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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染罗裙

沈濯缨再次睁开眼时,朦胧中,听见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她微微侧首,借着牢房顶上渗透出的一点光亮,看见身边地上,一个模糊的人影正背对着她蜷缩着,身形竟与自己相差无几,看不出生死。

沈濯缨登时后脑冒起冷气,意识瞬间清醒。

“阿缨,你醒了?”旁边一个压低的声音响起,带着熟悉的急切。

是她在云栖山的旧友阿笙!

他蹲在一旁,正利落地剥着地上那人的外衣。

“阿笙?!你怎么…” 她声音嘶哑,满是惊疑。

“嘘!”他压低了声音,四下打量一番,低声又道:“我们花钱撬开了个贪嘴的狱卒,又费了好大力气借这倒霉蛋的身份混进来的。”

阿笙动作飞快,把一套布衣服塞进她怀里,

“快换上这身衣服!咱们外面接应的兄弟拖不了多久!”

闻言,沈濯缨顾不上背部的伤痛,强撑着手忙脚乱地套着衣服,布料摩擦着皮肤生疼。

“这…这人是谁?”

“替你躺着的!放心,是个死囚,他时辰本就到了,你也无须顾虑。”

阿笙手上不停,麻利地帮死囚把衣带系紧,又快速将自己一件旧衫套在那人身上。

牢房内视线昏暗,沈濯缨摸索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拿着的居然是一件女子的罗裙,随即有些诧异地望向阿笙。

阿笙不慌不忙解释道:“京城上下没人知道你是个姑娘家,换上这身衣服出去,更容易掩人耳目。”

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向沈濯缨的眼神有着犹豫。

“阿缨,你的事我大概查清了些,是朝里那帮酸腐文官搞的鬼!这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不比咱们这些乡野粗人,各个生着七窍玲珑心。你的那些恩师同僚们,更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沈濯缨动作一僵,担忧道,

“诏狱看管森严,换囚太容易被发现了,根本拖不了多久。此招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咱们所有人都要葬送在里面。”

“所以,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宋兄那边打探来的消息,今日午时会有人来诏狱取你性命,再伪装成你畏罪自尽的假象。如若不然,我们也不能出此下策。”

见沈濯缨起身时身形摇晃,他忙朝她伸出手,急切道:“我扶着你,事不宜迟咱们先快些出去和弟兄们汇合!”

牢门虚掩,空无一人。沈濯缨重心不稳,撑着阿笙的手臂深一脚浅一脚的,贴着潮湿的墙壁疾行。

一路避开眼线,行至诏狱大门外时,外头正下着大雨。

“往哪儿去?”她心跳如鼓,几乎喘不上气。

“朱雀门,从这个方向跑,接应的马车就在那边!”

沈濯缨抬头朝前方看了一眼,前方是东街闹市,因着雨势较大,来往身穿蓑衣的行人商贩脚步匆忙,倒是不容易被人发觉。

雨声喧嚣,他们二人相互扶持着不知疾行了多久,听见诏狱那头猛地传来沉重铁门被撞开的声响,刺耳的脚步声、呼喝声、兵刃摩擦声,霎时撕破了雨幕。

沈濯缨喘息间慌忙中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头脑发热,情急之下,拽着阿笙再次一头扎进滂沱的大雨中。

身后的呼喝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咬牙跑了许久,只听见在身后的追兵似乎高声喊着什么威胁的话。

沈濯缨顾不得理会,不曾想片刻后突然听到耳边数道如同撕裂风声的尖锐声迅速掠过,随即右腿猝然一阵钻心剧痛。

沈濯缨重重栽倒在地,泥水瞬间灌入口鼻。

她低头,见一根羽箭深深没入腿中。

“阿缨!”

阿笙惊叫着俯身正欲查看,身形刚低下去,另一道乌黑的箭镞毫无阻碍地穿透他的肩背,又从胸前透出一点狰狞的寒光。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眼中的光亮便瞬间熄灭,在沈濯缨惊恐的目光中,整个人仰面重重地砸在浑浊的泥水里。

剧痛和恐惧死死扼住沈濯缨咽喉,她咬碎牙关使自己保持清醒,双手握住腿上的箭杆,猛地向外一拔!

皮肉摩擦箭簇的剧痛几乎让她晕厥,一股温热的血猛地涌出,浸染了她身下的裙摆,旋即雨水冲刷带走。

靠着这股撕裂血肉的狠劲,沈濯缨眼眶猩红,最后看了一眼未能瞑目的阿笙,随即当机立断挣扎着爬起,拖着伤腿,踉跄着再次冲入闹市。

身后的追索声如影随形,东街人来人往,无数匆忙移动的蓑衣汇成一片模糊移动的屏障,暂时遮蔽了身后的追兵。

不知跑了多久,腿上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寒意让沈濯缨再也支撑不住,眼前的视野开始天旋地转、发黑,身体沉重地向前扑倒,跌入地面的积水中。

雨水混着额头的冷汗流进眼睛,刺得生疼,眼前一片模糊。

求生的本能迫使她强撑着不断打量着周围,企图为自己寻找一丝生机。但来往行人在看清她狼狈的模样时纷纷远离,不敢上前。

余光中,她看见远处一辆青盖朱轮的马车正朝她所在的方向驶来。

沈濯缨见状,强撑着在冰冷的泥水里艰难向前爬行,指甲抠进石板缝里,拖出一道混着血水的泥痕。

终于爬到道路中央,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上伸出沾满泥泞和血污的手,死死拦向对面疾驰而来的那驾高大马车!

马匹受惊,发出长长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沈濯缨颤抖道,“求贵人……救我一命!搭我一程!”

“混账东西!找死吗?!”

马车车夫惊魂未定,看清拦车者是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女子,更是怒火中烧,

“惊扰贵人车驾,你有几个脑袋够砍?还不快些滚开!”

周围的嘈杂声瞬间低了下去,行人纷纷退避,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突发一幕。

沈濯缨被马车带起的泥水呛得咳嗽,牵动伤口,几欲昏厥。

她强撑着不倒下,无视车夫的怒骂,颤抖着沾满血污和泥水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边缘断裂刻着奇异纹路的黑色令牌碎片。

此物乃是当年能号令一方江湖能人异士的令牌,京城中众多达官显贵一掷千金企图招揽这群人为自己所用。

后来几经辗转,多方抢夺下导致令牌碎裂。

她要赌一把,堵这马车中人也对这令牌感兴趣。

沈濯缨高高举起那枚染血的令牌碎片,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对着紧闭的车帘喊道:“并非故意冲撞贵人,小人正因此物为人追杀,求贵人大发慈悲……搭救小人一程!”

面前女子的声音因为剧痛和力竭而断断续续,一旁的侍卫目光扫过那枚奇特的令牌碎片时,却猛地顿住,抬手阻拦了车夫对这女子的驱赶。

侍卫警惕地接过沈濯缨手中之物,仔细打量后,方才呈给车中之人,立于车窗旁低声恭敬道:“有一女子重伤拦驾,手中持有此物,恐有蹊跷,是否驱离?”。

车内,一片沉寂,车帘纹丝不动。

身后追兵沉重的脚步声和兵刃的碰撞声清晰可闻地穿透雨幕,越来越近。

就在沈濯缨陷入彻底的绝望时,那深青色的厚重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掀开了。

沈濯缨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那口气再也提不住,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双手狼狈地撑在泥水中。

她仰起头,见雨水顺着车檐流下,织成一道晃动的水帘。帘后露出的,是一张年轻而轮廓分明的脸,带着惯有的疏离与审视。

四目相对时,二人面上皆是一惊。

沈濯缨登时心如死灰,原以为堵上一把为自己谋一条生门,未曾想祸不单行,马车中人竟是同她针锋相对的翊王谢厉铮。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昔日朝堂交锋,她弹劾他的奏章字字诛心,害他失去兵权,幽禁王府不得出入。

今朝见她落难,难免不会落井下石。

随行侍卫见状,也立刻翻身下马,手并未离开刀柄,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涌来看热闹的人群,沉声喝道:“肃静!王府车驾,闲人退避!”

马车中的那人稳坐高阁打量了她许久,视线自上而下最终落在她水蓝色的罗裙上。

不知是不是沈濯缨的错觉,她似乎在谢厉铮的脸上看见一丝笑意。

隔着雨幕,沈濯缨看清那人嘴角微动,吐出了几个字,

“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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