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大军果然在三日内退出战场,沈梁月大喜,当即修书一封寄回家中。
‘家父亲启’
‘不知爹爹身体如何,可有好转?一别数日,甚是想念您,女儿在外一切安好,军中事务有温副将帮衬,父亲安心养伤,切勿担忧,只期望早日收复城池,结束战争,与爹爹团聚。’
随后将信装进信封,走到门外递给士兵。
“将这封信送回家中,交于沈老将军。”
士兵弯腰接过信封,应了一声飞速离开。
大军未到,兵马疲累,正需要休养,城门也要抓紧修复。
廖太守自那次敲打之后元气大伤,再见到沈梁月也是躲躲闪闪点头哈腰,生怕又要他上交什么。
“将军,我是真没了,全上交了!”
“你紧张什么?我找你不是为了银子。”
她礼貌的伸手给他倒了杯茶,“坐。”
廖宿悄悄撇她一眼,一脸惊悚的坐在对面。
“下官惶恐,不知将军传唤有何吩咐?”
“太守请喝茶。”她把茶水往前推了推,说:“这次请太守过来,是想要帮忙购置一些军备。”
“马匹和粮草我都要,为日后攻城做准备。”她顷身前压,“想必太守不会拒绝吧?”
迎着死神一般的压迫感,廖宿哪敢说半个不字。
“将军,我这……”
她丢下一颗深水鱼雷,“失了城你也活不了。”
见沈梁月眼神充满真诚,他总觉得更瘆人了,擦擦汗,“下官这就去办!”
活阎王对人笑,要老命了。
她绕到廖太守身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那就多谢太守相助了。”
褚景鸣在前线立了大功,此刻正跟几个兄弟一起吃酒。
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手上端着青瓷碗晃悠,听同行几人有声有色的描绘当时的场景。
一同在店中持久聊天的百姓们凑过去听个热闹。
他勾唇笑着听那些夸张的描绘,还伴随着手上的动作。
“当时我们褚大哥随便激他几句,那傻小子拿着锤子就冲上来单挑,他们主将也气的不轻!叫什么来着?”
旁边有人回应他:“单天睿啊。”
“殊不知早已中了我们将军的计,褚大哥硬是跟那蛮子打了半个时辰,等到后边大火烧起来才知道中计了。”
说到这里他们大笑起来。
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提起一壶酒畅饮,“临走前还敢跟我们褚哥放狠话。”
“说什么小子,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这人刻意学着单天睿的腔调,引得哄堂大笑。
“可惜没能跟他过上几招。”
褚景鸣有些可惜的垂下眼睛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早就听说单天睿出自武将世家,自幼习武,十七岁便打遍整个越国没有对手。
也难怪敢随意放狠话,下战书挑衅,的确有这个资格。
他手支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
不知能否有机会交手试试差距。
他今年十六,正是好战的年纪,尤其他也是打小开始习武,那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他血液沸腾。
“褚哥不急,早晚有机会。”
他这边庆功,单天睿那边却不好受。
得知他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战败,皇帝大怒,下旨罚了他八十军棍,至今还躺在军帐养伤。
他手握成拳,回想着当日的事,的确是自己冲动了,不该不听军师劝阻,着了那小子的道!
若是下次见到……
单天睿眼神异常凶狠,仔细想了想又很快平静下来。
说到底还是他指挥不当,就当吃个教训吧。
反倒是佟德龙一直气呼呼的在他面前转悠,晃得他眼晕。
“将军,待属下去把那狡猾的小兔崽子抓回来,杀了给你泄愤!”
“够了,别晃了,你先出去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让军师过来见我。”
他愤怒的哎呀一声,一甩袖子出去了。
单天睿自幼跟随父亲四处征战,十四岁亲自领兵,十七在擂台上打赢当朝全部武官,包括数十名武林高手,二十一岁坐到大将军的位置,单看越国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这也造就了他狂傲的性子,伤好养,气却难消。
他没有输,他只是大意了,下次绝对要赢回来。
“将军。”
一道温润声线自帐外传来,是军师到了。
“进来吧。”
那人脸上依旧带着面具,只能看到露出的嘴巴一张一合。
“将军何事?”
他从榻上起身,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顺势坐到椅子上。
“叫你来自然是分析当前局势。”
说话间还不忘点头示意自家军师也坐下。
杨成拉开面前的凳子,相视而坐。
“属下说过,那沈梁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将军偏不信邪。”
他把白玉杯子拿在手上把玩,“如今可信了?”
单天睿沉下气,“的确是我太过大意,这八十军棍不算白挨,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将军不能只知一味打杀,若是能劝降,岂不得一助力?”
这番话换来一声冷嘲,“沈家军若是肯降,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费劲?!我直接率兵攻入池安城下。”
“属下说的,未必是沈家军。”
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倒是来了兴趣,“哦?愿闻其详。”
杨成莞尔一笑,招招手,两人贴近了些……
沈梁月这几日把伤养的差不多了,距离她过来也已一月有余。
虽然上平岭经此一战元气大伤,但想必单天睿也好不到哪去,短时间内定然不敢再开战。
趁着敌军士气受挫,虞国大军不日即到,这正是他们反攻的最佳时机。
沈梁月坐在书房撑着头思索,城门重建的差不多了,伤员也好了大半,于参将前些天养好伤也来汇报过。
窦安旭也来过几次,汇报新兵的训练进度,这些倒是没落下。
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直击芜宁陂。
前段时间交给廖太守购置马匹和粮草的事不知办的怎么样了。
也该找个时间见见他了。
陌上尘被解了禁足,得到守城战大胜的消息,激动的来回走动,不知说什么好,上朝时都是带着喜悦。
朝堂上文武百官得知此消息皆是面露喜色,叽叽喳喳的谈论着。
陌望津粗略扫视了一眼郝俊璋递上去的奏折便放到一边。
是关于守城战大捷的消息。
皇帝面上看不出喜怒,沉沉吐出一口气,“不错。”
他听到朝堂下有人带着笑意的说:“沈老将军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将门虎女,夺城有望啊。”
这一张张称赞的嘴脸中,也有曾经质疑的官员,当初谁叫的最欢,此时也倒戈的最快。
郝俊璋操着尖利的嗓音喊出声:“肃静!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陌上尘趁着百官安静下来,上前行礼。
“父皇,儿臣请旨去前线督战,还望恩准。”
陌望津看着底下叩首的人,“哪有太子上前线的道理,朕又不是无人可用。”
“父皇,儿臣身为太子,当以身作则,故而去前线鼓舞士气并无不妥。”
“前线一切顺利,用不着你,既然没什么事,便留在宫中替朕批阅奏折吧。”
“父皇……”
不等他说完,皇帝从龙椅上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去,郝俊璋的声音传过整个大殿。
“退朝——”
他烦躁的皱起眉头,父皇执意要将他留在皇城,不让他见沈梁月。
看来这是铁了心要除掉沈家。
“太子殿下,随咱家来吧。”
一路上他瑞瑞不安,想了很多,到达中和殿,皇帝早已等在那里,就坐在里面安安静静的撑着头休息。
身侧坐了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女人。
不是别人,正是贵妃奚和宜。
他上前行礼,“参见父皇。”
“还请父皇收回成命,慎重考虑儿臣的意见!”
“既已及冠,就该以国事为重,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围着一个女人转来转去,哪有一点太子的样子?”
这话里暗含不悦,贵妃拿起一颗葡萄递到陌望津嘴边,被他吃下。
又笑道:“陛下言之有理,殿下贵为太子,当以国事为重,怎可因为一个女子失了分寸?”
“殿下这行为让百姓听了去,若是沈二小姐因此落一个狐媚惑主的罪名,这可如何是好?”
陌上尘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他自然能听出这话的意思。
贵妃说的又何尝不是父皇的意思?如果他执意要去,难免落人口舌。
他绝不能连累阿月。
“儿臣明白,谨记父皇教诲。”
他躬身又施一礼,“儿臣告退。”
“且慢。”
“你也到了婚配年纪,太子妃之位可有中意之人?”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父皇分明就是明知故问,想找个太子妃来约束他,绝不可能!
“回父皇,还没有,前线战事频繁,儿臣以为当以国事为重,不曾考虑儿女私情。”
陌望津点点头,“既然如此,此时先搁置吧,你下去吧。”
出去之后他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凡刚才说错一句,恐怕都没办法平静的离开。
如果直接说了喜欢阿月,指不定还会被强行指一枚亲事。
他被引进了偏殿,暂时没办法离开皇宫,只好在这里老老实实批阅奏折,说不定哄的父皇开心了能早点被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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