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越过越望川,落在他身后被若风牢牢钳制住的男子身上,随即缓缓回眸,毫不退缩,:“到是越大人,青天白日追捕此人,请问!所为何事,他犯了什么法,还是说·······”她顿了顿,锐利的目光直刺越望川,“他和我哥哥的事情有关?”
“冤枉啊!官爷!姑娘!”男子听见犯法二字,顿时挣扎起来,满是惶恐:“小人就是路过那个院子,听见里面有动静,好奇看了一眼而已,小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院子?顾玉眠心头猛的一跳!是茶馆那两个男人提到院子!
“把他带回去,严加审问”越望川冷硬的对若风下令,满是对这碍事聒噪之人的不耐。
若风领命,迅速将挣扎的男子带走,巷子内,只剩下顾玉眠和越望川两人。
沉默在这狭长的小巷弥漫。
越望川重新开口道:“此地凶险,非你所待之处,立刻回朝云庄去吧”他的语气中,罕见的焦躁。
凶险?她哥哥不明不白的死去,舒云阿姐为了这些还在军营里拼命,若她置身事外,怎枉做人!
“越大人劝我离开,是因为这儿!藏着我哥哥死亡的真相吗?”
她看向他的目光坚定,寸步不让,越望川的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至少现在不能,有些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他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语气沉重:“听我一句劝,离开这里,否则·····”
“否则怎样?”顾玉眠追问,“越大人是打算像对待那人一样,把我也抓起来审问吗?”
一种担忧和无力感在越望前心底翻涌。他知道,她倔强的很,以往,顾玉明也时常无奈的提及,她这个妹妹,是个十足犟种。
最终,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好自为之!”
随即,转身离开!
顾玉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他的警告,非但没有让她退缩,反而点燃了她心中的火焰。
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顾玉眠看了眼梨树园深处的地方,暗下决心,越望川,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忍着疼痛,朝着越望川他们来时的方向,找到了一个破败的院子。她不再犹豫,迈开步子,孤身走了进去,坚定决绝!
而越望川并未走远,他站在一处隐蔽的屋檐下,看着顾玉眠这个犟种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
莫城军营,烛火通明的营帐内,越明澈负手而立,仰头看向帐顶。
早年间,太子未立,父皇猝然崩逝,是四哥力排众议拥他上位。可自由散漫的他,又如何能够稳坐那龙椅呢!
四哥给支了个招,凡事阴沉下脸,又或是,将背对向他人,予给人无际遐想,要扮演一个高深莫测的帝王。
扮演到现在,这个面具,想丢……也丢不掉了。
营帘从外被掀开,越明澈侧首查看,是冯明,不对·····
是他不知姓名的某·某·某!!!
“见过大人”冯舒云拱手恭敬道,这么晚了找她,会是什么事。
“今日的骑射,赵教头说,你半途几乎坠马”越明澈转身开口道。
冯舒云喉头滚动,心中的石头落地,然眼前这个高大男子的复杂眼神,却像另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住了她。
“属下,属下定当加倍苦练!”
“加倍苦练?”越明澈缓缓走向她,停在她身侧。
身材瘦弱的像个小鸡仔子,从上次西狄事件后,他似乎未曾休整过了吧。
冯明,边城荒凉,有什么是值得你豁出性命也需要得到的呢!
“靠什么练,靠你这副随时会散架的身子骨?”越明澈反问,还不等冯舒云反应过来,便又开口说道:“明日起,休整三日!”
冯舒云:“··········”
“怎么?嫌少?”越明澈见他没有反应,剑眉微皱,你个假扮身份的新兵蛋子,给你休假,还敢挑三拣四?
“没有没有。”冯舒云赶忙摆手,害怕下一秒这个阴晴不定的大人收回成命:“多谢大人体恤,”
突然,一只大手伸出,冯舒云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越明澈注意到他的反应。
看不出来胆子这么小,还敢学人假扮身份,他倒要查出来,他到低是谁!
伸到冯舒云面前的手掌摊开,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瓷瓶,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莫要留下病根,误了前程。”
冯舒云愣住了,金疮药?今夜,这个人突然叫她过来,就是为了给她休假和药?
“谢····谢大人”冯舒云不敢置信,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颤巍巍拿走那手掌中间的瓷瓶。
“若大人无事,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语落,对面的高大男子突地没了回应,冯舒云心里打起了鼓。究竟还有什么事,大半夜的,能不能别如此折磨于她。
越明澈静静的观察着她的反应,虽微低着头,却也能够看出她的不自在和慌张。
恐怕,都不需他查,这人!就会自己露出马脚!
沉默片刻,越明澈开了口,声音冷冽:“退下吧。”
冯舒云如蒙大赦,赶忙躬身退下。
营帘落下,冯舒云终是松了口气,不过····三日的休假,她能干些什么呢。
顾玉明去世后,他的手下连生也失踪了,她记得连生是望石镇人,有一个妹妹嫁到了莫城,说是开了个卖胭脂的小店。
明日,她便去探探究竟。
冯舒云走后,营帐内越明澈唤来无忧。
“他走了?"
“是的主子,”无忧恭敬道
“这几日,你跟着他!”越明澈下令,要他休整是真,可查他底细也是真,不知为何,这个人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他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神秘的冯明究竟,是何方神圣。
无忧虽不解面前这个九五至尊,为何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如此在意,但身为暗卫的她,也只能欣然接令。
日光渐现,夜色如雾般默默隐去。
今日,便是冯舒云来之不易的第一天假期,连日来的早起,早已锻就了她早醒的习惯,她麻利的起身穿衣,洗漱。
可谁能想到,不久之前,她还只是个侯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热闹的人群,繁华的街市,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冯舒云走在这里,只觉恍惚,她有多久没有这样松快过了。
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她才想起来,从军营到这,她还没有吃过东西,循着香气,找了个卖馄饨的小店。
以往和顾玉明兄妹一起出游,肚子饿的咕咕叫时,他们总会跑到城东那个小摊子上吃上一碗,而如今,她与顾玉明,已天人永隔。
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端了上来,她本想舀上一个尝一口,可突然想起来,那顾玉明总说,吃馄饨,一定要先喝上一口汤,方能够真正品尝出这碗馄饨的美味,那时,她总笑他在胡诌,可今日····
她缓缓舀上一勺汤水,送入口中,咸香软滑的滋味袭来,汤是热的,可她的心却忽的变冷。
鼻子不受控制的一酸,泪水涌出眼眶,一滴一滴落进碗里,化成了馄饨的汤汁。
吃个馄饨也能哭,此人是受了什么惨绝人寰的虐待,远处的无忧见状,忍不住腹诽道。
冯舒云慌乱的抹去泪水,吸吸鼻子,将这碗混满泪水的馄饨默默吃完。
收拾好心情,冯舒云重新汇入人群,她敏锐的觉察到,她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她不动声色,开始在人群中穿梭,试图甩掉这个尾巴。
会是什么人,难不成,是那位大人!
冯舒云呼吸一窒,莫非,她已经暴露了?
可待她行至转角时,那股视线,却突然消失殆尽。
冯舒云靠在墙角,待了一会,发现没了异常后,径直离开了,
远处的无忧嘴角上扬,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欣赏,这人!还挺聪明的,可惜,道行还是浅了点。
胭脂巷
胭脂巷内卖胭脂,这是昨晚冯舒云入睡前,脑中突地想起顾玉明教她骑马时,连生在旁边说过的一句话,冯舒云当时还觉有趣,反复念了几遍,如今倒成了线索。
冯舒云苦涩一笑,看来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迹可循。
这儿只有一个卖胭脂的小店,冯舒云停驻门口,俊美的侧影引的路过姑娘们的不时偷看。
如此俊秀的男儿郎,来这?那估计是给心上人买胭脂的,总不可能是给自己用的吧。
远处窥视的无忧也如是想到,这个小兵,居然还有相好的姑娘。
冯舒云不知他们所想,径直步入了这家小店。
这儿的装扮,倒是简单,冯舒云扫视一圈,见没有人:“老板在吗?”
“在的在的,客官随便看看,看需要什么!”一道柔软的女声答应着,里间的帘子被掀开,走出来一个美貌的夫人。
美貌的夫人见是一俊美男子,眉眼弯弯:“客官这是要给小娘子挑些什么胭脂。”
冯舒云静静的注视了她片刻,是她,虽丰腴了些,但她就是连生的那个妹妹,她见过她的画像。
“连生哥在哪?”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