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与是被硬生生热醒的,七月的天刚蒙蒙亮,顾容与就醒了,这不是她平日醒来的时间,顾容与扒扒盖的严实的被子,探出头出口气,奇怪?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睡得时候没把被子盖实啊,真是奇了怪了。顾容与打着哈欠又躺了回去,准备睡个回笼觉,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好。
顾容与只好爬起来坐着,又想起昨天看的话本,兴致勃勃的找出来就看,这是个关于秀才和千金小姐的故事,故事的开头都千篇一律,但中间就不一样了,秀才和千金小姐互许了心意,秀才让千金小姐等他高中就来娶她,万万没想到千金小姐不愿了,还和秀才说“这是没期限的承诺,最多三年,若是你不中我也可以听从父母的安排。”话本到这就没了,顾容与把话本放回去,又慢慢悠悠的下了床。
在外面候着的芷兰听见里面的动静,不紧不慢的叫人把洗漱的东西抬进屋里。
“夫人,都备好了。”顾容与点点头,接过帕子放进水里。
“芷兰,一会儿梳头时叫流萤过来,还有明天就回门了,让张妈妈去和管家确认一下。”顾容与换着衣服不紧不慢的说着。
“哎,奴婢知晓。”芷兰接过换下来的中衣回道。”
等流萤过来,顾容与都在梳妆台前坐着了,“夫人,今天是要梳个什么样式的头?”流萤拿起梳子开始梳理头发。
“嗯…你梳吧,啊~。”顾容与打着哈欠,果然不能太早起,困啊!
流萤梳了个朝天髻,又把头饰给戴上,顾容与再次感叹古人的头可真是厉害,就算她来了这些年,每次都会被震惊。
今天她要去和纪母一起吃膳,因为明天纪母又要去礼佛了。
顾容与到纪母院子的时候刚好赶上她在小礼堂礼佛完。
“小满来了呀,快来坐下。”纪母笑眯眯的伸出手来牵她。
“好的母亲。”顾容与把手放在纪母手里和她一道回了屋。
“还习惯吗?今天啊除了你的回门礼,还有就是关于管家权这事。”纪母牵着她坐下,开始细细的和她说着。
顾容与心里小小的惊讶了,这么快就要掌家了?但她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是微笑着看向纪母。
下人把菜一道一道端上来,顾容与看了眼,大多数都是小碟素菜,之后就是包子还有米粥。
顾容与看纪母动筷了,才夹了一个包子放进嘴里,一口下去,顾容与就被这个味道给惊着了,太好吃了!!!
顾容与慢慢的吃着包子喝着粥,夹着小菜,别提多惬意了。
吃饱喝足,纪母带着她去认人,都是纪府铺面上那些个管事,一路纪母不停的和她说着关于纪家的铺面还有就是这些管事负责的地方。
大厅里,所有管事都早已在里面候着,看到她们来,都起身行礼才坐下。
“麻烦各位管事了,今天是带我这儿媳妇认下门,怕到时候进了自家门还要掏腰包,闹出了笑话。”纪母和底下的管事都笑了,顾容与也不尴不尬的笑着,有人打量也没胆怯,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大厅里一时间欢笑着,纪母让这些管事一一上前来汇报店里的收入来源和具体位置,庄子里的管事也上前回答了庄子里的种植物和位置。等忙完都过了吃午膳的时间,纪母做主让管事都在家里吃完饭再走,之后带着顾容与回了屋用膳。
“小满,可记住了?”纪母一边擦着手,一边问。
顾容与点点头,“大部分都记着了,到时候我再去铺面里看看就差不多记熟了。”
“那可行,回门礼也备好了,到时候我出门了也放心。”纪母微笑着夹了筷鱼放在顾容与碗里。
吃完午膳和纪母告辞后顾容与就回了恒园。
张妈妈把管事的信息都拿来放在桌子上,顾容与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坐在椅子上开始看起来。
再次抬头,顾容与揉揉酸涩的眼睛又捶打低头太久的脖颈。
“松月,把灯点上,还有让元一去前院看姑爷回来没,白茶去看看厨房里。”顾容与吩咐完就躺在榻上。
正盯着头顶的横梁发呆,就听见唤纪箬笙“姑爷”的声音。顾容与立马坐了起来,还不小心磕到了脚趾头。
呜~疼!顾容与撇着嘴,无声的叫疼。纪箬笙掀帘进来就看到顾容与在摸着自己的鞋子。
嗯?纪箬笙疑惑了,但他还是上前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容与不太好意思的放下脚,“没事没事,你饿了没?”顾容与连连摆手。
纪箬笙轻轻摇着头,“可是撞着脚了?”说完不等顾容与回答就起身掀帘出了门。
嗯?这下轮到顾容与疑惑了,他这是去干嘛呢?
摇摇头,顾容与掀帘在桌子周围坐下,下人正上着菜,纪箬笙就回来了。
顾容与刚要喊他坐下开饭了,他就捏着她的衣服掀帘把她带回屋里。
这是个什么情况?顾容与一脸懵的跟着他进了屋坐在榻上。
“这是去淤的药膏,你自己可以?”纪箬笙把药膏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顾容与愣了下,接着就笑了声,又立马捂住嘴,“咳咳,我没事的,不会有淤青的。”看着纪箬笙不信的眼神,顾容与又笑了,“而且没有伤到那里,就是脚趾头小小的磕了下,又小小的痛了下。”顾容与用小拇指和大拇指比出一个小小的指甲盖的样子表示自己真的不是很痛。
纪箬笙轻笑出声,“你呀…,吃饭吧。”纪箬笙先行掀帘,又看了眼还在榻上坐着的顾容与。
顾容与笑着走了过去,“你看,我走路好着呢。”
纪箬笙点点头表示知道,俩人一道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
“明天回门,要准备的都备好了?”纪箬笙把顾容与夹了半天没夹上的菜给夹在她碗里。
“备好了,母亲早就备好了。”顾容与开心的吃着碗里的菜。
纪箬笙夹菜的手顿了下,又面色如常的“嗯”了声。
吃完饭顾容与又继续窝在榻上看书,今天特意让人去看那本话本上新没,果然上新了,顾容与接着看了起来。
秀才在听到千金小姐的话后有一瞬间的呆愣,但他还是和千金小姐应下了这句话。从这以后秀才就开始发奋的学习,终于高中,他欢天喜地的让媒人去千金小姐家做媒。没想到千金小姐的爹就像早就知晓他要来一样,让人把他请进了屋里。千金小姐的爹说“我知晓你们之间的事,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知道。”说完就有一人进了门。正是千金小姐。秀才难掩心中的激动,开心的向千金小姐笑着。小姐也回以一笑。老爷打破了俩人之间的气氛,“我要和你说的就是她其实是我家庶出之女,你还愿意吗?”秀才愣了下,又回头望向小姐,小姐低着头没说话,手里不停的绞着帕子。故事到这又没了,顾容与被挠的心肝痒,她不停的想会是一个怎样的回答?
想了半天所有的结果,顾容与才发现屋里太安静了,平日里的翻书声没了,奇怪?怎么晚了,纪箬笙去哪了?
纪箬笙在纪母屋里坐着,他看向母亲,好像和以前也没有区别,但又有不同。
“母亲是明日的马车?”纪箬笙喝了一口茶,慢慢撇着浮沫。
“明日上午,和你们一道出去。”纪母慢慢摇着扇子。
“可以……”不走吗?纪箬笙停了话头,他知道的,结果是什么,他是知道的。
母子二人没在说话,屋里一时安静下来,纪箬笙慢慢喝完那盏茶,纪母也照旧摇着扇子。
“母亲,早点休息,孩儿回去了。”纪箬笙站起来。
“去吧,你也是,别让小满着急了,去吧。”纪母也站了起来,把纪箬笙送出门,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纪母想,如何就是这样了?
她十四岁嫁于纪父,十六岁有了纪箬笙,对于这第一个孩子,她总是投入许多的精力,但在纪瑜出生后,她慢慢发现丈夫的不对,她那段时间很迷茫,要是没有纪箬笙帮着照顾纪瑜,她都不知晓会有什么事。但是纪父还是把薛安玥带了回来。她其实一直知晓丈夫心里有人这件事,但她任是抱着侥幸心理,丈夫会走出来,是她天真了,她以为的相敬如宾,恩恩爱爱都是假象,纪父的不爱说话会在另一个人身上打破,他也会很无奈的笑着看向薛安玥,但对于她就只有相敬如宾,只有标准化的笑。所以她逃避,一年四季借着礼佛的借口躲着,藏着。没考虑过孩子的感受。纪母深吸了口气,罢!罢!罢!是该做决断了。
纪箬笙沉默的慢慢的走回恒园,站在园子外,里面还亮着烛光,纪箬笙停下脚步看着透光的窗子。
一秒,两秒,三秒,他抬步回了屋里。
顾容与听到开门声,一转头就看到纪箬笙回来了。
“回来了,要洗脚吗?”顾容与拍拍脚,又拿帕子把脚擦干穿上鞋子。
“嗯,好。”纪箬笙说完坐在榻上脱下鞋袜把脚放进盆里。
“哎呀!好吧好吧。你快洗,我还说给你换盆水呢。”顾容与懊恼的看着纪箬笙踩在盆里的脚。
纪箬笙看着她这样,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揪了一下她的头发,“我不嫌弃,可以用的。”
“哎呀,说不过你,我先去睡了。”顾容与说完大步向床走去,踩上,躺下,翻身。
纪箬笙慢慢的无声笑了起来,他想,不用太纠结于过去,现在,当下,才是他该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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