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破晓的时候不止有黎明,也有未曾踏足的明天。
这日,楚云起正在城郊的一座人烟稀少的荒山上找那什么锁灵草。按弄舟那家伙来说这一味药是能否实现大量炼制的关键。
上古遗留的三只神脉中,当属羽民这一脉最为特殊。
羽民是唯一一个妖族。
在普通人的认知当中总以为妖和魔一样无恶不作,但其实完全不是,妖族天性单纯不谙世事世世代代都在妖神的庇护下安居乐业。
相反而言,人族才是最难以捉摸的。
他们不同于圣洁的神纯良的妖以及恶得很彻底得魔底色清晰明了,反而有着各种各样的令人难以捉摸的情感。
是那种上一秒还爱得死去活来下一秒就能在背后捅你一刀的神奇生物。
但最令人惊讶不是他们丰沛的感情而是他们虽然渺小却通过合作而得到了撼天动地的力量,所以才在有着绝对力量的神妖魔当中有了结结实实的一席之地。
也正是由于这种不确定性各族才约定出种种法则来制衡各族之间的关系,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人供奉神明,神明反过来保佑他们。除却交易并无其他。
因此大多数神都是不大愿意打白工的,毕竟很容易吃力不讨好。
但此时此刻他们显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燕都城内已经发现了好几例白骨疫,虽然很快就被李弘舒的人压了下去但纸始终包不住火,各种猜测早就流遍了大街小巷。
他们要么炼出解药要么找到母蛊将其捏成齑粉否则整个大齐怕都得死绝。
祁晏尘和裴行川还在找木西,慕归月一个病人不可能来这深山老林找几棵草,弄舟还得守着时不时炸几下的炼丹炉,和满山猴子作伴的艰巨任务就落到了楚云起头上。
楚云起冷着脸甩掉吊在自己胳膊上的一只金丝幼猴,道:“再跟着我小心我把你脸打的和你屁股一样红!”
猴儿挡住自己的脸,露出两只大眼睛巴巴地盯着楚云起,看起来委屈极了。
这只猴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楚云起那叫一个一见如故,从她进山开始就孜孜不倦的跟着她,怎么打怎么骂都没用。
楚云起和动物有着天生的连接一时语塞,无奈只得让着猴子跟着前提是不许扯她辫子。于是猴儿就乖乖地坐在她肩头,搂着她脖子看起来颇为乖顺。
她抬头望了一眼,月亮的轮廓几乎都快消失了,天要亮了。
弄舟说那聚灵草长在山巅,必须得趁着第一抹阳光出来的时候摘下其余时间摘就和死了没差。但她逛了几天除了捡到一只便宜猴子哪里看到这颗金贵的草?
楚云起骂道:“你最好一辈子都别让我找到,否则我不把你炼个七七四十九天都对不起我。”
猛然间,猴子一下死命的摇着她脖子,摇完之后跳下来就跑了。
楚云起撑着膝盖喘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对她眉飞色舞挥手的臭猴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脚底生烟般追了上去。
猴子带着她沿着一条极细的溪流一路往上,穿过一线天到了一处只站得下个把人的巨石山巅。猴子爬到石头尖上不住的朝她挥手。
楚云起朝下一瞥早以没了退路只能继续朝上爬,结果就在那看到了泛着皎洁荧光的聚灵草。细长的绿叶中,几朵白色的小花其貌不扬但浑身散发着令人心驰神往的光辉。
楚云起不由得朝前走了一步。
突然,腰上一紧她竟被人抱着转了个圈,回过神来时眼前赫然是雪辞。
她带着一顶长及脚踝的幂篱,层层白纱下可以窥见瘦削的下巴。
“这花会蛊人心,小心。”声音清冷带着淡淡的疏离。
楚云起此时蜷在人家怀里,别过头去闷闷地“哦”了一声。
雪辞甩出一截白绫将那花采了过来便带着一人一猴下了那处山巅。
楚云起心里很复杂,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雪辞,既没能帮她保护好姐姐也没能保护好她。
雪辞先开了口,“望舒神君他们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来这?”
“他们在忙其他事。”楚云起背在背后的手来回绞着,“方才谢谢你。”
“没事,给。”雪辞将那株还带着清晨露珠的花给了她。
“你,木西把你抓走没为难你吧?”楚云起虽知定不会那么容易但还是想问问。
“烦劳挂心,他未曾把我如何。”
“那就好,你怎么会在这。”
对面沉默了一瞬。
雪辞声色中带了几分严肃,“这里的事情比你们看得到复杂得多,你们别管了,早日离开为好。”
楚云起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木西和九重天的人有勾结。”
......
眼看太阳都出来了楚云起还没影,弄舟只道是她今天又没找到,正打算再去加把柴就看到宫门口来了一大一小。
弄舟蹲在地上和那只猴子大眼瞪小眼,半晌道:“这是什么鬼?”
“这不是鬼是猴子。”
猴子?
楚云起才从雪怜那一席话当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任由那只猴子跟回来了。但她已经没有心情去管那只猴子了,把那棵历尽千辛万苦找来的草丢给弄舟后火急火燎的就跑了。
弄舟见她那猴急的样儿心道是有事于是一人一猴也跟着跑了出去。
楚云起目标明确直接去了祁晏尘的院子,喊了半天没人转身就去了慕归月那。由于消息太过于震撼她直接推开了古神大人的门。
只见祁晏尘正从慕归月的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揉眼睛,另一边端庄的古神大人手里正端着一碗热茶。
脑容量差点爆炸的楚云起一时觉得自己眼睛也要炸了。
这时弄舟也带着那只猴子赶到了现场,只见场面一度尴尬。
慕归月将茶递给了没什么表情的祁晏尘接着回头温文一笑,“何事如此匆忙?”
楚云起再一次从震惊中回过神,拉着几个人就把刚才雪辞说得话一字不落地全部说了。
祁晏尘听完放下手里被转来转去的茶杯,道:“怪不得霍家年年飞升原来是木西搞得鬼。”
弄舟合上下巴,咽了一口水,“你是说木西换人命格?”
楚云起说完早以小脸煞白,“嗯,雪辞说木西不知用什么法子将一些先天有着飞升命格的人换给普通人来帮助其飞升。”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善心大发?”弄舟丝毫不理解这种看似吃力不讨好的事。
没人回答他,因为背后的答案让几人都后脊发凉。
古神创世之初,世间的运行法则和现在并不相同。
那个时候世上只有神没有仙。但后面这套运行法则出了问题,导致大批神祗因此陨落,于是才有了人可以通过修炼成为仙一途。
神本质上就是为了维护天道守护世间安稳诞生于世,既然本质上是为了人那为何不让人族当中那些有天赋有本领的人来实现自我统治呢?
因而木西此举岂非是从内部开始瓦解这套天地统治法则?
若是飞升成了人为而不是天择那九重天不就成了某一个人的九重天?
一想到这些几个人浑身发冷。就连后知后觉的弄舟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祁晏尘声音发哑,“雪辞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楚云起摇了摇头,“没,她说她和木西有仇,不报心不安。”
弄舟小心问道:“这,她说得可信吗?”
“大概是真的。”祁晏尘道。
一时间悬着的心终于如坠冰窟。
弄舟滑到了地上,心道天理何在?
裴行川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人,一群散发着冰山气息的活死人以及一只抓着楚云起衣角啃得津津有味的猴子。
“你们这是?”裴行川问。
等弄舟心不在焉讲完,又多了一座冰山。
几个人围坐着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只有慕归月还算冷静地喝了几杯茶。
好消息不会一个接一个但坏消息会。
一个小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几人面前,扑通一跪行了个大礼才终于把几人云霄之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各各各各位仙长,大事不好了!”
众人齐刷刷看着这位咯咯叫的母鸡等着他的下文,不知是被几人盯得慌还是被吓得,又咯咯咯咯了半天才终于说清楚了事。
原来,昨天半夜不知从哪传出一道让人后脊发凉的哨音,又尖又厉。那十几个病人竟一下全发了狂。一群人翻着白眼同手同脚的全跑了。
更要命的是那些人犹如一个巨大的虫茧般浑身爬满了蛊虫,由于那些明晃晃扑棱着翅膀的虫子实在是太过于唬人,根本没人赶拦。于是那些人横冲直撞直接爬过高逾几十丈的城墙跑了进去。
如今整个燕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祁晏尘几个面色又唰得一白,心里恨不能把木西抓起来大卸八块!
幸运的是那些个人形蛹是晚上跑出来的街上晃悠的人不多,感染的范围并没有到完全不能控制的地步。
祁晏尘站起身来,“我和裴行川去抓人,你们两个抓紧时间炼丹。”
弄舟和楚云起忙不迭点头抓着那只猴子拔腿就跑了。
转身将走之际,祁晏尘被人从后面不轻不重地拉了一下,慕归月笑道:“望舒神君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祁晏尘僵硬地转过身,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好好养你病。”
慕归月虚虚地握住拳轻咳了一声,“为师还没病到那种地步,带我一起去罢。”
祁晏尘不语只一味盯着他。
“别这么盯我,我又不能吃。”
慕归月站了起来,嘴角噙笑,“这不有望舒神君,怕什么?”
慕归月比祁晏尘高半个头左右,两个人又实在是隔得近,为了看清慕归月的脸祁晏尘就不得不仰一下。
“嗯?可以吗?”
两人不过一拳的距离,慕归月的鼻息打在祁晏尘脸上,有点热。他别过头,道:“跟紧我,别逞强,打起来了就躲在我身后。”
慕归月轻笑一声,“知道了。”
裴行川已经走到了门口,回过头准备叫人跟上却见远处二人的距离实在是有些不分你我,便冷着脸先走了。
昔日摩肩接踵的繁华街道此刻真是噤若寒蝉,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祁晏尘和慕归月站在城中最高的建筑物上,飞快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突然,一声惨厉的喊声刺破了宁静。
二人相视一眼,立马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奔去。
那是一条堆满了杂物的死胡同,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小孩瑟缩在墙角,面前是一个完全看不出人样的人形虫蛹。
这只蛹似乎还有意识,他在挣扎。每走一步腐烂的四肢都呈现出奇异的姿势,简而言之就是手脚不听使唤。
蛹扑通跪倒在地,一只手死死扣着烂掉的半张脸,哗啦一声居然将那块皮给硬生生扯了下来,皮肉底下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卵。
小孩眼睛忽地睁大,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脖子一歪昏了过去。
等祁晏尘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把自己大半个身子的皮都给扯开了,一些虫卵已经有了破茧的势头。
祁晏尘飞身过去将那小孩抱了过来,扯下自己的外衣抱住递给慕归月,“站在这,别过来。”
说罢,他皱着眉掐了个金钟罩的诀将那个人关了进去。金钟罩缩小落入掌心,祁晏尘心里直犯怵,但还是忍着恶心把那东西装进了锦囊。
跑进城内的一共有八个,有两个爬城墙摔死了,还有三个跑到了荒山。
裴行川那边的进展很快,无论眼前多么令人反胃他都能面无表情的上去给人收了。
终于,只剩了一个。
“你那边找到了没?”祁晏尘问道。
“没。”裴行川道。
若是在其他地方大家神念一动便可传音通信,但人间禁制颇多,于是二人身侧都悬着一张黄底黑字的符纸。
楚云起这次总算是没弄成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
祁晏尘皱着眉,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若木西想让整座燕都从此消失那大可直接下蛊,何必还得用人体做媒介?
是不想还是不能?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嘭!
“咳咳咳咳咳。”
楚云起捂着鼻子从一阵浓烟当中跑了出来,“咳咳咳,弄舟你到底行不行!炉子都炸坏好几个了!”
“火火火火!”
弄舟边跑边甩已经烧起来的头发,扑通一声跳进了院里的人工湖。
“好险差点英年秃头。”
楚云起一拍脑门,仰天长啸,“啊啊啊啊不如让我去打架!”
弄舟好不容易爬了上来,一身的泥和草,“你急什么,炼药本来就是有试错成本的,况且我以前也没见过这东西。”
楚云起真恨不能原地把人给掐死,只能糟蹋自己的头发,“再练不出来我就把你炖了喂猴!”
猴!?
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才发现猴儿没和他们两个一起跑出来,再看那摇摇欲坠的屋顶,两人同时拔腿冲了进去。
“死猴子!”
“猴哥!”
两个人一通乱找连根毛都没有。屋内的灰沉散了大半,已经能看清个大概。
弄舟抬眼一看屋顶赫然一个大洞,“不会给炸飞了吧?”
楚云起嘴角抽了抽,捏紧了拳头,“给我的猴子陪葬去吧你!”
“欸欸欸打人不打脸!”
拳风掠过鼻尖时,哐当,丹炉的门掉在了地上。
二人回头一看,那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炼丹炉里。被楚云起的凤凰真火一炼不仅没死还浑身发光。
啊?
两个人一头雾水地你看我我看猴。猴哥手里捧着一捧金光闪闪的丹药盯着两个还掐在一起的人类。
猴哥眨了眨眼,咧嘴一笑,仰起头居然把那捧丹药给吞了!
二人同时爆发出尖锐的暴鸣,跑过去硬是从猴哥嘴里把药给掏了一大半出来。
弄舟宝贝似的数着一共十二颗。
楚云起揪着猴哥耳朵给他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跳跃。
突然猴哥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立马爬到了楚云起脖子上缩成一团。
“干什么?”
楚云起奇怪地看着那罪不可恕的猴子,“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饶了你。”
倏然间一道白影唰得从天而降,直直朝着弄舟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楚云起一把就将弄舟拉了过来顺便给了那白影结结实实地一脚。
白影被这一脚直接踢到了院子中央,激起一阵灰尘。
“也敢抢本公主的东西,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灰尘散去,院里那人不是雪辞是谁?
只见她双目空洞无神十指紧绷,雪白的衣服上赫然一个脚印,身后则挂着好几根白线。
她被人做成了傀儡!
楚云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眼底满满地不可置信。
很少会有人拿生人炼傀,一是因为这是一件极其惨忍的事向来被人所不齿,相当于生生将人的灵魂剥离,二是此举极易遭到原主反噬。
明明前些天还好好的...
楚云起气得发抖,“木西你个卑鄙小人,本公主非得把你抽筋剥皮不可!”
半空中一闪,一道绿安然地坐屋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楚云起。
“一个连神器都拿不起的废物怎么和我打?”
木西的眼睛又细又长,眼尾处高高挑起,看人的时候总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他又喜欢眯着眼更让人讨嫌了。
“就你?还用不着太认真。”
轰隆!
北面炸开一道灼灼热浪,一道红光直冲云霄,万鸟齐鸣,声声皆是满胸愤怒。
楚云起露了法相真身!
调虎离山,木西的目的根本不是传播白骨疫而是解药!
祁晏尘暗骂了一句无耻,带着慕归月便匆匆往回赶。
一路上他都在祈祷弄舟那家伙能拦着点,若真把那姑奶奶气急了一把火出来十个燕都也不够烧的。
最重要的是,楚云起露法相启神器烧的是自己命啊!
凤凰涅槃,不问来路不许归途。
第一代妖神更是如此,完完全全就是一只疯鸟。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安安稳稳的睡觉而不是提心吊胆地担心一觉起来世界成了一片废墟。
古神便给妖神一脉下了禁制,若是想要十成十的发挥那就得拿命来烧。这法子虽然有点阴但也真的有用,毕竟天大地大自己的小命最大。
可那是楚云起啊!
一个生下来就被众星拱月般捧着长大的第一公主,天资卓越自带神格就连天帝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喊声朝颜神君。
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恐怕就是答应来找这什么狗屁指针。
祁晏尘一口血都要冲破脑门了。
羽民护短那可是护得天经地义理直气壮,对自己的东西有着绝对的领地意识。木西那家伙怕是触了楚云起的大霉头!
楚云起身后是巨大的凤凰羽翼,点点金色流火缀在红火之间,额间一抹羽状,双眼呈金色,右手握着足以一箭射穿九重天的诀翎神弓。
弄舟已经吓得哭爹喊娘了,紧紧抱着楚云起的腿,哀嚎道:“不值当不值当,别打了啊!”
楚云起哪里听得进去,刚刚打了几个回合木西那家伙居然一刀划破了她脸,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恶的是那家伙居然当着她面把雪辞一条胳膊给卸了!
她虽然看起来骄纵跋扈为所欲为但绝不是没脑子一根筋拿着自己小命开玩笑的人。但对于雪辞她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从未见过那般冰清玉洁不折不屈的女子也或许是因为当初在九夷没能保护好她,这对于从没失败过的她来说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眼见楚云起身后要抽箭矢,其实就是拔自己的毛。
弄舟急忙拉着她,哭道:“别啊别啊拔秃了咋整?多丑啊。”
这话似乎有点用,楚云起迟疑了一下。
弄舟立马加大火力,“对对对,拔不得拔不得,秃头凤多难看,到时候找不到俏公子俊姑娘了。”
凤凰的毛可不会再长。
楚云起慢慢收回了手。
木西狠狠剜了弄舟一眼,手指一动,雪辞又掉了一只胳膊。
弄舟就差跳起来给木西两巴掌好不容易劝住了搞什么啊!再一转头只见楚云起脖子上的青筋都气了出来。
他只道是完了。
楚云起果真毫不犹豫的扯了一根凤羽,搭弦上弓一气呵成,离弦之际一朵梅花带着寒气贴到了楚云起额上,顿时楚云起两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弄舟看着怀里皱着眉不住呻吟的楚云起,哇地又哭了起来,“你可别死啊!”
“没死。”
弄舟脸上的表情还没收回去就见自家神君手持天倾从天而降目标明确的朝着木西头顶刺去。与此同时裴行川也从下穿刺了过去。
慕归月眨眼也到了身旁,一股凛冽的寒气顺着楚云起额间那朵梅花向下深入,楚云起法相终于收了回去。
一只带着凤凰箭羽的金色箭矢落在了楚云起怀里。
“看好了。”
弄舟疯狂点头,扛起楚云起就跑,那金光闪闪的猴抱着那根箭矢也跟了上去。
木西眼见失手,暗骂了一句,转身就跑。
祁晏尘跟着人竟一路到了归一寺。
呜呜呜假期怎么就要结束了,不要啊[爆哭][爆哭][爆哭]
十年如一日的讨厌“开学”二字,太扎眼了...心如刀割啊[爆哭][爆哭][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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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宫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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