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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章《第三案.床下鬼(2)》

康德拉.莱斯警督叉腰盯着那颗毛糙的白色脑袋,只觉得心中仿佛有只刺猬在打滚。

看在老同行的面子上,他放了这白毛丫头进门,可从后者踏入屋内起,警察们便逐步丧失了对整个犯案现场的掌控权。莱斯警督轻咳两声,见侦探仍俯首紧盯尸体的脖颈,便欲上前打断对方,谁知芙蕾雅倏地开口:“他不是自杀,”她蹦起来,开始绕着屋子巡视,“是被挂上去的。看他脖子上的瘀痕就知道。”

“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瘀痕,它们毫无疑问指向自杀。”莱斯警督牢牢跟住她,生怕她再次破坏室内的陈设,“小姐,我曾和洛先生共事,他绝对是个好伙伴。我完全能理解道森先生的悲痛,但也请你们面对事实。我们保证会妥善处理后事,道森先生也......”

“这就是他让我来的原因。”芙蕾雅睇向莱斯警督,“他对包括自己在内的全英警务人员有着清晰的认知,他清楚你们的眼睛不比苏格兰场敏锐,更清楚你们的脑子和苏格兰场一样迟钝。”她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扯下围巾套住一旁的衣帽架,语速好似离弦的箭矢,“假设一个人被绳索吊死,由于重力的作用,脖子正前方上部分会承受绝大部分力,所以淤伤颜色最深。”她一面分析,一面将围巾向上提,莱斯警督好不容易插进话:“尸体脖子正前方的淤痕本来就很深。”“没错,这点蒙蔽了你们。从脖子的左侧到右侧,伤痕的颜色逐渐变浅,宽度也逐渐收缩,虽在中段有所加深、变宽,可总归是左侧最深最宽、右侧最浅最窄。这意味着什么?”侦探旋到衣帽架右侧,围巾经她转动拉扯,勒严了架身左部,“他是被人勒死的!有人从右侧勒住他,等他失去行动能力,再把他挂起来。整个过程相对迅速,他的血液尚在流动,颈部正前方才会形成淤伤。”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芙蕾雅清清嗓子,“我在洛的颈部和吊着他的那根绸带上闻到了特殊的香味,他身上其他地方却没有异味,这屋里也没什么味道。带子恐怕不是他的,除非,它原本被收在那个柜子里——”莱斯警督跟随她的视线望去,迎面唯有空荡荡的墙角,墙壁高处挂了一幅《星空》的仿画。

“什么柜子?”他皱起眉,暗想这女人越来越没谱了。

“那里原本有一个扇形的柜子。喏,地板上有弧状压痕,内侧的区域相当干净。”侦探小姐跨过去抚摸地面,少顷便起身,沿木板上断断续续的划痕向外倒退,“但它被人弄走了......”

莱斯警督正欲打断她,一名警员却敲了敲门框:“莱斯先生,有位先生在楼下,说是摩尔小姐的助手。”

芙蕾雅身形微顿,她扭过头,挑眉注视这告诉她消息的人,少顷对莱斯警督点头:“是我的人,让他进来吧。”

还要放她的人进来?那我们成什么了?莱斯警督双唇紧抿,他稍加思索,问:“我没听道森说你还有助手,他怎么没和你同来?”

“我让他去瞧亚历克西斯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总该提供些关怀吧。”芙蕾雅瞟一眼担架上的尸体,耸耸肩,“我两个月前才招到助手,亚力克西斯和他不算熟,没提也正常,毕竟情况紧急。”

警督无话可说,只得冲下属使个眼色,随即转头反驳芙蕾雅:“除了你,谁也没有在伤痕和带子上闻到香味。这屋里或许有过柜子,但现在没有。”

“Brilliant,那他的衣服往哪儿收?门口的皮鞋表面有擦痕和泥土,很明显他有外出的需求,难道他出门也一身睡衣?”侦探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一居室的小屋里再没什么东西足以收纳衣物。

“男人不一定需要衣柜......”莱斯警督咬牙强辩,突然听见个轻细的声音问:“什么衣柜?”遂循声移动目光,只见门口冒出个金发男人,下半张脸被围巾裹得严严实实,也不知有什么毛病。他再打量这人的身高,居然超过自己一头有余,完全不像是助手,反像是保镖或打手。

在警督发怔的空隙,侦探咧嘴,两颗虎牙反射出意味不明的光泽:“他是我的助手,月先生。”她这么说,朝方才勘探过的墙角扬起下巴,“我们在说那边有过一个柜子。”

“别胡扯了!那里没有......”警督重新尝试夺回主导权,可惜他又一次被打断了:“阿,那边确实有过柜子。”助手径直走进屋,他把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小相框内,朝芙蕾雅招手。

“请您不要随意走动,这里是案发现场。”莱斯警督抢先冲到桌前,令月关不得已挪至桌侧面。警督俯身去观察照片,顿时觉得面上生疼:那手机大小的框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洛,另一个则是名身材消瘦、头发花白,还戴着眼镜的妇人。两人并肩而立,他们身后有个通体描金的红色扇形柜贴墙而立,一幅《星空》端端正正悬挂于柜子上方。

“哇哦,看来并非所有男人都不需要衣柜。”芙蕾雅也慢悠悠踱上前,乜斜着柜子表面的描金花纹发笑,“嘿,它看起来似乎是个古董哩。”

“这柜子......”莱斯警督深吸一口气,挺直背坚持,“可能早就被搬走了。”

“非也、非也,地面的划痕可新鲜得很。”芙蕾雅连摇手指,“你们之前说过,他的卡和手机都在吧?”莱斯警督默然点头,避过与她对视。

“那么凶手的目的,应该不是单纯地抢劫或盗窃......”侦探跟着划痕晃出门,月关在后头接着分析:“你是指柜子有特殊意义吗?也是,现在的小偷和强盗连电视都看不上,这类重物很难快速带走,又容易被发现。”

“别干扰我,还不到下结论的时候!......是谁报的案?”芙蕾雅猛然昂首,廊间的卡罗琳警官被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朝对门一指:“是邻居。”

那是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举起熊掌般的右手,被胡子包围的嘴角勾起个微笑:“是我报的案。我从小住在这里,他的母亲还在时,我们常有来往。噢,您们有线索吗?”

他并未得到回答,侦探大步逼来,她微微颔首,眼珠上转审视此人:“你一直住在这里,和洛经常来往?”

“阿,主要是和他的母亲来往。她去世后,他就很少回来了。”

“你和她亲近吗?”

“算是吧,她过去每个周末都会邀请我和我妻子上门吃饭,我们也会邀她过来。那几年洛好像是在军队里,留下他母亲一个人......”

“那他现在为什么回来了?”芙蕾雅打断男人,此时月关也跟了过来,静静等在她身后。男人咽下两口唾沫,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想想......好像是,失业了,然后没地方住。我搞不明白,警察怎么也能失业。”

听完这话,芙蕾雅短促地“啧”了声,感慨道:“原来是这样。我是他朋友的朋友,到刚才还以为他在警队里呢。这年头确实难,经济太差劲了,各行各业都在裁员......对了,他这段时间还好吗?有没有找人排解?”

男人连连摇头,两颊的肥肉左右甩动:“老实说,我觉得他不算好。他白天把自己锁在屋里,晚上出门,估摸着深夜才回来。我妻子在赌场附近看见过他,难以置信,他这样的人居然会沉迷赌博。”

侦探瞪圆了眼,她失语数秒,方才颤声确认:“他嗜赌?您是认真的吗?”

“千真万确,虽然我也很遗憾。我一直以为他严于律己来着,怎么说是当过兵的人,可是......”他摊开双手,用低沉的鼻息表示叹惋。

“我明白了。”侦探垂下头揉眼,“您真是关心他。”她又吸吸鼻子,右手伸进衣兜捣鼓几下,“抱歉,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我忘带纸了,您能给我一张吗?”

“邻居之间嘛,应该的。呃,不是我不愿意帮您,但纸巾都在家里。我妻子浅眠,她清晨时已经被警车吵醒过一次,我想让再她睡会儿。”男人搓着手推脱,扯紧笑容道,“不过我有带手帕,昨天洗过,您不嫌弃就用。”他见女孩笑笑,遂低头在睡衣口袋里翻找起来。

在男人的视线偏移的刹那,侦探的右手也如利爪般挥出,指尖夹着的铁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入面前门锁的锁孔内。男人惊呼“喂!”,不远处的莱斯警督也大吼:“你没有搜查令!”,并一个箭步跨至芙蕾雅身后。幸好月关早已察觉芙蕾雅的异常,男人和警督被他齐齐挡住,在这电光火石间,大门已然被芙蕾雅踹开。

一个黑发胖女人捂着鼻子跌坐在门内,她身穿和丈夫同花色的睡衣,一只拖鞋遗落在门口。看样子她先前是贴门而立,躲闪不及才被打到了鼻子。这女人后背所靠的,正是个通体描金的红色扇形柜。

除了月关外,所有人都愣住了。芙蕾雅踢倒女人,她拉开柜门和四个抽屉,依次检查它们。随后她摇摇头,转身折回洛的家。在她做这一切期间,莱斯警督宣布:“逮捕他们,这回是人赃俱获。”

“别高兴得太早。在这起案件中,盗窃和杀人是平行关系。”芙蕾雅的声音扎进他耳内。当月关和卡罗琳警官去找她时,她正从洛的床底下爬出,对他们点头:“他们偷了柜子,但没杀人。”

“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卡罗琳问,芙蕾雅一面手脚并用地站起来,一面望着月关问:“你怎么看?”

她的助手用舌尖润湿嘴唇,尝试着推测:“嗯,首先,他太肯定邻居沉迷赌博了,明明只是‘妻子在赌场附近看见过他’。这让我感觉他很关注洛的动向,却有意隐瞒,可能是心虚所致。其次,如果他们知道洛嗜赌,那么没偷卡和手机就说得通了。赌徒通常负债累累,卡里没多少钱,手机则会招来麻烦。最后,柜子是很重的东西,这里是五层,而这栋楼没有电梯。什么窃贼才会决定偷柜子?”他与芙蕾雅对视,“我想,窃贼应该做足了准备,也许是早有此念。他们过去常进洛的家,那个柜子挺鲜艳的,也有些年头,很难不引起注意。”

“嗯哼,说得不错。可惜你漏了最简单的线索——划痕笔直地延申到走廊中间,然后消失了。你再去床底下闻闻,有没有特殊味道?”芙蕾雅笑着对他发令,月关便钻入床下,老半天才探出头:“确实有很淡的香味。”

“所以,凶手不是他们。在钻下去之前,我仅在洛的脖子上和勒死他的丝带上闻到过同种香味,它既非洛自身携带,那么大概率来自于勒死他的人。洛曾上过战场,又在警界从业多年,理应拥有一定反抗能力。可房里并没有搏斗痕迹,连洛的手上都干干净净,这说明他很可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杀害的。”侦探换了口气,助手趁机问:“他是不是被人下药了?”前者摇头:“警方给他验过血,没有被下药。这点还是可以信的。”

“那就是,在熟睡时?”“没错。凶手或许是在洛熟睡时潜入,但更保险的做法是提前躲在屋里。除了柜子,这间房里只有床底下可以藏人,凶手也确实躲在下面。但是你看那两个人的肚子,他们能挤进床下吗?何况他们身上只有狐臭,没有香味。”侦探小姐飞也似地解释完,卡罗琳警官消化许久,喃喃质疑:“可除了你们,没人闻到香味。”

“哇哦,我不强求你们能闻到。”芙蕾雅歪头冲她做鬼脸,外头正好传来邻家男人的叫喊:“真的不是我们!我们偷了柜子,但我们没杀人。我们要见律师!”女人也附和他申辩:“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们在楼道里碰见过奇怪的家伙!是个男人,我们看见了!如果我们杀了人,干嘛要报警?”

“贼喊捉贼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女士,如果我是您,我现在就会安分些。”莱斯警督的目光冷冷扫过不停扭动的两人。芙蕾雅也来到走廊上,她从背后拍了拍警督:“嘿,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让他们把凶手的脸画下来。”

莱斯警督头也不回:“凶手就在此处,不用浪费时间逼他们胡思乱想一张脸。”

“凶手另有其人。”芙蕾雅将刚才的推论复述一遍,随即刺激莱斯警督,“你为什么不找两个画师呢?如果他们都见过一个男人,那就看看他们描述的脸是否相似。他们要是在撒谎,你也好证明我是错的。”

“我想是你给了他们灵感。”莱斯警督微微侧身,他斜睨对方,忽然露齿而笑,脸上每根褶子都渗出得意,“算了,我就给你找两个画师,免得你继续做梦。”

约两个小时后,莱斯警督在两幅高度相似的素描相前陷入沉默:两幅画上的男人都留有微卷的短发,他的眉毛细长,双眼大而深陷,鼻梁高挺,略有点龅牙,两腮棱角分明。且两幅画都标注了男人的发色、瞳色及身高,均是红、蓝,和六英尺以上。

“......他们可能早就对好了口供。”莱斯警督放下画,又不肯与芙蕾雅对视了。

“这和你两小时十六分二十三秒前的说法不一致。”侦探也懒得再同他辩论,她拍下那张脸,“咱们各显神通咯,看看谁对谁错。”

离开警厅后,芙蕾雅拒绝了卡罗琳警官的搭载,带领助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郊区小路蜿蜒曲折,卡罗琳警官慢慢往前开,坐在副驾驶位的肯特没精打采地来了句:“我觉得这个案子可以结了,凶手就是那对夫妻。”

“还不能确定吧?毕竟他们画出了脸,还有那什么香味。”卡罗琳警官跟着导航行驶,半晌才回话。

“臆想而已,都是她闹的。你不也闻不到什么破香味?”

“但月先生也能闻到。”

“Come on,他们是一伙的!苏格兰场就不该让他们来,两个精神病。”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嗯?”卡罗琳警官的眉心凸起,“因为你对他们有意见,所以我们就能对一条人命不了了之?我承认芙蕾雅惹人烦,可她的确厉害。至少从我遇见她起,她参与的案件从没出过错。”

肯特无言以对,他只得打量几秒卡罗琳警官宽宽的腰臀,尔后靠揶揄反击:“你可真是,脑子全拿去填屁股了。”

“你说什么?”卡罗琳警官的脸彻底垮掉,“你离婚了吗?”她突然转换话题。

“你想干嘛?”

“芙蕾雅提过你的取向,但你有妻子。是吧?”卡罗琳警官拿眼刀直戳内森.肯特的裆/部,她模仿他的口气道,“你可真是,道德感全拿去填那儿了。”

“However,”她昂起头继续讥嘲,“我看你还是很弱鸡。”

“然后,滚下去。”她把猛地刹车踩到底,在路边稳稳停住。肯特往外张望,只见这条路上光秃秃的,连个公交站牌都没有。他犹豫着是否服软,奈何卡罗琳警官已经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快滚,这是我的车。”她骂道。

“The bloody bi*ches!”肯特给喷了一脸尾气,骂骂咧咧地去看导航。

*设定月关身高190cm。

*“bloody”算是英国国骂了,可以理解为“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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