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鸣腰侧依旧挂着鞭子,只不过在战场上喜欢换成较为锋利的枪。
接近枪尖的地方挂着一面三角形的蓝色小旗子,用于遮挡敌方视线。
单天睿直勾勾的垂眸盯着上面的图案,像是云层包裹着闪电。
他思索片刻,问道:“你是雷霄宗的?”
褚景鸣低头看了下手中的枪,“赢了我就告诉你!”
“将军,末将愿去领教一番。”
她点点头,扬起下巴,“去吧,当心。”
向沈梁月请示过后,他骑马上前去,朝着单天睿挑衅道:“怎么样,敢应战吗?”
只听那边一声咆哮:“有何不敢!”
佟德龙骑马冲出来,朝着后面单天睿大喊:“这点小事还用不着将军亲自动手,让我来会会他!”
“……”
原本想要迎战的单天睿稳住缰绳,战马的马蹄有节奏的踏在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杨成侧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自家主将,又很快转过去跟沈梁月遥遥对视。
战场中央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佟德龙先是一锤砸下,众人的心紧紧揪起。
只见褚景鸣抬枪格挡,击退重锤撑马跃起,重重朝着佟德龙胸口踢去。
被挡下也不恼,灵活落回马背,提枪再战。
双方打的有来有回,佟德龙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兵器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在沈梁月看来,褚景鸣虽说力量稍逊,接的有些吃力,却凭借灵活身形堪堪占据上风。
佟德龙大叫着抡锤,招招对着命门,在锤子朝他头部袭来的时候,滑入战马侧方丝滑避开。
单天睿微微偏头问杨成,“军师认为谁会赢?”
“佟副将行事莽撞,一味进攻,防守薄弱,容易被人钻了空子,仅凭力量优势,怕是难以取胜。”
“军师言之有理,德龙兄弟天赋异禀,力量惊人,学的和我们都不一样,抡起锤子来毫不费力。”
“正面接招能撑到现在,我倒想会会对面这小子。”
他思索一会,好像是叫——褚景鸣。
佟德龙抡锤子砸起人来毫不费力,褚景鸣接下一招后顿觉双手发麻,虎口出血。
他切换战术,不断寻找面前这傻大个的弱点。
终于,在对手又一次要砸下来时,他枪杆横扫,打中佟德龙的腰部,险些将人从马上拍下去。
不等他稳住身形,褚景鸣乘胜追击,想要把人打下马。
只听一声闷哼,他腹部被一支箭矢贯穿,瞬间血流不止。
这一箭放的猝不及防,显然双方都没意料到。
佟德龙趁他吃痛,拿着千斤锤挥过去。
沈梁月肃然出声,“于弥!”
后者毫不犹豫,袖中甩出两把飞到,直奔佟德龙面门而去。
沈梁月紧随其后将负伤的褚景鸣带回。
单天睿眼神锐利的扫过身后放冷箭的人,带着浓浓的警告。
战场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是将领们默认的准则,那就是在单挑时其余人不得干扰,更不能放冷箭。
双方公平竞争,鼓舞士气,更有可能会决定战斗走向。
若是有一方破坏了规则,不仅会被视为违背武将道义,更会被天下人耻笑。
他怒视着刚把手放下去的人,是新上任的一名参将。
杨成也在看他,不认同的摇摇头。
佟德龙早已回了自家阵营,满脸可惜的看着手里的锤子。
那人被看的一阵心慌,再抬起头却发现单天睿已经转过头去。
褚景鸣被救回去之后,伤口不断往外冒血,唇色惨白,沈梁月迅速叫人把他抬下去医治。
看到自家人被暗箭所伤,她怒不可遏,高声质问:“单将军,想不到你们越国还要靠放冷箭取胜!”
单天睿脸色差到了极点,等回去再收拾这个放冷箭的。
“是我御下不严。”
纪多指着他鼻子大码卑鄙,沈家军皆是气的咬牙切齿。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自家将领被暗箭所伤。
既然是对方先坏了规矩,那她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余光扫过严阵以待的士兵们。
身上的盔甲闪着银光,主将交锋的前戏已过,她抬枪命人连续击鼓六声。
士气大振间,喊杀声震天。
单天睿也不再犹豫,顷刻间,双方短兵相接,所过之处血溅的三尺高。
她直冲向杨成,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于是一枪攻向面门,向上一挑。
这人拿着一把长剑,抵住她的攻势。
沈梁月抽枪回撤,紧接着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击,眼神凌厉,速度飞快的扫过他的腰身。
她次次冲着面门而去,想逼这人出手,对方只是一味格挡,似乎并不想对她出手。
“你到底是谁?!”
面具下嗓音粗重,“将军何必多言,摘下鄙人的面具不就都清楚了。”
她心中疑惑更甚,出枪更加迅速。
她就不信了!
另一边的纪多于弥二人和锤子哥对上,这两人平日里和褚景鸣关系不错,都把他当弟弟看待。
如今弟弟受伤,怎么能轻饶这罪魁祸首。
佟德龙以一敌二毫不逊色,竟有来有回的打成了平手。
三人缠斗几个回合,于弥被双锤攻击的节节败退。
纪多毫不畏惧地迎上去,防守过后,不再给对方任何掌握战斗节奏的机会,不断追击着。
佟德龙一锤向他头顶砸去,一手拿锤扫向他胸口。
纪多身体后仰避开这一击,于弥再次迎上去,乌馗偃月刀直冲对方胸口。
佟德龙被扫到一下,气急败坏,喊:“你们二打一,我看不起你们!”
“二打一又怎么样?好像刚才放冷箭的不是你们一样!”
纪多呸了一声,提着朴刀往上砍。
傻大个被气得面容狰狞,疯了似的用锤子朝他砸来。
情急之下,他只好调转方向提刀格挡。
眼见落于下风,于弥暗道不好,默默把手伸进袖口。
嗖——
纪多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传来重量,反倒是佟德龙僵在了原地。
他胸口不知何时插了一把飞刀,纪多立马挥刀砍上去。
黑马上高大的男人捂住胸口,直直的向后栽下去。
于弥想上前补刀时,一记飞箭在他脸庞擦过,划出一道血迹。
射箭之人飞马前来,拉起跌落在地上的佟德龙扬长而去……
这次轮到纪多气了,差点在马背上坐不住,“哎呀呀!就差一点!”
“纪兄莫急,早晚有机会。”
说罢继续一刀一刀挥动前去杀敌。
沈梁月那边与他们刚好相反,以一敌二,敌军主将早已加入进去。
她只好分心应对。
“将军!末将来帮你!”一道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沈梁月应对前方,没法看身后来人是谁,但听声音也能猜个大概。
窦安旭提着**银枪,迎面朝那戴面具的刺去。
杨成反手抵挡,分走了她一半压力。
沈梁月看了面具男人一眼,转头专心对付单天睿。
她一枪扫上去,势头凶猛,对方也不甘示弱,抵挡回击。
战场上全是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喊打喊杀声。
沈家军无所畏惧的往前冲着。
沈梁月趁单天睿被佟德龙的喊声分散注意力的功夫,猛的向他腹部刺去。
却被另一把一旁穿过来的剑挡下,正是那戴面具的男人。
单天睿反应过来也拿鬼亡刀砍上去,窦安旭从下而上,一枪挑开。
几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此时,由于一名大将受伤脱离战场,下落不明,越国大军士气不足,逐渐落后。
杨成见势不对,战况已经完全一边倒,用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句:“别打了,快撤!”
单天睿抵挡住对面的攻击,环视一圈,不甘心的叫人撤离。
他走之后,面具男人也毫不恋战的收剑。
远远听见单天睿喊一句:“撤退!”
越国大军丢盔弃甲,跟着主将一路逃窜。
后面有人想追上去,沈梁月抬手制止。
“穷寇莫追,以防有诈!”
回去之后,她立马设宴犒赏三军,并对芜宁陂展开新一轮的围城战。
初到上平岭便被围困,如今时局反转,也该让他们尝尝被围困的滋味了。
褚景鸣被安置在中军大帐,好在处理及时,伤口没有感染发炎的迹象。
只是动弹的还有些困难,将领忙完都来看过。
那支利箭刺穿了他的腹部,距离要害只差了一厘米。
即便再好的身体素质,这伤势怕也要养个十天半月。
纪多看着身受重伤的弟弟,气得直跺脚。
“越国这帮孙子,尽会耍些阴招!暗箭伤人的都卑鄙!”
一旁的于弥掩面轻咳了两声,看向了自己袖中藏着的飞刀。
“你咳啥?又没说你,嗓子干就去喝水。”
“……”
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躺在床上养伤的褚景鸣都笑了,结果这一笑还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嘶——疼死我了,两位哥哥别吵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这次被暗箭所伤,没能发挥好,下次遇到一定要一雪前耻!
回到城内的单天睿脸色并不好,失了军心不说,还丢了一名主将!
自从佟德龙被人带走,现在也没回来!
甚至连被谁带走都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还得是另一件事。
他一声令下,“把程奇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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