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张起灵、王胖子、黑瞎子围着一张方桌坐了四面。
吴邪的左边是黑瞎子，右边是张起灵，对面是王胖子。
吴邪说：“今天的菜好丰盛啊哈哈哈。”
黑瞎子说：“徒弟，你嘴怎么肿了？”
吴邪连忙捂住嘴。
王胖子一把扯开吴邪的手：“捂住嘴咋吃饭呢。”
张起灵面对一桌子菜肴，客观评判道：“酸。”
黑瞎子说：“我今天就想吃酸的。”
张起灵又说：“今晚中元节血月，入夜之后不宜出门。”
黑瞎子说：“你这话意思，是叫我不要吃饭赶紧走，还是叫我今天晚上住这里？”
吴邪感觉气氛不大对，赶紧圆场：“师父你可以睡我房间，我睡客厅沙发就行了。”
张起灵瞪了一眼吴邪，相当不高兴地说：“黑眼镜睡我房间。”
吴邪脱口而出：“不行，你不能睡沙发。”
张起灵又瞪了一眼吴邪，说：“我睡你房间。”
另外三个人明显都愣了一瞬间。
张起灵却语气平静地说：“中元节血月，你的体质容易招惹邪祟，我得看着点。”
吴邪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但又隐隐约约有点失望，原来他不是那个意思。
夜渐渐深了。
吴邪洗完澡，对着镜子把头发吹干，又梳得丝丝顺滑，如果不是今天刚刮过胡子还弄破了下巴，他很有冲动想再刮刮胡子。
认真检视过镜子里的自己，确认干净又完美了，吴邪才慢吞吞地穿上浴袍，走出浴室回到卧室。
奇怪，小哥为什么不在房间里？
吴邪环顾一圈，发现张起灵站在卧室自带的小阳台上。
吴邪走过去，站到张起灵旁边，一阵凉风吹过来，吴邪打了个喷嚏。
张起灵伸展双臂，从侧后方环抱住吴邪，把下巴埋进他的左肩，用胳膊包围了他的腰和腹，用胸膛贴近了他的脊背。
张起灵的体温不高，但足以温暖初秋的凉意。
吴邪的脸刷地红透了，为了掩饰尴尬，嘿嘿干笑了两声，没话找话说：“原来咱俩差不多高呢。”
张起灵的语气淡淡的，声音明明近在耳畔但又仿佛相隔云端：“你比我高一厘米。”
吴邪轻笑：“我却总以为你更高呢。”
张起灵也微笑：“换算成普通人的年纪，我才二十二岁，说不定还会长个子。”
吴邪却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又开口说：“我想长生。”
张起灵说：“我知道。”
吴邪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想长生吗？”
张起灵说：“为了我。”
吴邪再次笑起来：“是，也不全是。”
“为了我。”张起灵把吴邪抱得更紧，贴着他耳朵说，“别的理由都不重要。”
吴邪想，说这话的张起灵像个魅惑人心的妖精，眼睛里带钩子，神情却是淡淡的。
吴邪用目光和体温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夜色下的张起灵，应道：“对。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在我面前的你。”
张起灵说：“明天我们启程去昆仑山吧。”
吴邪说：“好。”
张起灵再次微笑：“你也不问问为什么去昆仑山？”
吴邪说：“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只管跟着就好了。”
张起灵笑得眉眼弯弯：“好乖。”
吴邪侧过脸看着张起灵的笑，实在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睛。
张起灵却没有任何动作。
吴邪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要继续主动，还是要假装矜持一下？
张起灵收敛了笑容：“今晚月食，会有点麻烦。”
吴邪了然，张起灵要在阳台等待处理“麻烦”，所以今天晚上……大约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进展了。
吴邪正在出神，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声音，像是小孩又像是女人的尖嗓子：“小三爷，小三爷！”
果然，有许许多多的蛇吐着信子从四面八方爬过来，从阳台顶向下，从对面的树杈上，从墙壁的排水槽向上……各式各样的蛇聚拢向小小的阳台，很快就爬满了吴邪和张起灵的周围，距离最近的几条蛇，三角头花斑鳞，显然有剧毒。
吴邪脱离张起灵的怀抱，顺手抄起阳台上侍弄花草的园丁铲，背靠着张起灵的背后，凛然说道：“小哥当心。”
领头的毒蛇们张嘴发出嘶嘶的声音，但是听在吴邪耳朵里却是：“小三爷，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吴邪纳闷道：“你们叫我救谁？”
张起灵突然发难，抬起胳膊抡下来，一个手刀打在吴邪的后颈上，把吴家小三爷打晕了，整个人歪倒在张起灵怀里。
群蛇一阵乱舞乱爬，看起来慌张又滑稽，不断嘶嘶地吐蛇信子，越来越逼近张起灵。
张起灵抬高调门喊了一声：“黑眼镜！”
黑瞎子推开吴邪的卧室门，径直走到小阳台，打了个呵欠说：“我在门外蹲了大半夜，像个听洞房的变态似的。你不叫我，我还不敢进来呢。”
张起灵说：“麻利点。”
黑瞎子伸手蹬腿，一出手就掐住了四条蛇。
张起灵抱着吴邪回到卧室，轻轻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想了想又觉得，吴邪这样睡可能不舒服，于是轻手轻脚给他把浴袍脱了，再盖好被子。
然后张起灵转身再次回到小阳台。
黑瞎子手上捏着一条小黑蛇的七寸，其余的那么多蛇都已经被丢出去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黑瞎子对张起灵说，“这还剩一条黑毛蝮蛇小崽子。”
张起灵对着小黑蛇说：“你回秦岭告诉你家祖宗，一年之后，我带吴邪去放它出来，绝不食言。”
小黑蛇在黑瞎子手里挣扎，仿佛急于向这两个百岁老人传达什么话，但是苦于唯一一个能听懂蛇语言的吴邪已经晕了，这里根本没有翻译。
黑瞎子说：“急什么？六百年都等了，还等不了一年吗？”
小黑蛇立刻老老实实不动了。
黑瞎子一甩手，把最后一条蛇也丢出去挂到对面的树上了。
黑瞎子转向张起灵说：“你把他保护的太严实了。吴邪没有那么脆弱。”
张起灵回答他两个字：“你，滚。”
吴邪在害怕什么，张起灵一定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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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中元节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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