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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夏威夷果

“他们原本是同学,自由恋爱结的婚。但我奶奶,也就是我父亲的母亲,自始至终都很不喜欢我妈。在我几岁的时候,她把他们给拆散了。”

“我爸妈的感情没有问题——凡是见过他们俩在一起的人都这么说。但是他们的感情再笃定,也很难忽略掉家里那双轻蔑的眼睛。”

“鉴于对方是长辈,我妈总是忍让的。我爸也不止一次地和我奶奶谈过这件事,但不管他们怎么努力,老人家始终都坚持自己的观点。”

“后来终于有一次,我爸工作出差,我奶奶见没人向着我妈了,就故意地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妈从结婚一直忍让到那时,终于撑不住崩溃了。”

“她的性格本来就要强,愤怒之下当天就收拾行李从家里搬了出去。我爸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几天。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了她寄回来的离婚协议书。”

“那段时间,他们都已经因为工作忙碌和家庭矛盾的缘故闹得身心俱疲,所以我爸也就不想再把我妈困在这个家里了。后来他们很快就去离了婚。”

“为了证明我奶奶的观点是错的,我妈和我爸分开后没多久后就又结婚了。”

“后来在我的小学门口,他们又见了面。互相聊了几句话之后,我妈很快就后悔了。”

“但当时她已经又怀了孕,而且陈叔叔和他家里的人对她都很好。她当时已经走不掉了。”

“她怀孕的事情,我爸也听说了。当初是我奶奶把她赶走的,问题和责任都在他这边。所以后来,他即便看出了我妈的心思,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开。”

薛枫:“他们始终没有再聊过吗?”

程铭摇头:“没有过。那次在小学门口,他也只是和我妈说,希望她能好好地生活。”

“过了几年,他也结婚了。”

“我不愿意贬低他和汤阿姨的感情,但私下里我有时候也会怀疑,他这么急着结婚,会不会是为了让我妈赶紧忘了他们的过去。安心地去过她自己的生活。”

薛枫听后,低着头久久地无言。

好么,《孔雀东南飞》现实版。

沉默了良久,他才终于叹了口气,感慨道:

“我之前还以为,只要两个人的感情足够真挚、足够笃信,那么在我们这个物质充裕、恋爱自由的时代,就不会像过去那样错过了。”

“任何时代都有可能错过。”程铭微笑道,语气平静得让人心疼。但他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悲观情绪,声调里竟没有透出丝毫的难过。

手泡在水中,他说:“所以,如果命中注定他们两人要错过,那么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我不希望他们因为这场不可避免的错过而后悔。”

薛枫却不这么认为:“这话固然没错,但如果你总这样想,未免也太悲观了……对了,阿姨姓什么?”

“她姓张,弓长张。”

“张阿姨。”薛枫点头:“我虽然只是今天下午见了张阿姨一面,可我看的出来,你们俩虽然靠得远,其实却是彼此深深牵挂着的。”

“所以,即便你刻意地想回避她,最终肯定也是避不开的。”

程铭低头洗着衣服,不置可否。半晌,他才有些不自然地岔开了话题:“你上回说想吃奶油味的夏威夷果,我买了些回来。等会儿要一起吃吗?”

“……吃。”薛枫道。

答应完,他又想起来:“那个夏威夷果的钥匙,算是尖锐的金属物品,应该不让带进来吧?”

“不用钥匙,”程铭说:“我买的是剥好的。”

“太好了。”薛枫说:“夏威夷果其实算是我最喜欢的干果了,只是那层壳太厚,不容易撬开。”

面对面坐在廊下喂麻雀的时候,程铭就把那装了夏威夷果仁的塑封包装袋放在那包小米的旁边。

包装袋很精致,也不算小。里面的夏威夷果仁却只占了整个包装的三分之一。薛枫伸手去拿果仁的时候,指尖无意中碰到了包装的底部,摸到了些坚硬的碎渣。

他心下微动,当即便猜着了半分。他把那些坚硬的碎渣捏了起来,举到眼前细看。夏威夷果仁是白色的,这些碎掉的小颗粒却全部都是深褐色的。

轻轻掸掉那些碎屑,薛枫收回了手指,不动声色地看了程铭一眼,视线落在了他捏着小米的手上。

程铭的手指分外修长,且因为刚刚洗过衣服的缘故,每根手指都十分干净而舒展,指尖也并没沾上什么可疑的深褐色碎屑。

薛枫于是跳过了他,直接把塑封袋拿过来细看。在手里翻了两下,他很快便注意到了写在包装紧底下的一行小字标注:

包装中已附赠开壳器。

“……程铭?”

捏在指尖的小米被洒在院中,程铭收回了手:“怎么了?”

薛枫把塑封袋翻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晃了晃手里的包装,问程铭:“钥匙呢?”

问话的同时,薛枫始终紧盯着程铭的双眼。

程铭没有立刻回答。薛枫看到,他眨巴了下眼睛,神色微微地晃动。他说:“没有钥匙。”

“是么?那就奇怪了,”薛枫微笑起来,探身过去和颜悦色地把包装递给了程铭:“因为我刚刚在包装的最底下看到了这行字。”

他说着便把那张说明指给了程铭看,而后悠闲自在地靠坐在了身侧的椅背上。舒舒服服地交叠起双腿,语调悠扬地继续说着话: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明明袋里装的是剥好的果仁,商家还偏要送专门用来打开果壳的钥匙呢?”

程铭:“……”

薛枫:“而据你所说,没有钥匙。所以看来,商家也意识到了其中的矛盾之处。那么既然已经意识到了,为什么还不删去包装上的那句话呢?”

程铭听着他悠扬婉转的语调,假装无事发生地垂下了头。他安静地坐着,脸色却在这阵诡异的沉默中变得越来越精彩纷呈。

清汤大老爷……

“好吧,”他投降了:“是我剥的。”

薛枫:“从实招来。”

程铭配合地微微欠身:“是。”

“钥匙让护士站扣下了,我剥好了拿过来的。”

“你什么时候剥的?”

“刚开始探视的时候。”

“……好吧。”

小麻雀落在地上,歪着脑袋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洒在地上的米。啄啄灰扑扑的地砖,蹦跳着跑远了。

夏威夷果吃完了。薛枫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膝地坐在长椅上,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院里那片空地。

除了上次见过的那只眼熟的秃尾巴的小麻雀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啄了几粒米外,其它的麻雀似乎都对这种机器加工过的浅黄色稻谷不很感兴趣。

但米已经所剩不多了。况且拿都拿出来了,实在没必要再往回收。两人把最后一小撮小米洒在院子里后,拍拍手结伴去了前院的葡萄架下。

院落的中央,月季花开的灿烂。他们拽过旁边的两把折叠椅,说着笑着,并肩坐在那棵栽下后不知过了多少年的月季树底下。

薛枫悠闲自在地打了个哈欠。他仰起脑袋,从树下往上看那些深绿里带点红紫色的月季叶子。

越往枝头的位置,叶子越小,颜色也就越红。再往上一点,是朵还未开放的品红色月季花,被头顶湛湛的蓝天映得色彩格外鲜艳而夺目。

天边的云彩如同成团的棉花糖,被逐渐稀薄的日光照成了温柔的粉橘色。薛枫仰头看像那些云团,唇角扬起抹杂糅了惬意与满足的微笑。

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在住院。

从葡萄架栅栏的外侧,紫藤花幼嫩的枝桠弯弯曲曲地伸了出来,在眼前划出几道黑色的剪影曲线。薛枫看到上面爬着的小虫,站起来往上面喷了两口烟。

“你又在熏虫子了。”程铭说。

“是啊。”薛枫熏虫子熏得专注,抽烟的时候都忘了要过肺:“这些虫子也是可恨,专挑这种嫩枝下手。你看那些稍大的紫藤叶上面,一只虫都没有。”

“确实。”程铭说。

烟雾弥散开来,薛枫凑过去看了看,有些失望地发现,枝杈上的虫子并没有爬走。把烟装回口袋,薛枫漫不经心地一转身,忽然怔怔地站住了。

某个毛绒绒的影子从视野尽头匆匆掠过,薛枫心下一动,警觉地眯起了眼睛。他从葡萄架下绕了过来,仰着脸全神贯注地紧盯着上方那块灰蒙蒙的房檐。

程铭注意到了薛枫的动作,此时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身旁。他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薛枫摆了摆手,没有立刻回答。他思索片刻,当机立断地抓住程铭的胳膊,拉着他跑回了后院。

被薛枫拉着跑的时候,程铭无比清楚地感受到他心绪中的激动与不安。所以当他们跑到后院,薛枫指给它看头顶上的那片房檐时,他并没感到十分的惊讶。

前后院相连的仿古房檐的屋脊上,端庄地坐着只体型匀称的三花猫。两人从下往上看它的时候,那猫也睁大了它浅棕色的眼睛俯视着他们。

程铭看着那只神色骄傲的猫,忽然古怪地感觉到,它的眼神中不无挑剔的意味。三花猫瞪着他们,似乎是在暗暗的评判他们俩。

薛枫也看出来了:“……好奇怪哦,我从没见过猫用这种眼神看我。怎么感觉它有事呢?”

他这边话音未落,猫儿已经优雅地转过了身。迈着端庄的猫步,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这是只很漂亮的长毛三花猫。看着它毛绒绒的背影和那条蓬松的大尾巴,薛枫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程铭的胳膊。他发出了声由衷的感叹:

“唉——”

他留恋地看着那张猫远去的背影,不舍又很不甘地低声喃喃:“猫真是这世界上最神秘最优雅的动物了。我出院后非养一只不可,我……!”

他的话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半,卡在了嗓子眼里。在这个短暂的瞬间,两个男生都怔住了。他们齐齐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刚才那只三花离开的地方。

漂亮的三花猫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她还带来了只脏兮兮的小猫。母猫叼着小猫的后脖颈,一步一摇晃地从屋脊上走了下来。把小猫放到了坡瓦屋面上。

小猫的花色匀称,和它的妈妈长得很像,只是现在它还太小,还不及半个手掌大。它笨拙地动了动爪子,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微微蜷起了身子。

猫妈妈低下头,细心地舔舔它身上的毛,而后抬起脑袋,盯着房檐下那两个男生看了几秒钟。

浅棕色的眼睛眨了眨,猫妈妈对着两个陌生的年轻男生“喵呜”叫了声,便转过了身。肉垫踩在屋面上,悄无声息,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猫还是头回被妈妈扔下。它蜷缩在房檐上,扭头看看妈妈的离开的背影,奶声奶气地喵喵叫了几声。

听到孩子的互换,猫妈妈离开的身影顿了顿。它抖了抖身上的毛,头也不敢回,“噌”地一下跳走了。

被丢下的小猫一边喵喵叫着,一边试图追赶上妈妈离开的背影。可它实在太小了,甚至还没学会走路。

灰色的坡瓦屋面是道微微倾斜的陡坡,小猫迈开发软的腿,艰难地向上爬着。脚底下一绊,便顺着坡面乱七八糟地滚了下来。

在它从房檐的滴水上滚落下来的前一秒,一双手无比准确地接住了它瘦小的身躯。薛枫接住了小猫,把它捧在手心里,轻抚着它柔软而蓬松的毛。

一抬头,看到了站在房檐顶上的看着他的母猫。见孩子躺在他的手心里,母猫棕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放心而满意的神色。她最后对他眨了眨眼睛,麻溜地一翻身,顺着那边的房檐跑走了。

薛枫手里捧着小猫,左顾右盼地张望了片刻。一人一猫对上视线的同时,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猫妈妈选中,送了个毛孩子给他。

“我……”

语言系统猝然失灵,薛枫捧着这团毛绒绒的小猫,傻乎乎地看向站在他身边的程铭。程铭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猫,也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但他很快决定:“先回病房再说。”

“好。”薛枫扫了眼不远处的监控,连忙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用手背挡着把猫带回了病房里。

画家和蝶哥都在。两个男生见薛枫捧着只怪挺好看的小猫回来,都觉得惊讶又新奇。

“这小猫真好看啊,你从哪儿弄来的?”蝶哥欣喜地从床上跳下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翻出了个装水用的纸盒子,让薛枫把捡来的小猫放到了里面。

“说来你可能不信。”薛枫回答,然后简单地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蝶哥听后,顿时羡慕不已。

“天哪,你是被猫妈妈选中的人类!不厚道在薛老师,是不是偷摸用猫薄荷洗澡了?”

“我靠,不至于不至于……”

画家则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动物纪录片:

“猫好像是每次下一窝的。我觉得可能是奶水不够养不过来了,才想着要把这只小猫送给你养的。”

薛枫立刻抓住了重点“那它会不会饿了?你们觉得这么大的小猫,还需要吃奶吗?”

“等下等下,”蝶哥忽然道,一边紧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Kimi 说,如果母猫总是把特定的某只小猫叼给主人或扔掉,那么很有可能这只小猫是生病了,或者天生畸形……”

“哦确实有这种可能,”画家点点头:“毕竟自然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只小猫很可能是有问题,要么就是生病了……”

“好像不是生病了。”程铭忽然道。他蹲在纸箱子的前面,若有所思地盯着小猫看了看,忽然用手指轻轻地把它扒拉得翻了过来。

捏住它的爪子,亮出了小猫的肉垫。

“你们看。这只猫的前爪正常,但它的两个后爪都是六指的。”

看到小猫那指节数量明显不对的爪子,薛枫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他急忙问道:“所以六指会影响猫的健康吗?会影响寿命吗?”

“小微小微,”蝶哥解锁了手机:“猫如果有六个指甲,健康和寿命会因此受到影响吗?”

屏幕上代表着语音助手思考进程的小圆圈不停转动的同时,另外三人都齐刷刷朝他这边看过来,紧张地等待着搜索的结果。

半分钟后,蝶哥看着弹出来的搜索界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宣布了最终的结果:

“太好了,多指症对健康无害。”

“噢——”面前的三人听了这话,顿时如释重负。

“可是薛枫,你打算怎么养它呢?”蝶哥有些担忧地问道:“如果护士们过来查房,肯定会发现的啊。”

薛枫低头看猫,没有立刻回答。

他挠了挠小猫的脖子,柔软而细腻的猫毛扫过他的手指。薛枫看着箱子里呼噜着往他手上蹭的小猫,心中顿时萌生了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如果,”他说:“我是说如果,”

他话还没说完,蝶哥立刻表示:“我同意。”

“住在这里无聊得很,如果你这么干,我反正不会告诉他们。”

画家:“我也不说,绝对不说。”

程铭:“好吧。那……”

他这边话音未落,忽然猛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把身后的纸箱子往旁边踢了踢。望向门口的瞬间,他脸上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片刻之后,病房的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江深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带着兴师问罪的神气,抻着他那公鸡般的长脖子往纸箱里看了看。

他看见了蜷缩在里面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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