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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六章

在三人都坐下后,江莹开始向沈默和林小阳娓娓道来。

她是被保送进这所学校的。老师们都说她可以去市里最好的实验中学,可她的父母,坚决反对。理由冠冕堂皇,说是封闭式管理利于学习,离城远、诱惑少。但江莹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一座没有出口的笼子。而她从来没想过,逃离父母的掌控,也会走进另一场噩梦。

她小时候喜欢写故事,偷偷画分镜,剪报收藏电影票根,一本本记在笔记本上。但她妈妈说:“你是要考最顶尖的大学的,以后有的是时间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文艺范,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学习。”

她爸更直接:“一天净想些没用的东西,都怪你妈给你惯坏了。”

所以,当“县一中”这个选择摆在她面前,她虽然表面冷静,心里却第一次有了反抗的快感。她父母以为把她塞进山沟里就能断了她的心思,却没料到,她反倒在这儿得到了自由。

当然,代价也很快来了。

高一开学没多久,学校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社团招新。江莹默默地拿了表格,一眼就看中两个摊位——文学社和电影社。她不太会跟人打交道,但她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到了,社团节这天,她首先来到了文学社的档口,文学社的摊位藏在角落一棵大榕树下,安静得格格不入。没有喧哗的表演,只有几个戴着眼镜的学生安静地整理书籍。负责登记的学姐笑容温和,递过一张素净的申请表。江莹几乎是屏着呼吸填完的,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确认一个微小却真实的渴望——关于文字,关于那些被家里斥为“无用闲书”的世界。

而电影社的摊位则要难找得多。它在操场最偏僻的西北角,紧挨着堆放体育器材的仓库。几张课桌拼成的简陋台面,上面散乱地放着几本破旧的电影杂志和几张无人问津的申请表。一个男生独自守着摊位,他个子不高,身形有些单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他并不像其他社团成员那样热情招揽,反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眼神飘忽,偶尔抬头瞥一眼路过的人群。摊位前门可罗雀,偶尔有好奇的学生驻足,也被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怪异气场和桌上那台播放着无声黑白影像的老旧笔记本电脑劝退。

她迟疑地走近,目光落在屏幕上定格的画面——一片灰蒙蒙的海滩,一个老人牵着只狗狗走在寂静的海边,海浪无声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一种难以言喻的、浸透骨髓的孤寂感透过屏幕弥漫开来。

“这是……《永恒和一日》?” 江莹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声问了出来。安哲罗普洛斯的镜头语言太有辨识度,那富有诗意和沉重乡愁的画面,曾被她用iPad偷偷下下来里在半夜的被窝里看过许多遍。

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男生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你看过?”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手指甚至微微颤抖起来,“老人最后说了什么?”

他点开播放键。屏幕上,白发苍苍的诗人站在海边,海风灌满他宽大的风衣。他张开双臂,浑浊的眼睛望向铅灰色的天空,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

“他念的是索洛莫斯的诗句,‘告诉我,我的小鸟,要到何时,我才能抵达那彼岸的岛屿?’”

男生呆住了,眼镜滑落到鼻尖都忘了推。几秒钟后,一种混杂着狂喜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他脸上炸开。他把笔递过来:“直接写名字吧,以后你就是电影社的一员了。”

而这个男生,就是周凯,时任电影社副社长。

她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兴趣的邂逅。没想到,真正的恶梦,就此开始。

加入电影社之后,江莹干得很认真。她帮忙整理资料、写观后感、剪辑片段,甚至学着用PR做特效。

周凯一开始也没太多表现,只是偶尔在她资料整理的时候搭把手。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在放映结束后“顺路”送她回宿舍;她说喜欢东野圭吾,他就第二天把所有小说送来;就连她来例假的事他都知道,会送来平常自己习惯用的品牌。

她开始感到不对劲。果然社团大会后的那个傍晚,成了噩梦加速的拐点。

夕阳的余晖将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刚锁好活动室的门,周凯就幽灵般出现在楼梯拐角。“江莹!” 他几步追上来,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有些急促,“我……我有话跟你说!” 他不顾走廊里还有零星走过的同学,猛地将一个折得方方正正的纸片塞进江莹手里。

那是一封措辞笨拙的“情书”,字里行间充斥着自我感动的独白和对未来的臆想,仿佛他们早已是命运钦定的伴侣。他甚至“规划”好了共同的大学和专业方向——当然,完全基于他单方面的喜好。

但江莹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文学和电影是她的爱好,这是她学习之余无法割舍的东西,但对她来说周凯就差远了,只能说勉强算得上一个朋友,于是她很礼貌地拒绝了周凯:“谢谢,你很用心,但是我对你并没有那种感觉,而且目前我并不打算谈恋爱,对现阶段的我来说学习更重要。”

本以为话说清楚了,可她太高估了周凯的理解能力,或者说低估了他的毅力。

从那以后,他变本加厉地“制造偶遇”。她走去教学楼,他坐在路边假装翻书;她刚进图书馆,他就神奇地在旁边落座;她去操场跑步,他说“正好锻炼完”。让在一旁的林小阳都不由开始觉得心虚起来,回想起自己是不是也对沈默做过这样的事情,然后还夺走了他的初吻,这样看来好像他也很恶劣,脸不由地耷拉了下去,很想原地就把自己给埋了。

而江莹的故事还在继续,她说她忍耐了三周,直到有天晚自习后,他又堵在楼下,说是接她回宿舍,还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的喜欢你”之类的话。周围零星走过的同学投来异样的目光,让我羞愤欲死。我转身就跑,慌不择路地冲进空旷的操场,只想甩掉身后那个令人窒息的身影。

江莹沿着操场边的槐树小路想甩掉他。夜风吹得树叶哗哗响,月光冷得像刀。她听见后面脚步紧追不舍,心跳“砰砰”直跳。

“江莹,等等我,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砰!”

他话音没落,一根粗大的槐树枝“咔嚓”一声断裂,砸在他肩膀上。

“啊!” 周凯惨叫一声,被砸得一个趔趄。他下意识地捂住肩膀,脚下却不知绊到了什么凸起的树根还是石块,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向前扑倒,“噗通”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眼镜飞出去老远,镜片在月光下碎裂成几块

“我靠……” 他疼得嗷一声,揉着膝盖坐起来。

江莹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根落枝,还带着点雨后的湿润。

这一系列的事件看上去有点太巧了,那一瞬间就好像风声也静了半秒。

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在江莹心里油然而生,那不是视觉或听觉捕捉到的信息,更像一种……直觉。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是阴冷,不是恐怖,反而像是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孩子气的得意。

江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周凯狼狈地摸索着碎裂的眼镜,那种被窥视和跟踪的恐惧感,竟奇异地被另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冲淡了一些。槐树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苦气息。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那一刻,她说她竟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奇异的安宁。

之后的几天,她都会去那棵树下坐一坐,课间,午后,或是被周凯无声的跟踪逼得喘不过气时,她都会独自来到这里,背靠着树干坐下。摊开书本,或是只是抱着膝盖发呆。

一开始只是想确认那晚是不是错觉,但渐渐地,她觉得——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大人嘴里常说的什么神仙鬼怪,可她能感觉到,或许是家庭的压力,让她从小就能察言观色,并体会到周围的气氛。所以她总觉得树上有什么存在在那里,静静地陪着她。

不是人。

但也不是恶意的“东西”。

它像某种动物的灵魂,又像一个无声的影子,只存在于她的第六感里。她一靠近,它就出现,一离开,它就隐去。当她诉说课堂的枯燥,树叶会发出沙沙声,像在附和;当她被周凯又一次的便签骚扰弄得心烦意乱,风气会短暂地停滞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悦地“哼”了一声;更多时候,是一种无声的、恒定的陪伴感,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和恶意。它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用江莹无法看见的方式,笨拙地驱赶着那令人不适的“苍蝇”。

她渐渐习惯了对它说话。对着空气,对着树干,对着头顶的枝叶。把那些无法对任何有形之人言说的委屈、恐惧、对父母的疏离感、对未来的迷茫,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反驳和批判。

她偶尔还会带点东西去。校门口五块钱的糖果、便利店的鲜花,甚至有一次,她带了一本电影杂志,放在树下:“你看过电影吗?我不知道你生活的年代也没有电影,但是我很喜欢,因为在看电影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在体验另一种人生,一种超脱出我现在的困境的,无拘无束的人生。”

风动了,一页页地翻开五颜六色的海报和影评。

她知道它在看,虽然不一定看得懂,但至少引起了它的兴趣。

但周凯仍没有停止他日复一日的骚扰

终于有一天她找到了高一时候的班主任,一位姓李的中年女老师,尽量冷静地陈述了周凯持续不断的骚扰行为,展示了他塞进她抽屉的、那些带着强烈暗示的便签和打印的电影台词,还提到了放学路上的跟踪和晚自习后的堵截。

李老师皱着眉听完,神色凝重。她推了推眼镜:“江莹,你说的情况老师知道了。老师先找他和他的班主任谈谈,严厉批评教育,让他立刻停止这种行为。”

李老师确实找了周凯的班主任,据说两人在办公室里对他进行了严厉的训斥。

之后他表面不再出现在江莹面前,甚至一度还让她松了口气。但很快,她的笔袋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又在放学后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刚发下来的、写满心血的作文本,扉页上会多出几道莫名其妙的、用红笔划出的杠;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无论她走在走廊、图书馆,还是去开水房打水,总能在某个不经意的转角、某扇窗户的反光里,感受到那阴魂不散的窥视。周凯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用无处不在的视线宣告着他的“存在”和未曾消散的执念。刚刚在槐树守护下获得的一点点安全感,瞬间又被这阴冷的窥视击得粉碎。

那晚踏入废弃实验楼,更像一次慌不择路的逃亡。

周凯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堵在了我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他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她,嘴角挂着一丝神经质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意。江莹的大脑因为恐惧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朝着与宿舍相反的方向狂奔。夜色浓重,路灯昏暗,像一条条通往未知的甬道。直到那扇半开着的、布满灰尘和铁锈的厚重木门出现在眼前,黑洞洞的门缝像一张无声邀请的嘴。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身影还在远处,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绝望之下,她一头扎进了门内的黑暗里。

浓烈的灰尘和铁锈味呛得我咳嗽起来。

门厅里安静得出奇,门外也没有脚步声跟上来他没有跟进来。这个认知让江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瞬。

就在这短暂的松懈间,江莹察觉到那种熟悉的、温暖的“存在感”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不是视觉,不是声音,是一种纯粹的感觉,它就在那里,在这栋废弃大楼的某个地方。这个念头奇异般地驱散了部分恐惧。

她打开手机电筒,微弱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盘旋而上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木质楼梯。光柱向上移动,指向二楼、三楼……最终,停留在最高处。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踩着嘎吱作响、仿佛随时会碎裂的楼梯,一步步向上探索。每一层都空旷破败,散落着废弃的桌椅和设备残骸,像被时间遗忘的墓场。

推开那扇高大、油漆剥落殆尽的对开木门,一个极其空旷的空间出现在眼前。高高的穹顶,布满灰尘的地板,散落着未搬走的乐谱架和椅子。

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连日来的恐惧、压抑、委屈,仿佛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宣泄口。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布满灰尘的地板上,背脊抵着粗糙的墙面。从口袋里掏出蓝牙耳机仓,准备戴上耳机,让音乐隔绝外界的一切,也隔绝楼下可能存在的危险。

就在她拿起一只耳机,刚要塞进耳朵的瞬间——

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极其清晰地,在江莹左耳边响了起来。她说那感觉……就像有人直接把字词塞进了她的脑子里,音色很奇特,带着一种老旧收音机调频时的沙沙杂音,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在干……什么?”

“啊——!!!”

她当时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尽全身力气,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逃离这个鬼地方,直到自己回到宿舍楼下才敢停下来。

那晚之后,她确认了两件事:第一,一直守护她的,是一只鬼。第二,它似乎……并无恶意?甚至在尝试笨拙地和我交流?只是那种直接响在脑子里的声音带来的冲击太过恐怖,但冷静下来后,回想起之前槐树下的点点滴滴,那种纯粹的、笨拙的守护感又如此真实。

可是最终好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感占了上风。

第二天,她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老槐树下,还带去了一小束从校园花坛里采的雏菊,还有一小块在食堂买的、没有拆封的小零食,把它们轻轻放在树根旁。

“昨天晚上是你吗?对不起,昨晚……吓到我了。我不是故意跑的。” 她小心地组织着语言,“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保护。我……我以后会常来看你。”

从那以后,老槐树下和顶楼的废弃音乐教室,成了她常去的地方。她会带去新鲜的野花、一颗苹果、一本喜欢的诗集,或者只是坐在那里,对着空气讲述一天的琐事。有时江莹会壮着胆子问它一些问题,关于它的过去,关于它为什么在这里。回应总是模糊而断续的,夹杂着沙沙的杂音,像信号不良的广播。它似乎很难清晰地表达复杂的想法,只能传递一些简单的情绪:高兴、困惑、担忧。它最喜欢听诗,江莹说,念诵那些优美的句子时,周围的空气会变得格外柔和宁静。

她也从断断续续的沟通中提取出一个名字:阿旺。

在阿旺无声的陪伴和倾听下,那个曾经胆小怯懦、沉默寡言的江莹,变得能在课堂上主动举手回答问题了;课间能和同桌自然地聊几句闲天,甚至能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面对周凯那无处不在的、阴冷的窥视时,心底的恐惧虽然仍在,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有一个看不见的朋友,约定好了不让她受欺负。

直到生病那一天,她听说——

周凯死了。原本她准备回学校之后就告诉阿旺自己的姓名,以及自己对阿旺的心意,但现在这一切都被打乱了。

林小阳发现了周凯的尸体。他上吊死在三楼的旧音乐教室,死相扭曲,眼球暴凸,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惧。

她第一反应不是高兴,也不是解脱。

阿旺!

她返校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朝着操场那棵老槐树狂奔而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巨大的恐惧。

她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

她轻声说:“是你吗?” 没人回应。她又说:“你……杀了他吗?”

周围只有蝉鸣。

她开始着急起来,在树下呼喊起阿旺的名字。可她能明显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温暖的“存在感”……消失了,无论她如何拍打树干,如何低声呼唤阿旺的名字,如何屏息凝神去感知……回应她的,只有微风穿过枝叶的呜咽,和一片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空无。

那天夜里,她说她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回到那间音乐教室,窗帘飘动,天花板上的编钟微微晃动,一个模糊的黑影坐在讲台上,正低头看着她曾送去的那本《影子预言家》。

她醒来时,眼角湿了一片。

从那天起,她再没感受到那道“存在”。那个陪她走过最灰暗的夜,听她说那些无处可诉的话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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