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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渔村瘟疫

明明已经用尽全力活着,怎知父母官还将洪灾的过错归咎在自己身上。

此刻,大榕树下站着太多伤心人。

而王惟清似乎已经猜到了黄古安的为人,他依旧言辞犀利:“我们不奢求你如召父杜母,甚至不求你省爱民役,兴修水利。只求我们付出劳动后能得到应得的报酬,你尚且这般刁难。你可知你身为一方父母官,有教养之责,护佑之义?你可曾做到?”

“王惟清你最好坚持到参加乡试!”黄古安怒吼道。他这句话其实是在威胁王惟清,毕竟王惟清参加乡试的考凭还需得黄古安的印信。

现在的王惟清已经不再怕黄古安的威胁,走之前,他拍了拍丁朴的手,小声说道:“丁经承,今日只我一人便够了,平江陂还需要有你参与其中。”

“吾定不负所望!”王惟清说完拂袖而去。

黄古安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吃瘪过,他心中怒气冲冲,只得在下属身上发泄。因为他知晓甘泉书院的掌院出了名的护犊子。并且那位掌院在江南就连自己的父亲都忌惮。实际上他现在还不敢明面上对王惟清下手。

“平川县是本官的平川县,你等可还有哪个不愿在县衙做工的?本官今日就顺了大家之意!”黄古安语气咄咄逼人。

下方的衙役和百姓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知道自己能有这份工,已是多么不易。他们不想因为今天一心向着正义,而过后一家人被饿死。生存比志气重要太多。

见下面之人皆是不敢开口,黄古安才缓和了语气,但依旧严厉:“既然没有,那便好生做工!要让本官看到成效!”

回到小渔村的王惟清,依旧埋头苦干,收拾着汛情所遗留的祸患。直到王爹王婶催他去读书,他才又回到甘泉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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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热的夏季对王惟清这种贫苦之人来说,比寒冷的冬季好太多。衣物只需简单的一层,就这一项就能节约不少的银钱。现在他更加努力的存钱,因为去京城定会有很大的开销。同窗时常邀他去游玩,他一次也没有去过。其实他也想看看富贵繁华的扬州是个什么样子。可是,他心中背负着太多东西,平江陂是他前进的动力,也是他无法享乐的原因。

这日,王惟清收到杜百沐的信。

信中写到李二狗的妻子孔桂珍于几日前去世。

当王惟清着急赶了几天的路到达小渔村时,孔桂珍已经被葬在小渔村的小山坡上。

今天,是孔桂珍的二七。

王惟清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坡,脚下是粗糙的礁石。他看见一个男人佝偻着背,跪在孔桂珍的坟前。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趴在地上,把玩着手中的白花。

“二狗哥,我回来晚了。”王惟清说话时,中气不足。

李二狗没想到王惟清会专程回来,他先是低头擦干眼泪,随后抱着身边的小女孩,快速的站起来:“惟清,你看小春风!”

“小春风,快叫惟清叔!你的名字还是惟清叔起的呢!”

“惟清,你看小春风可爱吧!她已经一岁多,会走路了!”

“走,惟清,一起回我家,咱们好好聊聊天。你给我讲讲扬州书院的故事,我从来没去过。不知道扬州长什么样子?甘泉书院大不大啊,惟清?惟清?”

看着李二狗笑着说了这些话,王惟清只觉得如鲠在喉,节哀这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叔叔!你看!白花花!”小春风在李二狗的肩膀上,炫耀这手中的白色纸花。

小春风红扑扑的脸蛋,衬得手中的白花在发光。

那个坚韧的女人,怎么会死在生孩子的床上?

王惟清拿起手中的纸钱,跪在孔桂珍的墓前,泪水倾泻而下:“桂珍姐,我回来晚了!”

此刻,他脑中突然闪过小春风满月宴时,张娘子说的那些话。他当时被程至升官这件事,转移了注意,忘记了告诫李二狗。他想,他若是告诉了李二狗,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随后,二人坐在孔桂珍的墓前,小春风玩的精疲力尽,躺在李二狗的怀抱里酣然入睡。

“二狗哥,以往张娘子曾告诫过我,桂珍姐上次生产就坏了身子。可我被别的事分散了注意力,忘了告诉你。对不起,二狗哥!”王惟清回想起张娘子那日所说的话。

李二狗此时泪流满面,又压抑着自己,害怕自己的哭声会将小春风吵醒:“张娘子早就同我说过,是我以为女子生孩子只是平常事,没有上心。惟清,你不用自责,该自责的人是我。”

王惟清也是今日才明白张娘子那日所说的,男子不会懂女子之苦,更不会对女子所遭遇的事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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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之时,王惟清正在藏书阁打扫枯黄的落叶。杜百沐的长随严成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王惟清面前。

严成递给王惟清一封杜百沐的信。上次孔桂珍去世,杜百沐只是差人送信,这次则是严成亲自来。王惟清心中突然预感到危机。

信中简单叙述了小渔村遭受瘟疫一事,盼王惟清速归。

“严成,你去山门外等我,我去给掌院说明后,立马就来。”

王惟清丢下这句话就找到掌院说明了情况,掌院看着命途多舛,身形单薄的王惟清,但愿这小子经历这些苦难后,会成才。

王惟清拜别知砚后快马向着小渔村飞奔。瘟疫被发现,证明已经在小渔村扩散了些时日。王爹王婶还有那些村民此时情况未知,他必须立刻回去!

通往小渔村唯一的路口,此时已经被长滩县三班的皂隶拦截,王惟清上前:“敬言,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皂隶是常跟在曹仁义后面的快班捕头郑敬言,王惟清与他也是相熟的。

“惟清,现在里面全是染了瘟疫的。昨天一天便是死了五个!上面下了命令,现在所有人不能进出!”郑敬言的眼睛登的很大,这个语气一听便觉得小渔村里面现在是凶险万分。

“我们县的医学官呢?”王惟清问道。

郑敬言思索片刻后,吞吞吐吐道:“一发现可能是瘟疫,我们长滩县的安医官便领着刘医官和张娘子进到了小渔村里。平川县来的吕医官在外层指挥。”

“吕医官在何处?”王惟清四处张望。

郑敬言指了指离此处不远,临时搭建的三间草棚。

只消三分钟王惟清便快步走到了草棚,这里离小渔村最近的村舍还有至少两里路。这两里路上零星有几个医馆学徒带着帷幔,挑着两个药水桶,小心翼翼的行走。

王惟清环视一遍草棚,确定了坐在角落翻着医书的中年男子,应该便是郑敬言所说的吕医官。

“吕医官辛苦。在下是长滩县小渔村村民,王惟清。以往在甘泉书院读书,得到消息后,今日才赶回,特来问询小渔村是哪种瘟疫?”王惟清一来便自我介绍一番,以示对吕医官的尊重。

吕医官用眼睛扫视了王惟清的全身,然后立马起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甘泉书院的学生,鄙人吕沿直。”

王惟清看着他公式化的笑容,心中便觉不妙,此人恐不能救小渔村。

“说什么长滩县,平川县的。现在都是在平川县共事,是一个大家庭。”吕沿直看似是和王惟清拉进距离,实际却是在提醒王惟清,现在长滩县已经没有了,只有平川县的人才能主事。

王惟清笑而不语,思绪已经飞到了小渔村里面。不知二狗哥是在县城里还是在村里?

“依我所见,这瘟疫应当是肺症。现下正在根据安医官等人送出来的脉案,制定相应的方子。”吕沿直指了指他书写的方子。“那些便是!不过给你看,你也看不懂。你若是感兴趣,我亦可以给你讲讲?”

“我能回小渔村吗?”王惟清道。

“能啊!”这吕沿直回答也是干脆。

王惟清想也没想,转身就要往小渔村走。这世道太不公平,潮灾和瘟疫为何都和这个朴实的小村庄过不去?

待王惟清一只脚已经踏出草棚,身后吕沿直的声音响起:“但是,需得问过黄堂尊,堂尊大人同意了才行。”

问黄古安?王惟清可不傻,问到黄古安那里,不知得多少银子才能进去。

“那我可否帮忙?我去给安医官他们送药。”王惟清转身问道。

吕沿直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先说清楚,送药之人都是签了生死状的。若是感染了疫病,我可概不负责。”

“生死状在哪里?”

吕沿直贴心的将书案下方的黄色草纸拿了上来,甚至还贴心的拿出了印泥。

王惟清签了字后,迫不及待的想去问安医官小渔村瘟疫的情况。只听得身后吕沿直说了句:“字写得不错!”

听到这句话后的王惟清,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观察字写得如何!

王惟清挑着两桶药水,走到了交接的位置。

正巧交接的医官是张娘子。

“王惟清?你怎么回来了?”张娘子站在远处,用粗布盖住了口鼻。

王惟清站在另一头:“张娘子,王爹王婶情况如何了?其他小渔村的人呢?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王爹王婶病情稳定,倒是那些年老体弱者,恐坚持不了多久。这吕沿直就是个黑心的!如此紧急的事,还是慢慢吞吞的。似乎这小渔村里面的村民,在他看来不是人命,”张娘子说起吕沿直竟气的跺脚。“安医官给了那么多脉案,到现在就给我们这些熬好的汤药,生怕我们会窃取他的汤剂方子,好似他自己医术多高似得!我们哪个不会熬药,为何不送些中药过来,我们自己配?”

“张娘子注意自己的身子,我去想办法。有劳张娘子!”王惟清向着张娘子深深鞠躬。

“王惟清,你也注意些。”张娘子说完,示意王惟清走开,到了时间,她才好拿药。

王惟清走开后,站在远处,看着张娘子小小的身板,挑起扁担,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他心中知晓,张娘子方才说话,还是在宽他的心。否则,怎会让张娘子这样瘦弱之人来担药水。恐怕安医官与刘医官也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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