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梳洗,老将军的信被带到她面前。
她整理好盔甲展开书信。
‘阿月亲启’
‘战乱之际,动荡时局,自你披甲上阵以来,家中缺少了你的欢声笑语,甚是冷清。’
‘作为将军,肩负着保家卫国,守护百姓的重任,为父以一名老将的身份告诫你,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虽在千里之外,却时刻记挂着你的安危。’
‘只希望你能记住,无论战事如何艰难,都要保持冷静,另外,作为一名将军,除了有勇有谋,还要有一颗仁爱之心。’
‘阿月,你永远是为父的骄傲!’
信到末尾,她似乎能看到父亲从病榻上强撑起身写信的样子,眼眶难免湿润。
她将信纸折起来,打开另一封信件。
‘见字如面’
‘时隔多日不见,不知阿月可还安好?’
陌上尘借着夜色伏于桌案前,思考了几秒落笔。
‘我被困于宫中,暂且无法赶往前线,白管家告知我你传信回来的消息,便想着写封信一同交予你。’
‘老将军这边我派了人照看,不必忧心……’
将数日来的思念以及让她安心的话写进去后,他把写的密密麻麻的信纸塞进去,让白管家一同交给了传信兵。
她看完垂下眼睛,将信件全部烧毁,坐在桌子前看着手里的燕子玉佩,不知在想什么。
偏偏在一切顺利之时,有人慌忙来报。
“将军,军需官回来了!”
她眼睛里的忧愁不在,瞬间变得犀利,猛地站起来,不等她问在哪,一个满身狼狈的男人便被带上来。
他连续跑了两天两夜,体力透支严重,站都站不稳,还是强撑着汇报。
“将军,属下无能!粮草在押运回来的路上被一伙山匪截胡了!”
廖太守在此驻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山匪?
她暂且压下心底的疑虑,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这次实在属于突发情况,大部分人都被留下来守城了,辎重部队防御薄弱,也是她的疏忽。
没想到真有人敢截朝廷的粮!
“可有伤亡?”
军需官摇摇头,“对方虽然截了我们的粮,但并未伤人。”
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说:“此次失了粮草,虽不是你本意,但也难辞其咎,待身体恢复自行领罚。”
“是。”
军需官叩首谢过她的不杀之恩便被人搀扶着起身离开。
她揉了揉眉心,“叫廖宿来见我。”
“将军,太守已在外等候!”
廖太守自然知道她为何传唤,早早做好了准备等在外面,听到叫到自己的名字,掸掸衣服便进去了。
“将军!下官无能,未能肃清附近山匪!”
“……”
廖宿主动认罪,反倒叫她不好发作,看来是学聪明了。
“这帮山匪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有探查清楚?”
“下官的确派人探查过,只是以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不知为何偏偏这次就出手截了粮草。”
沈梁月在房间里踱步,思来想去都不明白究竟是在哪里得罪过这帮山匪,平白惹来他们报复。
“既然动了我的东西,这事必然不会轻易揭过,你常年驻守这里,对他们了解多少?”
廖宿汗颜,“这……”
“下官只知道那领头的是个女人,至于其他的一概清楚。”
“你这个太守怎么当的?匪患猖獗,这么多年都不派兵剿匪!甚至连他们的人数都不知道!”
廖太守偷偷瞧她,见她脸上不太好,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下官无能!”
沈梁月斜睨他一眼,无力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廖宿躬身退下,她前往中军帐召集将领们议事。
山匪敢截停沈家军的物资,就是对她的挑衅,这次不除,后患无穷!
当然,他们当今正是缺人的时候,若是能招揽,再好不过。
她派人找来了负责押运粮草的军需官,问:“你是在何处遇袭丢了粮草?”
“就在上平岭往北,三十里外的大通山!”
“对方有多少人?”
“人数众多,看着一千往上,附近山脉起伏,林荫茂盛,易守难攻!”
“对付此等山匪,诸位有何良策?”
于参将回禀:“禀将军,属下提议向山匪施压,首先击溃心理防线,然后实行招安政策。”
她思考了一下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窦安旭也提供了一套战术:“于参将的计策可行,但我认为可以加上围困之法,先断其水源再利用兵力施压。”
沈梁月沉思片刻,扫视一圈屋中众人,做了决定。
“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此次剿匪由温副将带队,窦都司和褚统领随行,带领两千人前往,只许胜不许败。”
“是!”
“诸位切记,降者不杀。”
温元华许久没有大展拳脚,只想借着此次剿匪好好施展一番。
窦安旭第一次正式出任务,知道这是被重用的开始,申请认真。
只有褚景鸣依旧在笑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抬手拨了拨垂下来的发髻。
待叫人排除陷阱,即刻出征,加急行军,温副官命人在交战地三里处安营扎寨。
他用千里镜远远观望。
只见深山中间开辟出一条幽静小路,向上延伸,极其隐秘,往里面延伸还不知道有什么。
在往上看,是峡谷和峭壁,那帮山匪应该就在上面,当真是易守难攻。
立于一侧的褚景鸣轻飘飘的开口,“从军事角度来看,我不建议打这里。”
这些他不说他们也知道,这个地形,若是强攻代价太大。
温副将拿出地图,看着上面的河流标志。
褚景鸣歪头去看,感兴趣道:“投毒?”
另一边的窦安旭抬头看了他一眼,“投毒倒是不至于,将军说过降者不杀。”
他挑了下眉,轻笑一声,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吧。”
温元华适时开口,“召集人手,把这条通往山上的河流堵死。”
既然强攻不行,那就智取,中军帐内的办法就可行,没了水源,再加上围困策略,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拿下。
“窦都司,你带人将山下围困起来,上面的人下来一个抓一个,并派人日日击鼓呐喊,直到他们愿意投降为止。”
“是。”
窦安旭办事不拖沓,立刻就带人去了。
连续多日击鼓喊话:“山上的听好了!放下武器,快快投降,我们将军仁义,还能饶你们一命!”
山上的土匪被困得久了,也是倍感压力。
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你们是哪家的军队,我们一没偷二没……”
刚想说二没抢,就想起来前几天大当家才带人下山去抢了一个队伍的粮食。
他们几个没有跟着去,现在想来,抢的不能是军队吧?
她朝着那人放了一箭,但没射中,只为了吓吓他们。
身旁那个高大的男人气急败坏,直接命属下往下扔石头砸。
看到沈家军拿起盾牌格挡后退,那人在上面得意的大笑。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给他们增加点压力了,褚景鸣按照计划,带人前往水源途经地,命人往里填沙石将其堵死。
士兵们拿着铲子铁锹一顿挖,把河水在中途截断。
褚景鸣特意带来一个在山脚下抓到的山匪,让他看着填完。
“看到了吗?我把你放了,你回去通知你们大当家,让她自己看着办。”
说着让人放开他,那人怕他反悔,被放开的一瞬间撒腿就跑,回山上去通秉土匪头子。
回去之后立马跪下,指着下面,说话的时候眼里全是惊恐。
“老大,他们把水源堵住了!怎么办?!”
主位之上传来女人玩味的声音,“慌什么?再拖一拖。”
近处看去,这人一身火红色短衫,面上未施粉黛,头发草草用一支树枝形状的簪子挽起,整个人显得妩媚又不羁。
“山上的水源还能撑多久?”
她旁边的军师上前去:“据统计,最多还能用五天。”
姜寻仪用手撑住虎皮椅,站起来:“五天就五天,拖五天也足够了。”
她本来就是故意截了军队的粮,至于原因……
山上的兄弟们总不可能一辈子当土匪。
于是在听闻此次带兵的是一名女将之后便动了追随的心思。
当初没少派人进城打探消息,杀伐果断,恩威并施,是个厉害的主。
只是不可能轻易投降,总不能被人轻视了去。
她知道自己占领的山头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若是不出去,抵死了要守住,下面的人一定不敢强攻。
只是缺点也很明显,通往山上的只有那一条河流,若是没有水源早晚会失守。
依照那位将军的性子,若是她伤了人,恐怕就算强攻也定会铲平她的山头。
自从断了水源,他们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小土匪们每天精打细算省吃俭用,还要面临沈家军的威胁,这山守的苦不堪言。
正好整以暇的擦着手中的**银枪,远远的就听见一阵若有似无的马蹄声,俯下身趴在地上仔细听了一会。
好像,不太对……
他们果然还有支援。
她收起银枪抬手让人隐蔽,趴在石头后面看着。
果然见到一伙山匪骑马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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