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和胖子正在厨房忙活做饭，突然听见吴邪喊了一声“我去接小哥回家”。然后哐当一声门响，人就不见了。
胖子啧啧啧三声，说：“已确诊，恋爱脑。”
黑瞎子接着说：“没救了，买点喜糖吧。”
吴邪走出门，深秋的冷风直吹过来，凉得人一激灵。
一双手伸过来把吴邪卫衣的兜帽翻起来套头上。
吴邪没有动也没有任何异议，因为是张起灵回来了。
“没穿外套，跑出来干什么？”张起灵问。
吴邪说：“出来叫你回家吃饭。”
张起灵皱眉：“又吃西湖醋鱼？”
吴邪摇摇头：“我没做饭。”
张起灵哦了一声：“那就是胖子做饭。”
吴邪没否认，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我做饭难吃，是不是因为我的鼻子闻不出来味道了？”
张起灵说：“应该是。那你以后别做饭了，洗碗就行。”
吴邪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大名：“张起灵。”
张起灵问：“怎么了？”
吴邪的声音却因为情绪紧张而颤抖起来：“刚才我在卫生间里照镜子刮胡子，刮破了一点皮，血流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一些混乱的记忆浮现。”
张起灵托起吴邪的脸，仔细观察下巴上的一丝血线——看起来并不严重，然而张起灵俯下身，用嘴唇噙住下巴，伸出来一点鲜红的舌尖舔了舔他的伤口。
张起灵的唾液也会有药用功效吗？吴邪不合时宜地想，普通人的口水这么舔舔应该也能消毒杀菌。
舔完伤口，张起灵立即自觉地和吴邪分开了一些距离。
吴邪盯着张起灵看，完全忘了在舔伤口之前本来想说什么话。
张起灵也盯着他看，说：“虽然我很想继续亲你，但是这是在外面。”
吴邪的耳朵根一下子红透了：“你的意思是……如果在家里就能亲吗？”
张起灵说：“好像也不能，胖子在家里。”
吴邪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那我们散散步再回家吧，反正饭还没做好。”
张起灵说：“散什么步，外面哪哪儿都有人。咱们去地窖看看咸菜坛子腌入味儿了没有。”
吴邪：“啊？……嗯。”
咸菜有没有腌入味儿，吴邪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要被张起灵腌入味儿了。
一进地窖就被压在墙上亲，嘴巴，脸颊，耳朵根儿。
张起灵的嘴唇和唾液是甜味的。吴邪发现自己在这瞬间恢复了嗅觉和味觉，好甜，好喜欢的味道。
吴邪喘着粗气，眼神变得迷迷蒙蒙。
张起灵停下来，让他缓一会儿，揉揉他的头发，又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
“你想起来什么了？”张起灵问，“刚才我看见你从家里出来，表情失魂落魄的，像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吴邪说：“我之前被蛇咬过你还记得不？”
张起灵点点头。
吴邪说：“因为蛇毒里有汪藏海的费洛蒙，所以我获得了他的一部分记忆。刚才流血的时候，我好像又看见汪藏海在流血。确切地说，不是我看见，而是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汪藏海濒临死亡那一刻的记忆，是被他最心爱的人一刀刺穿了胸膛。”
张起灵说：“那是他的记忆，你不用害怕。”
“我知道被杀死的是汪藏海不是我，可我还是很害怕。”吴邪说，“我对你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害怕是因为我看见了汪藏海爱人的脸，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我读取了汪藏海藏在蛇毒里的记忆，它就像3D电影，不对，就像VR游戏一样逼真还原。陷入汪藏海记忆里的我对着张起灵说：‘在你心里，他永远比我重要，对不对？’那种绝望的伤心太真实了，我完全能感同身受。然后张起灵对我说：‘小汪大人，你不配问我的心。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掉下来，我听见自己说：‘我有没有心，你把它挖出来看一看。’然后我伸手抓住张起灵手里握着的刀刃，用力刺进自己的心口，竭尽全部最后一点力气，几乎把身体刺了个对穿的血洞。汪藏海的血喷出来在我眼前——心在流血、手在流血，全身都流血，全身都疼痛……汪藏海在被杀之前刚刚经历过什么战斗，以至于遍体鳞伤，但是致命的一刀确实是张起灵刺的。我被那样的血腥和痛苦缠绕住了，所以我拼命挣脱出来，跑出家门想找你，然后我就真的看见了你。”
张起灵展开双臂抱紧吴邪，抱得密不透风。两个人的身体温度都慢慢在升高。
张起灵紧紧抱着吴邪说：“杀死汪藏海的人就是第十四代张起灵，麒麟。”
吴邪问：“为什么麒麟要杀汪藏海？或者说，为什么汪藏海要自杀于麒麟的刀下？”
张起灵说：“等你找齐三条蛇眉铜鱼，就能知道了。所以现在不用想得太多。”
吴邪说：“我现在确实想不了太多事。你抱得太紧了，你这样我什么其他想法都没有了只能想一件事。”
“我也想。”张起灵说，再次吻住吴邪，这一次愈加炙热鲜甜，令人沉醉。
然而他们并没有机会沉醉太久。头顶上的地窖门被摇晃两下，然后胖子的声音传下来：“地窖怎么反锁了？里面有人吗？不管是天真还是老闷在底下，如果能听见我说话的话，你赶紧拿点酸菜出来，今晚上吃酸菜炒肉丝、番茄炖牛腩、糖醋小排骨、醋溜土豆丝、凉拌腌黄瓜、酸辣豆腐汤。”
为什么都是酸的？张起灵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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