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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章

推开家门,穿过院子的堂厅里,奶奶正戴着老花镜一边缝补林小阳校服上蹭破的口子,一边用余光透过老花镜和眉目间的缝隙,看着电视机里的狗血电视剧。听见门响,她头也没抬,带着了然的笑意调侃:“哟,舍得回来啦?又上哪儿野去了?要不是下午碰见你们以前那个班李同学,我还真信了你们走读生现在还有晚自习要上呢。”

林小阳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立刻堆起嬉皮笑脸,换完鞋赶了过去:“哎哟,别冤枉我了,我可是清白的!这不是沈默嘛,刚刚放学就捂着肚子,冷汗哗哗往下淌,看着可吓人了,你又知道他是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我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赶紧扶他去医务室了。校医说是吃坏东西,急性肠胃炎,让他回宿舍躺着观察。我这不得等他喝了热水躺安稳了才敢回来嘛!” 他说得情真意切,就差指天发誓。

“默宝?” 奶奶手里的针线一停,连在电视剧里互相扇巴掌的主角们也顾不上了,老花镜后的眼睛立刻抬起来,满是担忧,“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疼得厉害不?吃东西了没?他一个人住宿舍,他有室友照顾他吗?”一连串的问题又快又急,那份真切的关心溢于言表。

林小阳心里那点小酸泡泡又冒了出来,撇撇嘴:“放心吧奶,校医给他吃了药,我去他宿舍看过了,喝了热水躺下了,好多了。您啊,就知道关心他,不知道谁才是您亲孙子。” 他故意嘟起嘴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撒娇的埋怨。

奶奶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放下针线,伸手作势要拧他耳朵:“小兔崽子!还不是因为默宝从小就懂事,真心实意地对你好,你当奶奶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你小时候淘气摔了受伤了,哪次不是人家给你扶回来?有好吃的好玩的,哪次不紧着你?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我好?” 林小阳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那点积压的委屈混着白天的疲惫涌上来,“对我好能一声不吭就走了?一走就是三年,连个电话都没有?这叫哪门子的好?”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奶奶看着他梗着脖子、眼里委屈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脸上露出一种看透世事又带着宠溺的复杂笑容,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得,犟!跟你爸一个死样!你爷爷当年也是这驴脾气,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闷声不响能把人气死,你们林家爷仨啊,真的是一脉相承。”

林家三代?爷爷?林小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白天在校长室发现的那些尘封线索,尤其是关于青铜铃与学校建筑的诡异关联,还有那张老照片。而爷爷林茂祥,那个在他出生前就已离世的祖父,竟可能也与这诡谲的青铜铃有关?

他立刻收敛了刚才的小情绪,顺势蹲在奶奶脚边的小板凳上,胳膊肘支在奶奶膝盖上,仰着脸,摆出小时候听故事的乖巧模样,声音也软了几分:“奶奶,您老说我像爷爷……爷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光知道他叫林茂祥,是很有学问的人,可具体做什么的?您跟我多说说呗?我都没见过他,就看过几张照片。” 他蹭了蹭奶奶的膝盖,像只讨食的小狗。

这招对奶奶向来管用。看着孙子难得露出点依恋的模样,奶奶脸上的紧绷彻底松了。她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鼻梁,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陷入回忆,嘴角不自觉地带上温柔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你爷爷啊……” 奶奶的声音放柔了,带着时光沉淀的暖意,“那性子,轴!认准了的事,撞了南墙都不带回头。在学问上,那脑子转得飞快,是有天赋,年纪轻轻就在这一片搞地质和古遗址研究出了名。可到了人情世故上,特别是感情上头脑就……” 她笑着摇摇头,带着点甜蜜的无奈,“那叫一个迟钝,一个蠢蛋。当年他来这里搞研究,天天往我们地方文化馆跑,查资料、问风俗,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他那股子对学问的痴迷劲儿,还有那股子傻乎乎的认真劲儿,就把你奶奶我给吸引住喽。他啊,说是对我一见钟情,可笨得连句像样的话都不会说,就知道天天往馆里送些山里的野果子,要不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石头,说是地质标本……傻乎乎的。” 奶奶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捧着野果、一脸局促的年轻学者。

林小阳听得入神,想象着那个陌生的、被岁月模糊了面容的祖父,却不曾听到父亲提起。他小心翼翼地问,声音放得更轻:“那……爷爷是怎么走的?我只知道很突然。” 他屏住了呼吸。

奶奶脸上的笑意淡了,像被风吹散的薄雾,留下一种沉淀已久的、混合着悲伤与释然的平静。她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林小阳的校服,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破口:“肺癌。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他一辈子不抽烟不喝酒,身体一直挺好,怎么就得这个病了?从确诊到走……就一个月,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你爸那时候还在外地上大学,紧赶慢赶回来……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一眨眼,都是九九年的事咯。”

“九九年……” 林小阳低声重复着这个年份,在心底飞快盘算。九九年,距离废弃楼建设、发现青铜铃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时间线上似乎并无直接交集?难道爷爷的肺癌真的只是不幸?可校长室档案里意外事件,还有奶奶此刻提起爷爷时眼底深处那抹无法彻底释怀的阴翳,都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仿佛要挣脱束缚。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装作不经意地继续追问,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天真和好奇:“奶奶,我还听说……爷爷他是不是参与过什么,跟我们学校有关的调查啊?我好像在图书馆翻到点旧资料,模模糊糊的……说是鉴定挖出来的青铜铃。”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奶奶的神色。

“啪嗒。” 奶奶手里捏着的针掉在了地上。

奶奶猛地转过头,看向林小阳的眼神里充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愕,随即迅速被一种深切的慌张和恐惧取代。她嘴唇哆嗦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立马否认道:“没有的事!你爷爷是正经搞研究的,跟那些……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扯不上关系,小孩子家家的,从哪瞎听说的?”

太明显了。林小阳太熟悉奶奶了。她越是这样着急否认,声音越大,眼神越是躲闪,就越证明她在撒谎,证明那件事在她极为忌讳这件事情,甚至可能关联到爷爷的早逝。

林小阳的心沉了下去,但脸上却迅速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眼圈泛红、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低下头,带着一种刻意的、努力压抑的哽咽感,肩膀还配合地微微耸动:“我不是故意问的,就是……就是今天在学校图书馆,翻到了一些特别老的资料照片,里面有张合影,有个人长得特别像您以前给我看过的爷爷年轻时的照片,我就想……就想多知道一点爷爷的事。”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挤出点泪花,发现实在困难,便用力揉了揉眼睛,让它看起来更红,“我从来没见过爷爷,老爸老妈也走得那么早,除了您……我真的不知道还能问谁了。我就想知道,爷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经历过什么……” 最后一句,他加上了点颤抖的哭腔。

这番话像一把钝刀子,精准地戳中了奶奶心底最柔软、最愧疚的地方。看着孙子低垂的脑袋,通红的眼眶,听着他话语里那份刻意强调的“孤独”和“渴望”,奶奶脸上的慌张和严厉像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心疼和无措。她伸出手,粗糙温暖的手掌抚上林小阳的头顶,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奈:“唉……你这孩子……真是跟你爷爷一样,犟起来让人没辙……”

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肩膀微微垮塌下来,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她摩挲着林小阳的头发,目光失焦地看着地面,声音里有一种对某种禁忌力量的深深敬畏和恐惧:“那些东西……在老辈人的说法里……是至邪之物。”

林小阳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从奶奶口中弹出的每一个字。

“传闻每造出一个那样的青铜铃……” 奶奶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据说都要用七条人命去……” 她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眼,“献祭!”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林小阳的四肢百骸,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可当时你爷爷他们调查现场时,从一起发现的文书古籍里得知古人造这东西……好像不是为了害人,” 奶奶的眉头紧紧锁着,脸上是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超越认知的恐惧,“相反,他们推测那些人是在用这种邪门到极点的方法去镇压和封印某种东西……” 她摇了摇头,仿佛光是想象就耗尽了力气,“你奶奶我,这辈子在镇子附近也算听过不少奇闻异事,可到底……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可怕到,需要用七条人命造一个铃才能镇得住啊?我……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奶奶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充满了无力感。她抬起头,看着林小阳,眼神复杂,带着深深的忧虑和恳求:“小阳啊,这些都是你爷爷当年回来,心神不宁地跟我提过几句,他自己也说不清,后来工地上怪事不断,人心惶惶,实在没办法了,他们只能又把挖出来的东西原样埋了回去,还把教学楼盖在了上面,想着利用学生来来往往的阳气和年轻人的生气,压住地底下的那东西。”

她停顿了很久,才语重心长地补充道,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你就当听了个老掉牙的、吓唬人的故事。别往心里去。有些事啊,信则有,不信则无。咱们心里有个敬畏就行,离那些东西远远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答应奶奶,别去碰,别去打听,啊?”

林小阳用力地点点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懵懂和顺从,甚至带着点被吓到的乖巧:“嗯,我知道了奶奶,我就当故事听。您别担心,我不碰那些。” 他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掩饰着内心的惊涛骇浪,“累死了,我去洗洗睡了,您也早点休息。”

“哎,快去。” 奶奶似乎松了口气,但眼神里的忧虑并未完全散去,她重新拿起针线,手指的动作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在一顿风卷残云洗漱完回到自己狭小的房间后,林小阳反锁上门,才允许那巨大的恐惧和惊悸彻底席卷全身。一个铃铛需要七条人命献祭?镇压?封印?那地底下……到底埋着什么?爷爷当年……究竟接触到了什么?他的肺癌……真的只是不幸吗?他深吸几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沈默的号码。

电话过了一会才接通,应该是沈默为了防止宿管阿姨发现自己带了手机,对面传来沈默的问候:“喂?这么晚了还不睡,是有什么发现吗?”

“沈默,我问到奶奶了,她说爷爷当年确实参与了那件事,她还说那种青铜铃,每造一个,就要用七条活人的命去献祭,古人造它,貌似是为了镇压某种极其可怕的东西,当时工地上怪事太多,他们只能把挖出来的铃铛又埋了回去,在上面盖了教学楼,想用学生的阳气压住下面的怨气和那玩意。” 他语速飞快,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片刻后,沈默冷静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如同在混乱黑暗中投下的一根定海神针:“我猜到了一部分,那七铃阵确实像镇压法阵。现在其中一个阵眼出了问题,平衡被打破了。”

“阵眼?七?” 林小阳捕捉到关键,“你是说有七个铃铛?埋在学校七个不同的地方?”

“是。” 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构成完整的阵法。那天在废弃楼,我虽未感知到那东西的邪气,但槐树下……” 他放缓了语速,“你遇险那晚,我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被压抑的、蠢蠢欲动的阴邪气息,还有我们听到那个铃声。所以,槐树下,应该还埋着另一个铃铛。”

林小阳倒抽一口凉气,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槐树下,那个白天人来人往的地方,地下埋着一个需要七条人命献祭造出来的邪物?

“那……那怎么办?” 林小阳的声音有些发干,“七个铃铛……岂不是,有四十九……卧槽……我们怎么找其他六个?”

“方位。” 沈默的回答异常简洁,“当年的设计者,没有动槐树必不是抱着什么绿色环保的心态,显然施工队里面有人知道知晓阵眼所在。他们改建学校时,新校区的整体布局,很可能就是依据这七个点的位置规划的。废弃楼是中心阵眼。槐树所在的位置,是其中一点。再结合校区的’勺形’布局,推演出其他五个点的位置并不难。”

“勺形……” 林小阳喃喃道,晚自习在学校看到的俯瞰图在脑中闪过。

“明晚晚自习后。” 沈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校门口集合。啥时候解决这件事了。”

后面的话沈默没有说,但林小阳已经明白了。

“好……明晚。” 林小阳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感觉喉咙发紧。

电话挂断,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带着凉意的夜风灌进来。

七个铃铛。四十九条人命。他们真的能平息这些无辜灵魂的怨气吗?

他抬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幕,只有一弯冷月悬在天际,散发着幽寂的光,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这这片土地,也注视着他们即将踏入的、未知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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