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无尘气急,随手拿起法殿桌上的笔洗,朝着毕方砸去。还未贴近,妖火便布满全身,那金刚笔洗刚触及火焰直接化成了粉尘。无尘无瑕估计毕方的以下犯上,口不择言道:“魔女啊魔女!当初就该杀了你,杀了你!”
毕方轻轻跪下,面无表情的磕了个头,温声细语道:“徒儿先行告退。”
无尘不耐烦甩了甩袖子,表示同意,毕方面朝无尘后退了三步才转身离去。**殿外空无一人,毕方面如沉铁的将刚刚被师尊碰过的衣袖扯下,手爪一伸,妖火便吞噬了衣袍。他回过脸去,轻蔑的瞥了一眼深邃的大殿,红袍消失,白羽覆盖全身化为原型,长啸一声向着老君河飞去。
“哎呀呀,瞧瞧你这棋下的,可是越来越不禁推敲了呀。”老君河河主莫患正手执黑子与持明真人闲坐在河边下棋,老君河的河水也随着她的心情,变得越发清澈沉静。黑子杀伐果断,白子却像顾及着什么一样,左右躲闪,被连吃几次。
持明噙笑,拿着白子在指尖揉搓,盯着棋局还不时回头给他的灵猫喂上几口吃食。黑子逼的越来越紧,白子忽而从背后包过来,一连将看似散乱的棋局联合起来,围追堵截早已分离太远的黑子,各个击破,局势忽转直下,老君河河水一时间湍急起来。
“没意思!”莫患小孩子气的将黑子随意扔在棋盘上,打乱了必败的局势,“老狐狸,成了仙还这么算计。”莫患嘟囔道,她与持明几乎同时成仙,在人间时二人便是同门师兄妹,成了仙后虽各掌一方,却依旧情深义重。
“你这急性子倒是一点没变。”持明温润如玉,八尺身躯,相貌堂堂,不似柏落剑眉星目的底子,反而柳叶细眉,含情眼流转,怎么看怎么像一汪秋水。“慢一点,未必不是好事。”
“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说着让我慢,最后还不是将我好不容易布下的阵势一点点蚕食,全是套儿!”莫患翻了他一个白眼,弯下腰去张开拿着吃食的手,刚刚还乖乖蹲在持明身后的灵猫,转身便跳进了莫患的怀里。
“哈哈哈,还真是机灵。”持明羽扇微扇,微笑瞧着眼前逗猫的师妹,不知这话是说人还是说猫。
“持明,”莫患喂完了猫,将它放下,谁知那灵猫像是喂不饱一样,还缠在她的脚边,蹭了裙摆一尾猫毛。“竹玉和紫兰的事...”
真君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紧接着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浮出笑意,眼底却是冷的可怕。“紫兰刚走,竹玉便紧接着没了消息。只怕是栀鹞与那魔尊,借着报仇的名头来叫嚣宣战罢了。”
斩仙台一战中,持明本想告诉他那耿直的徒儿,离这权谋的风暴中心远些,谁知命理台的结果直指栀鹞堕仙的结局,并与紫兰相关。他那个徒儿啊,什么都好,就是一旦涉及紫兰便什么理性都不要了,硬是背着他这个师尊将栀鹞的结局告诉了当时掌权的上仙。本以为上仙法力雄厚,必能改变此局,谁知不久仙界大变,栀鹞紧接着堕魔,没了消息。再归来时,必然是将矛头第一个指向竹玉与紫兰。
持明虽笑着,可周身的威压散出来还是让躲在一旁的毕方吃不消。上仙摇着羽扇,散下的长发微微晃动,声音便直接传了过来:“毕方仙子,来都来了,听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吗?莫不是嫌弃莫患这河太浅,装不下你这无尘的弟子?”
毕方运气,想要不那么狼狈的从树丛后走出,刚迈出一步便被威压震面色惨白,这持明真人一如传闻所说,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
莫患也收起一副孩子气,伸手在空气中乱抓了几下,棋盘树丛河流齐齐向后奔腾,眨眼间,毕方便踏在了老君殿正堂,而河主正坐在主位上,一派威严。“仙子前来,所谓何事,本座怎么想不起来,我这小小老君河何时这么有面子,请的动无尘真人的弟子。”莫患嘴里实在蹦不出什么好词,这毕方是无尘下凡镇压妖界时,顺手带回来的幼兽。虽说闻道有先后,但达者为先,再怎样所谓兽终将比不上人,更何况无尘如今一副上位者的做派几百年,斩仙台一事说是结束,如今看来却处处与之相关,持明的两大弟子魂飞魄散说白了全与这位高高在上的无尘上仙有关,如今其弟子又不告而来,任谁来都给不了好脸色。
毕方猜到了此行必定出师不利,但他并不着急,他知道仙界看似和平几百年,众仙却都心猿意马,而关键时刻竹玉与紫兰的陨落,必将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他断定他的存在必将是一柄利剑,能挣得他的所有所求。
威压褪去,毕方重新理了理衣袖,扬起笑脸,朝着殿上深深一拜:“弟子毕方,至诚独自前来拜见二位师尊。”
药君峰树木林立,仿着人间隐境造的一片青山绿水。一房药庐静静立在桃林之间药庐外,古墙泥瓦,屋外香风阵阵。
柏落正坐在桌前手拿一丸刚配好的丹药,仔细欣赏,那药全身泛着轻微的绿光,诡异的气味不时飘散,惹的柏落一阵阵脸白。这次试药要是再失败,他可就彻底没脸再当药君峰的上仙了,他可是和隔壁山头的念真打了赌的,要么柏落拿出十瓶见效极快的九转养颜丹,要么念真送出十只上品灵兽来药君峰养着当药盅。啧,这念真是真一点不吃亏,十只灵兽给她扣的...柏落拈着丹药,怎么看这丹药怎么奇怪,它怎么能是绿的...
“罢了!”四下无人,柏落突然桌子一拍,猛的从桌前站起,出声大喊:“我堂堂药君峰上仙会怕你一个九转养颜丹?老夫这就吃了你!”说罢,那粒散发着绿光的丹药被他一口吞下。
彼时,江离正带着一泽和栀鹞传入山门,向着柏落的药庐走来,栀鹞以身体不适唯由,磨着江离开着屏障躲过了南天门外的仙界结界,此时正乖巧的跟在江离身后,算计着一会该如何和那个老头子交代。
刚过桃园地界,一声凄厉的怪叫便从药庐内传出,江离和一泽互换了一个眼神,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异口同声:“遭了,师尊!”栀鹞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二人已经化为两道白光飞快的窜进药庐。
柏落正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冒着痤疮,那丹药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全身,导致身上奇痒无比,又火辣辣的疼,难受的这位老仙人哭也不是笑也不能,只能全身抽搐,试图缓解一点痒意。而江离迅速落到柏落身后,熟练的从药庐柜子里的第三层第二个柜子狭间的地五个罐子里倒出十粒药丸,左手运气,一指摁向柏落的檀中,右手如电光将药丸塞进他嘴里,左手再度化指为掌,一股真气就冲了下去。灵力顺着经脉流通全身,抽搐了不知多久的柏落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皮肤上的痤疮也慢慢消退。
“咳咳”柏落一边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抬眼“离丫头啊,可算是回来了。”他直起身子,念了个净身诀,一派师道威严的模样站在江离面前,努力作出严肃的模样,试图让她忘记刚才的事情。
“师尊又和谁打赌了。”江离淡淡开口。
“咳咳咳咳!额咳咳咳咳咳咳!”柏落一个没绷住,努力的大声咳嗽以掩饰尴尬。“求药不能算赌,求药求药,,医者的事情怎么能叫赌呢?”
“师尊,你是不是又和念真大圣赌丹药和灵兽了。”一泽在一旁接话。
柏落一记眼刀狠狠瞪了过去,怒发冲冠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你懂什么!什么叫赌!那叫求药求药!没长耳朵啊!去了凡壁给我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
一泽:“...”
一泽讪讪离去,走之前还向江离发出求助的目光,奈何大师姐转身就把栀鹞带了过来,满身心都放在了这个刚进山的病秧子身上,愣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一泽欲哭无泪,怎么到头来受伤的只有我一个,心如死灰的向着了凡壁走去。
江离从门外引了栀鹞进庐,欠身一拜向柏落介绍:“师尊,这位是我在蒲良山下救下的道友,名阿鹞,是一散仙无门无派,被魔修所伤,身体古怪异常,故而弟子将她带上山来,想让师尊看看有没有什么根治的方法。”栀鹞配合着扬起苍白的脸,腼腆一笑。
“哦?”说到正事,柏落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老顽童形象,“丫头倒是说说,如何古怪?”
“回师尊,这位道友的经脉通畅,但是根基...尽碎。”江离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这疑惑她在蒲良山下的客栈就已经有了,想来自己实在修为尚浅,而阿鹞也不愿意多说,但是师尊必能看出古怪。
柏落沉下脸来,招招手让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栀鹞过去。栀鹞刚往前迈了几步,甚至还未近身,问诊的真气已经顺着灵台向全身涌去。只见站在桌前的柏落脸色越来越黑,直至忽而一顿,真气散去。
“无生掌。”柏落低沉道,不怪江离没看出门道,仙家秘法无生掌,一掌可断筋脉,两掌可断根基,三掌全接下便是仙君也得重入轮回。面前柔弱的女子竟然接下来了两掌还能平稳的站在她面前,这伤少说也有百年之久,这女子若不是大能便是邪魔外道,而且就算是真是被魔修所伤,在他的印象里,魔修可没人会无生掌。柏落想也没想,原地结阵,庞大的真气灵力流转在整个药君峰上,震得天现樊像,日月无光,缚仙索转眼便要甩出手去,“你究竟是谁!来我药君峰有何目的。”
栀鹞知道现在还不到显出真容的时候,强撑着稀薄的仙力,嘴角涌出鲜血,向着已经金瞳半开的柏落说到:“不知,上仙可还记得桑稚天人。”
缚仙索应声落在原地,药庐重归寂静。
一泽:OK,那你也是个rapper。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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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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