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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卖身契

曲**拽着归庭客走了过去,茶摊的老板见有人来了,上去便招呼了一句:“两位客官坐,想喝点儿什么茶?”

曲**没点茶,只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噢,今日先不喝了,前两日我来的时候落了一方纱帽巾在这儿,店家瞧见了没有?”

那老板一听此言,脸上露出迷茫神色:“纱帽巾?不曾见过啊。”

曲**却不信:“不可能!就是不小心丢在你这儿了,”他眯了眯眼睛,故意揣度道:“我那纱帽巾可好看着呢,可别是你想据为己有,所以私自昧下了吧!”

“没有没有!”老板可不敢担这罪名:“我这茶摊每日挣得虽然算不上太多,可也不至于私藏您一方纱帽巾啊!”他忽然想起一事:“噢对了,前两日不是我在这儿,是另一人,不信您再仔细瞧瞧!”

曲**真的装模作样的仔细看了看对方样貌,少倾后回想了一番,狐疑道:“不是你么?我怎么觉得像啊……”

“真不是我!”那老板有点儿急切的解释:“前两日我家中孩子生病了,我一直在家照顾来着,这摊子就交给一位邻居帮忙打理了几日。”

归庭客问:“哪位邻居?”

“就是在金氏钱庄做工的一位伙计,姓李,我们街坊都叫他李大,是他帮我经营了两三日。”

金氏钱庄?曲**若无其事的问:“金氏钱庄的伙计,为何有空给你看铺子?钱庄那不必他去么?”

茶摊老板便解释:“好像是钱庄这两天在盘账,他帮不上什么忙,他们掌柜的便给了他几日的假,说来也巧,就是这两天我孩子腹泻,幸好有李大帮我看着摊子,否则我还不知要如何焦头烂额呢。”

李大是金氏钱庄的伙计,偏巧他休息的这几日,茶摊老板的孩子腹泻,李大便替他来经营茶摊,然后曲**来这儿喝茶,就从李大口中听闻了褚横霜想在三年前买月听窗的事。

这也太巧了,巧的有种刻意,像安排好了似的。

归庭客追问对方:“是李大主动提出替你经营铺子的,还是你去找他帮忙的?”

“是我出门买药,然后碰见了李大,邻里街坊的,人家瞧见了自然就问候一声,又问我为何买药,我告诉他是孩子不舒服,他这才提出来让我安心在家照看孩子两天,他来帮我经营摊子,所得盈利,我俩一人一半。”

归庭客和曲**默契的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露出几分了然,曲**又问:“那你孩子怎么样,好些了么?”

茶摊老板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个,遂笑了笑,开口便道:“好了好了,说来也是小儿自己贪嘴,吃多了凉物,否则何至于遭这个罪。”

归庭客状似好笑的问:“他那是吃什么东西吃的?能把自己吃到腹泻?”

“嗐,果子呗,谁知道他们一帮小子从哪儿弄的,就数我那孩子吃的多,当天晚上就吆喝着不舒服。我看他下次还长不长记性了!”他说了这么多,想起对方今日是来寻自己的纱帽巾来了,还不忘问上一句:“我家与李大家离得近,要不晚上等我收摊回去之后问问他,若真有的话就放在这儿,等您什么时候再路过这里,便来拿着?”

曲**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专程再来一趟。”

“噢,那成,”茶摊老板很会招揽客人:“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如果您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我多送您一壶茶水。”

“好,谢了啊。”曲**笑的疏朗,转身就和归庭客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番话,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被他二人猜了个**不离十,那李大来茶摊帮忙,肯定就是金家的主意!估计茶摊老板孩子腹泻也是李大害的,就是为了将真正的老板拖在家中,他这个冒名顶替的前来,然后将褚横霜那桩事告诉自己,或者说,告诉云海尘的人。

归庭客问曲**:“接下来如何,是否要去那李大的家中?”

“不用去,”曲**被人摆了一道,兴致不怎么高:“去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毕竟褚横霜想买月听窗的事是真的,只不过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这件事,想借此转移咱们的视线而已,李大又没做什么。这招祸水东引用的巧妙啊,要不是今日咱们再来此处,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可是,怪了……”归庭客想不通:“李大怎么就能知道你会去喝茶,而且他是如何得知你的身份,然后准确无误的将此事透露给你的?”

“金氏祖孙有没有这个脑子我不知道,但燕鸿云身为县令,他查案的一些手段、思路和咱们是有相同之处的,若是换做他来查此案,那么香行处作为此案的关键,一定是绕不开的,我猜他就是断定了咱们会来这儿,所以暗地里给金家出了这么个主意!”曲**没好气道:“至于茶摊那边,要么是燕鸿云对金氏祖孙说了我的样貌,要么是他们特地嘱咐了,凡是有打听香行处的,无论是谁,全将此事说与对方听。”

因此当日就算不是曲**来喝茶,而是换做云海尘、归庭客,他们也会得到一样的消息。反正局已经设好了,就等着人跳下去,至于那人是谁,他们不在乎。

“草……”曲**低声骂出一个脏字儿:“燕鸿云!联合金家祖孙二人算计到咱们头上来了,可真有他的!”

“行了,”归庭客拍了拍他的肩:“既然如此,是不是就能说明,褚横霜三年前想买月听窗的那件事,其实跟箫倚歌的死关系不大,或者说压根儿就没关系,金家祖孙二人故意设下这么个套,不过是想让咱们去查褚横霜,好忽视他们自己的某些罪行?”

“对,”曲**也是这么想的:“金家费这么大的周折想让咱们去查褚横霜,其实就是想让褚横霜替他们顶缸,结果他们自己百密一疏,反而给自己招致了嫌疑。”

“正好,”归庭客面色肃正:“我方才出去探听到的事,也跟金家有关。走,咱们去香行处的二楼说。”

两人在香行处二楼要了个雅间,点了三五道小菜,曲**好奇的问:“你今日都查到什么了?”

归庭客为防止自己有什么地方想不到,所以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和结论,而是将他在闻家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待他说完后,曲**陷入了沉默,归庭客问:“依你看,此事有什么古怪之处?”

“花杏晓……”曲**喃喃自语似的:“怎么又是花杏晓。你和云海尘以前查过她没有?”

归庭客应道:“查过,但此人没什么端倪,就是个媒婆而已,因此我和云海尘也没上心。”

曲**心头忽而涌上一种古怪的感觉,又问道:“她真的……只做媒人的营生?”

“对,”归庭客见他面色有异,好奇的问:“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这案子……或许咱们一开始就想错了……”现在能够证明自己想法的证据太少,曲**不敢妄下结论,只对归庭客道:“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回去找云海尘,我要将自己的猜想说与他听。”

“云海尘不是不在衙门么?”归庭客问:“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去找箫倚歌的坟冢了。”

“什么?”归庭客险些叫喊出声,压低了嗓门儿问:“他真要验尸啊?小玉知道此事么?”

“小玉小玉小玉!”曲**一脸嫌鄙的瞧着他:“一口一个小玉,我看你也被迷惑的不轻!现在此案最关键的疑点就在于箫倚歌到底是怎么死的,难不成他箫人玉不想咱们验尸,咱们就真的不验了,任由真相继续掩盖下去?!”

“可是,如果小玉不同意的话,咱们私自开棺验尸是触犯律例的吧?《昭律》的条例我不如你们记得清楚,但好像确实有这么一条啊。”

曲**没什么心思吃饭,筷子在米饭里戳来戳去,胃口不佳:“嗯,是有这么一条,‘凡发掘坟冢见棺椁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已开棺椁见尸者,绞;发而未至棺椁者,杖一百,徒三年。①’”

“对对!就是这条!”归庭客不知他二人怎么想的:“云海尘怎么打算的?真想瞒着小玉开棺验尸么?”

曲**面带愁容:“不知道,他那么在乎箫人玉,应当不会这么鲁莽,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如果箫倚歌的死跟箫人玉半点儿关系也没有,那他为什么不让仵作验尸呢……到底想隐瞒什么……”

“会不会是尸身腐烂已久,就算验也验不出什么,箫人玉不想打扰他姐姐安眠,所以不让咱们验尸?”

“你第一天跟着云海尘办案子啊,”曲**白了一眼归庭客:“只要尸骨还在,就一定能找到身死的蛛丝马迹,箫人玉又不是白丁,读了那么多书,我就不信他连这个都不知道。”

“算了算了,”归庭客不懂验尸,也不知云海尘接下来准备如何劝说箫人玉,眼下还是先吃饱饭回衙门再说,还有一堆正经事等着他们呢,可没工夫在这猜来猜去的:“赶紧吃饭,吃完了回去商议。”

曲**怏怏的点了点头,两人没有细嚼慢咽的兴致,风卷残云似的吃完了一桌子的饭菜,紧接着就回衙门去了,他们直奔云海尘的房间,见他早就回来了,曲**便走上前问道:“怎么样,找到箫倚歌的坟冢了么?”

云海尘点头:“找到了,但是……”他微微蹙了蹙眉,脸上有种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归庭客见他说话说一半儿,不禁急问:“但是什么?”

“但是箫倚歌的坟冢杂草丛生,碑前也没什么瓜果贡品,就好像……好像从未有人前去清扫、祭拜过一样。”

此言一出,曲**和归庭客二人异口同声:“啊?”曲**追问:“你的意思是,箫人玉从未去箫倚歌的坟冢看过?”

“好像是,”云海尘也觉得此事蹊跷:“兴平县亡故之人的尸骨,都葬在城外的那座山上,箫倚歌不是独自安葬在那里,但我今日寻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旁边的几处坟茔都有打扫的痕迹,唯独箫倚歌的坟冢显得分外荒凉。”

“明明相隔这么近,箫人玉却不去祭拜自己姐姐,为什么?”曲**想不通。

“许是小玉在家里单独设了牌位呢?”归庭客这么想着,便问云海尘:“你去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他房间里见过没有?”

云海尘摇了摇头:“没见过。”

“那可真是怪了,”曲**嘟囔道:“这箫人玉到底怎么想的,他跟他姐姐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啊,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这人了……”

“先不说他了,我们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归庭客赶紧将今日在闻家的事和香行处对面茶摊的事说与云海尘听,等说完之后,便问对方:“依你所见,咱们需不需要把花杏晓和金照古带到衙门拷问一番?”

云海尘听罢,沉声叹道:“这两桩事虽然都将嫌疑指向了金家,但无凭无据的,咱们并没有捉拿他二人的罪由。”

“欸,我有个猜想。”曲**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他二人听:“咱们查这案子到现在,一直都将主要精力放在褚横霜、时酿春她们身上,她们几人自身疑点重重,所以咱们下意识的就怀疑她们跟箫倚歌的死有关系,但如果先暂时排除这几人不管,只看金照古,此案或许另有其它可能。”

“其它可能?”归庭客想不出来:“但这案子查到目前为止,除了金照古的生父是个谜之外,并没有任何线索能证明金照古和箫倚歌的死有关系啊。”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将查案的主要精力放在香行处那边的原因,因为香行处那边解释不通的疑点实在太多了。

“可你二人别忘了一件事,箫倚歌到底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弟弟卖给金家为奴。”曲**同他二人道:“月听窗的账本你们看过,箫家姐弟根本不缺那十两五钱银子,如果咱们假设金照古是罪魁,再结合闻家父母的反应,是不是可以猜测,其实金照古两年前曾想强纳箫倚歌为妾,只不过箫倚歌不乐意,这才签下卖身契,将箫人玉卖给金照古为自己消灾?而闻鹤鸣就是被强抢进金府的,这其中肯定有花杏晓这个黑心媒人做媒,即便她不乐意,却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闻家二老才对金家恨之入骨。”

归庭客觉得这个说法穿凿了些,但如果细想的话,好像又能说得通,可紧接着他又反应过来:“不对不对,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箫倚歌是为了自己不嫁入金府才将小玉卖给金照古,那她为何死了呢?咱们猜来猜去,金家还是跟箫倚歌的死扯不上关系啊。”

“谁说扯不上的?”曲**道:“如果箫倚歌事后后悔,觉得自己毁了箫人玉的仕途,再也无颜见自己的弟弟,那她一时想不开投河了,也是有可能的。”

归庭客却不认同:“那要是照你这么说,金氏祖孙岂不是更无罪了。”

他二人在那一句一句的分析着,另外一边,云海尘自己陷入了沉思。

曲**说的对,箫倚歌到底为什么将箫人玉卖给金照古为奴,是他们一直都想不通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了,关于箫倚歌的死他们查到了不少线索,不管这些线索是真是假,但起码有蛛丝马迹可寻,可箫人玉的那张卖身契却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就拿箫倚歌的死为例,他们曾经猜测,褚横霜是因为没买下月听窗那间铺子,所以有理由加害箫倚歌,就连箫人玉,也有可能是因为想独占月听窗,故而联合外人害死自己姐姐,之所以能有这些猜测,是因为归根究底,有一个看似合理的矛盾存在,或者说有因,才导致有果,但箫倚歌将箫人玉卖给金照古,其中之“因”到底在哪儿?

平白无故的就将自己弟弟卖给金照古?这也太荒唐了……怎么听都觉得是假的。

等等!假的?

云海尘脑中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急急忙忙翻找出箫人玉的卖身契铺在桌子上去看,曲**和归庭客正讨论着什么呢,见他这般急切的模样,前者便忍不住问他:“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云海尘不语,目光紧紧盯着那张卖身契,他又将卖身契的内容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上面写的是:

立卖婚书兴平县人箫倚歌,

命系景宁三十六年七月十一日辰时,

今因银两短缺,自愿将弟箫人玉,

出卖于家主金照古名下为仆,

三面议作财礼银十两五钱整。

其银当日收足。

日后听从家主婚配,

不得心生异变。

如有等情,

听从家主呈公理治。

恐后无凭,

立此卖身婚书存照。

长命富贵,

婚书大吉。

云海尘看着“自愿将弟箫人玉”几个字,又来回将卖身契反复读了几遍,少倾后忽然面若寒霜的挤出一句话:“这不是箫人玉的卖身契,而是箫倚歌的。”

曲**和归庭客同时愣住:“什么?”

归庭客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这不是白纸黑字写着小玉的名字么,怎么会是箫倚歌的卖身契?”

“是咱们被迷惑了,我早该想到的。”云海尘一边切齿的开口,一边伸出手把“自愿将弟箫人玉”七个字给遮住:“你们舍去这几个字再看。”

归庭客依言去看,这一看不禁双眼睁大,愕然道:“立卖婚书兴平县人箫倚歌,命系景宁三十六年七月十一日辰时,今因银两短缺……出卖于家主金照古名下为仆……”

他抬头看着云海尘,眼底满是不可思议的惊骇:“你的意思是,‘自愿将弟箫人玉’这几个字,是后来添上去的?!”

“对。”因为这张卖身契是从右往左竖着写的,所以他们此前没有注意到,整张卖身契上的所有内容,都是一句话一列,可偏偏“今因银两短缺,自愿将弟箫人玉”两句话,同在一列,再加上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箫倚歌为何要把箫人玉卖给金照古,那事情便只剩下一个解释——这压根儿就不是箫人玉的卖身契,箫倚歌也从未将自己的亲弟弟卖给金照古,而是金照古为了在□□案中脱罪,其家人偷偷将这几个字添上去的!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在案发当日,金照古没有拿出这张卖身契,而是在牢里关了几天之后,才声称自己突然记起这桩旧事,简直是放屁,事情的真相是——金照古身陷囹圄,求救无门之下忽然想起这份卖身契,便心生一计,将箫倚歌的卖身契伪造成了箫人玉的卖身契!

所谓的箫人玉的卖身契,不过是助他离开牢狱的伪证!

①引用自《大明律·卷第十八·刑律一·贼盗·发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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