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两人被同伴的惨状激得双目赤红,不管不顾地再次扑上,动作已全无章法,只剩下野兽般的凶蛮。
沈砚知眼神一厉,不退反进。
他侧身闪过第一人挥来的重拳,身体顺势旋入对方中门大开的空档,左拳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全身的力量,自下而上狠狠砸在对方的下颚!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那人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仅剩的两人被这雷霆一击震住了,动作不由得一滞。
沈砚知却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身形如风,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狠辣地踹向另一人的裆部!
“嗷——!”凄厉的惨嚎划破夜空,那人瞬间蜷缩成虾米,倒在地上抽搐。
最后一人眼见同伴接连倒下,恐惧混合着凶性彻底爆发,狂吼着扑来。
沈砚知此刻也打出了怒气,肾上腺素狂飙。
躲过对方挥舞的手臂,他身体猛然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腾空后旋,右腿如同钢鞭般带着全身的旋转力道,狠狠砸向对方的颈后。
“啪!”脚跟与皮肉骨骼接触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
那人如同被砍倒的木桩,面朝下重重扑倒在地,只能发出短暂地痛呼。
沈砚知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身形并不占优势,面对三个壮汉,每一击都力求迅速、精准、致命,全是搏命的阴狠招数。
汗水浸透了额发,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
另一边,纪闻和谢听白很快发现沈砚知不见了踪影。
两人心头一沉,立刻拨打他的手机。
沈砚知刚结束战斗,气息未平,不想说话,直接挂断。
随即在几人的小群里发了一张现场照片和一个实时定位。
谢听白和纪闻看到定位和照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拔腿就朝定位点狂奔。
赶到现场时,只见沈砚知独自站在洼地中央,脚下是三个失去行动能力的袭击者: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捂着裆部痛苦蜷缩,还有一个勉强坐着,惊恐地望着沈砚知,连大气都不敢喘。
谢听白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沈砚知身上。
他正垂手站着,看似平静,但那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却在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
谢听白心中一紧,快步上前,什么也没问,手碰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他颤抖的指尖,然后一下下沉稳地拍抚着他的后背,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没事了,大家都来了。”
刚才那场搏斗激起的毁灭欲和高度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声声温和地安抚中缓缓平息。
沈砚知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眼底翻涌的戾气也一点点褪去,重新恢复了清明。
意识彻底回笼的瞬间,他才发觉谢听白放在他背上的手缓慢地滑到后腰。
一股陌生的、混合着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情绪倏地涌上心头。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推开谢听白,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对方都踉跄了一下。
沈砚知立刻别开脸,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声音带着点刻意维持的冷淡:“咳,我没事了,随便别碰我。” 耳根却不易察觉地微微泛红。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几道晃动的手电光柱,撕破了洼地的昏暗。
沈砚知和同伴们循声望去,只见他之前布置在暗处策应的几名手下,正簇拥着饭馆的老板,神色仓惶地朝这边疾奔而来。
“砚知,砚知,你怎么样?伤着哪儿没有?” 老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到沈砚知面前,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胳膊,借着昏黄的光线急切地上下打量,语气里是毫不作伪的焦灼与后怕。
而他带来的那几个手下,此刻却像霜打的茄子,齐刷刷地垂着头,大气不敢出,眼神躲闪不敢与沈砚知对视,那副姿态,显然是做好了迎接沈砚知怒气的准备。
沈砚知不动声色地拂开老板的手,视线扫过地上失去战斗力的袭击者和眼前噤若寒蝉的手下,声音听不出情绪:“没事。”
他转向谢听白和纪闻,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时的冷静,“听白,你和纪闻还有老板一起回包厢吧。我这边,”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些畏畏缩缩的手下身上,“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谢听白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多问,只微微点头,随即一把拉住还想追问的纪闻,半强制地带着他,和犹自担忧回望的老板一起,沿着来路离开了这片狼藉的洼地。
脚步声渐远,洼地重新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沈砚知这才踱步上前,锃亮的皮鞋底精准地踩住了地上一个尚存意识、正试图悄悄挪动的袭击者的手掌。
他并未用尽全力,只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缓慢碾压的力道。
“咔嚓——”
一声清晰到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伴随着那人骤然爆发出的凄厉惨嚎,瞬间刺破了夜的寂静。
手指骨节被生生碾压错位的剧痛让他浑身抽搐,涕泪横流。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沈砚知缓缓抬起了头。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平静地投向那几个垂头丧气的手下。
“你们,”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惨叫,“不用太自责。”
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仿佛在闲聊,“本就是我花钱请你们来,做个‘以防万一’的后手。我自己能打得过,当然还是……”
他脚下又微微施力,换来身下之人更凄厉的哀嚎,脸上的笑意却加深了,“自己动手更过瘾,不是吗?”
手下们紧绷的身体没有松懈太多,互相看了几眼,听到惨叫声后又低下头不敢与沈砚知对视。
沈砚知唇边的笑意骤然消失,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语气也陡然降至冰点,带着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但是——”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手下的脸。
“我把实时定位发给你们那么久,你们却姗姗来迟,这效率……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嗯?”
最后一个上扬的尾音,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中。
“是!” 手下们心头一凛,齐声应道,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沈砚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仿佛只是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行。这次算个教训。每人扣掉一半的奖金。有意见吗?”
“没有!” 回答斩钉截铁,带着如蒙大赦的庆幸。
“去吧。” 沈砚知随意地摆摆手。
手下们如释重负,迅速清理现场,架起地上三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山路尽头。
洼地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辣椒水的刺鼻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沈砚知站在原地,夜风吹拂着他汗湿的额发,带来一丝凉意。
他抬手揉了揉刚才被谢听白拍抚过的肩背,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
沉默片刻,他转身,独自一人,朝着半山腰饭馆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去。
————
晚餐在沈砚知接完电话回来后草草收场。纪闻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来接他们。
沈砚知与他们并不完全同路,纪闻便让司机先送他回家。
饱食后的困倦加上车辆行驶的轻微颠簸,让沈砚知一上车便阖上了眼。
他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竟是睡了过去。
坐在旁边的谢听白目睹这秒睡的场景,眼中掠过一丝惊诧。
这人……心未免也太大了?刚才才经历一场生死搏杀,此刻竟能在行驶的陌生车辆里睡熟?
仿佛周身的一切喧嚣与危险都与他无关,全然卸下了所有心防。
当那双惯常含笑的桃花眼闭上,沈砚知精致的五官线条便显露出一种近乎锋利的冷感与疏离。
谢听白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胶着在他脸上,从英挺的眉骨,到眼下浓密的睫毛,再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定格在那色泽浅淡、形状优美的唇上。
他的指尖悬停在沈砚知的唇边,不足一厘米的距离,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他鬼使神差地,指腹极其轻微地、几乎像错觉般蹭过那柔软的唇瓣,却又如同被烫到般猛地收回。
谢听白摩挲着指尖,仿佛在回味那转瞬即逝的触感,眉头微蹙,陷入一种连自己都难以名状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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