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正点到来的来访者只听到了后两句，偏过头去笑了一下，没有选择与刚才的少爷正面对上。
也不是一个圈子的，多增加摩擦非常没有必要。
而且，他今天提前了一会过来也是为了跟李无染反应一下山神庙现在存在的种种不方便的。
在他另一个常去的净化身心灵的地点要完蛋的时候，山神庙能获得正常的发展就非常有必要了。
毕竟他也不喜欢每次过去还要等停车的位置，以及，中午甚至要出去找饭吃。
不过这位比较能分清哪些是正事哪些是顺手要做的。
他是先做完咨询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才向李无染反应了一下自己对山神庙的诉求的。
“别的可能有些难度，但是不是可以先把在山神庙里吃饭放开呢？”
“不行。”李无染拒绝地干脆利落，他说庙里存着的地砖不多了，这东西毕竟经过了时间的洗礼现在也找不到人烧出来这个颜色的，没有能更换的地砖还要允许游客在庙里吃喝的话环境很快就会变得恶心了。
这少爷也是有点遗憾但接受了这个说法。
但上午的四个人都能不撒泼地接受了山庙只会是现在这种不方便的样子就只会让李无染怀疑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破事发生了。
最后一位来访者算是情绪稳定并且比较好说话，李无染就问了问。
她抓着手包叹气说：“老师知道安市这里有一家以素斋出名的道观吗？这家道观虽然游客多一点，但是像我们这些愿意花钱的还是能感受一下一庙一僧一老道的奇妙又舒服的体验的。再加上他们家做饭确实好吃，我们还真的烦了累了就喜欢去一去。但是现在吧，他们家变味了。”
她好像不知道该怎样跟李无染形容：“这个变味，不是光指他们家现在做饭不好吃了。还是一种，感受。比如说我以前过去的时候只会感觉舒服、好玩，现在突然就变成怪异了。而且我印象里那家道观管事的人也没换，外面的大量接待游客的地方好像也还好。也不知道是想对我们这些人做什么了。”
李无染问她是不是玉清观。
“是的！老师知道那里啊？”
李无染笑着说自己也是去吃过素斋的，甚至刚接触塔罗的时候还因为给人抽出来了死神牌去拜神把活外包了。
她听着听着就笑了，说李无染是挺会物尽其用的。
李无染说自己再没有好办法了啊：“我又不能直接跟人家说我给你抽出来了死神牌你自己注意点是不是会有什么事发生，我也做不到给人家改名换运。再加上当时我也还不是山神庙的小徒弟，那不只剩下就近找一家道观把这活转给人家神仙干嘛。”
她挺好奇有没有用的，而且：“按理说，找你占卜的又不是那些神仙的信徒，人家干嘛要帮忙呢。”
李无染好像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不过他也没太动脑子，找了个大概能是借口的话就说了：“应该是有用的吧。他后来确实没出事。至于给不是自己信徒的人干活，那可能是那位功德挺多，谁看了都愿意帮一把。”
这个说法被猫猫肯定了。
“那些攒出来了很多功德的人，真去拜神拜佛求财求事业求姻缘不见得有用，但要是去求平安去求健康多半都是办得到的。”
“那还有一小半呢？”李无染的注意力总是这样的，很有自己的想法。
猫噎了一下，说：“人不光有功德，还有罪孽呢，这东西又不是你说相抵就能相抵的。功德无量又罪大恶极的人当然不会被偏爱了。”
李无染点点头，问猫：“那我以前诅咒了人家倒闭就去买点爱心午餐岂不是完全没用？”
猫翻了个身，懒得再看李无染。
李无染换去石桌的另一边坐下问猫是不是真的没用。
“没用。”猫伸了个懒腰，“准确的说，是两件事都没用。”
口头诅咒担不上罪业，买点爱心午餐也算不上功德。
这个没用，李无染也还算能接受吧。
小八卦聊完了就轮到正事了。
李无染问猫知不知道玉清观什么情况。
“他们老道长登仙了。”
猫猫语气平静，就是尾巴多甩了两下：“老道长虽然不是他们的主持，但，一家里面，有镇宅的和没有镇宅的，就是不一样的。”
李无染问猫这个不一样是从科学的角度不一样还是从玄学的角度不一样：“是其他道士因为没有老道长压着了就恢复本性开始坑蒙拐骗了，还是说玉清观真的镇着什么东西，老道长这种真有能力的人一走就镇不住了。”
“也可以都有啊。”猫的尾巴尖拍着桌面，给李无染讲了讲玉清观的前世今生。
“一个背靠着皇亲国戚坑人出了名的道观，能有现在全靠现代社会改造做的好。哦，也靠有几个真正在修行的道长愿意去接这个烂摊子。”
“现在这些老道长都不在了，根子就是坏的东西，怎么可能还能好。”
李无染又问猫玉清观镇着的是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跑出来是还能影响做出来的素斋的味道的吗？”
猫觉得没有，它认为只是派系斗争开始了，厨子没心情做饭了而已。
“所以，它镇着的到底是什么？”
猫揣着爪子，尾巴尖还是一下一下地拍着桌面，它看着李无染说：“镇着的就是那些发心不正的修行人啊。天下道士和尚那么多，就只有这家是以坑蒙拐骗出名的。还没想明白吗？”
李无染去取了外卖回来，说这也该算是办好事了吧。
“坏心办好事，勉强也算是好事吧。”
李无染又问猫玉清观之后会怎么样：“总不能真塌了吧。这么古老的有历史意义的道观真来个晚节不保可是太糟糕了。”
猫让他少操心：“宗教管理局又不是只管发证的。”
李无染抠开一个盒子，语气轻快地说：“那他们慢点管也挺好，能给我们多送来不少有上香习惯的游客。”
猫嫌弃道：“最近许愿的人可是有点多。”
李无染说它可以学学北边的那座寺庙，曲解几个愿望去实现游客就会听话没事少许愿了。
猫从自己的碗里叼出去一块大骨头，啃得很是开心，抽空说了一句：“那就真的是造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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