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还没有告诉我,这个江深睿到底长什么样子?”
“就跟个地痞流氓似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很贱的气息。”体特相当不屑地耸了耸肩。
“形容的非常贴切,”画家简直不能再认同:“个子没多高,瘦的跟竹竿赛的,但脑袋特大。”
“同意,”蝶哥侧坐在桌子上打了个响指:“脑瓜子大而空的感觉,里面装着发烂发臭的脓水。”
“五官呢?”薛枫接着问。格格立刻给出了精准的描述:
“江深睿这人远视眼,戴个傻逼呵呵的白框眼镜。我上次见到他时,他留着那种流氓款的鸡冠头。”
“卧槽那发型丑毙了!”画家立刻大声嫌弃:“跟他/妈街边绿化带那鸡冠花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我靠,你——!”
画家也笑场了,他大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盖过了周围的爆笑声:
“哎,真不是我主观臆断!薛老师你见了肯定也这么觉得。”
小蘑菇本来万念俱灰地在沙发上躺着,此刻听了体特的话,眼里的颓丧瞬间便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小姑娘情绪十分激动,“噌”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双脚岔开,穿着她的花袜子稳稳地踩在沙发面上。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颤抖:“你说的那个发型,是不是……!!!”
她的手指胡乱地摇晃着,激动到简直有些口齿不清了。在她的对面,画家也已情不自禁第站起身来。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
“诶?!”
小蘑菇:“诶??”
体特:“诶…诶?”
小蘑菇:“诶?!!”
薛枫惊得目瞪口呆。他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意间见证了两人这出精妙绝伦的话剧表演。
“你的名字”哮喘版改版,之:
《那人的发型》
小蘑菇迅速地收回双手,在自己的头上比划着,答案呼之欲出:
“是不是就是那种……脑袋两边全部剃掉,只留下中间那一小条,而且还留的特别长的那种……!”
她说着说着,深吸了一口气。
“那种宇宙无敌霹雳爆炸托马斯回旋螺旋升天的绝丑鸡冠头!”
“对!”画家激动地一拍巴掌:
“就是那种,就是那种——!”
“我滴个天,小蘑菇你这形容真的绝了!但凡少一个字都没法形容出那种打眼一看就丑毙了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小白在旁边笑的很大声,甚至是有些不顾形象地前仰后合了起来。格格更是笑得说不出整话,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
与此同时,相对走在潮流前沿的蝶哥和体特在三个女生的爆笑声中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原来在女生们的眼里,这种所谓的莫西干发型真的这么丑啊……
她们放肆到有些猖狂的笑声吓得蝶哥连夜打消了“要不改天留个银白色酷炫莫西干闪亮登场”的打算。
蝶哥现在的女朋友是个有化妆习惯的卡哇伊黑长直女孩。他短暂地想象了下自己闪亮登场后可能的下场。
如果她当时在化妆的话,恐怕把化妆刷直接杵他嘴里的心都有了。
“其实薛老师,我觉得你没必要听我们说他到底长什么样。”格格咳嗽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他这人特别好认,就那个长得最不是好鸟的就是。领饭的时候你从人堆里过,一眼就能认出来。”
“戴个他妈的白眼镜,从早到晚只做两件事——”
“第一件,牛逼哄哄地从前往后捋他那个狗屁鸡冠头;”格格说着,当场惟妙惟肖地给薛枫学了一遍:
“第二件,”
“逢人就吹,说他破烂眼镜是多少多少钱配的,怎么怎么值钱。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可嘚瑟了。”
“那我先许个愿吧,”小白说着便双手交叉,低头闭上了双眼:
“许愿在新的一年里,江深睿的眼镜不小心给弄丢了。或者他某天醒来之后,意外又恐怖地发现——”
“发现什么好呢?”小白许愿中途睁开了眼睛,显得有些困扰。
正在这里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脑中蓦地灵光一闪,她顿时有了主意:“就随便说个好玩点的吧!”
“这样好了:让他发现那白眼镜框还在,镜片却不翼而飞了。”
“卧槽??”山药被她这丰富的想象力惊得笑出了声:“天呢,损人还得是你们。够狠够风趣。”
“Gracias。”小白优雅鞠躬。
“好了不说他了,”格格及时叫停了这个话题:“明天走之前,所有人去葡萄架下拍张照片吧?”
“好啊!”蝶哥道。
“那好啊!”山药也说。
“先别好啊。明天得上午拍照,你们到时候起得来吗?”体特坏笑着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起!必须起!”
“拍照肯定得起啊!”
“放心,绝对按时起床!”
“也别太早了吧,”格格低头看眼手机:“中午饭差不多 11:30吃 ,咱们就 10:30 集合吧,可以么?”
“好啊好啊~”
“一言为定!”
“OK,一言为定!”
“那就这么说定了,”山药打了个哈欠,去前面关上了电脑:
“今天就先这样吧,再晚护士要来催我们回去吃药了。明天见。”
“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见……”
小白都走到门口了,忽然想起来件特别重要的事,急忙转身:
“明天记得穿的好看点,到时候拍照更上镜!”
大家答应得痛快:“知道啦!”
当天半夜。
共享内部消息的四人之中,另外三个都收到了格格的私信。
对薛枫,
(白诗瑶-格格):
“忘了跟你说,那小子从小会打羽毛球。这是他仅剩的优点了。(我居然在夸他,真让人不敢相信。)”
“如果他在球场上犯贱(我知道他肯定会这么做)你记得千万不要冲动,不要跟他这种人较劲。”
“实在生气的话,就权当他是条得了狂犬的疯狗吧!我们作为思想健全的人,总不能跟条疯狗较劲。”
对小白,
(A心心念念[爱心]):
“江深睿是个贱招的人来疯,你平时不要理他,更不要因为我而对他有意见。最好都不要认识他。”
“还有,我爱你。”
“我等着你。”
对程铭,
(-通讯录-,-新的朋友-:“经典格子衫”,通过群聊“精神病院的天才们”添加您为联系人)
“我是住院部的格格,奚语念。深夜打扰,万分抱歉。如果可以麻烦你尽快通过下,我有些话要说。”
“是关于薛枫的。”
[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 ]
(住院部-奚语念-格格):
“是这样,程铭。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突然,但是——我已经知道你和薛枫的关系了。我自己猜到的。”
“虽然没和你具体的聊过,但我想你大概也已经看出来了。我跟小白的关系,和你们俩是一样的。所以你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多说。”
“##OK下面说重点:”
“关于江深睿,我感觉面对他无时无刻的挑衅,小白和薛枫很可能会沉不住气。如果他们俩真的因为这个生气了,麻烦你在旁边拉着点,尽量不要让双方起冲突。”
“其实我有个猜测,不过至今没有机会证实。所以本着不造谣不传谣的原则,也只能和你啰嗦两句了。”
“江深睿这人鬼点子很多,而且因为从小不招人待见的缘故,总是嫉妒那些人群中的焦点——”
“比如薛枫,再比如小白。”
“所以我请求你,在照顾好薛枫的同时,也请看在我这番话的份上,稍微帮我留心下白诗瑶那边。”
“抱歉把责任都推给了你。但这些话对谁说都不合适,也只有告诉你了。万望多加留心,感谢感谢!”
给上述的三人发完消息,格格锁上了手机,重新躺下来,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是不是焦虑症作祟,她现在只要想到江深睿那张脸,心里面就隐隐地觉得担忧。
小蘑菇和小白早都睡下了,格格愣愣地望着自己的两个舍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放心。
最后给程铭发完消息后,她又打开了和小蘑菇的聊天界面,几乎是有些絮絮叨叨地说了些类似的话,像是别跟煞笔较劲这类的。
信息发完之后退出来,就看到主界面多了个红点,往上滑才看到,程铭居然已经给她回复了。
他回的很简短,只有六个字:
“谢谢,我知道了。”
然而这简单的回答,却终于让奚语念稍微地放了心。
程铭不像薛枫,跟谁都聊两句。奚语念也不是很外向的性格,所以两人平时没有很多的交集。
可是在这件事上,奚语念就是本能地知道,她可以信任程铭。
……
第二天上午。
原定 10:30 在葡萄架下集合,小白九点多点而就过去转了圈。
行走在葡萄架下仰脸看着从头顶紫藤叶间筛下来的细碎阳光,她满意地咯咯笑了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照片拍出来肯定会很好看!
除了出片儿,还是出片儿!
她小小地伸了个懒腰,穿着睡衣兴冲冲地地回到病房,哼着歌翻出了衣柜里面她最喜欢的那身衣服。
那是条白色的吊带裙。设计与裁剪并不算简约,但穿在她的身上就是显得那么优雅又灵动,和网上的模特上身图截然不同。
她整理好裙子的吊带,蹦跳着跑到格格面前。踮起脚尖,灵动又不失优雅地转了个圈:
“你觉得怎么样?”
格格歪歪脑袋,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女朋友,笑得很甜:
“《胡桃夹子》里的糖果仙子怎么跑出来了?还回去吗?”
“……奚语念!”
小白用力地抿了抿唇,方才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嘴角。
对于格格的甜言蜜语,她很聪明地假装恼火,在她面前叉起了腰。
奚语念笑得更甜了。
她仰起下巴,小动物似的朝白诗瑶凑了过来。望着女朋友那张竭力绷起的脸,俏皮又灵动地歪了歪脑袋。
狐狸似的一笑。
唇角微微上扬,边展示着腮边那枚蛊惑人心的浅浅酒窝,边故意做出我见犹怜的可怜样,眨巴着眼睛:
“不回去我可带走啦?”
“哎呀就你嘴甜!”小白被她撩得耳朵尖都红了。她本来就没生气,此时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场了。
“哪儿找你这么个人哪!跟电视里演的狐狸精简直一模一样,连笑都笑得那么坏!”
白诗瑶忍不住打趣她,说着笑着坐到了镜子前面:“好啦不闹了!我现在,要开始我的化妆大业!”
奚语念没带化妆品,白诗瑶就拿自己的气垫在她脸上试了试,结果竟然意外的很贴合。
然而不管白诗瑶怎么劝说,奚语念都执意不肯刷睫毛膏:
“我这眼睛晕妆,到时候肯定粘的到处都是。但是我带口红了,就算是有点颜色了吧。”
她说着“啪”地打开了盖子,熟练地旋出口红涂在唇上。用无名指轻轻晕开后,对镜抿了抿唇。
那是支哑光的豆沙色口红,因为她唇色偏浅的缘故,涂上去之后格外的显色,愈发衬她的气质。
只这么一下,奚语念那种劲儿劲儿的感觉直接就给勾出来了。
白诗瑶看着她对着镜子那么笑,心里愈发觉得她像只狐狸。
透过镜子,她的目光落在她指间捏着的那支口红上,眨了眨眼。
在奚语念来得及扣上盖子之前,她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她的手:
“我也要涂这个颜色。”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抿了抿唇:“我都没有这种颜色的口红……”
奚语念的手顿住了,目光在镜中与白诗瑶的目光相汇。微微挑眉:
“我记得你不喜欢哑光的口红,因为觉得质地太干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喜欢的是这个颜色。至于质地,我带了唇蜜,可以哑光变高光!”
“那好吧,”格格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把口红借给小白。
然而她捏着口红没有松开,而是抬手勾过了小白的脸,微凉的手指轻柔地捏住了她尖尖的下巴:
“你别动,我给你画。”
她说着,将口红膏体轻轻蹭在了小白薄薄的唇上,而后随手将口红放到一边,无名指上蹭了些颜色。
按照之前从某书上学到的薄唇涂口红的方法,无名指蘸着膏体,把颜色在白诗瑶的唇上细细晕开。
仗着底子好,奚语念平时不爱打粉底,闲时唯独对各种口红的色系、质地和涂法多有研究。
小白的妆画得很精致,算是万事俱备只差口红了。因而给她涂时,比平时给自己涂要格外的仔细些。
她画得认真,当然也就没敢分神去看小白那对漂亮的眼睛。堪堪错过了两人肌肤相触时,她双眸中浮现的那个最让人心动的眼神。
动了心的人啊,一眼便值千年。
万幸的是,格格尽管后知后觉,却也终于明白了。因为她发现那天直到最后,小白也没有涂唇蜜。
离开之前,她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把口红留给小白。
不是不舍得这支口红,而是在奚语念的心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白诗瑶没必要为她改变什么。
她应该穿着最合心意的衣服,涂上她最喜欢的亮色唇釉度过每一天,而不是总是在忧伤的思念。
反正出院之后自会相见,何必把短暂的离别搞得那么伤感?
在奚语念的计划里,现在郑重其事地做什么,也不如等她出院那天,抱着捧香水百合来接她更浪漫。
她记得她说,很喜欢百合花。
……
五分钟后,事情逐渐地就变得不那么有意思起来了……
“来了?”
“哈~欠~,来了。”
“……”
小白穿着她那身仙女似的白裙子站在紫藤花荫里。交叉着双臂,神色复杂看着面前的男生们。
心里几乎是在咆哮了:
不是说让你们穿好看点吗?
这穿的都是啥,是些啥??
只见面前一大片,体特画家山药静静上帝五个人就跟头天晚上密谋商量好了似的,都是运动衫配大裤衩。
款式简单颜色丰富,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有。站到远处放眼望去,各色宽松的运动衫在微风中飘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附近是不是新开了什么手工沾染的铺子,不然怎么扔了这许多废料在这里。
口红刚画好不能乱啃,小白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尽量平静地开口: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几个男生略带幽怨地看向她,似是在责备她忘记了昨天的约定。然而他们很快便原谅了她的健忘。
乐呵呵道:“来拍照啊。”
格格其实有两幅面孔
临走前对薛枫:别跟条疯狗较劲
知道他欺负小白后:我就是疯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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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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