无奈。
她随即站起身来,开启游魂模式绕着桌子散步。
下面轮到画家发表遗言。此人冷眼扫视过全场,目光最后定在不停喝水吃东西的薛枫身上。
“我是平民,”他最后说:“我怀疑薛枫是狼。”
“我感觉杀我的人大概就是他。还有就是,他今天表情不太对。”
听到他说的最后几个字,薛枫秒切换懵懂脸,俨然一副好人被设计陷害后不知所措的样子。
可这轮发言的时候,预言家仍旧没有跳出来。于是可参考的只剩下了画家作为平民的遗言。
而且昨晚死去的格格也曾在白天时给他投过票,提前一天在大家的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因此这轮投票的时候,除了那个姐姐和程铭弃票外,场上所有的人都默契地把票投给了薛枫。
薛枫无辜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静悄悄落在他面前那张牌上。得逞的微笑从唇角倏然绽开。
冷白修长的手指把牌捏起,缓缓举到面前。随后猛地翻转。
卡片上是个有着玫瑰色长发和白皙皮肤的美丽女人。她朝照片外的人们露出个诡异而妖冶的微笑。
角色显示:狼美人。
“程铭,”
薛枫轻声叫了他的名字,脚瞪着地面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在众目睽睽之下,很有绅士风度地朝旁边那人微微一欠身:
“跟我走吧。”
反手“啪”地把牌扔到桌上,带走了提前被魅惑的程铭。
这简直是整个狼人杀游戏里最有趣的部分了。
薛枫常玩这种游戏,已经从逐胜派转为体验派了。所以他根本没有那么在乎狼人阵营最后会不会赢。
可以说从他拿到狼美人这张卡的瞬间,薛枫满脑子里就只想着要怎么出其不意地带程铭走了。
只要对程铭猝不及防得知自己必须殉情时震惊的表情稍加想象,薛枫就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乐。
不光是动手的瞬间快乐,动手前充满期待精心筹划的每秒钟更是让人乐不可支。
薛枫清楚地看到,被自己点了名程铭先是疑惑地怔了怔,紧接着茫然地左右张望了两眼。
那对深褐色的眸子在讶异中微微张大,目光迅速在场上转了两圈后,落到了薛枫得意洋洋的脸上。
真的,太有意思了。
眼看着一下子又送走了两个,桌上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简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现在场上还剩下两匹狼,以及三个好人。
如果不去细想的话,似乎黑白双方都还有转机。然而这天晚上,在狼人选择完刀的对象后,上帝直接就宣布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胜利了。
……啊??
大家都莫名奇妙地抬头。
“怎么回事?”蝶哥刚刀完人眼睛还没闭上,此时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是还有俩好人么?”
“神都死光了。”游魂状态观战了许久的画家给他解释道,重新在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蝶哥、静静和薛枫,三只胜利的狼人面面相觑。三分之一的概率,居然让他俩盲猜着给蒙对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好吧。”好人团队看着三只狼在旁边庆祝,眼神无悲无喜。
输了游戏倒也算了,所有人此时最好奇的就是,为什么预言家从头到尾就没有跳出来说过话。
“我是预言家。”格格举手示意众人,脸上笑得很丧:
“是这样,我们亲爱的女巫小姐在第二天晚上把我给毒死了。”
“没有遗言。”
“什么?!”这下被雷劈的成了小白了。两个女生大眼瞪小眼,掰着手指头开始对账。
可惜算来算去,不管最后算到谁的头上,也只能是笔烂账了。
两个死掉了的神此时唯有执手相看泪眼,更无语凝噎的份儿了。
“你第一局就票人,我当时以为你是狼来的,就把你毒死了!”小白语无伦次地辩解道。
“我是预言家,”格格微笑着重申道:“我第一天验出来薛枫是狼,但因为你的解药没了,我怕太早被狼人刀掉就没说。”
众人恍然大悟。跌足叹息过后,不少人都互相搀扶着笑软了身子,整片整片地跌倒在椅子上。
谁能想到,屠边局里俩神职打起来了,如此情景,怎么不算是一种天崩开局呢?
“不对啊,”小蘑菇质疑道,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守卫是谁啊,哪天晚上死的?”
薛枫早看过程铭的牌了,此时把它朝大家举了起来:“程铭是守卫,我用狼美人把他魅惑走的。”
“靠,”小蘑菇心服口服:“哥你猜的是真准,直接带走个神职。”
“没我队友准。”薛枫道。
说完他就瘫在了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的。但他心里清楚,其实根本不是自己猜得准。
而是他肯定会带走程铭。
狼人杀么,跟谁关系好当然要先刀了谁。除了第一天晚上。
第一天晚上要刀就刀那个最无关的人,这样大家就不容易根据场外信息猜出狼人团伙的身份了。
这也是为什么格格会在游戏开始的时候就直觉这局有难度,然后决定尽快票走狼人。
却不想,不光狼人没能票走,还引起了自己阵营里女巫的怀疑,进而在第二天的晚上被用毒药毒死了。
“那个……”格格抬手:“虽然盲守守中的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想问,守卫这两天都守谁了。”
“守卫平安夜那天守的自己,第二天守的狼美人。”上帝回答,朝她露出个调侃意味十足的笑。
格格拼命忍住一个白眼,连眼神都懒得分给这俩人:“好一对同生共死的神仙伴侣~”
“我要是丘比特,非把你俩组到一块儿去不可!”
“啊?”小白佯作失落:“亲爱的预言家小姐,你难道不要我了么?明明我们俩才是最般配的啊~”
格格若有所思地瞄她一眼,嘴角打趣地微微勾起:“我隐约记得,是你先把我毒死的,女巫小姐。”
“……”小白没话了。
她俩一边亲昵地说着话,两个脑袋歪在一处靠得很近,鼻尖几乎要蹭到对方的鼻尖。
四目相望之际,两个年轻女生只是把脸凑在一起,咯咯笑个不停。
薛枫坐在旁边,几乎是有些羡慕地看着她们。
女孩子之间拉个手,抱一下都是非常稀松平常的。甚至于是洗澡,她们都喜欢排着队同去。
明明是同样的事情,放在男生们的身上似乎就显得格外别扭。洗澡之类的倒在其次,尤其是互相牵手。
几乎没有哪两个关系纯粹的男生结伴走在外面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和对方十指紧扣。
拥抱就更别提了。
薛枫收回了目光,余光却忽然瞥见程铭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表情说不出来的有些古怪。
薛枫一注意到这点,程铭就马上低了头,几乎是有些刻意地避开了他探寻的目光。
等薛枫留心再看的时候,他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里云淡风轻的样子。
仿佛刚刚他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晦暗神色只是薛枫恍惚间的错觉。对此,既然程铭什么都不肯说,薛枫也不好贸然地提起。
有个人忽然问他:“狼美人第一天晚上选择魅惑的是谁啊?”
薛枫笑了:“魅惑的预言家。”
别人都还好,小蘑菇听到这里,激动地把两手一拍:
“太牛了,哥你还说你猜的不准,差点第一天就把预言家给带走,还好格格姐姐……”
“……被我毒死了。”小白坏笑着在旁边补了一句。
“……是啊。”
“Jesus,”小白抬手扶额:“我有预感,这事儿恐怕要被你们从现在一直念叨到我出院了——亲手毒死预言家的屑女巫。”
“话说起来,今天是5月27日,你们都啥时候出院啊?”她问。
“我反正还早着呢,几天前才刚进来。”小蘑菇耸耸肩:“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想出院了。”
“我倒是快了。”格格提到。
“我和山药也都快了,估计就这两个礼拜的事儿了。”体特接道,和山药对视一眼。
“程铭你呢,是不是也快该出院了?”他问道:“我印象中,你好像也在这儿住了有阵子了。”
戒指轻磕在桌子边上,薛枫脸上的笑容倏地消下去了。他嘴角发僵,神色凝重地望向身边的程铭。
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慌乱。
注意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程铭轻轻摇了摇头:“孟医生之前说,我还得再多住些时间,所以目前也没有出院的计划。”
薛枫的心稍稍放平了些。意识到自己情绪松动的瞬间,薛枫简直要为此而感到惭愧。
怎么能盼着他继续住院呢,这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问自己的两个舍友:“画家蝶哥,你们俩呢?什么时候出院?”
“孟医生说过,我大概得到六月中旬吧,还有二十来天。”说完,画家靠在椅背上笑了。
他俏皮地了歪歪脑袋:“不过我估计到那个时候,咱们这桌人应该也走的差不多了。”
“庄文,你是不是比我得早啊。我记得你来的就比我早几天。”他边说边扭头看向蝶哥。
后者无奈地摇头:“别提了,我没日子呢,估计还得往后。我这个睡眠真的太成问题了。”
薛枫同情地望了望他双眼下面乌青浓重的黑眼圈。那位新舍友下午搬走后,薛枫和俩人这么一聊,才知道他们俩头天也没咋睡。
那声儿太牛/逼了。
聊起这件事的那个下午,画家整个人仰八叉地躺着,气若游丝地朝薛枫不停地摆手。
旁边床上,蝶哥如丧考妣地横在上面,只是默默地跟着点头。
“我每天就是,越困越失眠。前两天刚好,昨天就给我来那么一出。今天睡前我恐怕还得来一针。”蝶哥说着打了个哈欠。
像是为了提醒他们时间到了,两位护士端着装药的棋盘格推开了大活动室的门,叫他们过来领药。
一时间,大家都跑回宿舍去拿吃药的水杯。杯子放在身边的便几步赶上去,接过药片和水吞下。
因为有时刻的监控与预测,住院部开出药品的剂量普遍都比较大,尤其是用于安眠的药。
属于吃完后不久就上药劲,直接给人撂倒的程度。所以吃完药后,大家也就各自回去洗漱睡觉了。
薛枫昨天闹腾了半宿,今天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他身上盖着被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张病床上,棉被下的胸口有节奏地微微起伏。
程铭却久久地不能入睡。
虽说昨天他也没完全睡好。
游戏通常都不只是游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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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狼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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