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求鲤闻言,眼睛登时发亮,随即又迅速暗淡,苦闷道:“我想又有什么用?我知道境主瞧不起我老黄,就连她的徒弟也跟她似的心高气傲,现在又有九幽秘海的那位保她,我哪里还敢动她半根汗毛?”
冯静媛却不以为然,她说道:“暗尊拿她作饵,只说是要活的,没说不让人动她。只要她人还好端端的锁在那,谁又知道有谁接近过她呢?”
黄求鲤见色忘命,闻言果然站起身来,两眼放光的看着冯静媛,满脸激动之色。
“说的是啊!”黄求鲤抚掌而笑,摇摇晃晃的,就想出门去找雾绡姬。
看着他这副醉醺醺的鬼模样,冯静媛心中鄙弃至极,忍不住骂道:“蠢货!你想去做什么?”
黄求鲤不明所以,迷迷糊糊道:“当然是,找那小贱人去啊……”
冯静媛冷笑,“九幽的暗尊想拿她来钓玲珑,现在就是师父也不敢让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却在这时候找她的晦气,你不想活啦?”
黄求鲤不明所以,“不是你让我找她的吗?”
“我是让你去,没让你现在去!”冯静媛气道,心里暗恼自己怎么找这么个蠢材合作?但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形,还真就是这个蠢货最好利用。
这么想着,冯静媛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你说,鱼饵会在什么时候失去作用?”
黄求鲤转溜他那对猥琐阴险的绿豆眼,总算会意过来,“那当然是鱼上钩之后……”
冯静媛笑容更深,黄求鲤阴恻恻道:“你是说,等我们抓到玲珑……”
冯静媛道:“现在雾绡是重要的鱼饵,不过嘛,等到雁妃晚到巫山之后,巫山和九幽必然全心全力伏杀她。到那时,你暗中把那个贱人带走,事后就谎称是无情道的余孽所为。料想那时玲珑既死,雾绡也就没了作用,也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妙啊,真是妙啊!”黄求鲤忍不住拍手叫好,激动时就想来抱冯静媛。水月不动声色的避过他的触碰,心里憎恶已极。
鲲祖收敛笑容,又生出别的顾虑来,“你说,到时那小贱人要是大喊大叫,招来别人该如何是好?”
冯静媛眼神更加鄙视,“你堂堂海沙帮帮主,大名鼎鼎的鲲祖老爷,祸害过的良家妇女不知几何,难道连个受困囚笼,任人鱼肉的女人也收拾不了?”
黄求鲤想想也是,像他们这种人,可以说是坏事做尽,各种折磨人的手段,软的有,硬的也有,堪称是层出不穷,花样百出的。对付个拔掉爪牙的花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险恶至极的阴谋,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当日许白师放出有关伴蝶的假消息,引诱雾绡姬走出七里镇,在石关集附近设伏,准备将雾绡及其无情道一脉的势力一网打尽。
谁知许白师固然机关算尽,但雾绡姬也非痴愚的莽夫,她孤身深入石关集,在得知这是逍遥津捉拿她的圈套之后,立刻发出信号,让石关集外的雏红和立荷等人迅速撤出,并且火速向琼楼和玲珑求援。
七里镇已经暴露,无情道众人得到讯号之后立即撤去秦扬绣坊,琼楼的大本营避祸。凤凰巷是琼楼总舵,琼楼在此经营盘踞数十年,就算是逍遥津倾部而出,也未必是琼楼的对手。至于往后她要如何向红夫人赔罪,就要等日后再说。
然而,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当时九幽和雁妃晚刚袭击过琼楼总舵,虽然傅紫鸢早已安排大部人马撤出,但此时她本人却已经深入九幽,根本无暇援救雾绡姬一众。
其实,许白师早知如此,她料到琼楼此时根本分身乏术,否则她就会将设伏的地点定在映苏省外。
雏红和立荷获知楼主失联之后,当时也是心惊胆骇,但考虑到雾绡师姐古今处境危险,也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四处求援。
她们早已叛出邪道,要找邪道中人求救无异是自投罗网,但普通小门小派根本无法跟巫山抗衡,有过短暂合作关系问道贤居在川北,路上只怕已埋伏重重。
在听说新任的剑宗宗主就是玲珑姑娘的大师姐后,她们甚至动过赶去西原求助的念头。就在她们决心启程之际,忽闻中都惊变,九州战火如焚,诸雄并起,魍魉群出,正邪两道大战,形势混乱不堪。就连洛清依都已领宗部赶往苍山剑派支援南疆,怎么可能分神帮助她们?
立荷雏红登时心灰意冷,一面为九州形势忧心忡忡,一面为雾绡的安危心急如焚。就在她们决心保存无情道一脉,二人准备去巫山拼个鱼死网破时,又听说玲珑和琼楼楼主已经将佛道二宗救出九幽秘海,如今正在西北的消息!
二人心神大振,犹如无魂之躯找到精神的支柱,当夜就决定赶往西北向玲珑和千日红求援。
尹淑澜也带着人从江南追击,一路从映苏追到重浣,结果居然在重浣境内彻底失去她们的踪迹。
许白师将雾绡带走后,无情道的余孽就由尹淑澜负责捕拿。她是合欢一脉的人,堪称水月冯静媛的得力干将。就凭她带领的这些水月一脉的精锐,若是摆开阵势正面交锋,她保证能生擒活捉那些漏网之鱼!
但现在无情道的人依附琼楼自保,琼楼楼主虽然不在,但忘川还有三十六煞坐镇,就凭她们现在这些人,最多也不过拼个两败俱伤,实在是得不偿失。
因此在发现雏红和立荷出现时,她便立时振奋起来。那两个小丫头是雾绡的左膀右臂,只消拿住她们,剩余的不过是些不成气候的。
料想以她的本事,对付那两个黄毛丫头都是绰绰有余,抓人那更是手到擒来。谁曾想,她们人多势众反而打草惊蛇,雏红和立荷就跟雾绡那般机警,在察觉到被人跟踪之后居然使出金蝉脱壳的技俩,消失在她们眼皮底下!这让尹淑澜气愤不已,更恨众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混账!”尹淑澜一掌拍桌面,众女瑟瑟发抖。谁都知道,水月执掌的合欢派权力最大,但要说待人最狠最苛刻的,还得是这位尹师姐。
“我们这么多人,竟连两个小丫头都抓不住,这半个月被她们溜着玩儿?”尹淑澜愤愤不平,咬牙切齿,“要是师尊她老人家降罪下来,看我能不能轻饶了你们!”
说着,她嘴角扯出一抹阴毒的笑容,“听说,北贺诸部在北境连战连捷,那位正想着怎么劳军呢,不如我给冯师姐推荐推荐,干脆就把你们送过去?”
众人更是心胆俱颤。任谁都知道,被送往北贺,被送给北部凶蛮的女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无全尸!
这时,众女中有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来。尹淑澜觑她一眼,“说。”
女人道:“现在立荷她们占据主动,我们被动,就这么追,实在很难抓到她们……”
“废话!”尹淑澜不耐烦道,“这道理还用你告诉我?”
“是是是,”女人脖颈瑟缩一下,继续道:“我说的是,与其被动追击,不如守株待兔……”
尹淑澜蹙眉,认真起来,“怎个守株待兔法?”
女人续道:“西南和往北的道路都被我们切断,她们想跑,只能去西北方向。而且,立荷雏红她们跟大师姐……”见尹淑澜脸色阴沉,立时改口道:“她们和雾绡姬的关系极好,定然会想办法到处求援,但是现在有能力有这个交情的,就只有那位玲珑……”
玲珑雁妃晚成功从九幽秘海救出佛道二宗及楚豫南的消息如今已经传遍武林,若非现在正邪争乱,战火频仍,只怕又要在江湖中引起巨大的轰动。
“你的意思……”
尹淑澜紧抿的唇微微勾起,多情的眼眸却淬出毒液来。
女人道:“小的意思是,无论她们两个怎么逃,往哪里逃,都必定会去找玲珑。听说玲珑现在还在西北,而要去西北,就必须经过见龙道。我们快马加鞭先赶到见龙道,就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她们,自投罗网……”
尹淑澜这时才露出笑容来。
“好,你做的很好。”
尹淑澜立时让众人按计划行事,留出小部分人继续在重浣的深山密林中搜索,其余的人跟着她直接乘马赶往西北方向。
如今中京大乱,皇宫,皇城和京城外三股势力相互牵制,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选择贸然进入京城,再转见龙道去西北。
这样通往西北的道路就只有雍北府。西北的战火和中京的对峙虽然还没有烧到这座拱卫中京的州城,但大齐国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各地局势的风雨飘摇还是让这座城市的氛围陡然紧张起来。
尤其是,近来从各地逃难的难民在雍北越聚越多,甚至已经多到让州府上官出告示将难民拒之城外,不得放入的地步。
当尹淑澜看到城外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看到他们眼巴巴的望着雍北府高大的城墙哀讨乞怜时,她非但没有悲天悯人的心肠,甚至还为这大齐混乱的形势感到兴奋又高昂。
她确切的,亲眼看到这些都是她们制造出来的成果,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带来这些破坏和灾难的元凶,这让她感到无比畅快和骄傲。
城墙头上,甚至还站着许多雍北府的富豪权贵家的小姐少爷,他们从仆人的布袋中取出白面馒头,就像逗弄金鱼般扔下城楼,看着那些脏兮兮的难民们就像野狗般扑食争抢,他们就在城头发出畅快的笑声。
他们没有国破家亡的悲怆和忧虑,只有凌驾在他人之上的傲慢和践踏他人尊严的愉悦。
雍北府高大的城门,却挤不进难民们单薄瘦弱的身躯。固若金汤的城墙,抵挡的却是自己的国民。
城门处过往的商队正在亮出官凭路引,有序接受盘查,进入雍北府。每当难民们想要靠近城门时,迎接他们的就是无情的刀枪。
一边是平静的走进城门的百姓,一边是哀嚎惨叫的难民。有些难民迫于生计,甚至开始卖儿易女,将早已饥肠辘辘,奄奄一息的儿女卖给进城的商队和平民。即使他们明知自己的孩子日后只能为奴为婢,也希望他们能够活下去。
不少权贵人家的子弟已经开始让人去挑选面容姣好的幼童,甚至巫山逍遥津的人都感觉到些许意动。
她们这些人本就是走投无路被境主收容教养的孩子,收养贫苦人家的女儿一直都是逍遥津扩充弟子的一条有效路径。
但是尹淑澜对此一直不以为然。她从来都不喜欢那种贫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像这种人特别容易被雾绡的虚情假意收买。如果让她来选择,她就喜欢收养那些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儿,这种人意志坚韧,而且做事足够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还没等她出言反驳,唇角就已经勾出一抹玩味的微笑,嘴里还喃喃道:“啊,找到了……饶你奸似鬼,还能跑得出我的手掌心?”
众女寻她视线望过去,却见络绎不绝排队入城的人群中,就有两人最是奇特。
套着的粗布衣衫里面是婀娜娇小的身躯,斗笠底下露出来的半截光洁雪腻的面容。那种清纯如莲,不识人间险恶的气质,一看就是被雾绡姬惯出来的花朵。
光是站在这里,尹淑澜都仿佛能闻到她们身上那种清新愚蠢的味道,过分天真得让尹淑澜作呕。
身边的巫山弟子也大喜过望,“太好了!我们现在就拿下她们!”
说着,众人就要跃下城墙。
尹淑澜将她们一把拦住,神情冷冽,“蠢货!用脑子好好想想,这里人多眼杂,地形开阔,只怕我们刚跳下去就让她们跑咯。”
她真是受够了这群蠢货。
“那怎么办?”
尹淑澜道:“她们既然选了这条道,就必须从大兴铺走,咱们先去路上等她们,走!”
尹淑澜带着二三十人从北门走,走出雍北府后前往大兴铺,看到路边摆设的茶寮,料想立荷跟雏红定会在此处歇脚喝茶,索性赶走上茶的店家和歇脚的客人,自己坐到桌前,就等着那两个人过来。
立荷与雏红在城中采买干粮,补充净水,原本还打算购置赶路的马匹。不想此时大齐局势有变,官府严格管制马匹,禁止私人购买。她们不想节外生枝,只能先徒步赶路,看看到时哪里能找到骑乘的坐骑。
谁知走到通往大兴铺路边的茶寮,立荷就察觉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敌意。她定睛看去,却见尹淑澜带着三五个巫山弟子就坐在面前的茶寮中,正悠然自得的斟茶。
尹淑澜那身鲜黄裙裳和这间朴素的小茶寮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二人心中咯噔一跳,登时警觉起来。立荷双手按住腰后的两把短剑,雏红将手伸进袖中,悄然扣住衣袖里的暗器。
尹淑澜漫不经心的打量她们,对她们这种警觉的态度充满不屑。
她道:“费我大半月的功夫,真是叫我好等啊,两位师妹……”
她的声音慵懒又傲慢,根本没将她们放在眼里。二人心里清楚,尹淑澜确实有让她骄傲的本事。在逍遥津中,师父之下,以雾绡师姐的武功排第一,冯师姐与她伯仲之间,排第三的,毫无疑问就是这位尹师姐。
立荷一边悄悄给雏红打手势,示意她等会趁乱脱身,一边跟尹淑澜寒暄,好拖延时间,“尹师姐,你我同门师姐妹,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哈哈!”尹淑澜好笑道:“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她话音落地,立时有二十人从两边的石山后面跳出来,直接从后面包抄过来,切断她们逃走的可能性。
立荷与雏红见此,心中立时凉掉半截。如今前有狼,后有虎,不说尹淑澜武功高强,就是这二三十个巫山的师姐妹都不是她们能对付的。
尹淑澜知道自己胜机在握,她们已是插翅难逃,也不由发出感叹,“你们两个天赋不错,可惜偏偏想不开去修什么无情道。那无情道是人修的吗?”
尹淑澜挑眉,冷冷道:“要怪就怪你们跟错了主子……来人呐,把她们给我拿下!”
巫山众女听命,纷纷祭出短刀短剑,长鞭铁索各类兵刃,向她们包围过去。
立荷拔出两把短剑,雏红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两人背靠着背,已有赴死之心。
“师妹,你怕吗?”立荷问。
雏红摇摇脑袋,苦笑道:“若非雾绡师姐相救,我早已死在长明府的乞丐窝里。只恨雏红人微势弱,不能搬来救兵,救师姐于水火之中……”
立荷也笑,“事到如今,也只好再拉些许人命垫背,让咱们九泉之下也不寂寞!”
她们深知被抓回巫山会是什么下场。以往有师姐护着才能保她们安然无虞,如今雾绡师姐被擒,她们这些人被抓回去,定是生不如死!
二人已然决意死战,摆开架势,就要殊死相搏。随着一声轻叱,巫山众女已经和二人交上锋芒。
修合欢派的武学进境本来就比修无情道的进境要快,立荷与雏红虽然经过雾绡悉心调教,在无情道中也算出类拔萃,但和这些水月一脉弟子到底拉不开太大差距,跟尹淑澜就更不可同日而语。尹淑澜和剩余五人虽然并没加入战局,但二十余人打二人这种以众欺寡的局面还是很快让立荷与雏红从始至终就落在下风,并且险象环生。
甚至正在打斗中的合欢派弟子还能分心叫道:“师姐,我看也没必要留这两个奴婢活口,直接把她们的脑袋割回去,也叫雾绡那个贱人知道咱们的厉害!”
“没错!让我直接宰了她们就是!”
尹淑澜悠然品着茶,但这茶水的质量属实太差,让她不由皱起眉来,“杀人诛心你们懂不懂?一时短痛哪里比得过时时长痛?雾绡自诩跟这些奴婢姐妹情深,我便成全她。把这两个生擒活捉押到那个女人面前。再从海沙帮挑十个八个最老最丑的男人跟她们好好玩玩,当着雾绡的面,让她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哈哈哈哈……”
好狠的心,好毒的心肠!就连巫山众女听闻此言也是不寒而栗。立荷与雏红更是坚定心中的死志。
尹淑澜继续道:“不过,这两个奴婢跑得太快,你们先把她们的手筋脚筋挑断,给这两个兔崽子留口气就成……”
“是!”
众女领命,出剑出刀的速度愈快,出招的角度也愈发凶狠,登时就让立荷雏红难以招架。
软鞭忽的缠住两人手腕,寒光闪闪的柳叶短刀立时切向二人的脚跟,眼见二人脚筋就要被挑断。忽然,数道破空之声传来,四枚暗器撞上削向足跟的刀刃,当时就将两把短刀打飞脱手。
四枚暗器嵌入地面,众人定睛去看,才发现那是四枚铜钱!
尹淑澜单手握杯,目光却迅速扫向射来铜钱的矮坡,厉声叫道:“是谁?”
但见一抹红衣飘扬,紧接着走出一个美艳张扬的女人,女人身后还跟着四名少女。女人婀娜艳丽,身姿曼妙,容貌比玫瑰还要娇艳美丽,气质比牡丹更要雍容华贵。就连跟随她的四名少女也都各具芳华。
“没想到你们这些小姑娘年纪轻轻,居然这样狠毒……”
女人的声音都仿佛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让人听着都有些恍惚飘然。
尹淑澜在看到那抹红裙时当真心中骤紧,还以为那个本该被带回巫山的雾绡姬竟会出现在这里?这让她大为惊骇。
好在她发现来的人并不是雾绡姬,而是个莫名其妙,姿态雍容的女人。
尹淑澜当时沉着脸色,冷声道:“你是什么人?也敢来管我逍遥津的闲事?”
女人闻言,柳眉微挑,唇边勾起微笑,她说道:“还真是逍遥津的人……没想到逍遥津中不仅有像雾绡姬这种品貌双绝的女子,也有你这种心狠手辣的毒妇……”
尹淑澜立时警觉起来,她盯着来人,暗暗在掌中积蓄内力,“你认识雾绡?”
那女人微笑着,从容回道:“曾有过一面之缘,她现就在舍下做客,我还托她对我楼中姐妹多加照拂……”
说话时,女郎素手一扬,一道紫光从她袖里打出,正钉在尹淑澜面前的桌上,入木三分。
当她们看清那枚紫玉的琼花令时,尹淑澜和众人都不由脸色骤变,“花落琼霄吹鬼雨,令到天涯不留人!你,你是琼楼楼主?”
尹淑澜和众女是惊恐,立荷与雏红则是大喜过望。她们入驻七里镇时,是由雾绡与千日红进行的交涉,她们当时在屋外,因此没有见过楼主的尊容。但对她手下的那几位贴身近侍倒还有些印象。
“楼主!请您救救师姐!”
千日红温和的笑,“在救她之前,还是先救救你们吧……”
话音未落,她身后的茑萝醉蝶四人已腾空而起,如流星般落入场中,将立荷与雏红二人护在中间。
尹淑澜见她插手,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罢甘休,索性先发制人。她两掌齐出,两条铁鞭从她的袖中射出,隐隐见那铁鞭前端带着镖头,镖尖还闪着幽幽绿芒,显然是淬着剧毒的。
千日红蹙眉暗道,姓尹的真是毒如蛇蝎,狠似豺狼!对她万不能掉以轻心!
见尹淑澜毒龙鞭射来,直朝她面门招呼。千日红心中不悦,手上也没客气,右手探出,使出“天物刃”中分光捉影的功夫,但见身前掌影重重,将周身护的滴水不漏。尹淑澜但觉毒龙鞭如撞铜墙铁壁,手中一顿,铁鞭就已经被千日红抓在手里,纹丝不动!
千日红内功深厚,“天物刃”的造诣更是高绝,尹淑澜虽攻势迅猛如蛇,但遇到她还是没有用武之地。她避过镖头的剧毒,单手攥着鞭身,没等尹淑澜夺回铁鞭,她掌心催动内劲,但听铁鞭关节处发出“喀嚓——”的锐响,镖索立马崩断分离,两枚镖头掉落在地。
尹淑澜收回鞭索,心中又惊又怒。没了毒镖的鞭索就像失去尖牙的毒蛇,威力和杀伤力都要大打折扣。更让尹淑澜惊骇的是,眼前的女人竟然信手之间就已从容折断她的兵刃,这般高强的本领实在已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虽知琼楼名列邪道十三门之一,论地位较武功,琼楼楼主都是跟她师父极乐仙子齐名的存在,但没想到她们之间的差距竟会如此之大。大到让她瞬时心生退意。
本来抓到雾绡姬,巫山的目的就已经达成大半,漏网的这些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鱼小虾,她犯不着为抓这些人就要以身犯险。
想到这里,尹淑澜眼珠滴溜的转,忽然腾空跃起,凌空向千日红拍出两掌。千日红知她心机毒辣,怕她掌中有诈,遂留出三分力道,以七成功力举掌迎击。
但听“嘭——”的巨响,千日红站在原地不动,尹淑澜却藉她这一掌之威,腾身翻越,落在道路左侧的山坡。一声“走!”字还没传到众人的耳中,尹淑澜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巫山众女见尹师姐如此,便也惊忙逃窜,跟着尹淑澜的方向,如鸟般腾挪起跃的散去。
“别走!”立荷与雏红作势要追,却被茑萝等人拉住,“你们要做什么?”
立荷情急道:“楼主,我们最好先捉住尹淑澜,然后再拿她去换雾绡师姐……”
千日红却不置可否,她道:“就凭这只黑寡妇,只怕还换不来镜花。”
“那怎么办?”立荷雏红着急道。
千日红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你们安心吧,镜花不会有事的,已经有人赶去巫山了。”
二人这才发现传闻中跟琼楼楼主在一起的那个人不在,登时惊喜道:“是玲珑?是玲珑姑娘?”
说到玲珑,二人不禁眼前大亮。雁妃晚智勇双绝,倘若她肯相助,想要救出雾绡师姐也定非难事。
千日红没直接回答她们的猜测,只是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放心吧,这世上的事情,就没有她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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