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睆记下了张莛意的名字,回家一搜发现他真有诗集,在软件上添加过后想着有空看一看,结果转头就忘记了这回事,等再次记起,已经是一周之后,却依旧没空。
周末,苏南市博物馆正在营业,她看着陈列着仿制品的展示柜,那些真迹不知所踪,旁边的科普在最后一句著明:真迹在京都博物馆收藏。
所以说,冥冥之中陈睆其实已经看过这些出自苏南的文物,在那不知生死的年月里。
她在出口的地方买了一个文创冰箱贴,回到了车里。
再一次提起张莛意的人非常让陈睆震惊,竟然是她的哥哥,陈瞻坐在车中等妹妹从博物馆出来,看着她系上安全带之后突然开口:“你认不认得你们学校一个叫张莛意的孩子,应该是和你同级,是个混血。”
“?”陈睆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哥哥在问谁,觉得传奇少年再传奇也不能传进陈大少耳中啊:“是有这么个人,我只知道他,不认识。怎么了?”
陈瞻嗯了一声,单手握着方向盘,将墨镜推到头顶,露出和陈睆相似的眉眼,她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他的回复,想再问一句时,大少开口了:“不认识的话也没什么必要认识。”
“到底怎么了,说句话。”陈睆立刻反应过来有情况,陈瞻不会无缘无故让她远离一个人。
“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你还记得我有个朋友叫Nina吗?”
“记得,很漂亮的那个Nina姐。”陈睆大胆猜测着什么,“他不会和Nina姐有什么关系吧?姐弟吗?私生?”
虽说Nina姐非常漂亮,但是和张莛意不像是一个妈生的。
“……不是私生,是表姐弟。Nina明天飞苏南,今天聊天问我这有什么玩的地方的时候说起来的。”
“世界好小啊哥。”
“是啊妹,我听她说她弟在耀华上学我也惊了,太巧了。”陈瞻看上去也蛮震惊,多年好友的亲戚竟然和妹妹同校了,这放在京都是常事,但这都离京都千儿百里的苏南市。
“太巧了。”陈睆稍微有一些敏感,直接问道:“Nina姐为什么来找你,来苏南有什么事?”
苏南市不过是一个小二线城市,方方面面都比不上京都,有来这玩的时间不如飞港岛血拼。
而且还特意说出自己表弟在哪上学,八成是早就知道陈睆在哪上学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Nina突然来这肯定有事。
“她说来探亲。”陈瞻不是没想过这些,但是没想到自己妹妹也想到了。“在这打听不到多少消息,不过咱爸说前阵在饭局上遇到她爸了。”
“爸爸有说什么吗?”陈睆问道。
“爸没说别的,也没说不让我和她接触,就提了句她爸最近很精神。”
这是很明显的暗示,Nina比陈瞻要大,父亲也比陈父大,这个年纪能用“很精神”这个形容除了表示他最近身体不错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仕途明朗。
对于这个暗示,兄妹俩立刻有了猜测。
陈瞻侧身看了看妹妹,知道她也意识到了,不禁笑出声:“你要不先说。”
“既然那么精神,我猜袁伯伯要升官了。”Nina姐原名袁娜,比陈瞻大两岁,她父亲自然也比陈父大一些,陈睆叫声伯伯不过分。
“不止。”
“我猜咱爸也支持了。”陈睆说完,眉毛开始高扬,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关系:“这算是站队吗?”
陈瞻赞许的点点头,补充道:“只是不明显的支持吧,真要站队那就得当个亲家才牢靠,再者说了,爸现在的位置够高了,没必要拉帮结派让上边的人忌惮。”
“陈”这个姓在的时间太久太久,早有人看不惯了,陈家不缺名利地位,如今的局面只求安稳隐退,就怕意外,最忌张扬外露。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人。
“爸爸小心了十几年,如今怎么不小心了?”对于这事,陈睆心中还有疑惑,“袁伯伯是有什么出色的才能吗?还是背后支持的人咱家得给面子?”
“不清楚,现在咱们也不在京都,爸要干什么肯定有分寸。日后你我都不走这条路,咱们这一支就到爸这,只要不出格不过分,没人能动他。”陈瞻知道妹妹在担心什么,但如今不在京都,消息很有限,非常被动,只能安慰妹妹道:“他又不是傻的,没打电话就是没事,咱们不用瞎操心。”
陈睆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她年纪轻知事少,刚刚也只是在瞎推算,Nina来苏南市探亲这件事本身就很正常,表弟和她一个学校又怎么了,陈瞻和她是多年朋友,可能只是想多了。
“你若是不放心,明天接机我去一趟好了,正好打听一下。”陈瞻余出一只手摸了摸妹妹脑袋,把杂乱的头发整理了一遍。
“会不会太刻意?”
“追求答案的路总会有很多刻意,可能没用可能没用,但是来都来了,不主动一点也太不绅士了。”陈瞻说着没用的话,打算走一趟探探口风。
“哥哥你说话像渣男。”
“……”陈瞻深吸了一口气,啧了一声:“白疼你了。”
“还油腻。”
“……”他不说话了。
陈睆的担心不无道理,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特意带上了手机,结果午饭还没吃完就收到了哥哥的消息。
你哥:恭喜咱俩,猜对了不少。
活着:……哪些没猜对?
你哥:一时说不明白,我知道的消息也很有限,晚上咱俩聊聊,顺手给爸打个电话。
你哥:今天下午我接你,她这邀我晚上吃个饭,你也来。
活着:?
你哥:别的不确定,只能确定一点……咱爸应该支持的力度不够。
活着:力度不够也该跟爸说啊,咋还需要我跟着一起吃饭?
你哥:是我需要你,一言难尽,她爸拿不下咱爸,就派她来拿下你哥我了。
活着:……
陈睆看了好几遍这段消息,脑子反应了几轮,最后打算先吃饭,吃饭吃饭,今天中午食堂烧的饭突然可口很多,特别适合转移话题。
昨天聊天里提到过这个,结亲家是最快最牢固的站队方式,只要成了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但这也与陈家处事有悖,她这一辈既然想退出权力中心,必然要和身世清白的人结婚,袁家这来套路哥哥纯粹是白干。
只是不知道这袁娜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若是自愿的,那哥哥大概要失去一个多年好友了。
真到了傍晚放学的时候,陈睆打开自家车门,发现她哥竟然人模狗样收拾了一番,虽然眉宇间有些生无可恋,但姿容俊朗,特别招人的骚包模样。
陈睆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哥,你不会才是那个自愿的吧。”
陈瞻:“你在想什么呢……中午没跟你说清楚,这顿饭不止咱们,还有其他人,今天这局是本市市长儿子结婚,你一会儿也得捯饬捯饬。”
陈睆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这饭并不想吃,这叫什么事啊,白天校园学牲,晚上还要应酬劳心费力,真不打算让她活了呗。
“你要吃的药我给你带上了,不需要你干很麻烦的事,到时候事成我给你当俩月免费司机,你就是去酒吧我也给你结账好吧。”
陈瞻这条件说到陈睆心口上了,她心一横坐进了副驾驶,语气悲壮:“走!”
陈瞻也不废话,一脚油门踩到化妆工作室,后座上放着陈睆的衣服,就怕妹妹找借口跑了。
一小时后,本市最高规格的星级餐厅内,一袭蓝色长裙妆容精致的陈睆挽着陈瞻胳膊出现在市长儿子婚礼现场。
非常热闹,特别热闹,那种推杯换盏迎来送往的气氛不用进去就已经感觉到了,陈睆突然想反悔,却被亲哥死死摁在自己胳膊上。
少女表情依旧是温柔的微笑,语气却充满了杀气,手上不甘示弱的拧了上去:“我现在特后悔你知道吗?”
青年社交表情满分,语气有种没招了的绝望:“试出来了。”胳膊特别疼。
门 口接待的人很有礼貌,参加婚礼的习俗要遵守,陈瞻递了个蛮有分量的红包过去,立马就得到了更加恭敬地送往服务。
“……您是陈瞻陈先生是吧,新娘子吩咐过我们了,您来就在那边那个桌,袁小姐也在那……”接待的人好奇的看了陈睆一眼,大概看她年纪小不像是女伴,又友善的笑了一下。
走去那桌的路上,陈睆低声问:“Nina姐和新娘子什么关系啊?”
“据说也是表亲。”陈瞻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也不知道这婚是一早定下的还是这个节骨眼上才结的。”
“谁知道呢。”
陈睆话音刚落,就看见远处的Nina姐,穿着颜色温柔的香槟长裙,盘着发,她似乎也注意到了陈家兄妹,起身过来迎接。
还没等她开口,陈睆识时务的先张嘴问了好:“Nina姐好久不见了!你今天真漂亮!”
袁娜目光就顺势移到了陈睆身上,最先看到的少女耳朵上那一排耳钉,亮闪闪的水晶映衬她无瑕的脸庞,耳骨处盘旋着一只做工精美的蛇,十分显眼。
“这是睆睆吧,哎呀,这么久没见都长这么高了呀,这耳钉可真漂亮。”袁娜笑着说,一边转头看向收拾的人模狗样的陈瞻脸上,打趣道:“陈少爷今儿可真利落。”
自从知道袁家目的后,陈瞻一直没找到自己面对袁娜的状态,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孔去见她,他们如今是朋友还是……需要防备的世交呢?
陈睆意识到老哥似乎有点掉线,顺嘴接上:“哎呀,Nina姐,别夸我哥了,他脸皮薄,你看,现在脸红成什么样子了。”说着,手捏了捏他的胳膊,然后自然的抽出手。
陈瞻将眼中的复杂情绪迅速收敛好,变成关系很不错的吊儿郎当状态:“啧,净拆你哥台,你今儿看着也很像回事啊,怎么了,军装穿够了?”
袁娜之前入过伍,没几年就退了,从那之后她穿衣风格就偏向干练清爽,鲜有穿色彩鲜艳的衣裙,听陈瞻这么说,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婚礼总不能一身黑色运动服来啊。”
说完,她转过身,领着两人入座,这时陈家兄妹才发现这张桌上坐着的人们目光一直跟随他们。
两人瞬间察觉有些不对。
袁娜开口:“这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个朋友,这是他妹妹。”
桌上坐着的人们以那种长辈姿态扫了两人许多眼,陈瞻陈睆怕说多错多,只是点头微笑问候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完了,这是新娘子娘家亲戚一桌,这和“见家长”有什么区别啊……
不知道袁娜事先跟他们这些长辈说了什么,反正这眼神不像是看小辈朋友的。
其中一个墩墩厚厚老伯大手一挥,语气温和说着:“还没怎么吃,你们来得正好,快点动筷吧,别饿着孩子了。”
陈睆这个孩子乖巧点头,看着周围人动筷才下手,她只是个陪衬,安静吃菜就没什么问题,只是陈瞻似乎误入“见家长”局,一会的功夫被问了许多问题,他说着还要开车所以用果汁代酒回应这桌的干杯,陈睆感觉他快碎了。
就在这时,家长组里冒出一句声音,说着“莛意来了”,陈睆不着痕迹看过去,发现真的是张莛意。
妹宝家里都很正经很干净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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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张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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