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老张头的办公室,此刻充斥着劣质茶叶、陈旧纸张和无形压力的滞重空气,还有那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滤成昏黄的光束,勉强照亮空气中悬浮的微尘。林小阳、猴子和大壮三人并排坐在靠墙的硬木椅子上,像三只被雨水淋透、惊魂未定的鹌鹑,低垂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或裤缝。
对面,老张头那张平时就严肃刻板的脸,此刻更是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旁边坐着两位穿着制服的民警,一位年纪稍长,面容疲惫而严肃;另一位则非常年轻,坐在角落的阴影里,身形笔挺,看不清具体表情。只有墙上老式挂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敲打着令人窒息的节奏。
“再说一遍,” 老张头的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气愤和担忧,“周一你们三个,去那栋废弃的实验楼干什么?”
猴子身体一抖,头埋得更低了,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大壮更是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
林小阳瘦长脖子上清晰可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就……就听说那里晚上有怪声,好奇……想去看看……” 声音干涩沙哑。
“好奇?!” 老张头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盖跳起来,“哐当”一声脆响!“那是禁区!贴了多少封条?!广播里强调过多少次不准靠近?!你们知不知道那是危楼?!知不知道你们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怎么和自己家里人交代,啊?!” 他气得胸口起伏,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三人脸上,他声音哽住,后面的话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痛心和后怕。
年长的民警清了清嗓子,语气相对缓和,但目光锐利如鹰隼:“同学们,你们的心情我们理解,受了惊吓。但现在情况很严重,出现了意外事故,就在你们去过的那栋楼里。我们需要知道,那天晚上你们具体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任何细节,哪怕你们觉得无关紧要的,都可能对调查有帮助。”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尤其是你,林小阳,你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
林小阳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下意识地抬眼,正好对上角落里那位年轻警察投来的目光。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像能穿透人心,让他瞬间感到无所遁形,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他赶紧低下头,避开那道视线,声音更低:“没……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就……很黑,很破……好像……好像听到一点风声……” 他含糊其辞,刻意忽略了青铜铃铛、诡异的铃声,更不敢提那个粉白魅影的噩梦和门缝下的绸痕珠子。他知道,一旦说出那些,等待他的绝不会是信任,而是怀疑他精神失常的标签。
“风声?” 年长民警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猴子终于鼓起一点勇气,声音发颤地补充:“就……就感觉阴森森的……有点……有点吓人,我们就赶紧跑出来了……” 大壮在旁边拼命点头。
问询陷入了僵局。无论怎么问,三人都是闪烁其词,吞吞吐吐,要么沉默,要么就用“害怕”、“记不清了”搪塞。老张头气得脸色铁青,年长民警也显得无奈又疲惫。
“江莹同学呢?” 年长的警察突然想起来,“不是说那天晚上她也去过附近找东西?”
“江莹同学被家长提前接走了。” 角落里那位一直沉默的年轻警察终于开口,打断了正准备解释情况的老张头,他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打破了办公室的凝滞,“她家长说她受了惊吓,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暂时无法接受问询。”
林小阳心中微微一凛。江莹……提前接走了?她真的只是“身体不适”吗?还是……她知道了什么,或者被警告了什么?
看着眼前这三个油盐不进、明显隐瞒了重要信息的半大孩子,老张头和年长民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一丝火气。年长的警察向班主任点了点头。
老张头则像是被急得用手扶住了额头,甚至连手指都在抖,“为了那点好奇心,把自己置于险地!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你们……” 最终无力地挥挥手,“王铭轩,陈东旭,你们两个先出去!回教室待着!没有允许不准乱跑!”
猴子和大壮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压力室。办公室里只剩下林小阳一个人,面对着老张头、年长民警,以及角落里那个存在感极强的年轻警察。
周遭的气氛似乎更加凝滞了。
林小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果然,作为老是犯事的自己,似乎总是会被认为是“主犯”,要被单独批斗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做好了迎接更猛烈暴风骤雨的准备,甚至已经在脑子里飞快地组织着如何为自己辩解。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未降临。
老张头看着他苍白憔悴、眼下乌青深重的脸,紧锁的眉头下,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沉默了几秒,开口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让林小阳猝不及防:
“你还好吗?”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近乎别扭的关切。
林小阳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他以为会是更严厉的斥责,会是逼问他为什么带头,为什么隐瞒,甚至直接质问他是不是凶手……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问题。
他看着老张头那张沟壑纵横、写满操劳和此刻复杂情绪的脸,又瞥了一眼旁边年长民警同样带着审视却并非全然敌意的目光,还有角落里那个看不清表情但气场强大的年轻警察……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委屈?是后怕?还是被戳破伪装后的一丝松动?
他最终选择了沉默,重新低下了头,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的状态糟糕透顶,根本骗不了人。否认没有意义。
老张头和年长民警似乎读懂了他的沉默,没有继续追问这个关于“好不好”的问题。年长民警清了清嗓子,换了一个更直接的切入角度:
“林小阳,那说说今天中午。午休时间,广播反复强调所有学生留在教室,不准乱跑。你为什么无视广播,一个人跑到那栋废弃楼去?而且……直奔顶楼音乐教室?” 他的语气加重,“你是怎么知道周凯同学会在那里的?或者说,你为什么那么笃定要去那里?”
林小阳的心再次一沉。这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了——作为第一个踏入案发现场的人,在案件性质未明之前,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不是未成年身份保护,恐怕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而是被铐在审讯室了。
他看着老张头脸上那副“恨铁不成钢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的别扭神情,又看着年长民警眼中职业性的锐利审视,甚至觉得有点荒谬的滑稽感。这诡异的场景,竟然将他从上午那令人窒息的恐怖余韵里,短暂地拖拽出来了一丝。
为了洗清嫌疑,也为了暂时摆脱这令人难受的境地,他深吸一口气,决定部分吐露实情。
“我……我就是猜的。” 他声音沙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合理,“上午周凯的爸妈来学校找人……说他失踪了……全校都知道了。然后……我就想起上周五晚上我们听见铃声的事……还有学校里那些传闻……” 他顿了顿,观察着对面人的反应,“我就想,学长他……他之前也去过那附近,还听见了声音……会不会……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好奇,又去了那里?或者……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他可能在那儿……就……就冲过去了……”
他用了“传闻”、“好奇”、“预感”这些模糊又像是青少年会说的话,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超自然的描述。他知道,只要提及“青铜铃自己响”、“粉白魅影”、“诡异悬吊”这些字眼,立刻就会被归入“惊吓过度导致精神错乱”的范畴,不仅无法取信于人,反而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被动。
老张头和年长民警听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林小阳的解释,虽然冲动鲁莽,但在逻辑上并非完全说不通。青少年对灵异传闻的好奇心,加上同伴失踪引发的恐慌和“英雄主义”冲动,确实可能驱使他做出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就在这时,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的年轻警察突然站了起来。他离开阴影,走到办公桌前。灯光清晰地勾勒出他的面容——那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如同刀削斧凿,带着一种逼人的英气和刚毅。他身姿挺拔,警服穿在他身上,更衬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正义感。他走到林小阳面前,微微俯身,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直直地锁定林小阳躲闪的目光。
“你确实也看见了什么,不是吗?”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磁性,但此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抵核心。
林小阳如同被电流击中,虎躯猛地一震!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他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在这双眼睛面前都变得无比脆弱!脑子在这一刻却前所未有地高速运转起来!
“看……看见什么?” 林小阳强行稳住心神,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在等你告诉我。” 那人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迅速组织语言,“警官,当时……当时环境很黑,我们都很害怕……可能……可能因为太紧张了,产生了一些……幻觉?现在去回想……感觉记忆也有点混乱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困惑又带着点后怕。
“真的,我们三个当时看到的东西好像都不太一样……猴子说看到黑影,大壮说听到有异响……我自己也迷迷糊糊的……” 他继续偷换概念,把当晚的遭遇模糊成惊吓后的主观臆想,“而且,江莹她不是也去了附近吗?她就很正常啊!什么都没有看到听到!所以……所以我觉得,可能真的是我们当时太紧张了,自己吓自己,把一些普通的声音和影子……想象成别的东西了……” 最后他把江莹的“正常”当成了最有力的佐证。
听着林小阳这番急中生智的辩解,警官英挺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依旧牢牢锁着林小阳,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隐藏的东西都挖掘出来。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林小阳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又靠近了一步,距离近得林小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皂角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烟气息。林小阳这时才注意到,这个陌生警官的警衔标识似乎与旁边那位年长民警不同,更加简洁,带着一种内敛的锋芒。他的气质也与本地派出所民警那种接地气的疲惫感截然不同,更冷峻,更……专业?或者说,像是来自更特殊部门的人。
忽然,年轻警察突然对着林小阳笑了笑。那笑容并不锋利,反而带着一种“开你玩笑呢”的轻松意味,让林小阳再次摸不着头脑。
“林小阳同学,” 低沉的声音渐渐放缓,“你很聪明,反应也很快。”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素白的名片,只有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头衔,材质是硬挺的哑光纸。
“我叫顾尘濛。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他将名片轻轻放在林小阳面前的桌角,“这几天,还请留在县城里,家里座机保持畅通。如果……”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如果你想起了什么特别的、或者觉得难以解释的‘细节’,随时可以联系我。任何时间。”
不等林小阳反应过来,顾尘濛已经直起身,转向老张头和年长民警,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沉稳:“张老师,李警官,我看今天暂时就先到这里吧。孩子也经历了不小的冲击,需要休息。后续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学校和监护人。”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调。
老张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顾尘濛,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林小阳,最终只是疲惫地点点头。年长民警也收起了记录本。
林小阳几乎是懵懵懂懂地被“请”出了办公室。直到冰凉的走廊空气扑面而来,他才恍然回神,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触感微凉的名片。名片上,“顾尘濛”三个字力透纸背,下面是一串简洁的号码。
回到教室,林小阳立刻被汹涌的人潮包围。
“阳哥!怎么样?警察问你什么了?”
“那个叫周凯的真的……在那个鬼楼里?”
“学校是不是要封锁消息啊?”
“到底怎么回事啊?吓死人了!”
七嘴八舌的询问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林小阳只觉得头晕目眩,上午经历的恐怖画面和刚才问询室的压力尚未散去,此刻被同学们热切的目光包围,更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疲惫和烦躁。
“安静!都给我回座位上去!” 老张头威严的声音及时响起,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教室里的嘈杂。他沉着脸走进来,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学生们。
“都听好了!” 老张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鉴于目前发生的……特殊情况,为了配合警方调查,也为了保障同学们的安全和稳定情绪,学校决定,下周暂时放假!所有学生,今天放学后立刻离校!具体返校时间,等候学校另行通知!放假期间,严禁以任何理由返回校园!严禁传播未经证实的谣言!严格遵守法律法规!手机保持畅通,随时关注班级群通知!都听清楚了吗?!”
放假的消息如同投下一颗炸弹!短暂的寂静后,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哇!放假了?!”
“真的假的?!”
“太好了!不用上课了!”
“……真的是死人了吗?”
“嘘!别乱说!”
有人不明所以地低声欢呼,有人兴奋地讨论着假期安排,也有人脸上带着惊惧和后怕,窃窃私语着周凯的事情。整个教室弥漫着一种怪异而躁动不安的气氛。
只有坐在后排的猴子和早已收拾好书包的大壮,两人脸色依旧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无助。他们是住校生,家在偏远的镇上,父母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接他们。想到要独自留在刚刚死了人、还闹鬼传闻的学校里过夜……两人看向林小阳的眼神,充满了近乎哀求的水光。
林小阳看着两个兄弟吓破胆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他朝他们使了个眼色,无声地点了点头。
两人跟着林小阳来到了他的家门前,感叹没想到林小阳家是一个有些年头但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四合院,青砖灰瓦,院中一棵老树枝繁叶茂,投下大片清凉的阴影。奶奶早已得了孙子的电话,提前把西厢那间闲置的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铺上了晒得蓬松柔软的棉被。又把东厢女儿(林小阳姑姑)一家偶尔回来住的那间卧室也简单收拾了一下。
“奶奶,我们学校被选为不知道什么资格证的考场了!临时放假布置考场!” 林小阳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雀跃,同时悄悄给身后缩头缩脑的猴子和眼睛滴溜溜乱转的大壮递了个眼色。
“哦?” 奶奶正在小厨房里忙活,闻言擦了擦手走出来,慈祥的脸上带着笑,“怪不得放假呢。快进来快进来,这两位就是你的同学吧?房间奶奶都收拾好了,就当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奶奶热情地招呼着,丝毫没有起疑的样子。
“奶奶好!” 猴子和大壮赶紧挤出笑容,规规矩矩地问好,心里暗暗佩服阳哥编瞎话的本事。
安顿好行李,林小阳一反常态地钻进了厨房。“奶奶您歇着!今天我来露一手!” 他挽起袖子,动作看上去十分干练,架势十足,和他们在学校里认识的林小阳截然不同。
猴子和大壮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新学期所认识的阳哥,是个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泡面都嫌麻烦的主儿,他居然下的厨房?
林小阳也不理会他们的惊讶,有条不紊地切着奶奶准备好的土豆,那丝是切的根根均匀,像用那刨丝器刨出来的。到了炒菜的步骤,只见他开着大火翻炒着西红柿鸡蛋,辣椒炒肉,颠锅的那架势好似干了十几年的炒菜师傅,平均2分钟炒出一锅菜。甚至最后还煮了一锅卖相相当不错的芋头娃娃菜汤。
整个流程看得猴子和大壮瞠目结舌。直到饭菜上桌,两人都还没彻底从震惊里缓过神来,但一旁的奶奶却笑得合不拢嘴,看上去十分自豪,连声招呼两人坐下吃饭。虽然也不是没有吃过地道的家乡菜,但还是被味道征服得五体投地,嘴上说着以后有钱了要给林小阳投资开间餐厅,心里对阳哥的认知再次被刷新——这哥们儿,人聪明,能打游戏能探险,关键时刻还能下厨,这谁要是和他在一起了,不得幸福死。
晚饭后,夜色渐深。四合院沉浸在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里,只有夏虫在院角低鸣。奶奶早早歇下了。
猴子和大壮挤在客房那张大床上,明明有多余的房间,两人却坚决要求睡一块,说这样有个伴,电灯泡下,三双眼睛亮晶晶的,面面相觑,毫无睡意。白天的恐惧和问询室的压力,此刻被一种混杂着后怕、疑惑、侥幸和强烈不甘的情绪取代。
“你们说……” 猴子压低声音,“周凯……他到底是怎么……”
“还有江莹……” 大壮的声音也在抖,“她……为什么要提前走的啊?不知道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样了……”
林小阳看着大壮,心里又升起一阵阵无语,帮人家忙都帮到见鬼又死人,心里还念念不忘,担心人家过的怎么样。
“我觉得要不别管了,这不是我们该趟的浑水,” 猴子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反正最后说不定就按自杀结案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大壮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恐惧,“万一……万一那东西……还在学校里……或者……找上我们……”
黑暗里,三人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周凯的死,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头。恐惧固然存在,但被当成“自杀”草草结案的可能性,以及那个隐藏在废弃楼里的未知威胁,更让他们感到憋屈和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算了?” 林小阳的声音在三人中响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怎么可能算了!” 他猛地站起身,“警察查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他们不信有鬼,关我们屁事,又不是他们被缠上了!周凯也不能就这样被他们定成自杀了!那栋楼里的东西,必须弄清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个兄弟惊愕又燃起一丝希望的脸:“而且……我知道该找谁去问关于周凯的事。”
短暂的沉默。
“谁啊?” 猴子坐了起来,好奇地问林小阳,“是我们学校的吗?”
“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吗?” 大壮也跟着爬了起来。
“是谁你们就别管了,明天回家后你们也四处打听一下,关于学校那栋楼的传闻。” 林小阳提出分头行动,一起去调查这件事本身也回显的过于招摇和笨拙。
“好!我加入!” 猴子率先做出表决。
“我……我也可以问问以前的同学和家里人,我们那边懂风水,神鬼的不少。” 大壮也答应了下来。
“探险小分队!” 林小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第二次!” 猴子接口。
“出击!” 大壮用尽全力低吼出来!
四合院的宁静夜色下,一场由三个少年发起的、针对废弃楼恐怖真相的秘密调查,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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