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沈烬把鼻涕妖放在青石上。
鼻涕妖舒气得翻身露出肚皮,小鼻涕变大鼻涕不一会就被沈烬用棍子戳破。
“哎!哎!哎!不要这样!这都是我的法力呀!”
“呵!鼻涕也是法力?那全天下人不都是有法力?”昭荒神体消散,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回荡。
“哼!可不要小瞧我!我这鼻涕跟你们可不同!等到后面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话落,鼻涕妖的小短腿一蹦,跳上沈烬的肩膀。
神明暴怒吼出一句“沈烬!你敢让它碰你?!!!”
“那又怎样?”少年任由小妖怪趴在肩上,时不时用手轻戳光滑的皮肤。
做完这一切,神明疯了。
昭荒的金线尚未完全凝聚,沈烬指尖还沾着鼻涕妖的黏液,正戏谑地勾着它软塌塌的触角。
那团青灰色妖物被逗得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黏腻的触须在沈烬掌心扭来扭去,活像条泡发过头的海肠。
霎时,阴风骤起,树叶打转,沈烬眉梢微动,望着空中若隐若现的金色丝线。
金线如灵蛇出洞,从虚空中蜿蜒而出,缠住手中的鼻涕妖,接着其余金线在半空交织成网,将鼻涕妖困在中央。那丝线散发着冷冽的光,比清晨的光还耀眼。
树枝颤了颤,原来是鼻涕妖被扔到了树干上,沈烬见状身形一瞬,闪到跟前双手接住快要落地的小妖怪。
“啊啊啊啊啊不可理喻!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小妖怪哭得一抽一抽的,大量的鼻涕泡汇聚飘到周围。
“昭荒!你要死了是吧?!”
沈烬接住哭嚎的鼻涕妖,指腹蹭过它湿漉漉的脑门——
“啪!”
一颗硕大的鼻涕泡炸开,溅出的黏液竟在空中凝成金色路标,指向林间某处。
昭荒的金线骤然僵住。
“哟?”沈烬挑眉,“你这鼻涕…还真有点东西。”
鼻涕妖抽噎着挺胸:“都、都说了我很厉害!”
昭荒的神体彻底凝实,金线“唰”地缠住沈烬手腕,将他拽到跟前。
“你让它碰你。”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沈烬晃了晃黏糊糊的手指:“怎么,神君有洁癖?”
金线猛然收紧,勒出红痕:“本君只是嫌脏。”
“你是害怕吧?”
话音未落,林间突然传来“沙沙”声——
数十只鼻涕妖从树后探头,齐声欢呼:“阿涕找到饲主啦——!”
沈烬:“……饲主?”
阿涕害羞地扭了扭:“我们一族…会认灵力或者是法力强的人当临时饭票……”
昭荒的表情裂了。
鼻涕妖们热情地滚过来,黏糊糊地蹭沈烬的靴子:
“大人!我们带您去九州!”
“阿涕说您比蜂蜜还甜!”
“分我们一口灵力好不好?”
沈烬被团团围住,脚边瞬间积了一滩液。他抬头看向昭荒,忽然勾起嘴角:“它们好像…挺喜欢我的?”
昭荒的金线暴起,却不是攻击—— “唰啦!”
所有鼻涕妖被掀翻,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噗通噗通”掉进远处的溪流。
阿涕扒着沈烬衣领尖叫:“虐待妖口啊——!”
“昭荒!”沈烬扶额叹气“把它们捞上来!”
“婉拒了哈。”
“坏神!坏神!”鼻涕妖手脚并用冲撞昭荒,却被金线勾起也顺带丢进溪流里。
沈烬怒了,宽厚的手掌掐住昭荒的脖颈用力一甩也丢进水里。金线与衣袂在空中划出割裂般的残影。
水面轰然炸开丈高水花,刺骨寒意裹着浑浊的涟漪翻涌,两人几乎同时破水而出,昭荒周身金线如惊涛中的游龙,裹挟着冰棱直取沈烬咽喉。
沈烬侧身避开,溅起的水珠在月光下碎成银雾。他屈指弹向水面,借力腾跃而起,玄靴踢起的水流竟凝成冰刃。
昭荒旋身避开,金线突然缠上沈烬脚踝,将人狠狠拽入水底。
深潭之下,金线与沈烬挥出的掌风绞作一团,激起的气浪震得溪底碎石翻滚。
昭荒的金线化作锁链锁住沈烬双肩,却被对方反手握住金线用力一扯。
两人在水中翻滚着撞向岸边,沈烬膝盖抵住昭荒腰腹,拳头裹挟着凌厉水汽砸下。
昭荒指尖金线骤然暴涨,织成金色盾牌挡住攻势,震得溪水发出轰鸣。
一边的鼻涕妖们惊的不喊叫也不挣扎了,瞪大双眼看着两人。
浑浊的溪水被搅成漩涡,金线时而化作长□□出,时而凝成巨网笼罩。
沈烬的掌风撕开金线的瞬间,昭荒突然欺身而上,冰凉的指尖点向他心口。
沈烬瞳孔骤缩,屈肘撞向昭荒面门,却被金线缠住手腕,两人在水中贴身缠斗,衣摆与金线缠绕成乱麻,激起的气泡一串串冲向水面,仿佛一场无声的硝烟。
溪水因激烈打斗翻涌如沸,沈烬与昭荒的身影在金线与掌影间纠缠不休。
正当昭荒的金线即将勒住沈烬脖颈时,一道黏糊糊的青灰色长鞭突然横插进来,啪地缠住金线。
阿涕不知何时潜入水中,圆滚滚的身体涨成两倍大,触须上沾满溪底碎石,正拼命将两人往后拽。
“别打啦!”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黏腻呼喊,整片溪水突然泛起诡异的青雾。
数十只鼻涕妖从水底冒出头,鼓着腮帮子吐出透明黏液网,层层叠叠裹住两人交击的招式。
沈烬挥出的冰刃撞上黏液瞬间变得绵软,昭荒的金线也被黏成弯曲的金蛇,在空中徒劳扭动。
“松开!”沈烬低喝,却被三只鼻涕妖抱住脚踝,它们鼓起圆滚滚的肚皮,喷出的黏液化作弹性十足的泡泡,将他往水面顶去。
昭荒的玄衣被黏液浸透,金线沾上这黏糊玩意儿竟开始微微发烫,他皱眉甩动手臂,却见更多鼻涕妖扑上来,用黏丝缠住他的手腕和金线。
“再闹,连你们一起收拾!”昭荒冷声警告。
“哼!明明是你先动我们的!”一只小妖嘟嘴不满。
为首的鼻涕妖突然鼓起勇气,用触须戳了戳他鼻尖:“你们再打,溪水都要被搅成臭水沟啦!”
说着,妖群齐刷刷吹出巨大的黏液泡泡,将两人整个罩住。
泡泡在水面上晃悠悠打转,沈烬和昭荒隔着黏糊糊的屏障对视,周身还缠着不断蠕动的黏丝。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因共生契约的存在,沈烬只能和鼻涕妖保持距离,毕竟昭荒不想共感感觉到那恶心的手感。
沈烬盯着肩头三寸外颤巍巍蹲着的阿涕,那团半透明的青灰色妖物正努力伸长触须,圆溜溜的眼睛满是讨好。
昭荒的金线在他周身织成细密的菱形结界,但凡阿涕试图靠近半寸,金线便如警觉的游鱼般骤然绷紧。
“记住,离脖子三寸。”昭荒冷着脸重复第三遍,指尖金线泛起微光,在沈烬身侧勾勒出流动的纹样。
鼻涕妖群远远缀在十步开外,此起彼伏吹出晶莹的泡泡铺成淡青色道路,每只妖都伸长触角扒着泡泡边缘,像极了排队跟在大人身后的孩童。
行军不过半刻,阿涕就按捺不住。它柔软的触须悄悄探向沈烬垂落的发梢,刚卷住一缕乌黑,金线瞬间化作金鞭"啪"地抽在触须上。
阿涕"呜哇"一声缩回,委屈地在肩头团成小球,触角却仍不死心地在空中晃来晃去。
“昭荒,你太严厉了。”沈烬挑眉侧头,故意歪向阿涕那边。
金线立刻缠上他的手腕轻轻一拽,将人拉回结界中心。
他笑得狡黠,突然伸手朝后方妖群勾了勾手指。
妖群顿时骚动起来,泡泡路泛起涟漪,几只胆大的鼻涕妖鼓起勇气往前蹭。
昭荒面色一沉,金线如灵蛇出洞,眨眼间将沈烬的手腕捆成金灿灿的粽子。
“不许碰。”
“他们好像在打情骂俏......”一只鼻涕妖突然用黏糊糊的声音哭诉,触须指向结界内拉扯的两人。
这话惊得整片妖群都安静下来,无数圆眼睛盯着前方,泡泡路也不再移动。
“不想走了?”昭荒回头居高临下倪着一群小妖。
趴在沈烬肩上的小妖立马开口“前面还有一段距离,就到一间破败的木屋,这只是第一站,你们可以在那休整。”
“那你们呢?”沈烬忍不住轻触小妖怪的触须,而这次昭荒竟然没反应。
环顾四周皆无他人。
“阿涕我自然要回去了,我们妖怪不能离开规定区域,更不能踏入凡人,神仙界限。”
在分别时,沈烬给每个鼻涕妖分了灵力,随后独自一人踏向前方,豆大的雨滴开始砸落,穿过树林,视野开阔。
河腥味混着潮湿的青苔气息突然浓烈起来,沈烬拨开垂落的藤蔓,破败的木屋歪斜着立在河岸边。
河面犹如天然的鼓面,雨滴在上面肆舞。
他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木屑簌簌落在肩头。
屋内弥漫着陈腐的潮气,蛛网在风里轻轻摇晃,月光透过破洞的屋顶洒下,屋内什么都没有。
沈烬转身走出门外摘了几片大树叶铺在地上,随后抽出腰间短刃,返回树林,将刀锋抵住碗口粗的枯枝。
刀刃切入木质的瞬间,木屑飞溅,腐坏的树心散发出刺鼻的霉味。
他闷哼一声,手臂青筋暴起,猛地发力将树枝折断。断裂处渗出暗褐色的汁液,在月光下宛如凝固的血痂。
弯腰拾起几根干透的细枝,指尖摩挲着粗糙的树皮,确认足够干燥后,才夹在腋下重新回到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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