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刚冲进县城边缘,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毫无预兆。前一刻还只是灰蒙蒙的天,转眼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雨帘密得连路都看不清。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两人单薄的衣衫,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靠!天气预报没说有暴雨啊!” 林小阳在后座怪叫,头盔被雨点砸得咚咚响,雨水顺着脖子往里灌,凉得他一哆嗦。
沈默没说话,只是把油门拧得更狠了些,黑色的摩托车在雨幕中劈开一道水线,朝着老街方向狂飙。等他们终于狼狈地冲进林小阳家那熟悉的四合院门洞时,两个人已经彻底成了落汤鸡,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衣服也沉甸甸地往下滴水,在地上洇开两滩深色的水迹。
“哎哟我天!” 奶奶听见动静从堂屋探出头,一看这俩“水鬼”模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快进来快进来,怎么淋成这样,作孽哦。” 她一边数落,一边手脚麻利地从屋里翻出两条厚实的旧浴巾塞到两人怀里,“赶紧的,都去洗个热水澡。这天气淋雨,感冒了可怎么好,快去!”
林小阳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推着沈默就往浴室方向走:“听见没,沈大学霸,奶奶圣旨,赶紧的。” 家里就一间大浴室,得排队。
奶奶看着两个湿漉漉的高大背影,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哎,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奶奶我还记得小时候你俩都一块儿洗的,光着屁股在澡盆里扑腾水,还在那里抢肥皂,现在长大了,知道害臊了?”
林小阳的脸瞬间就热了,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沈默,只见沈默那万年面瘫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耳根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了一层薄红。
“奶,你就别在这调侃我们了行不行啊啊啊啊。” 林小阳尴尬得脚趾抠地,赶紧把沈默往浴室里一推,“沈默你快洗,别磨蹭。” 他转头对着奶奶,捂着肚子,表情夸张,“奶奶我饿死了,中饭都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快去做饭吧,别在这儿看我们笑话了!”
奶奶被他这浮夸的演技逗乐了,笑着摇摇头:“行行行,给你们煮点姜汤驱驱寒,再炒两个热菜,小兔崽子,还知道害羞了。” 这才转身去了厨房。
浴室里很快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林小阳抱着浴巾,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听着那水声,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奶奶刚才的话,还有某些小时候一起洗澡,现在看来少儿不宜(其实主要是他自己想太多)的画面,脸更热了。他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水声停了。没过多久,浴室门“咔哒”一声打开。
林小阳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然后,他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了原地。
沈默……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出来了。
水珠顺着他线条利落的肩颈滑落,划过宽阔的胸膛,沿着清晰分明的腹肌沟壑一路向下,最后没入腰间的浴巾边缘。那身材……林小阳脑子里瞬间蹦出八个大字——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而且是那种经过长期锻炼、匀称精悍的肌肉,充满了力量感。再配上那张被水汽蒸腾过、褪去几分冷硬、显出几分柔和俊美的脸……
靠!林小阳心里的小人在疯狂呐喊,这配置,这颜值,这身材,拍个健身视频发网上,分分钟百万粉丝起步啊!当什么学霸,当颜值博主不香吗?
他的目光像黏在了沈默身上,从锁骨扫到腹肌,再往下……咳咳,浴巾裹得还挺严实。但紧接着,他的视线凝固在了沈默的胸腹和手臂几处不太显眼的地方。那里有几道淡淡的、颜色已经很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锐器划过,或是……某种激烈的搏斗留下的痕迹。虽然愈合了很久,但在那光洁的皮肤上,依旧显得格外刺眼。
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林小阳心头。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在心里默念:肯定是跟着他那个神秘小叔练功时弄的,肯定是…… 他才不去想沈默这些年可能独自面对过多少危险和伤痛。
“咳。” 沈默似乎被林小阳过于“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轻轻咳嗽了两声。
林小阳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像个痴汉一样盯着人家看了半天,他感觉自己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热度一路蔓延到耳朵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红得像个番茄。
“呃……那个……” 林小阳舌头有点打结,眼神飘忽,“没……没衣服了哈?”
“嗯。” 沈默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还带着一丝难以掩盖的……窘迫?他微微侧过身,避开了林小阳的视线。
“我去给你拿!” 林小阳像被针扎了屁股,噌地一下从板凳上弹起来,冲进自己房间,在衣柜里一阵翻箱倒柜。他翻出一套自己相对干净清爽的T恤和运动裤,想了想,又从抽屉最里面摸出一条崭新的、包装都没拆的内裤(幸好之前买大了一号),一股脑塞给还站在浴室门口、裹着浴巾的沈默。
“给,干净的,凑合穿吧。” 林小阳把衣服塞过去,眼睛都不敢往沈默身上瞟。
“……谢谢。” 沈默接过衣服,低声说了一句,迅速转身又钻回了雾气未散的浴室,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林小阳才敢大口喘气。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捂着自己还在怦怦狂跳的心脏,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沈默刚才裹着浴巾、耳根微红、略带窘迫的样子。
“卧槽……这钢筋混凝土做的臭雕像居然害起羞来还有点可爱?” 他喃喃自语,随即又被自己这个诡异的比喻雷得人仰马翻。
下一秒,他猛地甩头,像是要把什么危险的想法甩出去,“打住打住!林小阳你清醒一点!那是沈默,有什么关于他你是不知道的。” 可是他确实现在没以前那么了解沈默了,一股悲伤的感觉又冲了上来在他的脑子里打起了群架。
为了冷静,他几乎是在沈默出来的一瞬间冲进浴室的,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总算把那股莫名的燥热压下去几分。
晚饭的气氛有点微妙。热腾腾的姜汤和家常菜驱散了寒意,奶奶看着并排坐着的两个大小伙子,尤其是沈默穿着林小阳那明显小一号、绷得有点紧的T恤,脸上笑开了花。
林小阳趁机提出让沈默多住几天的请求,理由是 “学校放假,沈默家没人,回去也是冷冷清清的,不如在这儿还有个照应,还能一起复习功课。”
奶奶一听,拍着大腿就答应了:“好啊!住!想住多久住多久!默宝啊,就当自己家一样!正好陪陪阳仔,省得他整天瞎跑!”
沈默在奶奶殷切的目光下,只能默默点头:“……谢谢奶奶,打扰了。”
饭后,两人躲进了林小阳那间堆满杂物和漫画书的小房间,关上门讨论正事。
沈默的表情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案发现场,必须再去一次。有些痕迹,只有特殊的方法才能感知到。但学校封锁了,只能晚上溜进去。”
林小阳刚想点头说“没问题,翻墙我在行”,就听沈默接着道:“问题是,夜晚阴气最盛,诅咒的力量会更强。如果在我们探查时,那东西被惊动,或者……”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晚上去,风险极高,他们俩可能扛不住。
林小阳挠了挠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嘴角慢慢咧开一个狡黠的笑容:“嘿嘿,本人自有妙计!”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起自己扔在椅子上的背包,像阵风一样冲到了客厅。
沈默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出来。
只见林小阳从背包夹层里摸出一张素白的名片——正是顾尘濛给的那张。他拿起客厅那部老式座机,深吸一口气,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
铃声刚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接通了。速度快得让林小阳都愣了一下。
“喂?” 电话那头传来顾尘濛那标志性的、低沉磁性的嗓音,穿过电线直达林小阳的耳朵里,“林小阳?”
林小阳握着话筒的手一紧,脱口而出:“顾警官?您……您怎么知道是我?” 这刑警是装了监控在他家电话上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仿佛带着洞悉一切的意味:“知道我这个私人号码的人不多。会用陌生座机打过来的,更少。除了你这位‘热心市民’,我想不到别人。说吧,有什么新线索要提供?还是……遇到麻烦了?”
林小阳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顾警官,是这样的。明天我想再去一趟废弃楼那个音乐教室现场看看,行不行?”
“哦?” 顾尘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理由?”
“呃……不是我一个人去,” 林小阳赶紧补充,眼睛瞟向旁边一脸“你在搞什么鬼”表情的沈默,“我还想带我一位朋友一起去。”
“朋友?无关人员不能进入封锁现场,这是规定。” 顾尘濛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公事公办的严肃。
“不不不,您误会了,” 林小阳连忙解释,语速飞快,“需要看现场的不是我!是他!沈默!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那天晚上……他其实也在那栋废弃楼里。只是他当时在更隐蔽的地方,没跟我们碰上面,他可能……可能看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林小阳屏住呼吸,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沈默站在旁边,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林小阳会来这么一出。
几秒钟后,顾尘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探究:“……沈默?还有学生也在现场?”
“对对对!我发誓!” 林小阳赶紧保证。
又沉默了几秒,林小阳几乎要以为对方要拒绝了,才听到一声:“嗯。行吧。” 顾尘濛的声音恢复了平稳,“明天上午十点,学校西门,我在那里等你们。”
“谢谢顾警官!” 林小阳喜出望外,事情就这样办成了。
挂了电话,林小阳得意地朝沈默扬了扬下巴,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搞定!怎么样?明天早上十点,咱们可以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走进案发现场!不用翻墙,不用担惊受怕,还有警察叔叔保驾护航!就问你这操作溜不溜?”
沈默看着他那副“快夸我快夸我”的嘚瑟样,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佩服,最后定格在一种深深的、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怀疑。他上下打量着林小阳,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一个高中生,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封锁的案发现场,还带人进去?这路子……怕是不是有点野了?
林小阳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梗着脖子:“干嘛?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社恐。”
沈默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但那眼神分明写着:你是社恐,社交恐怖分子的社恐。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雨后初晴,阳光正好。林小阳精神抖擞,像只刚充完电的活力兔子,拽着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气场明显比平时更冷冽几分的沈默,准时出现在了县一中西门口。经历了昨晚的“坦诚相见”(单方面)和今早的热粥暖胃,林小阳感觉自己的血条又拉满了,完全看不出是个身负“二十一天死亡倒计时”的倒霉蛋。反观沈默,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只是眼底深处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戒备。
十点整,一辆其貌不扬、甚至有点灰扑扑的银色小轿车,吭哧吭哧地停在了学校门口。车门打开,一条穿着黑色工装裤的长腿先迈了出来,接着是顾尘濛那高大健硕、几乎要把车门框塞满的上半身艰难地“钻”了出来。这画面,活像一只威猛的雄狮硬是从宠物猫的门洞里挤出来,充满了力量感和……一丝滑稽。
顾尘濛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这出场方式有点搞笑,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深色的夹克,目光锐利地扫过林小阳,然后精准地落在了他旁边的沈默身上。
“林小阳,这位就是沈默同学?” 顾尘濛大步走过来,声音沉稳。
“对对,顾警官,他就是沈默。” 林小阳介绍道。
顾尘濛的目光在沈默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普通高中生,更像是在审视着什么。他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探究:“沈默同学……看着有点面善。气质……也很像一位我认识的老朋友。”
沈默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朝着警官礼貌点头:“顾警官好。” 没有接那个关于“老朋友”的话茬。
顾尘濛也没追问,只是又看了沈默一眼,点了点头:“走吧,进去说。”
有顾尘濛这尊“门神”开路,进入封锁的学校简直畅通无阻。连那栋废弃实验楼那扇常年紧锁、锈迹斑斑的大门,此刻也洞开着,显然是警方为了方便调查特意打开的。阳光从破败的窗户照进来,勉强驱散了楼内的一部分阴森感,但那股混合着灰尘、霉菌和陈腐气息的味道依旧浓烈。
前往顶楼音乐教室的路上,顾尘濛看似随意地和沈默并肩走着,状似闲聊般抛出了几个问题。
“沈默同学那晚也在楼里?具体在哪个位置?”
“哦?为什么那么晚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看到周凯了吗?或者……其他什么异常的东西?”
“听说你成绩很好,怎么会对那种地方感兴趣?”
问题一个接一个,看似平常,却都带着钩子。林小阳跟在后面,听得手心有点冒汗,生怕沈默一个回答不慎就露馅。沈默却像一块被水流冲刷的磐石,应对得滴水不漏。
“当时在顶楼另一侧的天台透气,听到楼下有动静才下去查看。”
“个人习惯,喜欢安静的地方思考。”
“只看到林小阳他们几个惊慌跑出来,没看到周凯同学,也没看到其他异常。”
“好奇心驱使,想看看传闻中的地方什么样。”
他的回答简短、清晰,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客观事实,表情更是毫无破绽。顾尘濛问了几句,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看不出沈默有撒谎的迹象,便暂时作罢。
终于再次踏入那间空旷、破败的音乐教室。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户,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警方取证留下的标记和粉笔线还清晰可见,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适的气息。
沈默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不再理会顾尘濛和林小阳,开始在偌大的教室里缓缓踱步。他的动作看似随意,目光却如同精密的扫描仪,仔细地扫过布满灰尘的地板、剥落的墙壁、高高的穹顶……尤其是那七枚微型编钟曾经悬挂的位置。他时而停下脚步,蹲下身,指尖在地面或墙面的某些痕迹上轻轻拂过,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着什么;时而抬头,凝视着某个方向,眉头紧锁。
林小阳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在用他那神神叨叨的“特殊方法”进行探测。他得负责打掩护!
“咳,顾警官!” 林小阳立刻凑到顾尘濛身边,脸上堆起热情洋溢且略显浮夸的笑容,开始了他声情并茂的单口相声,“您看这地方,啧啧,真是够破的,听说以前是音乐教室?您说当年那些学生在这里弹琴唱歌,多热闹啊,现在搞成这样,唉,真是世事无常……” 他一边东拉西扯,从学校历史讲到民间传闻,一边不着痕迹地把顾尘濛的视线往自己这边带,用身体巧妙地遮挡着沈默那边一些比较“神棍”的动作。
“……对了顾警官,我们这两天也没闲着,” 林小阳话锋一转,开始汇报“战果”,当然,自动过滤掉了所有灵异部分,“我们打听到周凯家的一些情况,邻里关系很差。他父母好像特别看重钱,这次办丧事闹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要钱。还有,我从一个学长那里听说,周凯最近好像因为什么早恋的事情,被他们班主任狠狠训过,压力挺大的,好像……好像还经常晚自习溜出去约会?您说会不会跟这有关?”
顾尘濛听着林小阳竹筒倒豆子般的“汇报”,满是正气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哦?你查到的信息还挺快、挺细。” 他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林小阳,“林小阳同学,你这刨根问底的劲儿,还有这打听消息的本事,不考警校真是可惜了。”
林小阳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笑容不变:“嘿嘿,顾警官过奖了!我这纯粹是……热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顾尘濛哼笑一声,带着点核善的威胁:“要不是看你还没成年,就凭你这私自调查、还试图干扰警方视线的行为,我现在就能以妨碍公务的名义把你俩拎回局里喝茶信不信?”
林小阳瞬间闭嘴,乖乖站到了旁边,一脸“我错了,我安静”的乖巧模样。
就在这时,沈默那边似乎结束了探查。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林小阳身边,给了他一个“可以了”的眼神,然后转向顾尘濛,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一丝“努力回忆却无果”的无奈:“顾警官,实在抱歉。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下,又看了看现场,还是没想起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那晚光线太暗,我又离得远,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了。”
顾尘濛的目光在沈默和林小阳脸上来回扫视了一遍,他没有立刻揭穿什么,反而像是无意间透露了一个消息:“嗯,理解。调查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说到线索,我们这边倒是有点新发现。那个叫江莹的女孩,昨天我们上门走访了。”
林小阳和沈默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顾尘濛的语气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平淡,但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她和周凯,似乎有点关联。周凯的日记里提到过一个‘特别的女孩’,时间点和一些描述,跟江莹的活动轨迹有重合。而且,周凯每次晚自习溜出去的时间,也正好是你们高二年纪下晚自习的时间段。”
林小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看向沈默。沈默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神沉凝。
“但是,” 顾尘濛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不管我们怎么问,用什么方式问,那个江莹就是一口咬定,她和周凯不熟,没有任何关系,那晚去废弃楼纯粹是找耳机,也没见到周凯。态度……非常坚决,甚至可以说,有点过于冷静了。”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上点无奈:“如果一直找不到更直接的证据,或者新的突破口,这个案子……很可能就只能按心理压力过大导致的自杀来结案了。毕竟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指向他杀的铁证。估计再过一两天,现场清理完毕,你们学校就能恢复上课了。”
顾尘濛说完,目光再次落在沈默和林小阳身上,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们后续想起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有效信息’,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我的名片,林小阳同学应该还留着吧?”
林小阳连忙点头如捣蒜:“留着留着!顾警官放心,有线索一定汇报!”
顾尘濛点点头,没再多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走出废弃实验楼,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林小阳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汗湿了。他看向身边的沈默,压低声音:“喂,冰山,刚才顾警官那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还有江莹……”
沈默望着远处校园里郁郁葱葱的树木,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淡金。
“江莹在撒谎。” 沈默的声音很轻,却异常肯定,“她身上的’清宁之体’……或者保护她的东西,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 林小阳不解。
“因为那股不详的气息已经消失了,这样一来,只有两个解释,一是有人带走了诅咒,二就是这个诅咒只在特定的一些人在场时才会出现。”
这就意味着,不管是哪种情况,江莹现在都绝对算不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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