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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射虎孙郎

没有犹豫,步练师下意识相信孙权的判断,她左手紧握鹤骨短笛,右臂伸于孙权跟前,贴近他而低语:“若闻惊鸟声,告诉我西南一人的方位。”

孙权轻轻触及练师的手臂,只消一瞬便明白。她的右手臂中藏有袖箭机关。

“好。”

温柔而坚定的答复自孙权的喉咙传来,云移光黯间,群鸟惊飞于西方,毫无迟疑,孙权火速紧握练师的手臂,移指西南水榭旁的巨石乱草处。

步练师瞬间按动机关,袖中发出一支疾速的短箭,直中那贼子喉咙,惨叫声与血腥味霎时弥漫开来。

步练师、孙权:“?!!”

此番默契,二人皆震惊几许。

“姑娘,多谢信任。小心!”笑意自唇角绽开,刹那后,孙权侧耳一动,急推开练师,拔腰间佩剑作抵御之态,瞬间,箭头与剑面迸发出锵锵一响。

电光石火间,数发箭矢从西北方向飞速射来,如黑雨倾泻,带着缁色绢纱蒙眼的孙权,犹如一只活靶子,只能防御不能还击。

唯一庆幸的是,箭矢只从一个大方向射来,不必腹背受敌。

步练师抬首遥望天际,西侧有黑鸟惊飞,料是孙策与周瑜正在前堂贼子厮杀,要至此处,恐还有些许时刻。

佩剑被孙策收走,她低头看了眼袖箭中的短矢,本有六支,其中四支皆葬没在江北厮杀中,她没能取回来,而今,只剩下最后一箭。

再看孙权左右开合抵挡来箭,剑身已瞬速卷刃,不时便会断裂。

别无选择。

如烈火焚烬的深邃天幕下,步练师轻抿唇、低垂眸,沉稳地将最后一支袖箭发出,中其一臂。

中箭者抛下弓箭,瞠目拔刀冲来,另一人依旧以箭来攻,箭攻之势虽弱,可孙权的剑已再难支撑。

不及短暂的叹息与自责,步练师凝重地抬手吹奏鹤骨短笛,刺耳无章却激昂惑心的旋律霎时响彻天际。

“呃……!!”

猝然间,两个贼子与孙权皆震怖而捂耳。

那刺耳的音声离孙权尤其近,近得他双耳骤然一震,没能辨别最后一支箭矢的方位,被箭直入右腿三分,鲜血自箭木旁绽开,迅速漫红他的裙裤青裳。

孙权急用剑驻地,支撑无法维持平衡的自己,却不料用以支撑的剑因千疮百孔而断裂折损,他随着碎剑,一同倒下。

风卷叶动之际,天空飞来数群燕子候鸟,密密麻麻地布满天幕,乌泱泱地直冲那仨贼子而去,绕得贼子阵脚大乱。

练师急收骨笛,毅然将孙权护在身下,以肉躯为盾。

“阿苏别怕,我在……”

润热的气息自脖颈传来,纤瘦又虚弱的身体将他疯狂护住,孙权紧攥拳头,任由她俯在身上,忍住伤口的撕裂,立刻回应:“有你,我不怕。”

“……呃?!”

恰是时,孙策一路冲杀来,持缨枪攻扫贼子,怒斩之而骂:“欺负盲者和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周瑜在后清理遗漏的贼子,赶到之时,才知孙策枪下已无活人。

一阵寒风略过,院内燃起熊熊火把,孙策麾下陈武也领兵扫荡而至,又禀命彻查此事而去。

清醒过来的练师咬牙支起身子,她清楚驭兽作战之曲极为消耗精神,但没想到竟已沦落到神志不清的状态……

她多想扶孙权起身,但已无甚力气,她眼睁睁看着孙权大腿处浸透布绸的暗红血渍,如一幕凄绝的血月坠入深渊,堕落牵碎她尚未修复的心神。

“你、以身护我?”孙权伸出的手紧紧握住步练师的手臂,他用自己的力气支撑着她的身子,他忍住腿伤的疼痛,慢慢挪身,想更靠近她一些。俶尔,额前的汗水渐渐渗透绢纱,还差一点,就一点。

一阵风呼啸而来,是孙策大步奔至,小心翼翼地将孙权横抱起来,急往居室踏去。

“步姑娘!是你救了我,多谢、多谢——”

孙权赶忙竭力呼唤,他看得清清楚楚,绢纱之外,那个浑浑自责的她。

唤声谢声已远,庭院渐归于宁静。

步练师无力到再次瘫倒,精神溃然的她双手抱膝蜷缩,埋首掩泪,江北逃命的场景历历在目,自责与内疚涌上心头。

“站起来,阿瑶!”周瑜一步一步向她靠近,虽无法去扶她抱她,但尤鼓励她坚强。他知练师良善而坚韧,只是,太过良善,会让她不断内耗,消磨心力。

步练师难以控制心里的压抑,崩溃痛哭,“是我的笛声干扰了他,他才受此伤。”

“他的剑已不堪重负,无法再抵挡箭雨,若非你御兽,后果不堪设想。而你才十二岁,你本不该承担这些,你才是该被保护的、阿妹。阿妹!”

周瑜先是尝试呼唤练师的乳名,发觉不管用,只得再用她兄长的口吻,唤出那两声“阿妹”。

步练师艰难地抬起面庞,汗水滑过她的眼睫,模糊了视线。她紧咬牙关,拼尽全身力气坚韧地站起来,那失去血色的双唇艰难地颤动,黄昏朦朦中,嘴角终于闪过一丝牵强的笑意。

周瑜松了口气,向她慢慢靠近。

她模糊的视线难辨虚实,掺和着汗水与泪水,是疲累也是思念,“阿兄……你不怪我?”

随后,她再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不知过去了几个星夜。

名唤月鹿的小丫头在她床边守着,见她醒来,先是给她喂了些温水,再机灵地出去报信。

这是此前周瑜在乡野里捡来照顾她的侍女,和她一般年岁大,如今看来,已经被送来了这府中。

难道,周瑜已离去?

“有你,我不怕。”

“步姑娘!是你救了我。”

“你才是该被保护的,阿妹!”

步练师支起沉重的身子,那日孙权与周瑜的声音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几乎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这是……成功救下了孙权?她可以做到,还能做到?

阿兄、阿兄会不会比自己更自责,自责没有保护好她?如果她真的死去,阿兄又会如何……不,要活下去,活下去!

“步姑娘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笃笃笃的木杖触地声自门外传来,掺杂着惊喜、心疼与急切,孙权瘸着跨过门槛:“快躺下别起来,你气血尚虚,可不能再乱了心神。”

正在支身想要爬起来的练师恍一愣住:“你……怎知我在起身?”

“盲者虽不见物,但感官极强,怎么样,厉害吧?”孙权笑倚榻斜坐,将腿上的伤展开给练师看,又道:“不过破皮小伤,这两日已好大半,明日便可骑马御射!”

“盲者不见物,但能骑射?”步练师笑问,却发现自己竟被他那疏朗意气所熏陶,倒觉心底暖暖的,似有一束阳光倾洒而来,充满了生机。

孙权长笑许久,拍案道:“能。你好好养病,待你伤好,我带你出猎去!”

“一言为定。”步练师含眸而应,坚持支身起了床,想要尽快康复,还是得多走动走动才是。

月鹿笑迎道:“这么多天,第一次见姑娘笑,真好看呀。”

步练师侧眸凝看月鹿,那双黝黑的双眼炯炯有神,灰黄的皮肤上也饱满了些,和第一次见时的瘦弱无神,也大不同,“你也是。”

月鹿顿时展齿羞笑,抱住练师的胳膊,眸中浸满了水雾,渐渐哽咽起来:“权公子说,周郎本将远去丹阳,欲遣散我,是姑娘你舍不得我才求将我留下,姑娘,月鹿此生,愿永远陪在你身边!”

练师微微怔神,她明明还没来得及去说此事。侧看孙权从容的神态,一瞬间,她似是明白了。

可叹这荒野之间流离的小丫头的命运,和自己又能有多大的差别,无非乱世之下飘摇的蝼蚁。可,若能护一人,也是护。

“嗯,我们一起走下去。”步练师擦去月鹿眼角的泪水,又捏了捏她长了些许肉的脸,霎时,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

“姑娘可是饿了?我去后厨盛碗热粥来,姑娘等我!”月鹿机灵地飞快跑去,直至身影和脚步声都消失在这屋堂附近。

步练师回身向榻边走去,走到之后又转身继续徘徊,欲问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愈发觉的身旁之人有股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只知,有他在侧,很是安心。

孙权见她神思不宁,却不是忧愁的那种不宁,倒是浅笑几许,试探道:“不必担心,公瑾兄此时在正堂和阿兄商议要事,等忙完了会来看你。”

“我……不是。”

练师立即反驳,这反驳的速度,快得她有些心虚,“不是想说这个。”

她心里清楚,她确实怕周瑜已经离去,自己无法去道谢相送。可她竟偏偏就是想下意识地否认。

“哦?那步姑娘是想说?”孙权忽地展齿朗笑,声色充满了期待。

“唤我练师罢。”步练师深深呼气,唇边微微带了一丝笑意,“你我已算是生死之交,不必如此见外。”

“哦。”孙权若有所思地应声,略一思顿,少年意气声绕于耳:“那你唤我阿权~”

“……阿权。”练师忽起身向孙权走近,目光落在那缁色绢纱上,“我看看你今日可把绢纱系紧了?”

孙权应声转身,练师只一看便知,又是单手系法,不由地轻轻叹了叹,一边给他改系,一边问:“这种系法并不稳固,怎还是用这法子?”

“昔日好友所授,习惯了。”孙权话音刚落,练师的手随之而颤了三分。

随着堂内气氛的凝固,孙权又喃喃地打趣:“这几日我分析了许久,一定是我从未听过那般独特的驭兽笛音,一时分了神才中了这箭。如果你多在我面前吹奏这笛子,让我熟悉笛音,那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般情况。”

从未?步练师方起的疑心,骤然消散。她记忆里的他,听过不知多少遍。

步练师迟疑道:“可是它……的确刺耳难闻。你虽目盲然耳明,我怕……”

“莫怕,万般难事,只要我们能踏出第一步,便是半分成功。”

“好。”练师取来鹤骨短笛,深深呼吸,认真准备吹奏,并解释道:“这是驭黄莺燕雀之音。”

语罢,练师缓缓吹奏那幽幽笛音,既无章也无谱,不似凡间音律,霎时刺耳难听,霎时嘤鸣长啭,余音嘲咂。

屋中迎来黄莺燕雀,喳喳盘桓。又迎来蛇鼠蚊蝇,惊得孙权花容失色,不慎将茶壶打翻,也惊得练师赶紧将这群小家伙们都送走。

“别怕,凡是能被音御者,都是有灵性的。世间生灵很多,也不是每一只鸟兽虫蚁都愿意搭理我。”见孙权那惊魂未定却努力镇定的模样,练师也有点不知所措,她眸中盈着的温柔与担心,殊不知,全被孙权窥尽。

“没事没事,是我惊扰了它们才是。练师真厉害啊!”孙权轻咳两声,再度正襟坐好,展齿而笑。

屋内笑盈不绝时,一个黝黑黄瘦的少年乍地踉踉跄跄地冲进来,这是周瑜挑给孙权的近身奴仆,名唤谷利,可他慌忙又着急,道:“公子!听说周郎今日午后就要出发,说是家书来此,遣他速归丹阳。”

孙权:[白眼]那俩匪徒不解风情,要像我这样,慢慢温暖她,懂不懂啊!

周瑜:[问号]她如果直接自杀,你还有机会温暖她吗?匪有匪的好处。

孙策:[亲亲]我家公瑾说得对。

东汉是个既伟大又悲惨的时代,东汉年间科技爆炸式增长,浑天仪、地震仪、造纸术、犁辕改良、龙骨水车,华佗、张仲景这两位医学圣才也是东汉末年造就,可东汉也是天灾最多的时代,邓绥年代与东汉末年,几乎可以并列“灾难末世”。

史书寥寥六字,【岁大饥,人相食】写尽那个年代的残酷与悲哀,大饥之后必有疫,才促使医学的急速发展。

东汉末年,在籍户口不足1000万户。

禾鸾认为那时候的最惨的地方,应是江淮,女主的家乡。年年征伐割据,再好的良田也被作废土。唯有江东、蜀地益州,还算安稳。远离中原,慢慢苟发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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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驭兽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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